第29章 .28

『嫁出去的兒子』

路上等紅燈時, 傅雲廷從車前儲物層拿出了一個保溫袋。

江知詫異一瞬,擡手接了過來。

他打開袋子,竟然是平常某人桌子上根本不會出現的燒烤。

“你…最近口味變化好像有點大?”江知道。

“來之前和你助理聊了兩句, 說你最近夜宵最愛吃燒烤。”傅雲廷沒有隐瞞,絲毫不覺得他自己私下聯系江知助理是什麽不好的事情。

江知瞅着對方坦坦蕩蕩的表情,突然一點脾氣都沒有了。“你這人,可真行。”

該說的不說, 不該說偏還說的理直氣壯。

呵, 男人。

江知拿出一根大鱿魚,張嘴就啃, 可以說毫無形象。

傅雲廷看着他的動作, 眼神始終平靜, 好像無論江知做什麽事情他都能接受。

吃到一半, 江知麻了。

從開始到現在, 他好像在唱一個寂寞的獨角戲。

生氣也是他, 興奮也是他,反而這位最該有起伏的人,毫無波瀾。

“你怎麽挑這大半夜的時間來找我?”明明這麽多天他下班都挺正常, 就今天加了個班。

“公司的事情今天正好告一階段,以後時間會松快點。”傅雲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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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一段落,那你今天還加班?”江知反問。

“如果一直坐在這個位置,加班正常,不加班才稀罕。”男人瞥見紅燈閃過, 緩緩踩下油門,繼續向前,

“行叭, 你們霸總都日理萬機。”江知兀自吃着,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還別扭着,他一點都沒有和身邊人分享的意思。

到了岔路口,傅雲廷問他,“回家還是公寓?”

“太晚了,公寓呗。”江知說。

此時已經是半夜,兩人一路無阻,燒烤還沒吃完就到了,這邊傅雲廷不是第一次來,輕車熟路便到了樓下。

和江家的小樓不同,這邊公寓層高将近四十層,江知住二十二,傅雲廷縱然把脖子仰斷了也看不到屬于江知的那個窗口。

“那…我上去了?”

男人抽了紙巾給他擦了擦唇角的辣椒粒,“行,上去吧。”

江知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鬧的有些不好意思,“…真上去了啊?”

傅雲廷點頭,“晚安。”

江知,“。”

江知拎着吃到一半的燒烤下車,直到進了電梯還有些想不通,所以這人是來幹嘛的?

送溫暖?

當司機?

哪一個都不太像傅雲廷的風格。

打開公寓的門,江知下意識想往樓下看這人走了沒,可惜樓層太高,他都快吊在窗外了也看不清大廳下面還有沒有人。

這個時間幾乎沒有來往的車輛,傅雲廷在車道上停了片刻,等到江知到家的短信發過來,他才聞着燒烤的味道回禦園。

這天之後,傅雲廷每隔三天就會出現一次,倒不是每天都來,也沒有豪到一日三餐都往公司送溫暖。

總之那個若即若離的感覺被他拿捏的恰如其分,讓江知一點奇怪之處都說不出來。

常然吃着公司餐廳的套餐,有些想念傅雲廷出現的日子。

“害,本來想着今天傅總會來呢。”她扭頭問江知,“今天不已經第三天了嗎?”

“我怎麽知道?他又不是什麽無業游民,哪裏能天天給你送吃的。”江知一個小時前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不過他是不會承認的。

“說的也是。”常然又味同嚼蠟的扒拉了兩口白飯,“可他之前幾次都很準時的啊,即使他沒空也會讓盛助理來,會不會是生病了?”

“生病?”江知皺眉。

“是啊,一個平常總是規律出現的人突然不來了,這不反常嗎?”常然攤手。

江知,“。”好像也有那麽一丢丢道理。

下午公司沒什麽事情,江知難得得空,便回家陪父母過周末去了。

只是他計劃的很好,到家一看,卻只有江言一個人抱着只貓在客廳發癔症。

爹媽和朋友出去露營去了,根本沒給他孝的機會。

江知無奈朝江言懷裏的貓肚皮上呼嚕了一把,“這哪裏弄的醜貓,媽不是不喜歡這些小東西?”

“路口撿的。”江言說。

“你撿,不撿一個漂亮的?這身上的毛怎麽這樣?”江知将它拎起來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這不會還是只笨貓吧,打架也打不贏,身上都被人撓禿了。”

“我們家蠢蛋都能罵別人笨了,真出息了。”江言把貓拽回來,“你大周末不出去約會跟我在這搶什麽地盤?”

江知瞪他,“這麽大的客廳,我還不能坐一會?!”

“你不是買了房子?”江言掀起眼皮子問他。“回你家去。”

“買了房子這也是我家,你才該出去,一個大齡剩男,再不出門就沒人要了。”江知插着腰俯視着沙發上的某人。

“真是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江言懶洋洋道的瞅了他一眼,“你擋着我光了,站遠點去。”

江知白了他一眼,扭頭退了一步。

見人就地坐下來,江言掀起眼皮子問他,“今天不用努力賺錢去?”

“我又不是騾子,休息一下午怎麽了。”江知順手打開了電視,“我要看電影,你別說話。”

江言,“。”

看着江知老神在在的開始看動畫片,江言突然來了精神,“知知,哥求你幫個忙呗。”

“說。”江知頭也沒回道,他哥平常基本不叫知知,叫了準沒好事。

“哥哥最近準備做個小投資,就是手頭有點緊,把你的存款借哥哥兩百萬呗?”江言試探道。

江知荷包一緊,“兩百萬,還小投資?”

“那可不,爸爸財政大權掌握的死死的,我這不是想着賺點外快。”

“那你這小投資可夠大的,別說兩百萬,二十萬我也沒有。”江知皺眉,“不過,看在我們的血緣關系上,兩萬我還是可以幫忙。”

江言忍不住坐起身來,瞪着自家弟弟,“江知同學,你好歹是一知名鋼琴家,你拿兩萬敷衍你哥?”

江知才不管這些,“你到底想幹嘛?”

“保密,這麽多年你還不相信你哥的能力?”江言道。

“管你要不要保密,就兩萬,支付寶還是微信?我現在就轉你。”江知說。

江言都被他氣笑了,“你…老實說,這兩年你賺的錢都哪裏去了?”

“反正沒做壞事。”江知沒看他。

“沒做壞事,難不成是好事?”江言抱着貓繞到他身前。

江知擡手便把人推到一邊,“你起開,媽都不管我的事。”

他算是明白了,江言這就是來探他的底來了。

“行,不說是吧,信不信哥哥查你流水去。”

江知瞪他,“你威脅我。”

“我就威脅你怎麽了?你反常成這樣,爸媽早晚得發現。”江言索性也不問了,抱着懷裏的醜貓上樓給它洗澡去了。

江知摸了摸鼻子,打開自己的賬戶看了一眼餘額。然後深深的嘆了口氣,養孩子不容易,蓋房子也不容易。

在家撸了一部電影,江知腦子裏常然的那句話轉來轉去,一直不散。

從宜縣回來以後,都是傅雲廷主動見面主動聯系,冷不丁的不見人影,确實有些反常。

而且今天是周末,這人哪怕加班也不可能一天都不見人影。

他拍碎了一顆開心果,轉而往嘴裏一丢,拿着桌上車鑰匙麻利從地上起來。

江言在樓上給貓洗澡,才把小東西給吹幹,樓下便傳來了熟悉的車聲。

他往外一看,忍不住朝着下面吼道。

“江知,你就不能開你自己的車!”

江知瞥見二樓的江言,得意的給他比了個耶。

一樣的車熟悉的路,江知也沒提前給傅雲廷打招呼,便直接過去了。

不過和他上次想象的不太一樣,沒等他和門衛拜托幫忙打個電話,橫杆就自動升了上去。

江知挑眉,按理說這地方也不便宜,物業這麽雞肋的?

他一路開到傅雲廷家門口,打開車窗往裏瞅了瞅,大門緊閉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按了兩下喇叭後,他後知後覺自己好像草率了。

仔細想來,這裏是他唯一能想到和傅雲廷所關聯的地方,要是不在,他還真不知道去哪裏。

可看了幾分鐘,門口一點動靜都沒有,江知從兜裏摸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只是不巧的是,手機沒電關機了,只能先在車上充會電再打。

此時靠在車裏,江知像是被一盆涼水迎頭潑下來,突然退燒。

他猛然覺得,在做什麽事情之前還是需要理智一點,多思考,要麽就做了攻略再行動,不然失敗的概率可太大了,尤其是在一切都不确定的狀況下。

說不定傅雲廷只是跟朋友出去玩了呢?!

他敲了敲方向盤,突然有點想打道回府。

傅雲廷本來沒有在意這聲喇叭,只是随後下床喝水時順便到窗口看了一眼,便瞥到一輛熟悉的車。

他本來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卻沒想到江知真的來了,莊玄…偶爾還是有點用的。

男人放下簾子就遠程打開了大門,可惜…車裏的人不知道在發什麽呆,半天沒動。

傅雲廷無奈,只得轉身下樓。

走到車前才發現江知正趴在方向盤上,對着路對面放空,他好笑的敲了敲車窗。

“江知?”

車上的人突然身體一僵,然後扭過頭來,瞅到傅雲廷的瞬間江知突然有些尴尬。

他原本到這裏幹嘛來着?

“…嗯,我路過,順便看看你在不在家。”

男人挑眉,“那進來吧,可以再順便進來喝杯茶。”

江知,“。”反正他是不會承認,自己是擔心傅雲廷孤苦伶仃的在家病死才過來的。

車子戰戰兢兢的開進院子,傅雲廷就在邊上看着,害他本來可以擺正的車身,不倫不類的斜在院子裏。

好在傅雲廷此時已經對江知的車技死心了,只要不磕到撞到他都能忍受。

“怎麽又開江言的車,喜歡這個車型?”傅雲廷問他。

“談不上喜歡。”江知說,“不過安全性能強又不用加油,不開白不開。”

傅雲廷失笑,這小摳門的氣質似乎越來越明顯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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