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想要的結果01

? 今年冬天結結實實下了幾場大雪，在這座幾乎不曾下雪的南方小城，冰雪給人們帶來了一場新年狂歡。新年第一天，雪停了，冬日裏的暖陽總是讓人們覺得一切都充滿了希望，青禾快步走在路上，冰雪開始融化，濕漉漉的街道很容易滑倒，青禾的步伐卻一點也沒有慢下來。她要去找夏升，她突然很想盡快處理好那些陳年舊事，甚至一分鐘都不想再耽誤。青禾覺得，自己一邊沒有跟夏升談出個結果，一邊又跟闵雨澤牽扯不清，實在不是原本的她應該有的狀态，現在，她必須要讓這件事有個最終的答案。

剛才已經給夏升打過電話，約好在他“那邊”見面，青禾不知道還能不能把那裏稱之為家，搬出來這麽久，夏升從來沒有叫她回去的意思，事實上這一點有些奇怪，夏升這個人她是了解的，他絕不是一個忘情忘意的人，恰恰相反，他對青禾的感情就連青禾的父親都看在眼裏，現在因為一個沈心怡而如此冷落如此決絕，青禾一直覺得很不可思議，每次想到這，青禾心裏都是一陣苦笑。

很快到了地方，青禾并不急着進去，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衣服和情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然後敲門，門開了，夏升出現在眼前，許久不見，他似乎憔悴了很多，胡子沒刮，臉色并不是太好。青禾見了本想說點什麽，想了想還是作罷，“進來吧。”夏升做出“請進”的姿勢，青禾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下，夏升給她倒了杯熱熱的茶然後坐在沙發對面的椅子上，看着她，沒有說話。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問你.，我們的事…怎麽辦？”青禾開口了。

“你過的好嗎？”夏升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

“我…挺好的，你呢？”

“我？”夏升笑了幾聲：“你一定是想好了，才來找我的吧。”又一次轉開了話題。

“我想先聽聽…你是怎麽想的？”

夏升沉默了許久，緩緩說道：“我只能說…對不起。”

很簡單、很直接的一句話，青禾卻如鲠在喉半天發不出聲音，空氣似乎凝結了一般…青禾極力穩定心緒：“你…真的很愛她…”陳述句，在她心裏這就是事實，夏升換了一個姿勢，往青禾這邊靠近了一些：“青禾，這個…并不重要，我也很想問你，你跟闵雨澤到底怎麽樣了？”青禾眼裏滿是驚訝，好像根本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原來他一直在懷疑自己，驚訝過後，眼神黯淡下來，她不想解釋什麽，兩個人之間的信任早已土崩瓦解，說的再多也是廢話。見她不說話，夏升好像放棄了掙紮一樣的整個身體靠在椅背上，說：“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就去離婚。”

這就是“談談”？原來連溝通這種最正常的事都做不到了，青禾也放松下來，她也放棄了，她不想解釋，很顯然，夏升也不想。

“好，那就年過完吧。下周，我随時都可以。”青禾說完看了看夏升，他閉着雙眼點點頭，是不敢看她？還是不想？算了，糾結這個沒有意義，青禾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站起來：“那我…先走了。”夏升“嗯”了一聲，沒有語言，沒有動作。青禾輕嘆一聲，轉身離開，關上門的剎那已滿目含淚。

從夏升那出來，青禾直接回到自己家，把房門反鎖住，接下來一個星期她幾乎把自己軟禁起來，期間除了給花兒回了一個短信告訴她自己在家，不管誰找她她都沒去理會，哪怕是雨澤每天一個電話，青禾也沒心力去管他。這些天來，她想起夏升在爸爸臨走前信誓旦旦的承諾要保護她，想起爸爸說想讓自己跟他生個大胖小子，想起新婚之初夏升對自己的寵溺，想起夏升說的那些情話，不到一年時間，一切都變了，山河流轉，鬥轉星移也比不過這一年的變化之快。

這天，青禾正昏昏沉沉的睡着，夏升打來電話，青禾知道他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麽，慢慢撐着起來，頭有些疼，用手拍了拍硬逼着自己起床梳洗，把自己關了這麽久的禁閉，青禾想明白了很多事，或者說，假裝想明白了很多事。收拾好自己下了樓，太陽真好，雪已經消失殆盡，花壇裏也有了星星點點的花苞，春天這麽快就來了嗎？春寒料峭。青禾裹緊衣服，打了個車到了民政局門口，好像不久之前自己才從這出來，那時的心情跟此時完全不一樣呢。夏升已經等在門口了，兩個人見面很默契的只是交換了一下眼神便一前一後走了進去，再出來時，兩個人手裏拿着的本子已經換了顏色。原來離婚這麽簡單，青禾覺得一切就像兒戲。“我先走了，青禾，照顧好自己。”夏升好像急着要走，并沒有什麽多餘的寒暄，“嗯。”青禾也不想表現出悲傷，淡淡的回應了一聲，夏升打開車門要上車時，青禾才發現車裏隐約好像還有一個人，正想走近看仔細，車子已經開走了，青禾覺得自己不是悲傷，而是悲哀，就像一只被遺棄的寵物，站在路邊，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