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很年輕
電梯停的36層人很少，比之1樓很清淨，電梯門邊筆挺地站着一個穿着西裝的面容有些嚴肅的青年。
這人就是陳助理。
早先陳助理就知道何念是個在校大學生，然而即使做好心理準備了，等真正見到她，還是愣了下，魂不守舍地帶她向會客室走去。
真是年輕到不可思議！
陳助理的面龐有些抽搐，不是說上帝給你開了一扇窗，一定會給你把門順帶給關了嗎？
這年頭的天才都長成這副妖孽樣嗎？
一向正經的精英陳助理，見到何念的時候，整個人徹底崩潰了，他一直覺得他們的楚Boss夠妖孽了，這種人一生遇見一個就能把自己打擊得體無完膚了，怎麽會還能遇見一個，這他媽讓普通人如何生存？
會客室是一間進去就讓人感覺很舒服的地方。
屋頂是簡單的環形燈池吊頂，用花梨木色勾過，正中放了一個巨大的畫着山水畫的六扇屏風，屏風的一左一右擺着兩個細頸方口的豆青釉青花，瓶口斜斜的插着兩朵牡丹花，是玉骨冰心的月光白，花瓣上還挂着兩顆露珠。
是真花。
何念眸光一愣，而後反應，真有錢。
地上鋪着的是淺色木質地板，迎面是落地窗，海藍色的羅馬簾正半挂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落地窗前放着一個楠木矮桌，左右各放了一只椅子。
“請坐，何小姐要喝點什麽，茶還是咖啡？”陳助理整理了下自己幾近崩潰的心，然後将何念引到屏風後。
對這天才他很看重，所以才百忙之中抽了時間，親自接見。
雖然，一見面他就被吓了一跳。
“茶就行，謝謝。”何念坐在右邊的椅子上，側着頭，眯着眼将房間打量個遍，微微頓了下，才道，“這個房間很舒服。”
小小的一間屋子就摻雜了中式古典、歐式和後現代風格，更令人贊嘆的是這幾種風格竟然還都沒沖突，只是讓這間房顯得更加雅致。
再挑剔的人坐這裏也挑不出半點兒錯處。
在這裏談生意一定會讓人心曠神怡→放輕防備→迷惑人心→事半功倍。
以上——
這裏的Boss肯定是個奸商。
“你喜歡就好。”陳助理端着一套茶具過來，聞言也笑了下，坐在另一邊，給何念倒了杯茶，“這層樓都是會客室，屋子的風格是總裁設計的。”
也沒見過哪家總裁這麽浪費，在寸土寸金的大廈建了個會所，不過自家老大……
唉，他開心就好。
“很厲害。”何念贊。
陳助理微微笑了下，然後接過何念遞給他的資料，“你……這樣就好。”
他本來是想和顏悅色地告訴這女生，讓她別緊張，放松一些，這不是面試。
然而——
人家随意的很，一點兒也不覺得不适應。
哪有新人敢這樣對待上級啊？
可是陳助理看着她，又覺得這麽冷傲的一個人，似乎是天生就該這樣的。
絲毫都不顯突兀。
陳助理表示，真是應了獨家集團的傲骨。
“何念是吧，你很……”陳助理斟酌了一番，然後整理了下說辭，才挑了個自己覺得合适的詞兒：“恩，厲害，當初教授把你簡歷給我的時候我覺得他在逗我悶子。在國際上能得到如此殊榮的華夏人很少，聽說國際兩個計算機協會曾多次邀請你加入，我想知道你為什麽不選擇呆在國外發展？”
同時也發表了自己的疑惑。
眼前這女生年紀不大，應該也是一路跳級的，明明大四了卻只有20歲，真是個好年紀。
這麽年輕的一個小女生，獲得的榮譽卻比她的年紀更為閃亮，國際競賽裏程碑上，她的名字成為後人難以超越的存在，一群國際計算機組織的老人暗地裏都稱她為鬼才。
只是這樣有潛力的人……一般都不會選擇留在國內的吧？
似乎國際這種大平臺才适合她。
何念晃着茶杯，目光側到樓底下，車來人往，長長的睫毛刷着鏡片，她伸手托着下巴想了會兒，“大概是國外的東西難吃吧，吃了那麽多地方的東西，只有這裏的才最适合我。”
陳助理握着茶杯的手一頓，他微微擡頭，看着那女生一臉淡漠的樣子，婉麗的臉上還帶着些許青澀，可說的話卻讓人覺得一點都不符合她的年紀，仿佛是飽經了滄桑。
推了下眼鏡，她轉過頭看着陳助理，“畢竟這裏是生我的地方。”
嘴上雖然說着Z國什麽什麽不好，但心裏，卻比誰都要維護這裏。
“你說的很對，”陳助理回過神，“不過你知道你來我們集團是幹什麽嗎？你對職位工資方面有什麽要求？”
嘎？
“我沒有要求。”何念一臉正直的看着陳助理。
裝作自己什麽都懂的樣子。
教授一見她不肯進國家實驗室就不想搭理她，扔給她一句話就走了，連多看一眼都嫌棄，哪還會告訴她這工作事宜。
至于她是來幹嘛的？
唉，天知道。
不過這一路走來，她已經被這一路土豪的擺設給驚呆了。
陳助理确實莞爾一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這年輕人了，就這茫然的表情，擱誰公司誰都不要她。
當然，他覺得這小丫頭挺對他胃口的，不作、不矯情、不自傲，有着當代的年輕人少有的沉穩。
于是，忙碌的陳助理花了他很寶貴的時間，來給何小姐掃盲。
何念這才知道她是來搞網游方面的。
這個好，她喜歡。
表示很滿意。
“待會我讓人帶你去你工作的地方看一下，下個星期就來上班，具體通知我發你郵件，回去記得查收。”陳助理才想起來忘記這件事了，“我們也是第一次涉及這種大型游戲，到時候你應該會很忙。”
陳助理給她打預防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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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助理：“你為什小小年紀就這麽厲害？天才？”
何念輕輕笑了下，臉上卻沒有笑意，她推了下眼鏡，聲音薄涼，“為此，我付出了這一生中最為慘痛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