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拉手

郁燼湊過來的臉上, 眼中帶着狡黠和志在必得的笑。

溫羽眼神并不閃躲,也直勾勾地迎上去,這樣她的話才更有信服力, “不是欠你一頓飯嗎?”

郁燼姿态放松, 垂下眼睫又在下一秒擡起,望進溫羽清亮的眼眸裏, 低緩道:“我不信。”

“那你覺得是什麽?”

他陡然扔下一個“重磅炸彈”,神情倨傲自信,看了兩眼溫羽,氣定神閑道:“我覺得, 是你對我有意思。”

溫羽一怔, 明明沒有這麽想,但是被他直接說出來,她沒來由地心跳加速,像是被戳中了小心思, 沒能及時接下他的話,支支吾吾反駁:

“誰對你有意思啊……”

旁邊的單志鈞被他吓得一口水都要噴出來了,

“噗,郁燼我說你也忒自戀了,人家溫羽好心幫你帶個吃的倒個水, 就成對你有意思了,那我以前幫你做的事還少啊,我難不成是愛上你了陷進去了?”

郁燼冷眼看他, 神情不耐, 皺着眉丢出一句:“你和她, 能比嗎?”

“??什麽意思, 你是說我沒有可比性嗎?我說郁燼你真是越來越狂了, 見色忘義你!還說人家溫羽對你有意思,我看你是主賓颠倒了。”單志鈞被說的來勁兒了,故意說話氣他。

郁燼也不生氣,反而愉悅地笑出了聲,下意識做了個單邊挑眉的動作,點頭認真回應:“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

他姿态散漫地舒展了一下胳膊,卻沒想到後面有人走過來,猛撞到了他的胳膊,他随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不小心撞到郁燼的人連忙和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沒看到你伸手出來,太突然了,真的抱歉。”

郁燼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牙齒緊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聲音,眉頭緊鎖着,額頭上的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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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志鈞一眼就看出他手臂的不對勁,忙扶着他的左手臂,一臉嚴肅:“咋了?胳膊怎麽回事?”

他試着按了按,郁燼疼得臉都發白了。

“你回家被你爸打了?”

家暴嗎?

溫羽震驚地看向單志鈞,又望向郁燼。

郁燼不以為意,“我要是真被打,你有必要那麽驚訝嗎?”

“怎麽回事?”單志鈞收起了平日裏嬉笑的表情,讓溫羽看了都有些不适應。

郁燼語氣平淡:“不是他打的。”

單志鈞動作粗魯把他外套袖子扯上去,一下就露出了裏面纏着繃帶的手臂,繃帶上還有斑駁的血跡,應該是裏面的傷口裂開了。

他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單志鈞的臉上有了怒意,“那你胳膊上的傷怎麽解釋?”

“救人弄傷的。”

單志鈞一時想不明白:“你救誰了?”

郁燼聽見這個問題,眼神一黯,輕蔑地哼笑一聲,“施俞。”

“你媽?”單志鈞難掩訝色。

郁燼淡淡道:“嗯。”

“你怎麽救她了?”

“幫她把碎瓷片全部紮進自己手臂裏了,牛不牛?”郁燼的聲音平靜到好像在說與他毫無關系的事。

“牛,真行啊你。”

郁燼輕哼一聲。

溫羽冷不丁說道:“你的傷口已經滲血了。”

郁燼淡淡瞥了眼,“嗯我看得見。”

“那你不處理一下嗎?”

“怎麽處理?”

“去醫務室,現在這個溫度,你不好好處理會感染的。”

“對啊,你去換一下吧,這個都髒了。”單志鈞也附和道。

郁燼看着他們兩個一唱一和,“我一個人去啊?”

“不然呢?你還要人送啊?”

郁燼:“我暈倒在路上還沒人知道呢?”

單志鈞:“你好好的,怎麽會倒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那我陪你去。”

郁燼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想也沒想就拒絕,“你個男的,做事一點不細心,指望你陪我?不行。”

單志鈞舌頭頂腮狠笑一聲,咬牙切齒道:“我說大爺你還真挑上了,現在你還有誰能指望嗎?”

郁燼把目光悠悠轉向一旁沉默不語的溫羽,眼裏帶着她看不懂的意味,他開口:

“溫羽。”

溫羽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回了一聲:“啊?”

“你陪我去?”

“幹嘛我陪你啊?”

郁燼很有理由:“不是你提議的嗎?”

“那我不提,你就不去了嗎?”溫羽覺得好笑。

郁燼實話實說:“不去。”

“你太不把身體當回事了。”溫羽皺眉,心裏有點不舒服。

“那你陪我去,之前你欠我的那頓飯就抵了。”

溫羽一愣,狐疑地問:“真的?”

郁燼輕挑了下眉,臉上一點沒有剛才的狼狽虛弱,“我還能騙你?”

還真的能。

溫羽思忖了兩秒,不情不願說:“行吧。”

因為郁燼腿沒有受傷,一路上兩個人都是自己走自己的。

到了醫務室,中午還有一個值班醫生在。

溫羽看郁燼一臉懶得開口的表情,決定她去和醫生說明情況,

“醫生,你好,我同學的手臂被瓷片割傷了,能幫他處理一下嗎?”

“哦可以,坐過來我看看。”那個醫生朝郁燼招手讓他過來。

因為換藥需要把原先的紗布拆掉,途中可能會撕扯到皮膚,會引起疼痛。

原本一直沉默不語的郁燼這時候突然偏過頭,對着站在門邊無所事事的少女說:

“溫羽,你過來。”

溫羽看他的臉有點僵,下意識以為他哪裏不舒服,趕緊聽話地走過去,關切問他;

“怎麽了?”

郁燼吐字清晰:“把手給我。”

幾秒的寂靜過後。

“啊?”溫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手。”郁燼別扭地又重複了一遍,故意肅着臉催促着。

溫羽把手藏到身後,警惕問:“幹嘛?”

“小夥子怕疼呗。”那醫生看郁燼說的這些話,插嘴道。

溫羽難以把“怕疼”這兩個字和郁燼聯系在一起。

那個醫生又邊笑邊說:“小夥子,有時候疼要說出來啊,你不說誰知道呢?”

被人說破,郁燼算是整個人都自暴自棄了,朝溫羽那邊探身,惱羞成怒一把抓過溫羽藏在身後的手,

“手,伸過來!”

郁燼的和她的手緊緊交握着,他握得很緊,溫羽能感覺到手背有點疼。

溫羽自從上了小學之後,就再沒有和男生牽手過,這會兒頓時有點不适應,臉上蔓起緋紅,幹巴巴地說:“你幹嘛?”

郁燼看到她臉紅了,感覺自己的形象又瞬間高大起來,慵懶地笑道:

“沒聽見校醫說啊,我怕疼,要抓着。”

這會倒是理直氣壯的,一點沒有不好意思。

“那你怎麽不抓你自己的衣服?”

郁燼輕嗤一聲,不屑道:“抓衣服有個毛用。”

溫羽忍住要白他一眼的沖動,“那我的手就有用了?”

“嗯,有用。”郁燼挑了挑眉,居然順着她的話說了。

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溫羽也沒有和他多計較,安安靜靜等着醫生幫他拆完繃帶,換藥,纏上新繃帶。

期間醫生如果撕扯到郁燼手臂上的皮肉,他就會反饋到抓着溫羽手的力道上,所以溫羽也能體會到他這個過程的不好受與煎熬。

終于結束了。

溫羽感受到手上的力道漸松,也舒了一口氣,柔聲安撫道:“好了,結束了。”

“嗯。”郁燼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手還沒有立即松開溫羽的手。

溫羽也沒有率先松開郁燼的手,所以兩人的手還維持着交握的狀态。

“你以前也有這個習慣嗎?”溫羽看着他們緊握的手,下意識問道。

郁燼緩過來之後,又恢複冷硬的外表,故作淡定,“什麽?”

“醫生幫你處理傷口時,你要抓着別人的手。”

郁燼挑眉,理所當然,“這不是很正常嗎?難道世界上就我一個人這樣?”

溫羽搖頭:“不是,但你還是不一樣的。”

郁燼動作一頓,慢慢松開她的手,看向她,神色有點緊張,“哪兒不一樣?”

“嗯感覺不一樣。”

溫羽看着手背上勒出的紅痕,又兀自說:“你,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郁燼手裏穿外套的動作怔住,迅速朝她看去,緊張開口:“誰?”

“一個小時候認識的朋友。”溫羽淡淡道,聲音沒有什麽起伏,情緒也沒什麽波動。

像在介紹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郁燼感覺剛才好不容易消散的躁澀與煩悶,又全部重回胸腔,堵得他頭腦發昏。

他嘲弄道:“他人在哪?你老家?”

溫羽無意識地玩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

“不知道?他走了?離開你了?”

“嗯,他應該是回家了吧。”

“那你有想他……”

醫生不合時宜地出現,把郁燼還沒說完的話打斷了,“你們兩個不要總是待在這裏,午自習要回去上課。”

“嗯,我們一會就走,”和醫生說完,溫羽又看向郁燼,“你剛剛要說什麽?”

郁燼頭微微後仰,好整以暇看着她,“沒什麽,我說你最好別忘記他。”

溫羽心裏的異樣漸漸褪去,唇角勾起淡笑:“哦,我當然沒忘了他。”

下午的時候,溫羽和陳令雯轉到後面和郁燼單志鈞讨論攝影的事情。

單志鈞:“哪天拍啊?”

陳令雯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十月五號?早上九點吧,那會陽光不錯,就在多姿公園,可以嗎?”

“行,沒問題。”

“好。”

“嗯。”

陳令雯拍板,“那就這麽說定了啊。”

“溫羽和郁燼,你倆到時候穿的好看一點!”

“老子哪天穿的不好看?”郁燼不服氣。

“今天,就很挫。”陳令雯挑釁地看向他假笑。

“哦是嗎?那正好我拳頭也硬了,要挫一挫。”郁燼面不改色說着,漫不經心握拳在空中晃了晃。

陳令雯立馬認慫改口:“別別別,您哪天穿的都好看,校服都被你穿出花來,你說你是第二騷,沒有人敢稱第一。”

溫羽跟着笑了一聲。

郁燼撩起眼睫朝溫羽看了一眼,知道她在笑他也不惱,佯怒道:“前面這個,你晚上最好別睡太死,我會派單志鈞去暗鯊你。”

陳令雯嘴角下耷,戲精上身,扭頭和溫羽告狀:“溫羽,你看他!”

溫羽還沒說什麽呢,郁燼先陰恻恻地看向他斜對面的溫羽,威脅道:

“是她先說我挫,你知道的。”

敢站在她那邊,試試看?

作者有話說:

郁燼:白緊張了,還沒認出我

男大十八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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