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林家幼子

察覺到皇兄的不悅,姜子朔眉眼間的那股子為所欲為的驕橫消失的一幹二淨,低眉順眼,像只收斂了爪子的小貓。

可他又忍不住拿眼睛去偷偷看林亂。

姜子瀚閉着眼,輕哼了一聲,姜子朔連忙收回眼神,正襟危坐。

只有林亂像沒事兒人一樣伸手去拿點心吃。

林亂習慣了姜子瀚的變幻無常,他心大,開頭幾回還被靈芝他們說的有些提心吊膽,但總歸最後都不會有什麽事兒,他也就漸漸放肆起來,就像周煙生氣他不怕一樣,姜子瀚生氣他也覺得沒什麽。

他生來就會恃寵而驕。

車裏一片寂靜,只有馬車輪子轉動的聲音異常清晰。

姜子瀚往後靠在身後的榻上,閉上眼睛,養起了神。

姜子朔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比在太傅面前還要聽話,在太傅面前他也不會收斂自己,至少那老頭子經常被他氣的吹胡子瞪眼。

林亂吃完點心,也覺得有些困了,他看了看馬車裏,榻叫姜子瀚占了大半,馬車裏鋪的是上好的毛氈毯,林亂自己索性從榻上下來,坐在毛氈毯上。

馬車裏大,毛氈毯又厚又軟,林亂還忍不住骨碌碌滾了兩圈,自己笑了起來,他玩的開心,頭發都有些散了,一不小心用力過度,滾到了姜子朔腳邊。

林亂的笑聲立刻停了,他自己爬了起來,看了姜子朔一眼,就要走開。

姜子朔忍不住拉住了他,臉漲的通紅,結結巴巴的說。

“上次是我不對,你、你——”

他話還沒有說完,林亂就打開了他的手。

他看着姜子朔,神色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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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

說完就翻了個身,困倦打了個哈欠,蜷縮了起來,想了想,又去榻上抱了個靠墊權當抱枕,走過來特意往姜子朔那裏靠了靠。

不冷不熱的喊他,林亂喊人的時候如果冷淡了那就是非常看不慣那人了。

“你往裏靠靠。”

姜子朔聞言愣了一下,往裏縮了縮腳,林亂立刻跟上,不讓姜子朔有機會伸回來,他自覺給姜子朔添了堵,開開心心的抱着抱枕睡着了。

姜子朔抿了抿唇,臉上一點一點燒了起來,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林亂被騎裝修飾的異常優美的腰身。

少年人緊湊的、有幾分稍顯纖細的腰身,十分好看,是閨的小姐最喜歡的身形。

姜子朔個子不算矮,這時候委委屈屈的縮在馬車裏的一角,這樣肯定是很難受的,看起來有些可憐,平日那麽肆意的少年,一時收斂了嚣張氣焰,順從的蜷縮起來,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可姜子朔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樣蜷縮着有多難受。

馬車慢悠悠的走着,林亂就睡在他腳邊,那麽近,近的他一伸手就碰到他。

一種異常隐秘的感情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慢慢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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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獵場的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反正等林亂一覺醒來,就已經到了,不少後宮妃子和公主還受不住路上的颠簸,停了好幾回,林亂騎馬玩了一會又睡了一覺,就已經到了。

還感覺有些快了,他在路上什麽都沒看着。

姜子瀚和姜子朔是要去禦前的,自然不能和林亂在一起。

随行的人加上侍衛和服侍的奴才足足有上千人。

随行的要下參加的少年郎們自然是在一處,他們的父輩不是陪在皇上身邊,就是也在一處等待開始冬獵。

至于那些夫人和小姐們自然又是一處,都待在帳子裏,不時有幾小姐結伴,遠遠的看着那些将要下場的少年郎們。

林亂這時候在馬上,背上背着一箭筒的箭,手裏緊握着弓箭,腳上是銅質的馬镫,手上配着護腕,一身騎裝穿的異常好看。

周煙眼光不錯,林亂穿這種衣服顯腰身,顯腿,在一群少年郎裏面也是鶴立雞群的。

林亂躍躍欲試,蓄勢待發,連馬都跟着興奮了起來,不住的跺着腳,林亂不得不一直拉着它的缰繩。

這匹馬性子算不得好,好馬性子都烈,林亂也喜歡極了它的烈性子,以前和碎衣騎馬老是不能盡興,碎衣不許他騎不聽話的馬,只給他溫順的小母馬,任憑林亂怎麽鬧脾氣,碎衣也不松口,他是少有的能治得住林亂的人。

冬獵開始是要奪彩頭的。

冬獵是有圍起來的一塊廣闊的山林的,但是也圍起來一塊跑馬場大小的平坦地方,有一個出口可以通到獵場,但若是圍起來,就是一個封閉的廣闊場地,周圍有看臺,五之尊就坐在正,那些大臣,宮裏的妃子,各位夫人小姐也坐在那裏觀禮。

所謂奪彩頭,就是放出一頭早就準備好的獵物,關閉各處出口,各位少年郎騎馬進場誰先獵得獵物,誰便奪了彩頭,可以得到皇上的賞賜,下場冬獵也可以先進獵場。

奪彩頭只許少年郎參加,而且為了公平起見,皇子們是不參加奪彩頭的。

随着一聲呼哨,門開,一群騎馬的少年郎就騎馬湧入場地。

林亂夾緊馬腹,命令馬加速,這馬也不愧是邊域蠻族最上等的馬,他很快就遙遙領先。

在一衆少年裏脫穎而出。

眼看獵物進入了射程,林亂單手從背後的箭囊裏抽出一支箭,利用雙腿的力量夾緊馬腹,全靠下身支持,上身微微直立,搭箭拉弓,瞄準。

一箭射出,獵物應聲倒地。

跟着的一衆少年都懊惱的發出抱怨的聲音,慢慢的慢了下來,只有林亂還在加速,很快就到了倒地的獵物身邊,他攀住一側馬腹,幾乎要完全在馬的一側,然後,彎腰,抓起了他的獵物。

他射了眼睛,獵物的皮毛絲毫未損,他舉着獵物,繞場一圈,臉上帶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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