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只許養鴨子，不可有鴛鴦

風清理因剛吃糕點，嘴上沾了些碎末，便探手入懷掏出繡帕。

“唉呀——五姑娘，你這繡帕繡着的還真是只鴨子呀？”發現風清理繡帕上繡着一只歪歪扭扭的蹩腳鴨子，庾碧珠訝異地脫口而出。

“嗯？”她動作一頓，竟然會有人注意自己的繡帕。

“我都聽說了，大公主只準你繡鴨子，不許繡鴛鴦。呵呵，我還以為只是傳言，沒想到你真的繡只鴨子呀！”

望着那只醜陋的鴨子，風清理心下苦笑。

記得四歲那年，大公主一時興起，欲了解貴女閨閣與皇族的宮閨有何不同，當下決定到伴讀（風清瑜為大公主的伴讀）府裏作客，而她得知消息之後，亦因欲一睹公主芳容而偷偷溜至二姐院中。

當她路過一個荷花池時，有幾對漂亮的鴛鴦正在花池裏嬉戲，她看着心裏極歡喜，便打定主意開口向二姐要一對來養。正好此時風清瑜坐在園亭賞景被她瞧見，風清理上前朝她打了個招呼，“二姐好。”風清瑜只是瞥了她一眼，便轉頭瞧向花圃中開得正紅豔的牡丹花。

明知她不搭理自己，但風清理并不放棄，“二姐，你看池子裏的鴛鴦多美呀，如果我的院子裏也能有鴛鴦就好了，二姐，你可不可以送我兩只讓我養養？”她滿懷希望地問，希冀她的回答能如自己所願。

“你這醜鬼也配擁有鴛鴦？”突然有人在她的身後突然口吐刻薄之語。

“拜見大公主！”風清瑜站起朝她身後之人行了個禮。

大公主？

她的臉色頓時慘白，原來大公主也和別人一樣，對她也只會冷嘲熱諷。

原本想見識見識天家皇女的教養與氣度的，風清理內心升騰的那股熱情突然就這樣被一句話冷卻下來。

“拜見大公主。”她失望地轉過身，望向那一身宮裝的精致小小人兒，人是高貴美麗但給她第一印象卻很差。

大公主見她下跪，也不讓她站起，只是冷冷地朝随從下達命令，“去，抓兩只灰鴨子送到她院子裏，快去！”

“為什麽要送我養鴨子，我喜歡的是鴛鴦不是鴨子。”風清理單純以為只要說明便能獲得公平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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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雙眼收觎，小眼神裏盡是藐視，半響，從嘴裏迸出兩字“妄想！”

“你以為有風清珑罩着你，就能如清瑜那般做高貴的風家女？呵呵，告訴你吧，本公主最不喜歡醜人還不知醜，為了讓你看清自己是個什麽身份，本公主規定，今後你的院子只能養鴨子，你所有的繡帕與寝飾一律都只能繡鴨子，不準繡鴛鴦，你可記好了！”大公主再次冷漠地下達了她的命令。

人微言輕，風清理抿着嘴再也不說話。

那時站在身旁的風清瑜面無表情，不曾開口替她說上一句。畢竟這是在風家，一個朝廷極品寵臣之家，怎麽可以平白地任由天家女侮辱，這種程度是很傷門面的，可是竟然也無一人替她說話……就這樣，她幼小的心因曾經的單純，不會看人臉色便只能默默地承受了這莫名的屈辱。

天生胎記和銀白的頭發，并非一個孩子所願，如此亦是罪啊！

——從此，她的庭院養的便是鴨子，不曾有鴛鴦。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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