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盛大的拍賣會上, 來來往往都是權貴階層人士,司珩的到來吸引了大部分人的關注。
司珩闊步邁向專門為他準備的VIP坐席,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撚動西服扣, 自然地落座, 燈光映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輪廓線, 五官似精心雕刻,深邃迷人。
不少人富家千金心儀他已久,此時在拍賣場上碰見他,一個個激動地趕快整理儀容儀表,試圖以最好的狀态跟他會面。
可惜讓她們失望了, VIP坐席的那位男人目不斜視、不拘言笑,氣場逼人,沒有一定地位和底氣的人不敢靠近他。
更何況她們目的本就不單純,只敢在後方過過眼瘾。
拍賣會某處, 周思漫遙望VIP坐席裏的司珩,恨不能馬上走到他的跟前, 遺憾的是她除了在腦子裏想, 現實中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是司珩。”陳豪言朝司珩所在的方向擡了擡下巴。
得到提醒的唐時順勢看了過去, 有看到司珩, 蘇惋呢?這幾天怎麽沒聽聞司珩和蘇惋之間的小道消息?
右側坐着姿态懶散随性的盛夜, 唇邊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正巧被唐時瞥見了, 頓時警報四起,脊背都挺得筆直。
他雖不知道盛夜在想什麽,但準沒好事, 最近這幾天又沒見蘇惋身影, 無聲無息的, 不太像她的作風。
不會是盛夜暗中出手了吧?他直背離椅,微眯着雙眼看向盛夜。
盛夜:“???”
睨視他幾眼,懶得搭理,他是越來越有病了。
唐時完全沒留意他白他的幾個眼神,心想,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靜等盛夜出手、然後見招拆招的風險太大了,萬一被他得逞,一切不就晚了?
他開始思考怎麽做更妥當,思來想去,唯有盡快撮合蘇惋和司珩這條路行得通,什麽都比不上一條從天而降的大腿來得強。
快速做完決定的唐時,立刻付諸行動。
“你去哪?”陳豪言小聲詢問他。
“有點事,你們先慢慢看。”說完走出坐席,沿着邊道走向VIP坐席。
周思漫目光聚焦在唐時身後,他..最近又在忙什麽?備胎當中他是最穩,最不讓她“操心”,對他笑笑足以,相處或遠或近都不影響他對她的真心。
只是最近不知道他在忙什麽,幾天沒怎麽給她發信息、打電話,以前隔三差五叫人送花,這幾日也沒了。
看來她要放點心思維護這些“備胎”關系,不能讓他們“溜走”。
VIP座旁,唐時假意去打招呼,悄悄拍下司珩的照片,看着随手一拍的照片,帥得人神共憤啊。
劃拉幾下發送給了蘇惋。
遠在別墅裏的蘇惋,已經在家宅了好幾天,想去游山玩水又不敢走遠,任務可是說來就來的。
前幾天從溫泉酒店回來,S市的旅游景點被她走個遍,其實也沒幾個,剛開始還饒有興致地去逛街,走累一天後索然無味,幹脆呆在家裏看電視。
手機發出震動,蘇惋低頭瞥一眼,是唐時發來的信息,她本來不想看他發的信息內容,但提示是圖片...
唐時給她發了什麽?劃開屏幕點進去,..是一張司珩的照片。
蘇惋對着照片失神有半分鐘,趕快從游神的狀态中清醒,此時他又發來信息..
唐時:【帥吧。】
她噼裏啪啦的打下一行字:【确實比你帥百倍。】
拍賣會裏的唐時差點跳腳,她這人怎麽能盡說實話,光撿他不愛聽的。
唐時:【不帶你這麽損人的。】
蘇惋回他:【實話還不讓人說?】
唐時:“...”殺人還誅心,夠狠。
唐時:【你怎麽不跟司珩來拍賣會?】
蘇惋:【去哪要跟你報告?】
在角落給她發信息的唐時,她現在說話總帶着刺,不撓他幾下就不罷休是吧?礙于前段時間做了太多傷她的事,他忍便是。
唐時:【...你沒有在跟他談戀愛?】
蘇惋:【你想問什麽?】
唐時:【其實司珩不僅帥,權勢地位高,為人品行端正,多少富家千金盯着他,你得抓緊點。】
蘇惋:【?你公司要改行從事媒婆行業了?】
唐時:“...”跟她說不通,氣到翻白眼也只能忍了。
右肩被人從後面拍了下,他立刻轉過身,一臉疑惑的陳豪言從上到下打量他。
“你沒事吧?”背對着角落鬼鬼祟祟的。
“我能有什麽事。”唐時揮開他的手,往不遠處的拍賣會望去兩眼。
“沒事你一個人待在這裏做什麽?”空無一人的角落,陳豪言怎麽看他怎麽不對勁。
“跟人發信息,能幹什麽?”唐時把手機揣入西褲兜裏,準備走人被面前的陳豪言攔了住。
“你發什麽信息要這麽神秘、躲着人?”
唐時一想,對啊,他跟蘇惋發信息幹嗎要偷偷摸摸的?
“你不懂,這是儀式感。”佯裝一副別有深意來糊弄陳豪言,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在撮合司珩和蘇惋。
儀式感?什麽事情的儀式感?陳豪言還沒問出口,唐時已經率先離去。
“喂,你等等我。”他這人光顧着自己,還當不當他是兄弟了?
“唐時,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們?”
“我能有什麽事瞞着你們?”唐時打死不承認,撮合司珩和蘇惋是他眼下首當其沖要幹的事。
“真沒有?”
“沒有,你還不信我?”唐時反将他一軍。
誰知陳豪言的眼神由下往上掃他: “...是不怎麽信。”
唐時:“...”他看上去有那麽不靠譜嗎?
某別墅裏
手機已經鎖屏,唐時發了什麽她沒再看,餘光掃見梳妝臺牆邊被她挂起的大日歷,昨天和今天的忘記劃了。
蘇惋起身,綿軟的家居拖鞋踩在地毯,精致纖巧的腳踝戴着的編織紅繩腳鏈微晃,與雪白的凝脂形成鮮明對映,這是她上一世的喜好,喜愛編織紅繩腳鏈,也喜歡戴,喜慶又好看。
拿起筆劃下兩日,端詳日歷一遍,細數了天數,不知不覺已經安然度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這個小世界比她想象中要簡單,就不知道之後的小世界難度會不會增加?
她近段時間過得惬意,不想聽見系統的聲音,系統一發話除開觸發任務不會有別的事。
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不等蘇惋坐下,腦中響起系統的提示聲,搞得她連坐下都忘了,僵在半空。
【嘀___請宿主明天跟随男配唐時前往某地。】
蘇惋:“?”某地?好歹說一下地方的名稱吧?
【某地是指?】
【系統無法提示,男配唐時要去的地方随時有變動。】
随時有變動?不應該吧,蘇惋即刻回憶起原文,想從原文劇情推測出地點,不用精确到地址,起碼場合可以确認。
幾秒時間,她得知在原文裏男配唐時和周思漫幾人前往的是某高爾夫球場,男主司珩也在,原主聞訊趕來跟唐時前後腳的距離進了高爾夫球場。
這次她倒是見到了男主,但男主有客戶陪同,原主遠遠地望了他許久都不肯走,當然此舉又被男配幾人瞧見,少不了一頓冷嘲熱諷。
這次的沖突更深了,因為原主的原因,女主哭了,把幾位男配心疼慘,經過上次的出手,男配認為原主還不長記性,屢次敢跟他們對着幹,于是再次對原主家裏的公司進行施壓,就此怨恨深種。
蘇惋:“...”原文裏這幾個男配真找欠。
不過原文的劇情裏明确說了是高爾夫球場,為什麽系統又說有變動?
弄不明白怎麽回事,她索性給唐時發去信息,他之前發過來的幾條短信被她自動忽略。
蘇惋:【明天你要去哪?】
拍賣會裏,正在猶豫要不要拍下某件古董,手機震動兩下,唐時看了眼信息,立刻瞠目而視。
這段時間以來,除了要錢,蘇惋第一次主動找他說話。
唐時生怕她又不理他,急忙回了她:【去高爾夫球場,你想去?】
收到信息,蘇惋第一時間問系統:【唐時說要去高爾夫球場。】那它為什麽又說有變動?
系統:【經檢測,地點存在變動。】至于變動在哪,檢測不出。
蘇惋知道她又白問了,不如跟唐時瞎扯多幾句,或許能提前知道他要去哪。
埋頭給唐時發信息:【高爾夫球場?】
唐時靈光乍現,眼都亮了,這可是大好時機,他不能錯過了!
回她:【突然又不想去打高爾夫了,晚點告訴你地址,或者我明天去接你?】
蘇惋微挑起眉,果然如系統預測地點有變動,那..如果她沒問呢?
坐席上的唐時反應有些大,一驚一乍的引得旁人注目。
盛夜已經注意到唐時手上的手機,拍賣會還沒開始,他的舉止就不太正常。
探出視線想看他是不是在跟蘇惋聊天,卻被他警覺的及時鎖屏。
沒得逞的盛夜:“...”故作無事的正了身形。
唐時快速往左右兩側偏頭,驚覺不少人想窺屏,好在他看信息時看一眼遮一下,旁人應該沒看清。
他之所以改口不去打高爾夫,是想到一個妙招,不過得提前問司珩,他要是對蘇惋有意就不會拒絕。
打定主意,立刻離場聯系司珩,後者已經離席。
給司珩的秘書打去電話,通話剛結束,遠處的陳豪言在喊他,旁邊立着一行人,看來是拍賣會結束了。
“明天要去高爾夫球場吧?你們想幾點去?”陳豪言問向周思漫和盛夜以及幾位朋友,包括正走過來的唐時。
“随便。”盛夜注意力放在唐時身上,他今天晚上..挺忙,若有所思地看他。
“你們去吧,我有點事。”唐時拒絕了他們,要去哪卻只字未提,他當然不會提起,這裏面有個對蘇惋虎視眈眈的人,得千防萬防才行。
盛夜桃花眸微眯,有點事?整天跟他們呆在一起,唐時能有多少事他可一清二楚。
“你有什麽事?不會又被你爸媽關禁閉..”陳豪言口中的“吉祥話”還沒說完,被唐時打斷。
“你能盼我點好嗎?我現在好好做人,關哪門子的禁閉。”唐時挺直脊梁,他現在可是身負”重任”。
周思漫本來是想借此機會,穩住唐時,一聽他要不去,皺起眉頭表現出不悅。
“唐時哥,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唐時想都沒想回拒掉。“不能,你跟豪言幾人去打高爾夫吧。”
說完又匆匆離去,走着路還不忘給誰發信息。
首次被他抛下的周思漫:“...”
為什麽這一切會逐漸脫離她的掌控?就連唐時都在跟她拉遠距離。
盛夜盯着他遠去的背影,走到無人的路邊,轉手撥通某個號碼...
別墅裏,蘇惋答應了明天跟唐時出去一趟,至于去哪裏,這人回的含糊不清。
有父母坐陣,唐時暫時不敢做得太過,所以去的地方倒不至于危險,頂多就是跟幾個男配扯皮,埋下一點隐患。
為了防止原文裏的悲劇,男配們對她家裏的公司動手這件事,她穿來的第一時間就提醒父母要當心,這段時間要小心,有些來歷不明的大生意不要接。
如果盛夜真要對她家的公司施壓,提前抵禦的風險、損失會減小許多。
做足萬全的準備,蘇惋才敢“迎戰”。
只是任務的難度和危險比起前幾次竟低了不少。
蘇惋撐着下巴忖量,能有這麽好的事?她怎麽就這麽不信,尤其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按理來講是愈發險峻,而不是更輕松...
她思索半晌,總感覺哪裏不對,但又說不出來。
“篤篤...”這時房門被人敲響。
“怎麽了?”緩過神,她軟聲對着房門詢問。
傭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大小姐,又有人送花給您。”
“拆了插花瓶吧。”話音剛落,蘇惋起身打開房門。
“等一下。”她喊住擡花的傭人,伸手把花束裏的卡片拿在手裏。
兩名傭人把花束搬下了一樓,蘇惋順手把房門關上,打開手中的卡片,又是一句簡單的問候語。
她知道是司珩送的,這幾天司珩有給她發信息,但蘇惋還在考慮,暫且不知道怎麽面對他,索性沒回他。
現在的情況更像她在躲着司珩,他會罷休嗎?
蘇惋不禁發出疑問,原文劇情裏他冷漠自持,對她也應該一樣..吧?
吻她的畫面如在眼前,嘶...為什麽她有種隐隐的危機感?
【系統,男主吻我這件事,你怎麽看?】
【人類的情感我不懂。】冰冷的機械聲響起。
蘇惋:【...我怎麽記得你回過我一模一樣的話?】
系統沒出聲,她又問...
【男主這樣,你身為系統不做點什麽?】
【無能為力,男主司珩經檢測沒有異常,宿主不必擔心。】
蘇惋猶豫不定地點頭,系統都這麽說了,心存的疑慮不解自散。
司氏集團
男人白襯衫、黑西褲,西服外套挂在旁邊的衣帽架上,他松弛地坐在辦公椅,眉眼低斂,鴉羽般的眼睫投下一片陰影,似在沉思。
“篤篤..”
“進。”低沉磁性的嗓音響徹在偌大的辦公室裏。
辦公室門被打開,李秘書走上前,“司總,唐氏集團的唐時找你。”
司珩神态未變,似乎不感到意外,輕扯薄唇:“讓他上來。”
“是,司總。”
任務當天,一大早蘇惋就被唐時的電話轟醒了,雖說要完成任務,但他是真的很煩。
蘇惋頂着一頭略淩亂的烏發下床洗漱,已經臨近盛夏的季節,褪去了春意的濕涼,天氣開始炎熱,她随手挑了件淺藍色的襯衫短袖連衣裙,修身氣質,凹凸曼妙的曲線完美。
軟白纖手拎起包包下樓,手機還在“嗡嗡”聲響,不用看,唐時又再催促。
下樓跟父母打個招呼,吃完早餐才出的門。
唐時在別墅門口等得都快不耐煩了,蘇惋才慢悠悠走出大門。
“你怎麽這麽慢?”
蘇惋神色泰然自若,不急不慢打開後車廂坐了進去,才道:“我跟你約好是多少點?你提前兩個多小時轟炸我的手機。”
先不說她有沒有睡飽,現在還沒到她和唐時約定見面的時間,下樓已經很速度了。
唐時摸摸鼻子自知是他太過心急,嘴卻硬撐着,“還不是為了你。”
“打住,我不吃你那套。”蘇惋冷酷無情的制止他說些煽情的話。
“不說就不說。”唐時小聲嘀咕道,現在的蘇惋渾身帶刺,他還是少招惹她為妙。
豪車行駛在路上,車裏安靜,兩人的關系早在之前就已經破裂,唐時不知道該找什麽話題才能破開芥蒂,之前是他做得不對,他現在想方設法的彌補她。
後座裏,蘇惋壓根沒當他存在,把他忽視的幹幹淨淨。
昨天他說什麽都要過來接她,偏生不肯告訴她地址,雙方父母都知道這件事,在唐時的再三保證下,她才勉強答應,主要是有任務在身。
車駛入一棟華麗莊嚴的別墅裏,車停進了停車庫。
蘇惋:“???”這是哪?
“這裏是哪裏?”瞧着怪氣派的。
“你進去就知道了。”唐時神秘兮兮道,趕緊下了車。
蘇惋跟着下車,站在車外四處探看,不明白他帶她來這裏做什麽?
難不成是誰的家裏?去高爾夫球場改為室內聚會?
“唐先生來了?”一位年紀較長的男人出來迎接他們。
“由管家,別來無恙。”唐時跟他口中的由管家握了握手,像是許久未見的舊相識。
由管家?聽着有些耳熟,蘇惋卻想不起來,記憶裏沒有這個名字的存在,但原文劇情裏應該出現過。
“這位是...”由管家慈笑着望向蘇惋。
“由伯伯好,我叫蘇惋。”
“你好。”由管家笑意未減,明明不認識,卻十分欣喜見到她。
“外邊熱,快進來坐吧。”出言邀請他們進別墅裏。
蘇惋淺笑地點頭,雙手把包包拎在身前,舉止得體大方,跟在唐時旁邊走了進去。
別墅裏,入眼極盡的奢華,她眼睛打轉一圈,已經感受到別墅的主人不僅很富有,品味高雅、有格調。
沙發在大片的落地窗前,随意往外一瞥,視野開闊,外邊的花草、小橋流水瞧得讓人心靜,不失為一種享受。
唐時坐在右側,蘇惋不想跟他坐得近,走到斜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傭人端來冒着熱氣的茶,她道了聲謝,把包包放到一旁,無聊地觀望落地窗外的景色。
“二位稍等,先生馬上下來。”由管家在一旁輕聲道。
“麻煩了。”唐時禮貌地跟由管家搭腔。
先生?蘇惋冒出幾個問號,疑惑地望向唐時,他就沒有要說的?
面對她的不解,唐時露出一副“包你滿意”地笑容,仍舊神神秘秘。
蘇惋隐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環顧一圈,這股預感愈發強烈,直到腳步聲越來越近...
男人穿着休閑,修長筆直的雙腿闊步邁入大廳,身姿挺拔矜貴,氣度逼人。
高挺鼻梁上架着金絲框眼鏡,鏡片後墨玉色的眼瞳深邃泠冽,眸光投向靜坐在沙發上的蘇惋。
蘇惋:“!!!”差點從沙發上蹦起來,司珩!!
這竟是司珩的家裏!不可思議的瞪向唐時,他莫不是瘋了!?
唐時一臉心虛,不敢看她。
“先生來了,你們慢慢聊。”由管家說完便離開了大廳,留他們二位獨自面對司珩。
蘇惋對面的沙發沉陷,氣場強大的男人與她面對面。
好幾天沒見,對于司珩,她即有些陌生又帶着熟悉,躲着躲着到他家裏來了,實在是無言以對。
拘謹的感受到他不鹹不淡地打量,蘇惋倍感壓力。
“司總,叨擾了。”唐時出聲打破了僵局。
司珩交疊着雙腿,擡手用指腹推了下眼鏡框,方才從蘇惋身上移開視線。
“不忙,最近唐爺爺的身體可有好轉?”沉聲不徐不疾。
“好了許多,小手術,術後恢複的不錯,這幾天精神爽朗。”唐時笑着道,使勁給蘇惋使眼色,不是說她喜歡司珩嗎?怎麽一聲不吭地呆坐着不動?
司珩掀起眼簾,目光再次定在旁邊的蘇惋身上,從靡顏膩理的臉蛋徐徐往下移,纖細的雙腿膚如凝脂,玉踝戴着一根編法精致的紅繩,弧度微墜,拖鞋比她的腳大兩個尺碼,襯得更不足他的巴掌盈盈一握。
“司總?”唐時喊了他兩遍。
“嗯,你說。”他沉着地擡眼望向唐時。
蘇惋耳根已經忍不住紅了,場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唐時還各種崇拜的眼神仰望司珩,她真想捂臉,沒眼看。
“..對了,蘇惋你不是有話要跟司總說嗎?”唐時聊着突然cue到她,短短的時間裏他眼睛因為使眼色,都快抽筋了,對方還沒點反應,枉費他的一番苦心啊。
察覺到司珩應聲看了過來,蘇惋有些頂不住,轉而又瞪唐時一眼,她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
唐時根本不介意她瞪,趕緊又給她幾個眼神,機會已經為她争取到了。
他頻繁的使眼色看得蘇惋眼疼,幹脆正面對上司珩,男人深墨色的眼眸幽沉,坐姿松弛優雅,一個欲字都不足以概括。
蘇惋有些頂不住他的氣場,“你別聽他亂說,我沒有話要跟你講。”
唐時:“!!!”他怎麽就亂說了?完了,這麽絕佳的機會就這麽被她錯過,司總一定不會再理她...失不再來啊!
“閑談一時也不錯。”清冷的音質擊破唐時的惋惜,出言邀她暢敘。
唐時:“?”什麽情況?他呆呆地看看司珩,偏頭又看蘇惋。
“也行吧。”蘇惋雖應下,卻是緩兵之計,接下來她不出聲不就行了,關鍵她跟他能聊得幾乎都是一些私密的事,別人聽不得。
司珩靜靜望着她,白皙骨節分明的大手再次輕叩膝骨。
對面的蘇惋沿着他褲膝間的褶皺,細瞧他手背上凸出的青筋,修長的指根如潤玉、極其漂亮。
一旁識趣的唐時,看出這兩人之間深藏的暗湧,找個借口抓緊離開,好讓他們兩人獨處。
本想馬上溜走,唐時機靈一閃,又生絕妙一招。
“聽聞司總收藏了許多古董藝術品,不知能否有幸看上一眼。”
司珩正在跟蘇惋對視,後者及時清醒忙撇開眼,他才遲遲回他:“走吧。”
颀長的身姿徐徐離座,邁開長腿前往二樓,他走得不快,像是故意在等誰。
唐時走在一側,邊跟他攀談,從身後蘇惋的角度來看,司珩竟高唐時半個頭,前者的個子是真的高,身材比例完美,連後腦勺都能勾人眼球。
看得又開始游神,不知不覺跟司珩并肩走在了一起,不知是他放慢腳步還是她走得快了些。
唐時聊着獨自一人先行幾步,跟身後的兩人拉開了距離。
走動間,她的手背碰了下司珩,心不在焉的蘇惋才發現她跟他離得有多近...
不等她身體挪遠點,身旁男人的修長食指勾了勾她的小拇指,順帶劃過她柔軟的手窩。
蘇惋猛不丁一顫,一雙瞳仁微微放大,他...他在幹嘛?擡眸眼帶驚意。
司珩與前邊的唐時言談自若,從容淡定的行走在二樓走道,仿佛剛才勾她手的不是他一般。
她咬着唇,手指異樣的觸覺像是要鑽進她的心髒,擾亂一汪春水。
二樓空間同樣寬敞,蘇惋依然跟司珩并肩走着,但她拉開了距離,剛剛手被他一勾,酥軟了半邊身子。
“司總,這就是你收藏古董的地方?真是氣派。”唐時說着率先走了進去。
蘇惋正要閃身進去,手卻被旁邊男人的大掌握住,他的體溫炙熱如火。
一霎間,緋紅染上她纖長的頸項,耳根軟紅惹眼。
“你先獨自轉轉,我帶蘇小姐往這邊走。”他的磁啞聲回蕩在室內,話是對着被古董擋住視線的唐時說的,鏡片後的雙眸卻看着蘇惋。
“好,沒想到這個古董竟然也在你這...”唐時的聲音逐漸消散。
“你..松開,唐時還在這。”看到多尴尬,蘇惋烏黑靈動的雙眸浮現慌亂之色,他掌中的溫度好像要把她的手燙化一般。
司珩垂眸瞳色漸沉,手中的力度不減:“這幾天信息不回、電話不接,你在躲我?”
“...我這不是沒考慮好嗎?”透過鏡片他的眼神平心靜氣,無形中卻讓她喘不過氣。
“你在考慮什麽?”他俯身逼近,壓得極低的聲音伴随在她的耳邊
“我...”她剛擡眸,男人沉甸甸的目光逼着她對視,使她無處躲藏。
兩人靜靜地相望,周圍的古董藝術品在燈光下投出斑駁的光影,她才張口要說什麽...他的薄唇壓下,張口奪掠她即将要伸出的舌尖,反複吸吮卷席,恨不得要吃了她。
“唔唔..”
蘇惋又想到不遠處唐時還在,只能揪住他的襯衫仰起臉蛋被他吃奪着舌尖,下一秒,雙手被他的大掌支着緩慢展開,暧昧的與她十指緊扣。
她被吻得昏頭昏腦,都不知身在何地,接連被他所蠱惑,生澀地吸着他的下唇與他深吻。
男人十指緊扣的手背早已青筋突起,吻勢發着狠。
“司總、蘇惋,你們在哪?不是我說,這地也太大了點。”
冷不丁傳來唐時的聲音,聽着離這不遠。
蘇惋:“!!!”睜圓迷離的水眸,沒等她要推開司珩。
他先松開懷中人被吻得紅豔豔的唇舌,慢條斯理擡手推動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黑眸緊鎖在她的臉上:“你先尋地坐着,我和蘇小姐就到。”嘶啞聲性感誘人。
身姿微俯,在她豐潤唇上落下安撫的一吻。
“好,走得我腳都累了。”那頭一無所知的唐時嘀咕了兩句。
蘇惋呼吸着新鮮空氣,濕漉漉的杏眸還殘留着未褪盡的迷離之色,羞得不敢看他。
室內還有另外一人,他怎麽能...
她軟着雙手推開他,前半分鐘還被他緊握的手,手上的肌膚白裏透紅,血色紅潤。
蘇惋知道是他的掌中體溫熱,才導致眼下這副樣子。
“你別...唐時還在。”這一幕要是被別人看見,她準得羞的鑽進洞裏。
他低低“嗯”了句,斂下眼簾,克制住不知名的情愫。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極似一對璧人,唐時遠遠地看着他們走來,不禁心生感慨,果然般配。
只是她的臉怎麽紅撲撲的?室內溫度适宜,悶也不存在,空間有這麽寬。
唐時不解地盯着她臉蛋看,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坐。”司珩彎臂扯開上好紫檀雕刻而成的木椅。
蘇惋從左邊繞過才坐下,雙手有些不自在的放在膝間。
他的手離開椅背時,溫潤的指尖似有似無地劃過她的後肩,直惹得她微顫。
“沒想到司總還有體貼的一面。”唐時跟傻大頭似的,一個勁地在誇司珩。
後者入坐在對面,雙臂自然搭着扶手,氣質矜貴透着慵懶。
“看對誰。”黑眸意有所指的掃視過蘇惋。
蘇惋:“...”這人...未免過于肆無忌憚了些。
雖然唐時的觀察力不太敏銳,但此刻還是能get到司珩的話中深意。
頓時笑得像朵花,應該是剛才兩人聊了什麽,談開了心。
“司總說得是,我先去上個洗手間,蘇惋你和司總先聊着。”唐時找個借口直接開溜。
蘇惋心神不定的點頭,連他說了什麽只聽了個模糊,對面那人的眼神...叫她怎麽淡定的了?
腳步聲逐漸離去,緊接着響起關門聲。
偌大的室內只剩下她和司珩兩人,蘇惋說不緊張是假的,東張西望就是不跟他對望。
“慌嗎?”凝視她許久,他突然沉聲問。
蘇惋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問得是什麽事,“我不慌。”她故作鎮定,實則這會連跟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就是心亂所至。
他沒有揭穿,修白指腹輕推眼鏡框,低沉聲從唇間溢出:“嗯,這幾天在忙什麽?”不緊不慢地打開話茬。
蘇惋并不清楚他在明知故問,眸子被他輕叩在扶手上的動作吸引,“偶爾去shopping,大部分時間待在家裏。”
這一幕滑稽的讓她感到錯亂,很像在面試,可能是司珩的氣場太強,跟他閑聊都帶有壓力。
“倒能待得住。”他沉着音,其中的意味不明。
蘇惋卻明白他什麽意思,無非是在說她躲着他,才不肯出門,面上裝作不懂:“我性子比較宅。”
“嗯,很害羞。”司珩的視線淡淡掃過她滴血般透紅的耳垂,雙腿疊起,平視前方的眼神晦澀不明。
坐在他正對面的蘇惋:“!”不敢再接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旁邊座位仍舊空空如也,蘇惋頻繁往唐時的椅子瞟,聽到一點動靜就往身後看。
嘶...唐時這貨掉洗手間裏了?這麽久沒見到他的人影。
“噔..”悶悶沉沉的銅器敲擊聲,把她飄忽的思緒拉扯回。
“在等他回來?”男人更沉悶的低聲緊随其後響起。
蘇惋沒有否認:“這麽久沒從洗手間回來,估計被沖走了吧。”
“你說的不錯,他是走了。”司珩沉心靜氣地道,他停下了指間的動作,撩起眼眸看向她。
蘇惋:“???”他怎麽知道?
忽然她想到什麽,唐時帶她來司珩家裏,目的還不明顯嗎?這麽久沒回來,肯定是先一步離開了。
他竟然敢哐她!
“這裏,只有我和你。”男人略嘶啞的嗓音再次幽幽響起在封閉的室內。
蘇惋:“!”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