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發誓再也不碰酒
? 韓武修推開酒吧的門,雙眼雷達似的滿場搜尋,一姑娘遠遠地沖他揮手,他定睛一看,那姑娘旁邊坐着的正是方可遇。
周周自從放下電話眼睛就沒離開過酒吧的大門,每一張進來的臉都被她在腦海中用記憶中的素描match一遍,直到韓武修一走進來,腦子叮當一響。
韓武修的到來給在座的各位同事都打了一劑雞血,素描中的人現身,一個個精神抖擻都想上前挖點消息,這個辦公室裏沒有一個人是矜持的。只不過八卦中心人物看上去不大合作,禮貌性的和大家打了招呼,便坐在滿臉傻笑的方可遇身邊。“小妞,又喝酒?”
方可遇看了韓武修一眼,傻笑,伸手把酒杯遞到胡明面前,“胡明,滿上!”然後一把推進韓武修手裏,“幹了!”
早已見識過醉酒後方可遇多麽的愛折騰,韓武修才懶得理,直接把酒杯往桌上一擱,像抓小雞一樣拎起她,“喝什麽喝,我還要開車呢!”
“會開車有什麽了不起!”方可遇仰頭想要蔑視對方一眼,無奈對方太高,自己有喝太多酒,一仰頭就快撅過去了,虧得韓武修牢牢抓着她。“我明天就去報駕校,等我會開車天天開,哼!有什麽好拽的!”
“好,就你最拽了!”韓武修被她噴得滿臉酒氣,不能喝還喝這麽多。
方可遇感覺到不對勁,雙臂亂打嚷嚷道,“你要幹嗎?我還沒要回家!別動我!”
韓武修實在覺得自己的耐心在遇到這個小妞以後變得太好了,忍到現在都沒發飙,也實在是不想當着小妞一幫同事的面怎麽着。苦口婆心的感化她,“好好好,我不動你,你坐下,休息一下行嗎?”
“嗯,好,這樣好!”方可遇用力的點頭,噗通一下就摔進沙發,擡頭看見自己的包包被拿在韓武修手裏,又開始張牙舞爪,“你是誰呀偷我的包包?小偷,強盜!放下我的包!”也不知從哪裏來的蠻力,一下就撲到韓武修身上一陣亂抓亂打,“你看我一個人好欺負呀!款哥款哥,快來幫忙啊!”
款哥他們早就看傻了,在旁邊樂得不行。周周在一旁煽風點火,“加油加油,我看好你哦!”
韓武修沉着聲音說了一句,“小妞,這可是你逼我的!”皮包往她脖子上一挂,趁她還得意的時候身子一低,就把她倒挂金鐘扛在肩上,回頭和圍觀的一行人點點頭,大步流星的走出酒吧。
一手牢牢箍住兩條不老實的腿,也顧不上背上亂抓的兩只手,快步走到車前門一拉就扔了進去,安全帶系好轟隆疾馳而去。
瞥一眼身邊的人,今夜,很漫長。
家裏有三個女人不能回去,只好開到方可遇住的地方,包裏掏出一串鑰匙挨個試,一邊還要應付酒鬼,好容易進了家門把人放到沙發上攤平,又找水找杯子。端着水從廚房出來,沙發上不見了人,循着嘔吐聲找到了洗手間,還行,都醉成這樣了還知道按下沖水鍵。韓武修也不管她,倚在門框上看戲一樣。
方可遇艱難的站起來,擠上牙膏坐在馬桶上刷牙,可是右手卻不受控制,總是刷不到正确位置,越用力越惱人,折騰了半天總算是漱了口。抹了一把嘴巴,一轉身看到韓武修,思考了半天的樣子,“吓”的呼了一聲,似乎被吓到了。
韓武修笑笑,心想總算是吐過了酒醒了,剛要開口說話,就見那小妞轉身拿了刷牙杯就朝他頭上砸過來。韓武修愣了一下沒想到她還有這招,躲是沒躲開,還好伸手擋了一下,杯子砸到他手臂然後桄榔一聲滾到地上,好結實的陶瓷!也就是這麽瞟了地上一眼的功夫,就被方可遇小獅子一樣撲了上來,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韓武修這麽壯的大男人居然就被她撲倒在地,這還不止,居然還坐在他身上猛打。
喝醉了的人手勁不小,加上下手沒有輕重,真是把韓武修打火了。伸手一把抓住兩只手,大聲吼她,“老子長這麽大頭一次被女人坐在身上打,媽的!”
方可遇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吓了一跳,繼而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對雙手的掌控權,便狠狠地坐下去。
“靠,你想坐斷老子的命根子啊!”韓武修再也無法姑且,一手掐着腰就把她甩下身,“再讓你欺負我!看你再能不能打人!”
被制的死死的方可遇掙紮了半天無果,開始改用戰術,嘴一癟瞪着兩只可憐兮兮的大眼含含糊糊的嚷嚷,“我動不了了,你為什麽要欺負我?”
眼看着淚珠就要崩出來,韓武修最受不了這個,心一軟就松手,把人往沙發上一拎,轉身就去洗手間拿毛巾。再出來時,人已經縮成一團哭成個淚人。韓武修嘆口氣,輕手輕腳拿着毛巾在臉上擦,“哭什麽哭,喝酒打人還裝委屈!我才應該哭!”
方可遇扯下臉上的毛巾,迷迷茫茫盯着韓武修,看得韓武修心裏發毛,“好了好了,我錯了,我不該這麽大聲音說話,你最好了!”
滴答一顆淚就從眼眶滑下來,“我最好了,那你還要和我分手,為什麽啊?”
“胡說些什麽!”韓武修伸手擦她臉頰的淚。
“不是說好今年一起回我家看我媽媽,你就和爸爸說我們打算年底結婚的事嗎?你忘了嗎?我有哪裏不好你可以說啊,為什麽什麽都不說就和我分手?為什麽分手?為什麽分手?”埋在心中的痛,終于在酒精作用下發作出來,卻是對着錯的人。
再傻韓武修也明白方可遇不是和他說話,想想自己忙了一個晚上,現在還被人當做另一個男人,真是不爽。“小妞,你看看我是誰?告訴你,和你分手的男人是豬頭!”
方可遇一聽豬頭二字就笑了,雙手捧着韓武修的腦袋,“顧華銘,你罵自己是豬頭啊!對,你就是豬頭!豬頭。”
韓武修看着方可遇那麽可愛的臉,聽着甜膩膩的聲音,心裏滿不是滋味,雖然陳美希已經告訴過他小妞之前的男朋友相當出色,可是心上人舊情難忘怎麽都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兒。韓武修伸手輕輕拍拍靠在他懷裏的方可遇,輕輕說,“睡吧,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方可遇搖搖頭,“我不睡,睡醒了你就不見了。”
韓武修真想捏死那個前男友,“乖,上床睡覺,我保證我不走行嗎?”
方可遇抱住韓武修的胳膊,“你陪我睡。”
拒絕嗎?絕對不!雖說是當了替身,但是她也沒有指名道姓啊,她說的是“你”,可不就是韓武修嘛!絲毫不覺自己無恥的韓武修樂颠颠的把方可遇弄到床上,摟着她睡着,便輕手輕腳起來站在門口的穿衣鏡錢前看鏡子裏的男人。真是狼狽,襯衫下擺從褲子裏扯出來一大半,領口原本就開着兩粒扣子,現在第三粒也扯沒了,依稀看到胸口的抓痕,靠,如果這副樣子被白頭他們看到一定以為他倆進行了什麽活動,天知道又出力氣又出身體,人家還把他當別人。
走回床邊看着熟睡的方可遇,回想着之前她一句句的質問,想必分手分得也不清楚,這傻妞一定是硬裝堅強一聲不吭,到頭來自己都明白搞得心裏苦悶。唉,真是別扭的性格!轉頭一想不由的笑,這麽別扭的姑娘自己還看上了,不是自己最別扭麽!
韓武修醒來的時候,看見穿戴整齊的方可遇一臉嚴肅的坐在自己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幾乎是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遍,沒脫衣服啊,看什麽呢!
其實天還沒亮方可遇就醒了,在馬桶上解決喝酒過多的問題同時,恍惚間回憶起顧華銘來過。于是沖了馬桶從洗手間沖出來,看到沙發上的人影,幾乎就要把他搖醒質問他為什麽還來這裏的時候,卻看到一張深刻的睡臉。
是無賴。
那昨晚那個人,難道不是顧華銘,也是他?方可遇呆呆的坐進沙發,醉意全無,心中說不上是傷心還是慶幸。糾結什麽呢?方可遇自己心裏嘲笑自己,分手時一句話不問,現在還想這件事有什麽意義!
韓武修,很少這麽連名帶姓的稱呼他。這個男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與他不熟,真的不熟,到現在見面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得出來,頂多是她朋友的親戚,可是他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是他?
方可遇百思不得其解,不要說什麽一見鐘情,她從來不相信這個,她向往的一直都是細水長流般的感情。這個男人,太急,太強勢,他以最快的速度侵入到她的生活,她害怕了。
方可遇走進洗手間,洗去一身的酒氣,然後就這麽坐在這裏,仔仔細細的端詳這個男人,認認真真在心裏忖度每一句話。
“醒了?還難受嗎?”躺在沙發上的韓武修眯着眼,似乎還沒睡醒。
方可遇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像一個乖學生,“昨天是你送我回來的?謝謝你了,又麻煩你。”
“這有什麽好謝的!倒是你以後不要喝那麽多酒!”韓武修翻身坐起來,伸手随意扒扒短發。“到底是個女孩兒,喝那麽多幹嘛!”
方可遇抿了下嘴唇,“昨天,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停頓了一下,又着急的接着說,“算了,這不重要。我其實是想說,以後再發生什麽事,我身邊有同事也有朋友,不用這麽麻煩你,但是昨天真的謝謝你!”
韓武修“嗤”的一笑,小妞繞着圈的說了這些話不就一個意思,你是外人,我的事與你無關!真是熱臉貼冷屁股!韓武修沒應聲,嚯的一下站起來走進洗手間用冷水洗臉。水珠順着鬓角流下來,看着鏡中的自己,韓武修心想,小妞,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這個樣子只能激起我的鬥志!
方可遇不安的坐在沙發裏,不知道他會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說什麽。他應該明白了吧。
韓武修出來盯着方可遇,對方的眼神接觸了一秒鐘就急忙低下眼。這小妞,到底說你膽大還是膽小!坐在她對面,一直盯着她,一直不說話,就等她開口。
方可遇正襟危坐,食指拇指來回糾結,好安靜,她幾乎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他怎麽不說話?平時不是廢話最多了嗎?她現在應該說點兒什麽吧。說什麽呢?“嗯,已經八點多了,再不出門我就要遲到了。你,是不是也要回家換件衣服什麽的?”
韓武修笑笑,“也是,不然別人以為昨晚戰況有多激烈呢!你說呢,小妞?”
方可遇眼睛慢慢向上擡,停留到他的胸口,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換作其他時候她一定罵他不正經,可是現在她卻沒有任何立場說任何話。
韓武修瞧她一副羞愧欲死的模樣,便不再逗她,他現在頭疼的是待會兒回家怎麽樣避開家裏的三雙眼睛。“行了,我走了,要不要送你一段?”
方可遇幾乎是感激的跟在他身後出門,“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趕緊回家吧。”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韓武修走到車前,方可遇輕聲說了聲拜拜便低頭走開。韓武修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胳膊,說,“小妞,以後不要借酒消愁了,忘了那個男人吧!”
方可遇腦子一片空白,幾乎是機械的看着黑色的吉普絕塵而去。為什麽是他?為什麽是這個男人?明明就和他不熟,明明就沒打過幾次交道,為什麽自己的狼狽、軟弱、傷心、壞脾氣,一次又一次的毫無粉飾的呈現在他面前?
要面子的方可遇深感挫敗,自己的面子裏子在這個男人面前早已丢得精光,就連埋藏在心底最深切的痛楚現如今也剝的一清二楚親手奉上。方可遇,從今以後你再敢喝一滴酒,就懲罰你遇不到好男人!暗自在心裏發了對于單身女青年最毒的毒誓,徑直朝公車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