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五只貓
鍋裏紅湯終于翻滾，熱氣往上冒，香辣味入鼻，讓人食欲大開。
他們兩人一個剛考完試精疲力竭，一個剛結束一周的工作餓了半天，這會兒捏着筷子都沒客氣開始撈菜。
姜杊作為女孩子還是有點矜持的，把自己喜歡的蝦滑和鴨血下鍋，靜等它們煮熟，一邊夾起小酥肉蘸幹碟吃。
她不太喜歡番茄醬，倒是非常喜歡用小酥肉蘸幹碟，那味道脆脆的又帶着辣椒的香味，光是想想就要流口水。
“這個很好吃哦。”姜杊把裝小酥肉的盤子往他那邊推了一點。
秦镌照着她的吃法蘸好幹碟放進嘴裏，他是第一次這麽吃小酥肉，意料之外的不錯。
“嗯，很好吃。”
難怪她那麽喜歡，原來炸酥肉味道是這樣的。
鍋裏的菜慢慢熟了，姜杊一邊吃一邊給他推薦這家的菜，不知不覺倆人也跟鍋裏的菜一樣，慢慢熟了起來。
姜杊膽子大了點，問他：“校慶你會來的吧？”
“嗯。”
“我聽說這次辦的挺隆重的，還有晚會，到時候你會作為優秀校友上去講話嗎？”姜杊看着他，眼睛亮亮的，等着他回複。
秦镌笑笑，“優秀校友應該輪不上我。”
“啊，蜉蝣科技總裁都不能做優秀校友嗎？”姜杊驚訝。
不是不行，秦镌想着，倒是有人詢問過他的意見，但他一向不喜歡在公衆場合露面，所以就拒絕了。
“嗯，不夠資格呢。”秦老板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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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惜。”姜杊一手支着下巴看他，“你不知道你在江大有多出名。”
“哦？”
他倒是不知道這個。
“每年應屆畢業生都盼着蜉蝣科技來我們學校的秋招，但一直沒動靜，好多學生都往你們公司投簡歷呢。”姜杊說着。
其實不只是他們學校，隔着不遠的江城科技大學更甚，他們學理科的學生多，很多學生畢業後就業的第一選擇就是蜉蝣科技，上次沈逸林不就在她面前做白日夢麽？
公司的招聘有人負責，不會落在秦镌頭上，他也沒怎麽注意，現在她提起來他才想到：或許也可以參加一些學校的秋招。
姜杊吃的半飽，隔着熱氣騰騰的火鍋看他。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秦镌給她的印象是勾人卻不自知，還有點惡劣，明明帶了手機不肯給她聯系方式，但姜杊也能理解，後來晚宴上再見她終于要到了微信，感覺自己離他又近了一點，直到現在，姜杊才意識到，她真的跟人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真神奇。
秦镌滿身煙火氣，或許這時候是火鍋味了，依舊幹淨清冷，吃了這麽久衣領上難免濺到了油，他似乎也注意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表情有點無奈。
姜杊默默看着，就着喝水偷笑。
一擡眼發現他也在看自己，姜杊一時心虛，往旁邊看了一眼，他們旁邊一桌是幾個年輕的學生，姜杊一看就知道是高中生，一共六個人，一個穿黑衣服的男生去拿調料了，忽然剩餘五個人躁動起來，另一個男生跟其他人商量了兩句，自己就招來服務生，這時候服務生拿着一個蛋糕盒過來，他就偷偷藏在桌子底下，剛藏好去拿調料的人沒多久就回來了，幾個高中生滿臉寫着有情況。
姜杊靈機一動，對秦镌說：“你信不信那邊那一桌有人過生日。”
秦镌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那群小孩子鬼鬼祟祟的，明顯桌子底下藏着東西，不難猜出是有人過生日。
“嗯，我信。”
姜杊見難不住他，想了想又說：“那我們來打賭，猜是誰過生日。”
秦镌挑眉。
“我們不能猜同一個
人哦，你先猜。”姜杊大方地說。
秦镌也沒客氣，他知道她既然敢這麽問肯定是有把握的，但她也很聰明，沒有讓自己先說反而讓他開口，這的确就是“賭”了，勝券在握沒意思，像這樣玩才有趣。
他骨子裏的矜持作祟，就算是觀察那群小孩也是微微側着腦袋，裝作等菜的樣子，餘光卻是在看他們。
蛋糕是放在左邊的，說明左邊三個人知情，但他們又弄的神神秘秘的，肯定是瞞着過生日的人，所以可以先排除左邊三個。
接下來就是右邊三個。
他正看着，姜杊倒是先心慌了，“不能一直這麽看吧，待會兒他們慶祝就自己出來了，得計個時。”
秦镌一邊觀察，一邊應了好。
“那我計時一分鐘哈，一分鐘後你告訴我是誰。”姜杊摸出手機，眼疾手快地倒計時一分鐘。
時間滴答滴答。
秦镌已經排除一個跟左邊人使眼色的男生，還剩下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兩人都很淡定，說話也很正常，女生坐在中間，想要去拿水果，男生發覺主動起身還問她要吃什麽，這下剩餘的四個人都看着他們偷偷議論。
男生臉一紅，罵了他們幾句就端着盤子走了。
一分鐘時間到。
“诶诶，快說是誰！”
秦镌：“右邊坐中間穿校服的女生。”
姜杊笑了，“我覺得是那個去拿水果的男生。”
秦镌：“……”
好吧，他大概率是分析錯了。
還沒揭曉答案他就一副知道自己錯了的模樣，姜杊莫名有種欺負人家的錯覺，她只得自己圓：“我說的又不一定是對的，答案還沒出來呢。”
秦镌迎着她的目光，勾了勾嘴角。
她這是在安慰他吧？
“剛剛還沒說賭注是什麽。”他好心提醒她。
姜杊這才反應過來。
“現在補！”她腦子轉得很快，“要是我贏了，我問三個問題你要說實話。”
“好。”
“那你怎麽不問你贏了怎麽辦？”
秦镌看着她，那目光帶着笑意和無奈，直把她看的不好意思起來。
旁邊那個男生端着一盤水果回來，忽然發現自己的同學就搭上了服務員，幾個男孩子端着蛋糕舉着燈牌唱生日歌，沒唱兩句就把當事人眼睛□□了。
周圍吃飯的人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跟着服務員還有他們一起打拍子唱生日歌。
火鍋店熱氣更足了。姜杊也跟着拍了兩下手，但她跟的不是時候，沒唱兩句那邊就吹蠟燭結束了。
熱鬧暫歇，她吃飽喝足，心情又被感染得暖烘烘的，膽子也變大了些。
“那我贏了哦。”她覺得自己有點不要臉了。
但秦镌願賭服輸，“你問吧。”
姜杊很快就想到第一個問題，“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她可以準備生日禮物。
這話問的秦镌一愣。
他知道她問這個問題是被周圍氛圍感染，但……他不過生日。
“十二月二十四。”他說。
只報了個日期，也沒說什麽。
姜杊立馬解鎖手機打開備忘錄，快速打字記下。
一擡頭碰上他帶笑的目光，姜杊臉一紅，解釋：“我記性不好的，記在手機上萬一忘了還能查到。”
秦镌沒戳破她的小心思。
自己年長人家那麽多歲，看她就跟看小孩一樣，自然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但他卻沒捅破這層窗戶紙，畢竟他現在是個“被追求者”。
“第二個……”姜杊摸着下巴想了會兒，發現自己沒什麽可問的。
今天
已經問到他目前單身，還有生日，更深層次的問題她不敢問，她再沒戀愛經驗也知道現在兩人認識沒多久就問喜不喜歡她之類的問題有多危險。
她是挺自信的，偶爾還有點自戀，但不至于自負到這個程度。
“算啦，我現在沒想好呢，之後再說吧。”
她這話說的狡猾，前一句說算了，但後半句又說之後再說。
明顯是現在沒想好，想留着以後有機會再問。
作為一個合格的被追求者，秦镌很自覺的沒有反駁。
菜全部吃完，兩個忙碌一周的人十分珍惜糧食，鍋裏吃的只剩佐料，姜杊肚子吃的圓鼓鼓的，而且坐了這麽長時間，她的小肚子都冒了出來。
她今天穿的是黑T牛仔短褲，褲子的腰之前是剛剛好的，現在都有點勒，她甚至開始擔心褲子上的扣子會不會崩開。
要是真的崩開她就只能跳江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想到那個社死現場，姜杊默默把最後一塊鴨血夾到了他碗裏。
同樣吃撐的秦镌：“……”
好吧，也沒辦法，他家有家訓，碗裏的食物必須吃完，這是從小到大可在骨子裏的習慣，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強迫症了，但凡到他碗裏的食物，再撐他都會吃完。
塞下那塊鴨血，這頓飯也步入尾聲。
姜杊站起來的時候身體一晃，還有點暈。
她很快就自己站好了，沒注意到秦镌伸手準備扶她的動作。
要是她發現了，估計就不要臉地順勢往人身上倒了。
吃飯時秦镌就留了個心眼，他特地走的快些，老天也助他，姜杊包落在位置上了折回去拿包。
他到了收銀臺準備結賬，但是收銀臺的工作人員動作有點慢，先是問他有沒有會員，得知沒有之後又勸他辦一個，說可以積分老會員還可以打九折什麽的，他一一拒絕，甚至顯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工作人員才罷休，工作人員調出賬單給他看完讓他付款，這時候姜杊也到了。
傻姑娘伸手把秦老板的準備掃碼付款的手機摁下。
“我有會員卡，可以打九折。”
這回工作人員速度就很快了，問了她手機號，噼裏啪啦一頓輸出，不出三秒就把二維碼給她付款，秦镌見狀舉起手機準備掃碼，而姜杊已經快速将手機上的付款碼往人家機器上一貼。
付款成功。
事實證明，付款碼比掃碼付款更快。
回去的路上秦镌都沒想明白，雖然他不常跟人搶單，但今天連續兩次輸給一個小姑娘是怎麽回事？
秦老板對自身能力産生了懷疑。
作者有話要說： 姜姜：啪，付款成功。
秦老板：……
以後要多練練搶單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