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一只貓
秦镌在衣櫃邊找衣服,語氣帶笑,解釋道:“忘記帶換洗的衣服進去了。”
姜杊已經立正轉彎背對着他,催促他快點進去。
秦镌格外老實,翻出衣服就回浴室了,套上居家服才出來,腳上都是水,濕答答的難受,他在浴室門口腳墊上踩了兩下,看見她還是隔得遠遠的,莫名覺得好笑,一手扶着門框,對她說:“能來幫幫忙麽?”
“啊?”姜杊看着他,“幫什麽忙?”
“扶我一下,沒力氣。”
啊,都這麽柔弱了?
姜杊噠噠走過去伸手扶着他,腳上這雙鞋實在不方便,走路總是打滑,一不小心腳都跑到拖鞋外了,還不如赤腳呢。
看着他頭發濕噠噠的還在滴水,身上白T一滴就是一個透明印子,透出底下的皮膚來。
“你怎麽不吹頭發。”
“熱。”
“那也要擦幹啊。”
扶着病人到了床邊,姜杊滿臉寫着不高興,看着他坐下,自己轉身去了浴室,沒好意思看一邊髒衣簍裏的衣服,找到毛巾,她大聲問:“哪條毛巾是擦頭發的啊?”
“白色的。”
“吹風機呢?”
“在櫃子裏。”
姜杊帶着毛巾和吹風機出來,秦镌正坐在床沿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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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剛工作完嗎,怎麽又看手機啊。”她沒好氣的把毛巾往他腦袋上一蓋,胡亂揉了一通,故意不讓他看手機。
“沒看工作,”秦镌把手機屏幕給她看,“在看你給我發消息。”
“哼,”說到這個就來氣,“我打了那麽多電話你一個都沒接,在外面拍門也不應,我手都拍紅了。”
姜杊氣呼呼的把他頭發弄的更亂。
秦镌任她動作,看完手機上足足五十多條未接來電還有一長串未接的語音通話,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被重視的慰藉來。
他的手機從來沒像今天這麽熱鬧過。
周圍的朋友都很了解他的性格,而且到了三十歲這個年紀了,大家各有各自的家庭各有各自的生活,沒什麽大事不會輕易打擾朋友,一兩通電話未接通就知道對方在忙了,肯定不會這麽誇張。
秦镌放下手機,擡頭看着她,拉下她的手仔細看了看。
姜杊這雙手從小到大就沒做過什麽家務活,保養得非常好,白白嫩嫩的,掌心确實有點紅,但是過了這麽會兒應該是恢複了。
唯獨手臂上幾道指甲印還留着,他的手指覆上一處指甲印,輕輕撫了撫。
“別嘲笑我啊,我知道這是我打輸了……”
她話沒說完,就看見他低頭輕吻自己手背,姜杊下半句解釋的話卡在喉嚨裏。
薄唇冰涼溫潤,在她手背上輕輕蹭了下,熾熱的呼吸吐在她皮膚上,姜杊下意識就想抽手。
他沒怎麽用力攥住,所以她一用力就抽走了。
“哎呀,我知道不好看。”
她把毛巾放到一邊床頭櫃上,彎腰去插吹風機的插頭,一邊嘀咕:“你是不知道自己發燒了嗎?頭發不擦也不吹幹,怎麽,想把自己燒成智障啊。”
小姜老師兇巴巴的,一手拿吹風機,一手撥弄他的短發。
這會兒他坐着她站着,姜杊就比他高了,還怪有成就感的,生病的秦镌話比較少,反應也慢一點,還喜歡盯着她看,跟只粘人的貓一樣,——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弄得她不好意思。
“低下頭,後邊吹不到。”姜杊摁着人腦袋往下。
秦镌十分配合。
姜杊舉着吹風機手臂都酸了,身體又是往前傾的姿勢,保持不好平衡,結果就下意識的曲起腿跪在了床沿,果然,這樣就好受多了。
然而她沒
發現,這樣的姿勢完全是一種自投羅網的暗示,兩人貼的很近,秦镌後背僵直,身體下意識往後靠,又不願意離她太遠,但他要是再往前傾就要碰到她胸口了。
耳邊是吹風機工作的呼呼聲,十分嘈雜,不知道是體溫還是欲‘望作祟,秦镌只覺得喉間幹燥,下意識滾了下喉結,卻沒管什麽用。
她今天穿的是那條白底酒紅色碎花吊帶裙,裙擺在膝蓋上方十厘米處,不是那種令人遐想的長度,但是因為她的動作裙子被微微提起了一點,裙擺就這樣被拉短。
就這麽僵持了會兒,姜杊終于吹完,關掉吹風機的同時秦镌放在腿邊的手指動了動,眼看着她起身打算離開才有動作。
也沒怎樣,他手心扣着人腰,把姜杊按在了自己腿上。
原本就近的距離被拉到零,姜杊完全是跌坐到他腿上的,身體不穩,下意識就摁住了他肩膀,一低頭,就對上他深沉的眼睛。
他嘴唇蒼白,臉上沒什麽血色,但剛洗過澡皮膚看起來水嫩嫩的,而且這時候姜杊才注意到他把胡子刮了。
果然是潔癖的秦老板。
沒了不修邊幅的粗糙,這時候的秦镌就像剛洗完澡還塗了護毛素渾身柔軟的山山,傲嬌地等着她臨幸。
好吧,姜杊想着,她可不是要故意吃他豆腐的。
是他先動手的啊。
就算是跪在床沿,姜杊也比他高一點點。
女孩唇上塗着鮮紅的顏色,低頭的時候一縷卷發落到他鎖骨處,撓着他原本就脆弱的神經,目光所至都是那張明豔勾人的臉。
“我可以親你嗎?”她問。
聲音像海邊蠱惑人心的水妖,眼尾上揚的弧度跟鈎子一樣等着他上鈎。
“你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哦。”
姜杊一手捏着他下巴,兩人之間距離本就很近,她一低頭就能親到他。
他的唇涼涼的,但是氣息又炙熱,尤其是唇瓣接觸的一瞬間,她清晰感覺到手底下男人的肌肉如臨大敵般緊繃起來,姜杊本以為自己是個好女孩,幹不出來趁人之危這種事,但是他又渾身上下寫着勾人兩個字,而且……她真的好想他啊。
鼻尖貼着鼻尖,一個淺嘗則止的吻,溫熱貼着冰涼蹭了蹭,沒兩下就結束了。姜杊還是害羞的,都不敢直接坐下去,自讨苦吃地堅持着,這會兒腿都酸了。
她扶着他的肩膀,對上他黑沉沉的眼睛,聲音不自覺染上低啞:“你不要一副被我輕薄的樣子好不好……”
秦镌喉結一滾,聲音更過了一層沙子一樣,他手掌微微用力,把她摁到了自己腿上。
“有嗎?”
坐上他腿的瞬間姜杊一下子就挺直了背,自己都沒意識到身體緊繃了起來,她捏了下他的臉頰,“是啊,你看看你臉臭的。”
秦镌輕笑。
“沒有不高興,”他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吃你豆腐?”姜杊想了想,換了個更符合自己知識水平的詞,“趁人之危?”
“沒有。”他湊近,唇貼着她的耳朵,看見她通紅的耳垂惡從心起,輕咬了一口。
“诶,別弄我耳朵。”
她最怕癢了。
姜杊要伸手去捂,被他拉着手摁回他肩膀上。
“你聽沒聽說過,”他說,“不伸舌頭的接吻都是耍流氓?”
小姜老師震驚:“這是哪個臭流氓說的?”
秦镌輕笑,“我說的。”
姜杊:“……”
“好吧,為了證明我不是在耍流氓,只能犧牲一下我自己了。”
他始終隔着一小段距離,仿佛時刻準備着被她欺負,姜杊忽然想起之前他說的一個詞:玩弄。
該死的,這
走向似乎越來越不對了啊。
沒有戀愛經驗的姜杊看過不少韓劇和國産偶像劇,不就是接吻嘛,誰不會啊。
于是她十分勇猛地A了上去。
事實證明,嘴炮是沒有用的。
耍流氓她很在行,認真起來她就不行了。
但被逼到這個份上,姜杊又該死的要面子起來,胳膊勾着人脖子,低頭覆上他的,然後鼓足了勇氣,輕輕在人嘴角舔了一下。
連空氣都靜谧了一瞬。
大功告成的小姜老師準備功成身退,卻忽然被反水的秦镌殺了個措手不及,唇齒被霸道地撬開,明明是她在上的姿勢,她要是想拒絕很容易的,他的手一直規矩扣在自己腰後,但是她又舍不得。
縱容是一切得寸進尺的開始。
舌尖發麻,那種黏‘膩的觸感讓她覺得陌生又害怕,但是耳邊深沉的呼吸聲就像是摩挲着的現實,揉得她一步步沉淪下去,漸漸的甚至開始迎合他起來。
來不及咽下的被他舔去,牙齒磕到唇的時候是酥酥麻麻的,呼吸都纏到一起,分不清是誰的。
她不太會換氣,中途秦镌好心放開她,看着她水光漣漪的唇,濃豔的唇膏不知道被誰吃了,露出漂亮的底色,像果汁軟糖。
拇指幫她擦去嘴角弄亂的唇膏。
讓他想起洗澡時脫下襯衣衣領上的口紅印。
這時候秦镌才真真意識到自己在發燒,皮膚底下流淌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滾燙的岩漿,叫嚣着想要她。
這一次秦镌就沒那麽顧忌了,唇再次覆上她的,比上次攻掠得更深,牙齒輕咬下唇的時候聽見她控訴的嗚咽,沒讓他心軟,反而變得更加惡劣起來。
姜杊被咬的疼死了,氣的下嘴沒控制,不小心就把他唇咬破,嘗到血腥味才慌忙推開他。
這、這不是碰瓷吧?!
他咬她那麽多下都沒問題,她怎麽一下嘴就破皮了?!
原本暧昧粘稠的氛圍逐漸消散,她傻乎乎坐在他腿上,看着他愣呼呼手指一抹自己下唇,抹下一片血跡。
姜杊:“……”
秦镌都笑了。
“是你先咬我的!”姜杊立馬開始撇清關系。
“嗯,我的錯。”秦镌圓潤地認了錯。
他手還在她腰後,隔着一層衣服,低頭看的時候不僅看見了細腰,還要剛剛“互咬”過程中不小心被蹭上去的裙擺,原本就短的可憐裙擺經不起又是抱又是蹭的折騰,到了令人遐想的邊際線。
秦镌眼神一下子就暗了。
手緩緩往下,落在裙擺邊緣,克制的還隔着一層衣服,擡頭十分真誠地問她:“可以碰嗎?”
那語氣真誠的都有點天真。
姜杊順着他目光往下看也看到了,輕哼一聲,利落拒絕:“不給。”
“哦。”他失落地收了手,重新抱着她。
看吧,秦镌就是這種人,打地鼠似的被打了才會叫疼,但凡姜杊不主動幹的事他絕不會先挑頭。
看他還戀戀不舍的盯着那看,她腦筋一轉,“除非你先給我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