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086:太過兒女情長的人,(12)

?”白央愕然。

聶岑曬笑了一聲,“安利說的挺對的,我竟然找不出一點錯誤。”

☆、014:六年,半個輪回的等待(14)

白央垮下小臉,兇巴巴的表示不滿,“這樣評價你的前女友,真的好麽?我知道你從來不缺愛慕者,但也沒必要貶低我吧?很傷人自尊心的!”

“呵,你會受傷麽?”聶岑淡掃她一眼,神色無動于衷,唇角勾起的弧度,甚至帶着一絲嘲諷。

白央氣不打一處來,“你真的否定了以前的我嗎?憑心而論,我沒有一處配得上你,是不是?那你當初為什麽跟我談戀愛?”

她氣急敗壞的模樣,落在他眸中,他眉角上挑,依舊是漠漠無溫的語氣,“以前是我眼瞎。”

“好!”

白央陡然拔高了音量,雙目死死的盯着聶岑,“你媽看不起我,在她眼裏,我就是一團狗屎,配不上你這只白天鵝!現在,竟然連你也後悔了!聶岑,你當年到底是有多眼瞎,才會被我玷污!”

聶岑俊眉緊蹙,緘默不語。

而他的反應,落在白央眼中,卻代表着默認,仿佛利刃穿心般,令白央忽然覺得,她這麽多年的執念,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停車!”

白央驀地大吼,她像瘋了似的,解開安全帶,轉身便去開車門!

“別動!”

聶岑一驚,虧得他職業關系,反應異常敏捷,他緊急中央控鎖,才免去了白央跳車的危險舉動!

車子仍在行進中,車流如織的直行街道,根本沒有停車的可能性!

“我要下車!”

但是白央還在鬧,她已經被打擊的失去了理智,絕望悲痛到極致,只想立刻走人,遠離這個摧毀她最後一份尊嚴的人!

她沒有哭,但是她發紅的雙眼,蒼白的面容,習慣性故作堅強的隐忍,卻教聶岑心口發疼,到了嘴邊的苛責,又慢慢咽了回去,他溫聲說,“別鬧了,安全第一!”

“我死活都不關你的事!”白央負氣的吼他,眼淚珠子突然掉了下來,她扭過頭,趴在了車窗上。

自從經歷了親情、愛情與生命的多重變故,她已不是原來內心強大的白央,她也會脆弱,也會在支撐不下去的時候,用懦弱的淚水宣洩情緒。

聶岑沒有聽她的,這條街禁止停車,稍有不慎,肇事都很容易,可白央倔得不行,竟伸手過來拍打他,嘴裏一個勁兒的催他停車!

“我要下車,你去找能配得上你的女人!”

“聶岑你聽見沒有?我叫你停車!”

“聶……”

“學姐!”聶岑雙眸盯着路況,片刻不敢分神,緊急之下,他單手掌握方向盤,騰出右手抓住了她作死的小手,柔聲安撫她,“學姐乖,別鬧了好不好?真的不能停車,很危險的!我帶你去吃東西,你聽話一點兒,行麽?”

“嗚嗚……我要吃牛肉面,大學門口那家店的……”掌心傳來源源不斷的暖流,一直流到了白央心底深處,她終于不再玩兒命,但忍不住泣聲說道。

聶岑一口答應,“好。不過大學門口的街道都已經改造了,那家店還在麽?”

“搬到大學城南門了。”白央抽噎的厲害,滿臉淚花。

聶岑點點頭,在下個路口調轉方向,朝着京江大學駛去。

車廂裏總算恢複了安靜,聶岑一只手開車,依然游刃有餘,娴熟鎮定,他和白央交握的雙手擱在他大腿上,時間過去很久,不知是忘了,還是……總之,他似乎沒有松開的意思。

白央漸漸冷靜下來,停止了哭鼻子,但鼻涕眼淚弄髒了臉,她需要清理一下,于是她本能的欲抽回手,誰知剛有動作,聶岑卻條件反射般加重力量,牢牢攥緊了她!

“呃……”白央一楞,傻呆呆的看着他,腦子頓時亂成了漿糊。

聶岑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連忙松手,表情無措,“我,我還以為你又想……對不起。”

“紙巾呢?我要擦鼻子。”白央悶悶的低聲道。

聶岑指了指車載收納盒,“在這兒,你自己找。”

白央翻出紙巾,發洩似的抽了兩張用力的擰鼻子,那份自殘的兇狠力道,聶岑餘光瞥見,不由得蹙眉,“你那是鼻子,不是石頭!”

“關你啥事兒!”白央冷冷的嗆聲,她不再鬧騰,不代表她忘記了傷心的源頭。

聶岑氣悶,俊臉黑沉,懶得再理她。

“哎,你板着臉給誰看呢?指望我會還錢給你麽?聶岑你別做夢了,我就是醜人多作怪,而且騙財又騙色,你自認倒黴吧!”

白央卻不罷休,一副趾高氣揚的臉孔,她心裏憋着火,所以她便想着法兒的折騰他,故意惹他不高興。

但聶岑并不如她所願,他淡定的開着車,視若無睹。

這令白央有種揮拳打棉花的挫敗感,他們兩人在一起時,總是連吵架都成了奢侈,任憑她火山爆發,他始終溫潤如水。

時隔六年,他依然對她寬容又耐心,仿佛他面對的不是姐姐,而是胡亂發脾氣的任性小女孩兒,他看着她鬧,以沉默來縱容,以柔軟來*溺。

白央瞪着聶岑,雙眼發紅,“你倒是還嘴啊!倒是跟我吵架打架啊!你這個悶葫蘆,讨厭死了!”

“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開始終結總是沒改變,天邊的你漂泊白雲外,苦海翻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相親竟不可接近,或我應該相信是緣份,*別後永遠不再來,無言獨坐放眼塵世岸,鮮花雖會凋謝,但會再開,一生所愛忍讓在白雲外……”

不知何時,盧冠廷的《一生所愛》在車廂裏緩緩流淌開來,傷感的詞曲,像是密密麻麻的水草,纏住了白央的心髒。

她對這首歌的認知,緣于周星馳的電影《大話西游》,至尊寶與紫霞仙子在城牆上吻別時,配的便是這首插曲,她至今仍記得,那一幕畫面,即便當時年少不懂愛情,她也曾被感動的淚流滿面。

但此刻,這歌詞卻真切的表達了她的心情……

她仰頭靠在椅背上,記憶不知疲倦的重複着過往悲傷,仿佛是一場镌刻在生命裏的青春電影,以懷舊的方式,疼痛的告別,反複播放那個滂沱的雨夜,那道決然遠走,再也未曾回頭的背影……

*別後,回首蒼涼

舍不得放手,卻只能趕你走

活着為了相見,相見卻不如懷念

我們的故事早已結局,我卻不甘心的做着夢

是城堡,還是囚籠。

風沙迷了眼,我看不清愛情的模樣

一生所愛,忘了回家的路

……

白央睡着了。

恬靜的五官,柔軟安祥,褪下了尖銳的刺,眉心略有褶痕,眼角殘留着淚珠。

等紅燈時,聶岑扭頭,靜靜的望着白央的睡容,他眼睑潮濕,輕握住她垂落的手,按在他心髒的位置。

白央,我從不承認自己愛過你,可是失去你的許多年,我的心,始終殘缺一角。

溫哥華淩晨三點的孤單,你懂麽?

可是,六年如初。

……

這一覺睡得沉,白央睜開眼睛時,遽然已經中午了。

耳邊有細微的沙沙作響聲,頭頂是天窗,而她躺在平置的座椅上,前方視線裏,映入停車場的畫面。

“這……”她嘴唇輕動,一時迷茫。

座椅自動升起,男人嗓音醇厚低沉,帶着溫潤的口吻,“到大學城南門了。我找不着地兒,你帶路吧。”

“噢。”白央空白的記憶,慢慢回歸,她打了個哈欠,慵懶的問他,“我睡了多久?你怎麽不叫醒我?”

“睡飽了脾氣應該會小一點兒。”聶岑低頭,一邊随口回着她的話,一邊在擱在腿上的文件上簽着字。

白央冷冷一哼,“我年紀大了,提前進入了更年期,在工作沒結束之前,煩請您忍忍吧!”

聶岑急于完成手中的事情,顧不上看她,只道,“唔,沒關系,我習慣了。”

“你……你真是無趣木讷又呆板!”白央氣得狠狠蹬了一腳,她也是眼瞎,現在流的淚,就是以前腦子裏進的水!

她的暴力行為,令聶岑微微蹙眉,“踢壞了車,你賠麽?”

“不,我是*無賴,寧可*也不失財!”白央大聲道,她就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千方百計的想引起他的注意,好以此證明,她于他而言,依然是特殊的人。

聽說,當兩個人連架都懶得吵的時候,感情就真的走到了盡頭。

她不願意。

聶岑簽好最後一頁,合上文件,方才擡眸,對上她憤怒的小臉,他輕語,“吵架沒有意思,吵贏的結果其實還是輸。白央,你生了這麽久的氣,無非是因為我否定了你,但是,真真假假又有什麽區別?又能改變什麽?過去的,終歸是過去了。”

☆、015:六年,半個輪回的等待(15)

白央啞然,她腦中搜羅了很多的詞彙,卻無法組成一句有力的辯駁。

沉默良久,她最終只能說,“聶岑,我餓了。”

“好,去吃牛肉面。”聶岑颔首,拔了鑰匙下車,然後繞過車頭,為白央打開車門,兩人目光交彙,短暫的停留幾秒,便相互匆匆避開。

新店不遠,出了停車場,步行五十米,然後進入一幢大廈,乘電梯上八樓便到了。

店內的裝修風格一如既往,處處透着久違的熟悉感,還是原來的老板,配方也還是原來的配方,吃面的人也沒有變,只是他們不再挽着手,不再張揚着青春,親密無間。

正是飯口,店裏生意火爆,幾乎沒有空餘的雙人位。

白央找尋了一圈,沒找到合适的座位,不禁皺眉,“怎麽辦?除非和別人拼座。”

“不能拼,被人認出來,徒增麻煩。”

聶岑鼻梁上架着寬邊墨鏡,他低調的等在角落。陪白央外出用餐,而且來這種大衆餐廳,實在是不方便,萬一被曝光,記者必然圍追堵截深挖他們的關系,于白央也是百害無一利,她已婚的身份,會将她推向“*”的風口浪尖,他不在乎輿論褒貶,但是她不行,而且受傷害的人,還會有她的丈夫。

“那……我們等等?”白央沒考慮太多,經聶岑提醒,才想起他如今是大名人,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無所顧忌了。

聶岑瞟了眼她癟癟的肚子,戲谑的勾唇,“它不會抗議麽?”

他記得,白央最經不起餓,前腳喊餓,後腳立馬就要吃到東西,否則就黏在他身上,軟弱無力奄奄一息,整得他只能背起她,火速趕往飯店。

當然,她私下抗餓能力如何他不清楚,反正跟他在一起時,經常這樣子折騰他。

不經意的回憶,令聶岑唇角漾出一絲笑意,但轉瞬又消失,他別過臉,心境複雜難堪。

明明過去很多年了,而且只是他們之間的點滴小事,微不足道,他卻無法忘懷的,記得這樣清楚。

白央楞了一瞬,也突然想起了什麽,她讪笑道,“就算忍不了,也是沒辦法的事,過了今天,你不可能再請我吃這家的牛肉面了。”

聶岑沒說話,藏匿在墨鏡後面的瞳孔,微微渙散。

“要不,我們打包帶走吧,到車上吃!”

白央忽然想到一個主意,不等聶岑同意,便興沖沖的跑去點餐臺,老板娘剛好在,瞧見白央,欣喜熱情的道,“大白,你又來了啊!還是一個人嗎?”

“嘿嘿,不是,我……我和朋友一起來的,兩個人。不過沒有位置了,我想外帶。”說到聶岑時,白央磕碰了一下,表情略有些不自然。

當年,她賴着聶岑請她吃的第一頓飯,便是這家的牛肉面,自此後,他們就成了這裏的常客,老板和老板娘都認識他們,還經常開他們小情侶的玩笑。後來,聶岑出國,白央在北京治病三年,雙雙失去了蹤影,三年後白央重回上海,找到搬遷了的加州牛肉面館,故地重游,物事人非,只徒留過往甜蜜回憶。這三年中,她只要想聶岑了,便會跑來吃面,有時在店裏一呆就是一整天,從晨光初露到暮色深沉,從來都是孤單的一個人。

突然聽說白央帶了朋友,老板娘驚的瞠目結舌,“男朋友?”

“呃,不是啦。他,他是……”白央尴尬的不知該如何介紹聶岑,正為難的當口,老板娘等不及的走出點餐臺,“人在哪兒呢?帶阿姨瞧瞧,能讓你領到這兒的人,肯定不簡單!”

白央一楞,“這……”

“快點兒!”

“噢。”

聶岑倚靠在牆角,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噙在口中,正欲點燃,突然聽見一道驚訝的女音,“哎喲,這誰呀?”

他擡眸,對上老板娘好奇的目光,以及旁邊無奈幹笑的白央,他眉頭皺了皺,緩緩拿下墨鏡,微笑說,“阿姨,好久不見。”

“哇!你是聶……”

“別說!”

白央手疾眼快的捂住老板娘的嘴巴,着急道,“別讓人聽見!”

老板娘興奮的不行,她拿下白央的手,激動的壓低了嗓音,“這真的是聶岑小帥哥麽?我沒認錯人吧?”

“是我。”聶岑重新戴回墨鏡,唇角笑意不減,“幾年不見,阿姨生意越做越好了。”

老板娘高興的合不攏嘴,“你小子更出息啊,我可是看到你的新聞了,這好幾天了,一直尋思着,你啥時再來店裏讓我見見,結果還真來了啊!”

聶岑輕笑,“呵呵,想吃阿姨的牛肉面,所以就過來了。”

“噢對了,沒座位不要緊,你們去我的休息室,清靜幹淨又沒人打擾,今天想吃什麽,全部阿姨請客!”老板娘豪氣熱情,說着便招呼兩人,“跟我走。”

“好吧,謝謝阿姨。”盛情難卻,白央便沒有客氣,欣喜的點頭。

聶岑沒有異議,可以避開店裏的顧客,那是再好不過了。

老板娘的私人休息室與後廚一牆之隔,房間裝飾特別有情調,老板娘喜歡養花,各種類的盆栽有七八盆,一進門,便可嗅到空氣中淡淡的花香,教人心情明朗。

“阿姨,環境不錯嘛。”白央打量一圈,由衷的贊道。

“呵呵,你們快坐,我先去交待廚房,給你們來個雙人套餐,再單獨來一份醬牛肉,怎麽樣?”

“行啊。”

老板娘臨走時,拍拍聶岑的肩膀,促狹的笑,“好好招呼大白哦!”

聶岑不免尴尬。

老板娘渾然不覺,仍然沉浸在相逢的喜悅中,出去時還特意為他們關上了門。

兩人在方形餐桌前落座,聶岑摘了墨鏡擱在一旁,為免氣氛僵硬,白央沒話找話,戲谑的笑說,“阿姨請客,替你省錢了。”

“唔,那算我運氣好。”聶岑随口道。

白央狡黠的一轉眼珠,“不行,這餐不算,你得另外請我吃東西。”

“我下午還有事。”聶岑皺眉,行程都是安排好的,他需要視察新成立的分公司,還有一個飯局,各種忙碌。

白央表情一下子垮了,她失望的別過臉,眉眼浮起落寞。

聶岑看着她,十指緩緩收攏,沉默稍許,他低語道,“下午的時間交給你安排,你想幹什麽,随你。”

“真的?”白央豁然扭頭,她笑逐顏開,雙目璀璨晶亮,“不許騙我噢!”

這個變臉的速度,實在太快,聶岑不禁莞爾,他輕輕颔首,“我何時騙過你?”

“嘻嘻,太好啦!”白央雀躍興奮,她一把拿起他的墨鏡戴上,俏皮的擺了個很酷的POse,“怎麽樣?帥不帥?”

聶岑笑,“傻。”

“嗯哼,你再鄙視我一句,這副墨鏡我就打劫走了!”

“你高興就好。”

“嘁!”

白央把墨鏡還給他,并且送他一個大白眼兒,“我才不稀罕。”

正說着,老板娘敲門進來,身後跟着服務員,端着兩個大托盤,服務員布好飯菜,便禮貌的退出了,老板娘則拉了張椅子坐旁邊,熱心又八卦的問,“聶岑,你這次回來還走麽?”

“會。”聶岑道。

老板娘一聽,表情變得嚴肅,“聶岑,你可不能再抛下大白了啊,這些年大白等你等的多辛苦,我看着都心疼!我跟你說,你別嫌阿姨多嘴,這情侶長期分居兩地很不好的,你們談了好幾年了,也該結婚了,你年紀小不要緊,但大白都快三十歲了,再不結婚就成剩女了……”

“阿姨!”

白央越聽越緊張,顧不得禮貌與否,吓得趕緊打斷老板娘,“牛肉面涼了不好吃,我們先吃面,等會兒再聊吧。”

“啊?噢,行行,你們先吃,我出去了啊。”老板娘一楞反應過來,還以為她打擾了他們情侶甜蜜用餐,連忙走人了。

白央暗松口氣,感覺心髒“噗通噗通”跳得厲害,她偷偷觀察聶岑,卻見他俊眉緊蹙,眸子晦暗如深的盯着她,言語犀利,“阿姨的話,都是真的麽?”

白央喉嚨幹澀的很,她舔了舔唇,遲疑着不知該如何自圓其說。

聶岑猛地扣住她手腕,眼神格外陰冷駭人,“白央,看着我的眼睛!你說,你結婚了麽?”

白央臉色發白,她氣息不勻的略帶着粗喘,從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被揭穿,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令她有種無處可逃的狼狽感!

她的沉默,引來了聶岑的忿怒,他耐心全無的陡然用力一扯,将白央從餐桌對面踉跄地扯到他身旁,跌入了他的懷中!

白央腦袋空白,不及回神,嘴唇驀地一痛,她惶然睜大眼睛,近在咫尺的對上聶岑放大的瞳孔,整個人徹底呆傻!

“白央。”聶岑咬着她的唇,似*般的吻她,“你是不是在騙我?”

題外話:

看到這兒沒有了,你們是不是要瘋掉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016:六年,半個輪回的等待(16)

他喑啞低沉的嗓音,仿佛魔咒,禁锢住了她的心跳。雖然是疑問句式,卻是篤定的口吻,似乎他已認定,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布的一個局。不是背叛,是欺騙。

聶岑鮮少霸道,在白央面前,他總是溫潤被動的,他們就像是更換了性別的傳統男女,她主導,他接受。而現在,他調整了位置,掌控着她的七情六欲,強勢掠奪與逼問。

他的吻在繼續,她多沉默一秒鐘,他便多吻她一秒鐘,她渾身漸漸軟綿無力,他大掌扣着她的腦袋,另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腰,越吻越兇殘,似乎已無耐心,要讓她在意亂情迷中吐露真心。

白央真的昏頭了,久違的男性氣息,瘋狂的灌入她口鼻,熟悉的教她一剎迷失,起了貪婪之心,想要永遠的留住他的味道,他的吻,以及他唇舌的溫度。

“唔……”她嬌喘着,大腦淩亂如麻的從口中擠出模糊的音,“聶,聶岑,我,我是……”

聶岑陡地停止激吻,他雙目赤紅的盯着她迷離的瞳眸,“什麽?”

白央倉惶搖頭,又胡亂點頭,被這一刻的勇氣支撐着,深埋了六年的秘密,她沖動的想全部倒出,但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到底是什麽?白央,我要一個真實的答案!你知道嗎?至今我都不敢相信你結婚了!不敢相信你會背叛我,會愛上別人!這漫長的六年,對我來說就像作夢一樣,我,不甘心!”聶岑握着她的雙肩,眸中隐隐泛起水光。

白央淚水決堤般,陡地湧出眼眶,“聶岑,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我不想聽這個。我只想知道,你在短短數十天之內變心,是不是有苦衷?”

“嗯,我生病……”

正在這時,驟然乍響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震碎了一室悲情,将白央到了嘴邊的坦白,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

她木讷的扭頭,看向擱在椅子上的包包,嘴唇輕阖,“有人找我,我……先接電話。”

“不許接!”

聶岑卻霸道的否決,并且禁锢住白央,沉聲道,“今天你不說清楚,就是天塌下來,也不許離開我半步!”

這個突至的來電,不停的在震動響鈴,白央有心聽話不理它,但是被幹擾的根本沒法靜心說話,她秀眉緊皺,“吵的我心煩呢,我先看看是誰,如果不是重要的人,我就關機不接聽,好嗎?”

“不論是誰都……”

“好好,我知道了,我徹底不接,你放開我,我去關手機。”

她真誠的保證,不像是敷衍,聶岑遲疑一瞬,緩緩松手,白央連忙走回座位,從包裏翻出手機,但是,屏幕上顯示的來電名字,卻令她渾身一震,勇氣直墜谷底,從美夢中驚醒!

“是誰?”聶岑察言觀色,立刻詢問,并且探頭過來,欲看究竟。

白央一慌,手忙腳亂的摁斷,将手機扔回包裏,閃躲着眼神,語無倫次,“沒,沒誰……”

“手機給我!”聶岑朝她伸出手,神情是不容拒絕的嚴肅。

白央楞神,聶岑幹脆直接搶過她的包,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私自拿出手機,打開屏幕,調出剛剛的來電記錄,只見上面顯示的號碼來源地是上海,而白央存儲的名字竟是巫婆!

“誰是巫婆?”

聶岑滿腹狐疑,正待查看具體號碼,回過神的白央,卻劈手奪走手機,并且速度飛快的删除有關“巫婆”的記錄,包括電話薄裏的存儲!

她的反常,令聶岑疑心更重,他犀利的追問,“到底是誰?白央,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瞞着我?”

“我……”白央呼吸粗重,她手指按在關機鍵上,目光空洞沒有焦距,“沒有瞞你,什麽事情也沒有,巫婆她是……是我的房東,我欠了她房費,她很兇,所以我惡作劇的給她取名巫婆……”

“你說謊!”

聶岑咬牙切齒,滿腔的怒意,全面爆發,“你根本在害怕這個人!你的表情、你的眼神,都已經出賣了你!是他阻止了你對我坦白的決定,是不是?”

“沒有!”白央情緒崩潰,她大聲的吼他,用以掩飾自己的心虛,“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沒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走到今天,我不後悔,哪怕失去你,讓你恨我這麽多年,我也無愧于心!聶岑,人生沒有完美,得失從來都是單項選擇題,我選擇了另一個得,那麽失掉你是必然,我也必須要為我的決定付出代價!”

音落,她抓起包包,淚如雨落的沖出了房門!

“白央!”

聶岑驚了一瞬回神,他立刻拔腿追她,聞訊趕來的老板娘,沒來得及問明情況,他們已消失不見,只剩下餐桌上一筷未動的牛肉面……

此時,正是中午人流高峰期,三部電梯外面黑壓壓的全是人,聶岑看着白央擠進人群等電梯,他略一思索,轉身跑向步行梯,從八樓狂奔到一樓,他僅僅用了一分鐘!

然後,白央從電梯一出來,手腕便被人一拽,她糊裏糊塗的被聶岑拉着沖出大廈,一路奔向停車場!

上了車,兩人都氣喘籲籲,好半天緩不過來!

聶岑拿出他的随行保溫杯,擰開蓋子遞給白央,“喝點兒水,潤潤喉嚨,我叫兩份快餐外賣先填填肚子吧。”

白央茫然的接過水杯,眼睑依然潤濕,臉上殘留着淚痕,她低頭喝了幾口,還給聶岑,啞着音道,“求求你,別再逼我了好麽?”

“好,我不逼你,你別再跑了。”聶岑閉了閉眼,無力的扯唇,“別的我不問了,我只問你,你現在是單身,還是已婚?”

白央低頭沉默,無法言說的痛苦,撕扯着她的神經,她真的想要瘋掉,想要不顧一切,但是……

舒夏警醒了她!

當年,她活着下了手術臺,睜開眼後,舒夏說,将來在她痊愈後,若不遵守合約,舒夏便和聶岑斷絕母子關系,永遠不再往來!

所以,她能做破壞他們母子感情的罪人麽?愛情和親情,缺一不可,她不想看到聶岑為她與親生母親反目成仇,她已經失去了父親,絕不能害他失去母親……

見狀,聶岑小心翼翼的問,“單身?”

“不是。”白央心口一緊,她狠了狠心,搖頭否決。

聶岑臉色一僵,沉靜片刻,他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涼薄輕笑,“呵,那你丈夫呢?他在哪裏?”

“在……在老家。”白央咬唇,根本不敢對上聶岑的眼睛,她始終垂着腦袋,盡管心髒已破開無數血洞,表面依然強裝鎮定。

聶岑別過臉,整個人趴在了方向盤上,很久後,方才聽到他低聲說,“白央,你就當我今天是瘋了吧……”

他是瘋了,才會不留餘地的吻她,讓她知道,他對她是有多麽的渴望;他又是瘋了,才會幻想着,他們可以重新來過;他以為,她有苦衷,只要她說出來,他們就可以回到從前,或者她一個字也不說,心裏有他便好,但結果是,她已婚……

他的嗓音,明顯帶着哽咽,聽得白央心如刀絞,她情緒無法抑制的猛然抱住他,“我也瘋了聶岑,我比你更想發瘋……”

聶岑沒有推開她,也沒有動,他就那樣埋頭趴着,靜靜地,像只受傷的刺猬,不願讓人看到他的傷口,躲起來自我療傷。

……

這個下午,他們哪兒也沒去,一直呆在車裏,彼此沉默以對。

聶岑抽了很多煙,以前從不抽煙的他,不知何時,也學會了用尼古丁的味道麻痹自己。

快餐送來,他一口沒吃,白央血糖偏低,不得不吃以維持體力。

腕上的表,時針指向了四,聶岑終于開口,低啞着音,“你住在哪裏,我送你。”

白央報了地址,系上安全帶,腫着兩只核桃眼,有氣無力。

不久後,車子停在她租住的小區樓下,聶岑打量四周環境,默了一瞬,輕聲問,“你真欠了房費麽?”

“哦。”白央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随口敷衍。

誰知,聶岑竟接着道,“欠多少?”

“嗯?”白央茫然,她渙散的瞳孔,望着他慢慢聚起了光,“你要幹什麽?”

聶岑長指輕擊着方向盤,淡漠疏離的語氣,“我借給你,還不還随你。無論我們結局如何,總歸……勝過陌生人。”

聞言,白央苦笑,“謝謝,但是不用了,我發了工資就可以還錢給房東,還能撐一陣子。”

聶岑倏然扭頭,盯着她的眸子裏盛滿諷刺,“當初是誰說,人往高處走,嫁了一個比我有錢的男人,可以不用工作,閑在家裏當闊太太,有享不盡的富貴?”

“呵呵,世事難料,後來破産了呗。”白央笑得很不走心,她揉了揉發疼的腦袋,雲淡風輕的說,“采訪還沒弄呢,要不你到我家坐坐,我做飯給你吃,順便把采訪搞完?”

題外話:

假如:假如聶岑答應上樓坐客,這個時候,你們會不會想着希望隔壁鄰居家再傳來啪啪的聲音呢?不要告訴我,只有我一個人這麽想。。。啊哈哈哈哈哈哈

☆、017:六年,半個輪回的等待(17)

折騰了一天,聶岑感到筋疲力盡,但白央的正事還沒有着落,想了想,他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取消了晚餐的飯局,并交待安利,今天的行程安排全部延後。

聽他打電話,白央感動又內疚,她讨好的說,“你放心,我做菜水平很不錯的,噢對,我早上買了一只雞,炖雞給你吃,好不好?”

聶岑瞟了她一眼,冷冷淡淡的不為所動。白央尴尬,灰溜溜的下車,再沒敢多嘴。

這裏大概是靜安區年代最早的居民樓了,沒有電梯,需要步行爬樓梯。白央家在六樓,她走習慣了,不覺得累,但生怕聶岑沒有吃飯身體虛弱撐不住,她便自然的朝他伸出手,“我拉你走。”

“不需要。”聶岑拒絕,并語氣嚴肅道,“你是有夫之婦,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白央一僵,窘迫的緩緩收回手,她艱難的扯動嘴角,低聲應,“噢,知道了。”

一路再無交流,終于爬上六樓,白央拿出鑰匙打開防盜鐵門,但她不敢貿然請聶岑進去,“你先在外面等我。”

“嗯?”

“一分鐘,很快!”

聶岑莫名其妙的被關在了門外,他眉峰擰成川字,暗自猜測白央可能沒有做清潔,家裏衛生髒亂像豬窩,所以趕着去收拾了。

殊不知,白央挨個敲遍鄰居的房門,她需要确定鄰居們在不在家,如果有在家的人,希望鄰居盡量呆在房間不要出來,以免撞見聶岑,造成麻煩。

幸好,五個鄰居都是上班族,這個時間都沒有下班,沒有一個人在家!

白央松了口氣,方才歡喜的打開大門,邀請聶岑入內。

但是聶岑一腳跨入,身形便是一頓,他狐疑的瞅了眼白央,“确定這是你家?”

整個房間的格局,根本不像是常見的一室一廳,或者兩室一廳的單人公寓,一眼掃視過去,沒有客廳,只有廚房和衛生間,以及很多的卧室,而環境特別糟糕,破敗淩亂,旮旯犄角裏堆放着很多雜物。

“是啊,只不過……”白央關上門,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不是我一個人的家。”

聶岑蹙眉,“你家人也在?”

“噢,不是,我媽在老家,白濮在廈門大學念研究生,我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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