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小伍的胸膛,只覺一股溫熱的氣息傳來:“你,就那麽想離開我嗎?”

☆、聽着聽着就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兩萬字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鐘水兒不慎跌入小伍的懷中後,她用力的推開了小伍,慌張的跑回了宿舍,但是卻睡不着了。

“是因為沒有菲菲的呼嚕聲才睡不着嗎?菲菲也不知道初幾回來。”鐘水兒躺在床上想着。

鐘水兒迷迷糊糊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了一個晚上,要是出生的時候有記憶,估計她都會回憶一遍當時給她剪臍帶的人長什麽樣。

大年初一,小伍準備了早飯,大家坐在飯桌上卻打不起精神來,一個個歪七倒八的。是昨天瘋的透支了吧!誰也不說話,就安靜的吃飯。

吃完飯鐘水兒收拾桌子,誰知道不小心撞了下小伍的肩膀,頓時空氣中彌漫這一股尴尬的氣氛……

因為現在過年休息,大家都沒有什麽事,鐘水兒突然說圓圓過年唱的歌挺好聽的便讓她再唱一首。

原來圓圓的吉他一直放在床底下,只是大家一直沒發現而已。

圓圓說:“我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文藝彙演,看到舞臺上一個短發的師姐,一邊彈吉他一邊唱她自己寫的歌,超級有氣勢,非常帥氣!然後我就把她當成了我的一個夢想,因為我也想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唱我自己寫的歌。後來我就找到了那個師姐,從她手裏買了把二手的吉他,順便讓她免費教我彈,我那時候課間一有空就去她們班找她彈吉他,後來把手都磨破了,但還是很高興,因為我覺得我的夢要實現了。她還教了譜曲,寫歌,後來,她要畢業了,她之前和我說過,她的夢想就是去音樂學院,但是她卻聽了父母的話,學了會計。我很難過,雖然她學什麽跟我沒半毛錢關系,但是那時候的感覺,就好像我的一個朋友背叛了我一樣。在她走後的學校開學典禮上,我的夢實現了,我也抱着吉他彈唱了我自己寫的歌。後來我想,我不能像那個學姐一樣,放棄音樂,我要繼續我的夢想,所以我就背着那把二手吉他來到了北京,來到這以後,我明白了為什麽學姐會放棄,因為我也想放棄了……”圓圓沉默了,或者是哽咽了。

鐘水兒沒有想到關于那把吉他,會有這樣的故事,也沒有想到,圓圓是為了這樣一個美麗的理由來北京的。

大家第一次對圓圓這個人好奇起來,大家想聽她當時在開學典禮上唱的那首歌。

圓圓抱着吉他,便開始唱了:

不管叛逆期還是青春期

我們全部要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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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通藏在了桌底

打架逃課考試作弊

老師要訓大家一起去

永遠不複習

直到考試才着急

永遠不在意

誰會全學年第一

塗改帶改掉了錯誤的筆跡

卻改不掉學生時期的足跡

有錯就改才是好孩子

老師教訓莫生氣

塗改帶帶來了正确的消息

我們告別那些未脫的稚氣

改不了地球運行軌跡

只能去改變自己

沒有錯誤又哪裏來的真理

有時候

錯誤也是一種美麗

塗改帶帶走了

難忘的時期

圓圓唱完了說,這首歌叫《塗改帶》,鐘水兒都聽的入迷了,好像又回到了在學校的時候。雖然這首歌圓圓唱得很歡快,但鐘水兒心裏卻閃過一絲傷感。

如果塗改帶能抹去記憶,該有多好。

過完年,後廚的人員和豆豆都陸續回來了,可是直到大年初六,飯店開業,也沒見菲菲的身影。

後來圓圓問老板娘,老板娘說菲菲打電話說不幹了,還說飯店丢的果汁都是她偷的,她的被子底下有錢,是還給小伍的。

大家去菲菲的被子底下找,除了錢,還有一張紙條:

我既然都走了,就沒有什麽不能說的了,果汁是我偷的,也是我拿了放在鐘水兒床底下,又讓老板娘去翻的,你們想知道原因嗎?

因為我喜歡小伍,但鐘水兒來了之後,我看得出小伍喜歡鐘水兒,所以我就想陷害她,趕走她,可是沒想到,後來小伍竟然願意為她背黑鍋。我不會回來了,所以就不和大家說再見了。

鐘水兒當然也看到了這封信的內容,然後就從宿舍走出去了,小伍随即追了出去,“別誤會,我……”

“沒誤會,我只是沒想到那個胖胖的姑娘竟然會這樣做,其實菲菲長得挺可愛的,我都已經習慣聽她打呼嚕了,這些天,我都在等她回來,可是,她卻不回來了。”鐘水兒笑笑,原來這一切這麽諷刺。

沒有了菲菲的呼嚕聲,鐘水兒為了更好的入睡,去買了一個MP3播放器,容量只有256M,但那時候鐘水兒已經開心的不得了了,拿着它當寶貝似的,平時不用的時候還特別把它放在一個紅色的絲綢小布袋裏。

若是現在,沒有人會稀罕這個小小的MP3吧!到現在鐘水兒都記得那個MP3是銀色的,牌子是紐曼。這是鐘水兒第一次拿自己的工資買的數碼産品。

鐘水兒在飯店累了一天之後,終于躺到床上的時候,就會拿出這個小小的MP3,有時候是按順序一首一首的聽,有時候是随機播放,更多的時候是單曲循環,因為聽到某首歌就舍不得離開那個旋律,那些歌詞。

單曲循環會讓人變的感傷,一遍一遍的重複會讓人有想哭的沖動,特別是在四周寂靜無聲的夜裏,通過耳機傳到你耳朵裏的只有那一種曲調,會有很多思緒,但當你想仔細去想的時候,卻又什麽都想不起,只有MP3裏的歌詞在一句一句的繼續……

聽着聽着,你會像是被魔法催眠,剛才很認真聽着歌曲每一個字的你,會不知不覺甚至不情願不甘心的入睡……

番外

水之國有一位巫師,住在森林的一個小木屋裏。她有一把自己制作的琴,但是她每年只彈奏一首曲子,而且每一年都是同樣的旋律。若是有人剛好路過森林聽到這首曲子,便會忘記自己最痛苦的一段記憶。

于是便有人每年去森林裏費盡心思的去找這個巫師,也有人不敢再去那個森林……

☆、夢開始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晚上,鐘水兒坐在飯店門口的樓梯上,無所事事的看着地面。

“嘿!發什麽呆呢?”小伍一嗓子驚得鐘水兒猛地轉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伍走過來在鐘水兒身邊坐下。

“你說我,我們,會這樣一直一直在這裏打工嗎?” 鐘水兒問。

“當然不會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嘛!你是不是怕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你會想我呀?”小伍笑眯眯的看着鐘水兒。

“你做夢吧!說真的,我現在一想到我有可能一輩子都打工,就感覺要瘋了!”鐘水兒懊惱的說。

“瘋丫頭!你這麽小都在想些什麽呀!你是祖國的小花朵兒,你應該有夢想,怎麽會一輩子都打工呢!小朋友,說說你的夢想是什麽呀?”小伍聲情并茂的說,弄得他跟幼兒園老師似的。

“夢想?我想要一座宮殿!”鐘水兒半開玩笑的說。

“那你的夢想是什麽呀?”鐘水兒反問起了小伍。

“我的夢想,就是為你建造一座宮殿。”小伍的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看着鐘水兒。

“騙子!我睡覺去了!你去騙別的小姑娘吧!”鐘水兒站起來回宿舍了。

我們都走在一條充滿霧氣的路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轉彎,什麽時候霧氣會散去……

2007年7月27日,鐘水兒16周歲了。

飯店的生意最近不是很好,老板娘六月份沒給開工資,說七月份給補上,可是現在已經七月末了,老板娘也沒有提發工資的事。

終于到八月份的第二天,豆豆終于忍不住去找老板娘要工資了,結果沒要到還和老板娘吵了一架,然後就嚷嚷着說不幹了,臨走的時候還奉勸大家都快走吧!多幹一天賠一天!

鐘水兒也不知道該不該走,也不知道走了以後該去哪兒。

晚上圓圓突然說:“我請你們上KTV唱歌去吧!”然後鐘水兒,霖霖,小伍就和圓圓一起去KTV了。

圓圓訂了中號包房,然後這幾個人就在包房裏開唱了,開始的時候大家都還很認真的唱,點的都是一些抒情歌曲,霖霖唱了幾首民歌,她唱的時候讓人好像回到了青山綠水旁一樣。圓圓自然唱得很好,小伍唱的就不是很好聽了,有點走調。鐘水兒這還是第一次來KTV呢!但她似乎很熟悉這裏的樣子,她握着話筒,她清澈的聲音便環繞在包房裏。

後來大家就玩瘋了,開始鬼哭狼嚎,瘋到半夜才回去。

第二天早上,大家準備去上班的時候,圓圓好像發神經的說:“咱們仨也別幹了!咱們組個樂隊吧!”

“樂隊?”鐘水兒和郁霖霖吃驚的看着石圓圓。

“對!樂隊!昨天我聽你倆唱歌挺好聽的,咱們組個樂隊,說不定會火的!”

鐘水兒和郁霖霖像做夢般的同意了。

然後他們三個找老板娘說不幹了,去外面合租了一個房子,開始研究樂隊的事情。

“咱們樂隊叫什麽名字啊?”圓圓問。

“圓圓樂隊!就用圓圓的名字好啦!”霖霖開玩笑的說。

“別逗了,這也太普通了!”圓圓說。

“要不然,叫半圓樂隊好了!”鐘水兒靈機一動。

“為什麽是半圓啊?還不如圓圓呢!這回又少一半!”圓圓滿臉疑惑。

“因為半圓才有發展的空間啊!如果人生從一開始就是圓滿的話,那我們還活着幹什麽!”鐘水兒不知哪裏來的想法。

“有道理诶!那就叫半圓樂隊!那可是你們倆都會什麽樂器嗎?”圓圓問。

“我什麽都不會。”鐘水兒說。

“我學過笛子,可以嗎?”霖霖害羞的問。

“太可以了!這樣你就可以吹前奏了,前奏是一陣悠悠的笛子聲一定很好聽!”圓圓驚喜萬分。

“然後就是——我們要做原創音樂,這樣才有自己的特色。”圓圓說。

“我想要作詞。”鐘水兒說。

“行啊!你作詞,我作曲,我也可以教你作曲呀!反正就是咱們大家都一起寫歌。”圓圓說。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鐘水兒跑去開門。

“你怎麽來了?”鐘水兒看着門外的小伍問。

“我來給你們這個樂隊送好吃的呀!”小伍拎着大包小包的吃的進來了。

“小伍來了!快坐快坐!”看樣子是圓圓叫他來的。

小伍在酒吧找了個新工作,做服務生。

“哎!你們真組了個樂隊啊!”小伍懷疑的說。

“當然了!說幹就幹嘛!我們連名字都起好了,叫半圓樂隊,還是鐘水兒起的呢!好聽吧!”圓圓滿臉驕傲。

“當然好聽了!那你們打算好在哪裏唱歌了嗎?”小伍問。

“還沒有啊。”圓圓說。

“那正好,我們酒吧最近在招駐唱歌手,你們去試試吧!”小伍說。

“真的嗎?那太好了!不過我們得好好準備一下要唱的歌才可以。”圓圓滿臉的高興。

小伍走了以後,三個人就開始研究寫歌了,折騰到深夜,才睡下。第二天她們拿着寫好的歌去小伍的酒吧應聘。

三個人還是很緊張的,還好進去後看到了小伍,小伍帶她們去找了經理,經理讓他們試唱一下。

然後,他們三個就唱了昨天剛寫的歌《漂着的青春》,前奏是按計劃好的霖霖吹笛子的聲音,然後圓圓彈吉他,大家各自唱分配好的詞,合唱的部分也配合得很默契:

一個人走在外鄉的路

追尋着虛無的前途

付出了能付出的付出

沒有所謂好的歸宿

天黑了不知道在哪住

天亮了又要再上路

漂到累漂到老

找不到岸靠

一切像綠豆糕

輕碰就碎掉

皺着的眉兒找呀找不到

舒展的解藥

真的好想逃好想逃

卻一直都在漂 漂

跟不上時代的步調

一日日走向衰老

所有人都在嘲笑

是一種胡鬧

只有自己知道

那是夢想的發酵

累了就睡一覺

醒了就再去漂

忘了所有煩惱

膩了就逗自己笑

☆、不讓你走丢

? “你們唱原創歌曲在我們酒吧不一定會受歡迎。”酒吧的老板皺着眉頭,弄得鐘水兒,圓圓和霖霖都緊張了起來,難道就這樣失敗了嗎?

“但是——我還是想給你們一次機會!”老板又接着說。

“謝謝!謝謝!”三個人心裏已經激動得樂開了花兒,誰都沒有想到會這麽順利。

“是老天爺那個老頭兒開始眷顧我們了嗎?”鐘水兒心裏想着。

以後每周只有兩天可以在這個酒吧唱歌,每次一個小時。雖然一周只有兩個小時是屬于“半圓樂隊”的時間,但也同樣令人高興。

三個人回去後寫歌,練歌,為第一次站上酒吧的舞臺而努力着。

當舞臺上的聚光燈照在三個人的身上,當臺下的觀衆都看向她們的時候,鐘水兒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很孤獨。

“大家好!我們是半圓樂隊,接下來為大家唱一首我們的原創歌曲《變得複雜》。”圓圓大方的開口介紹,然後開始彈前奏,三人依次和着音樂唱着:

時光老人的步伐

不曾停下

我也緊緊随着他

春秋冬夏

看着孩子們玩耍

只站在那發傻

讀着兒時的故事

把結局複雜化……

“哎!你們唱的什麽啊?都沒聽過,唱首我聽過的!”一個喝醉了的中年男子大聲嚷嚷着。

“我剛才說過了,這是我們的原創歌曲。”圓圓拿着麥克說。

“什麽原創啊?不會唱就下去!”那個男子情緒越發激動。

小伍托着一瓶紅酒走上前去:“這位先生,如果我們招待不周的話,送您一瓶紅酒,望您見諒。”

“送個屁紅酒啊!老子有的是錢!”那個男子一把抓起紅酒瓶朝桌子砸去,他拿着破碎的半截酒瓶指着小伍:“你給我滾!”

小伍上前想搶過那男子手裏的瓶子,兩人便厮打在一起,混亂中,那半截酒瓶劃破了小伍的手掌,昏暗的燈光下依然清晰可見那一抹鮮紅的液體順着小伍的手在流淌。

那男子見小伍受傷,把酒瓶扔在地上,離開了酒吧。

鐘水兒跑下臺去,看着小伍的左手掌已經被紅色模糊:“我們去醫院吧!”鐘水兒就拉着小伍出去打了個出租車去醫院了。

因為傷口較深,小伍的手掌縫了五針。

小伍坐在醫院走廊裏打着消炎針,鐘水兒坐在旁邊半天也不說話。

“你回去吧!我自己在這兒就行了。”小伍在一片沉靜中開口說。

“你為什麽要去給那個人送酒呢?當他摔碎瓶子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走呢?你應該離他遠一點啊!如果你不去送酒,他……”小伍突然用纏着紗布的左手把鐘水兒擁在懷裏:“別擔心。”

他的手臂環着鐘水兒的肩膀,那個時候,真的讓鐘水兒感覺很踏實,那是一種很久都沒有過的安心的感覺,那是錯覺嗎?鐘水兒提醒自己,不可以依賴任何人。

“我哪有擔心啊!”鐘水兒直起身來,不小心碰到了小伍受傷的手,小伍痛的悶哼了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很疼吧!”鐘水兒手足無措的急忙站起身來,低頭看着小伍,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

“不疼。”小伍仰頭微笑的看着鐘水兒。

“藥快打完了,我去叫護士拔針。”鐘水兒走開了。

兩人從醫院離開,走在一片蒼茫的夜色中……

“你還沒吃飯吧?”鐘水兒問。

“沒啊。”

“我也餓了,我做飯咱倆吃啊!”

然後鐘水兒就去買了兩袋方便面,和小伍去他租的房子。鐘水兒燒水煮方便面,煮好了端上來兩碗。

“這就是你說的做飯啊?”小伍滿臉失望。

“對啊!這不是把面給煮了嗎!當然是做飯了,而且這是我唯一會做的——飯!”鐘水兒得意地說。

“這以後誰要是娶了你,可真是倒黴了!”小伍慢悠悠的說完,然後吃着方便面。

“切!誰娶了我一定是走了大運了,結婚第二天去買彩票都能中頭獎!他怎麽會舍得我做飯呢!肯定連個方便面都不忍心讓我煮,你現在能吃到我親手煮的面,偷着樂去吧!”

鐘水兒傲嬌的樣子讓小伍差點沒把到嘴的面噴出來:“我真應該為那哥們兒祈禱祈禱。”

“祈禱個屁呀!”鐘水兒說完大口的吃着面,吃完了就起身要走。

“等等,我送你回去。”小伍急忙放下筷子站起來。

“不用了!”鐘水兒穿着鞋。

“你第一次來我這兒,我怕你走丢。”小伍笑着。

“哎!你內心深處是不是盼着我走丢啊?”鐘水兒開門走了出去。

“怎麽會呢!是怕,怕你丢了連給我煮方便面的人都沒了!”小伍邊說邊追了出去。

兩個人走在路上,陷入了沉默中。

沉默一陣後,鐘水兒突然停下腳步:“如果我走丢了,你會去找我嗎?”

“不會。”小伍很快的回答。鐘水兒低着頭又繼續往前走。

小伍追上去握住了鐘水兒的手:“因為我不會讓你再走丢了!我會牢牢抓住你的手!不放開!”小伍握着鐘水兒的手舉到自己胸膛的位置。

鐘水兒呆呆的站在那裏,仰頭望着小伍的眼睛,只覺手心裏一股溫熱傳過來……

☆、面包和夢想

?作者有話要說: 世界和我伴着你……

“小伍的手怎麽樣了?”鐘水兒一進門霖霖就問道。

“縫了五針,沒事了,他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鐘水兒換了拖鞋。

“第一次在酒吧的演出就搞砸了,不知道老板會怎麽想。剛才你和小伍走了以後,老板叫我和霖霖先回去休息,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圓圓坐在凳子上愁眉苦臉的說。

“唉!明天我們去找老板道歉吧。”鐘水兒說。

“我們又沒錯。”霖霖很委屈。

“但事情是因我們而起,不管怎樣,我們都不能失去這個工作。”鐘水兒說。

“對,明天酒吧開門之前我們就去等老板,不管老板說什麽,我們都要保住這份工作。”圓圓說。

第二天,三個人在酒吧門口終于等到了老板,老板見狀說:“進去說吧!”

“本來是想給你們年輕人一個機會的,可是昨天你們也看到了,原創歌曲在這裏不受歡迎,還引起了打架事件,再這樣下去,我們的生意會不好做的。所以……”

鐘水兒打斷了老板的話:“對不起,昨天的事我們真的很抱歉,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還沒有在這裏唱完一首歌,如果有人喜歡我們的歌呢?請讓我們再唱兩場,到時候再決定我們要不要留下,可以嗎?”

“這真的讓我很為難,畢竟酒吧是要盈利的。”老板說。

“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免費在這裏再唱兩場,只要兩場,如果觀衆反應不好的話,我們再離開,絕不會再給您添麻煩。”鐘水兒眼神堅定地說。

“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圓圓和霖霖說。

“那好,明天和後天晚上兩場,不行就走人。”老板終于答應了,三個人連忙道謝。

三個人回去後便忙着練歌,吃晚飯的時候,霖霖說:“我們最近本來就缺錢,現在還免費唱歌,快要交房租了,怎麽辦啊?”

“對啊,都忘了房租的事了!”圓圓叼着筷子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現在就算老板把我們留下,給我們發工資,那份工資也不夠花。”鐘水兒說。

“所以我們應該再找別的酒吧唱歌。”圓圓放下了筷子。

“對呀,是不應該在這一棵樹上吊死,等我們唱完這兩場,看看老板怎麽說,然後再去找別的酒吧吧。”鐘水兒說。

終于到了到酒吧唱歌的時間。半圓樂隊終于又站在了舞臺上:

……

變得複雜很少玩耍

不再堆江邊的沙

變得複雜開始覺察

他人臉色的變化

變得複雜時常犯傻

不敢輕易閃爍的淚花

變得複雜不敢回答

自己到底愛不愛他

變得複雜好想回家

做回兒時的娃娃

看着浪花撫摸着沙

大哭哇哇眼淚嘩嘩

時光老人的步伐不曾停下

我已不再緊随他春秋冬夏

偶爾會停下腳步

回看踏過的沙

一曲唱畢,臺下掌聲不斷,也許我們都像歌裏唱的一樣,變得複雜,有時候停下,回頭看看從前的自己,也許會更好的出發。

半圓樂隊在酒吧唱完兩場後,觀衆的反響還不錯,老板答應讓她們留下來再試用一段時間,一周兩場,一場50塊錢。

但鐘水兒不知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她想着:我是要靠着唱歌掙錢嗎?組樂隊也只是為了掙錢而已嗎?我幹什麽都可以掙錢,但是唱歌不一樣,特別還是唱自己寫的歌,這是夢想嗎?但是現在連房租都要交不起了,我該怎麽做?

圓圓說去看看小伍,鐘水兒和霖霖就一起去了。

小伍的傷還沒好,他說:“我跟老板說後天去上班。”

“太早了吧,在養幾天吧!”圓圓說。

“唉,我那點錢大部分都給我媽彙過去了,這又要交房租了,我得在北京過下去呀!”小伍有些無奈地說。

“可不是嗎!我們也快要交房租了,這錢還沒着落呢!”圓圓說。

從小伍家離開,鐘水兒腦子裏重複着小伍的話:“我得在北京過下去呀!”是啊,要在北京過下去。

半圓樂隊在一條條的街道上尋找着第二個能讓她們唱歌的酒吧,最後終于找到了一家新開的酒吧願意錄用她們,雖然安排的場次也不多,但多了一間酒吧可以唱歌,令大家很開心。

問題是,除了晚上唱歌,鐘水兒白天的時間都空着,而且現在也缺錢,所以鐘水兒決定再次去找工作。

☆、五十塊的眼淚

? 鐘水兒找到了一份在專賣店賣鞋的工作,每天下午5點下班,和酒吧的時間也不沖突。

試用期三天,第一天的時候,店裏的女老板就站在鏡子前問鐘水兒:“你猜我多大?”

鐘水兒在腦子裏快速的掙紮了一番,看她應該三十歲左右,而且能開這樣一個店,年齡也一定不小了,但不能這麽回答。

“二十五,猜對了嗎?”鐘水兒小心翼翼的說。

女老板笑而不語,鐘水兒便也不再問了。

女老板買了個小白狗,店長問:“姐,這狗花多少錢啊?”

“連打疫苗都算上花一千多吧。”女老板随意的說。

大家都一口一個“姐”的叫女老板,其實原來鐘水兒都會管這個年齡的女人叫“阿姨”,但“入鄉随俗”嘛!大家都叫自己也就跟着叫“姐”了。但店裏別的店員會叫客人“美女”“帥哥”什麽的,鐘水兒卻怎麽也叫不出口,不僅自己叫不出口,就連自己買東西的時候,聽到別人這麽叫自己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恨不得掉一地雞皮疙瘩。

店裏的大倉庫在二樓,特價的鞋會堆在一樓的店中央,整整齊齊的鞋盒子擺成兩排,五個鞋盒那麽高,尺碼不全,但現有的尺碼的鞋子都堆在這裏,就不用上樓找了,所以鐘水兒喜歡賣特價的鞋子,價錢也好記,女鞋59元,男鞋69元。

在牆板上的鞋價錢各不相同,但都會在100元以上,不太好記,而且要上樓找尺碼,雖然只有一層樓梯,但耐不住有的客人恨不得把所有尺碼,所有樣式的鞋都試一遍,害的鐘水兒樓上樓下跑個沒完,跑就算了,可恨的是最後人家不買了。

鐘水兒去的那幾天正好趕上國慶節,店裏客人特別多,在鐘水兒試用期剛過的第一天,就是國慶放假的第三天。

鐘水兒到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已經賣了1000多元。

一千多,是賣了十幾雙鞋子的價錢,是店員一個月的工資,也是一條小白狗的價錢。

店裏來了一對母子,給個子高高的兒子選鞋,開始的時候兩人看特價的鞋,後來看中了牆板上的一雙鞋,問鐘水兒多少錢,鐘水兒說119元,然後上樓找了相應尺碼的鞋子下來。就在那對母子交款的時候,鐘水兒習慣性的說:“69元。”因為這一天下來賣的69元的鞋子太多了,所以就說順口了。

那對母子交完錢就走了。

“鐘水兒,你剛才那雙鞋賣多少錢啊?”店長突然問。鐘水兒的腦子一下就亂了,然後就跑了出去,來來往往的人如流水一般讓人看不清模樣,鐘水兒多麽希望能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能看到剛從店裏出去不久的母子,但事總是與願違,四下張望,也是無果。

“回來吧!別找了!”鐘水兒回頭一看是店長。

“那倆人一定知道你少收50塊錢,早跑了。”店長說。

是啊,剛才鐘水兒已經告訴過他們真實價格了,她們很可能是在知道鐘水兒口誤的情況下快速離開的。但鐘水兒卻還是有一絲幻想:也許他們不知道我收錯錢了,也許他們忘了我之前說的價格,也許她們發現價格不對的時候會回來找我,把少收的50塊錢還給我……

在現實面前,幻想終是那麽可笑。

鐘水兒回到店裏,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很淡定。

“一天工資,這一天白幹了!”一個店員嘆息着。

“也怪我,當時我也沒反應過來。”店長說。

“沒事兒,就50塊錢嘛!從我工資裏扣。”鐘水兒笑着說。

“可是每天晚上要結賬的,今天就要把錢補上。”店長為難的說。

可是鐘水兒身上的錢不夠五十塊啊,鐘水兒在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麽拿起手機打給了小伍。

小伍很快就送來了50塊錢,鐘水兒把錢給了店長。

“錢我先拿着,老板現在沒在這,等明天老板來了我再問一下該怎麽辦。”店長說。

“沒關系的,怎麽辦都行。”鐘水兒笑着說。

“哎!剛才給你送錢的那人是誰呀?”一個店員問。

“一個朋友。”鐘水兒回答。

到了下班的時間,鐘水兒從店裏走了出來。

“呀!”鐘水兒被突然跳到自己面前的人吓得慘叫了一聲。

是小伍。

“你怎麽還沒走啊?”鐘水兒被吓得有些無力的問。

“等你啊!”小伍笑着說。

“等我幹嘛?”

“等你去蕩——秋——千!”小伍一字一頓地說。

然後就真的有秋千出現在鐘水兒眼前了,也不知道小伍是怎麽找到的這麽一個安靜又有秋千的地方。

鐘水兒小的時候就喜歡蕩秋千,喜歡那種閉上眼睛就可以飛的感覺,如果說鐘水兒小時候也有夢想的話,那就是長翅膀。

小孩子的夢想總是可以無所顧忌,不用去在意這個夢想是不是不切實際,是不是無法實現,只是天真的想着,高興的想着……

鐘水兒坐在秋千上,飛得很高,也許是風在耳邊捉迷藏,讓鐘水兒聽到那嬉笑的聲音,那麽動聽。

她越飛越高,似乎飛到了秋千所能到達的最高點,鐘水兒吓得尖叫了一聲。秋千蕩回來的時候,小伍緊忙在後面抱住秋千和秋千上的鐘水兒。

秋千停住後,小伍低頭看着懷中的鐘水兒,已是淚流滿面。

“別怕!”小伍走到鐘水兒面前用手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可是她卻依舊淚流不止。

“怎麽了?是因為那50塊錢哭嗎?收錯錢很正常的,賣東西的有幾個人沒收錯過錢啊!沒什麽的!你別太放在心上。”小伍安慰的話一句一句的說着。

“你說我怎麽那麽笨啊!這份工作還沒掙錢哪!就先賠了五十塊,而且我之前說過正确價格的,你說他們是故意裝不知道的嗎?”鐘水兒邊哭邊說,她是為了那五十塊錢哭嗎?還是為了那猜不透的人心?

“他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他們怎樣對你,我都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小伍蹲下來,仰頭看着坐在秋千上的鐘水兒。

“等一下我回去把五十塊錢還給你。”鐘水兒的眼淚止住了些。

“不用了,我願意用五十塊買你的眼淚。”小伍認真的說。

“買我的眼淚?你盼着我天天哭嗎?”

“當然不是,上次你燙傷都沒有哭,我看着你當時的樣子覺得很心疼,因為受了傷藏在心裏會更疼。今天你願意在我面前哭出來,我很開心,五十塊,買你的眼淚,很值得!”

☆、一直笑着的人

? 鐘水兒覺得自己犯了大錯誤,便去找老板說辭職。

“你在這工作開不開心?”女老板的第一句話和她笑着的臉讓鐘水兒很吃驚。

“開心。”鐘水兒說了違心的話,好慶幸自己的鼻子不會像匹諾曹一樣變長。

“開心就好,在這幹活挺簡單的,就嘴甜點兒,多笑笑,一天多賣點鞋,收錯錢了以後多注意不就行了嗎!等會兒我把你昨天給的那五十塊錢給你。然後你就好好上班吧!”老板的話讓鐘水兒沒有反駁的餘地,只好繼續幹下去。鐘水兒也不知道為什麽老板會把錢還給她,老板真的不在意那五十塊錢嗎?

女老板的笑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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