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III
在幸村下定決心積極面對手術、變回先前那聽話乖巧、配合的病人後沒多久,秋山醫生便安排好了手術的時間,而在得知那天和關東大賽決賽的日子是同一天時,幸村覺得有些湊巧和稍稍釋懷,至少自家隊友在球場上為他們的三連霸目标奮鬥時自己也是在手術臺上努力,而并非只呆坐在自己的病房裏聽着實況廣播。
只不過在釋懷的同時他還矛盾地感到有些失落,從柳和柳生那邊得來的情報來看,除了辯論、英文演講、音樂這些文化性質的比賽外,網球部的比賽是她會唯一去觀看的運動型比賽,盡管因為要來幫他補習關系,今年的市大賽和關東大賽她錯過了好幾場,但是這次的關東大賽決賽和自己的手術是同一天,而且聽柳說了學生會的女生邀請了她和遙佳一起去幫網球部加油,所以她一定會到場觀賽。
他很希望,那天她在觀衆席上加油的時候自己是待在球場中的一員,他很希望,那天她在鼓掌以及認真觀賽時自己是在場中揮拍的人。而在這樣的念頭退去、想起自己仍舊是病患的他卻有了另一個想法,他很希望,在自己手術的那一天,他能夠見她一面……
這樣的想法從他腦海中退去的速度比先前的還要快,他很清楚,憑着自己現在和雪野只是同班同學的關系,若是開口提出讓對方在自己手術的時候陪着自己的請托的話未免太過份了。而在自己的病還沒好之前,沒有自信能夠達到護友心切的遙佳的标準的他卻不打算向她傾訴自己的心意、改變兩人的關系。
抱持着這樣的失落及對手術的不安,即便幸村已經下定決心,還是不自覺地在靜下來的時候面露愁容,察覺到他的心情,幸村一家都很努力抽出時間來陪他、不讓他有時間胡思亂想;真田等人也在每天訓練量極大的部活結束後抽空到醫院陪他聊一聊,希望讓他不會因為沒法參賽而産生了排外感。
在家人及朋友的陪伴下,幸村總算迎來了手術這一天。
那天早上,在因為生理時鐘的關系睜開眼後,躺在床上的他忍不住對着天花板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裏頭夾雜的情緒就連他本人也分不清到底是總算熬到這一天的解脫感還是對未來無所知的一切的擔憂。
就這麽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後,幸村這才坐起身來到浴室裏去洗漱,然後披着外套坐在床邊,一邊看着窗外,一邊等待自家父母的到來。
由于他下午兩點要進行手術、前八個小時不能進食的關系,幸村一輝和清美很早就帶着早餐過來,讓他不至于一整個早上都吃不到東西,而陪着他用完餐後,三個人又說了會話後,幸村一輝便以公司有事情需要處理為由先行離開了,留下清美一個人陪着他。
照理來說,沒有一個深愛孩子的父親會在孩子手術的日子還想着工作的,只不過幸村很清楚工作只是自家父親為了不讓自己尴尬而暫時離開的借口,原因就是上星期他要強地對家人說出手術當天自己一個人也沒問題的話。
爸爸大概…會在手術開始時才回來吧……想到接下來幾個小時自家父親可能不知在哪個地方打發時間,幸村就覺得有些歉意。
在幸村一輝離開沒多久後,清美用着不容拒絕地态度拉幸村去庭院走走消食,又陪着他做着一個接着一個手術前的身體檢查,直到護士說檢查結束後,他們兩個這才又回到病房。
估算着時間,覺得遠在東京那的隊友們的比賽應該也該進行到尾聲,幸村便撥了通電話給自家竹馬,想要确認一下比賽的結果。
出乎意料地,平時能夠在一個小時內結束比賽的自家隊友在經過兩個小時卻只結束了兩場雙打的比賽,即便兩場都贏且比數與對手相差很多,真田也信誓旦旦地保證會将冠軍獎杯送到自己面前,但還是讓幸村有些不安。
「對了,那個……」在報告完戰況後,原本對幸村的詢問知無不言的真田忽然欲言又止了起來。
「怎麽了嗎?」很少看見他這個樣子,幸村疑惑地皺起了眉,并且開始思索讓他這樣反常的原因:是因為青學?還是赤也那讓人不省心的學弟?還是特地代替他去看比賽的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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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什麽,反正晚點你就會知道了。」真田突然加快了語氣,「幸村,之後的手術,加油。」
「嗯,我會的,我,不會在迷惑了。」被他後面那句話中飽含的慎重給影響,幸村也不自覺地回複了這麽一句,随後便拿着已經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一頭霧水地回到病房裏。
在進行完一場算得上熱血的對話後跟着自家母親單獨待在病房裏,盡管清美并沒有特意找話題來聊,體貼地讓他能夠靜靜思考,幸村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只能坐在床上閉目養神。
就在手術預訂時間的前半個多小時,寧靜的病房裏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由于先前護士就有告知說需要提前先去手術室做準備,所以幸村和清美瞬間直起了身,準備好随時起身跟着護士一起離開,只不過在門開的那一刻看見來人時,母子倆同時愣住了,前者是驚訝兼疑惑,後者則是疑惑加驚喜。
看見兩人的反應,雪野尴尬地朝他們笑了笑,并且迅速地行了個标準的鞠躬禮,「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打擾了。」
「水無月桑,」好不容易才壓下想要起身走到她面前的沖動後,幸村這才開口詢問道,「今天怎麽突然過來了?是上次來的時候有什麽東西落下了嗎?」
「不是,是臨時被拜托過來送東西的,」雪野一邊說一邊将手裏的百合花束遞到他的面前,「這是真田君他們說要給幸村君的,說是預祝幸村君的手術成功。」
「真田他們?」
聽見她這麽說,幸村的第一反應是疑惑地皺起眉頭,畢竟送花什麽的并不是他們會做的事情,只不過想起先前電話裏真田那欲言又止的反常表現,他馬上意會到這可能是柳和柳生他們出的主意,目的大概就是讓自己在這種重要的手術前見到喜歡的人一面。
真是的…不過,還真是感謝他們了……在他陷入思索的時候,從聽到他對雪野的叫喚就暗暗将雪野打量了一番的清美突然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笑着從她手裏接過那束花,「妳是水無月桑,對吧?妳好,我是精市的母親,一直以來我跟他爸爸都想好好謝謝妳,多虧有妳幫我們精市補習,他才能取得比之前還好的成績,也謝謝妳在今天特意送花過來。」
「哪裏,同學之間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的,您太客氣了。」有些慌亂地擺了幾下雙手後,雪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朝她傾身行了個禮,「不好意思,初次見面,我叫水無月雪野,是幸村君的同班同學。」
看見她緊張的樣子,清美愣了一下,回過神後便在心裏嘆息,畢竟自家兒子喜歡的對象連兩次說話都很自然地将他歸為同學的範疇,代表這個對象對他根本沒有感覺到他的追求,或者是根本沒将他和喜歡這個詞給聯想上。
從幸村奶奶跟和美的敘述,再加上這次跟她的見面對她的印象還不錯,今天又是對幸村很重要的日子,所以清美打算幫他一把,便在和雪野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水無月桑送的花很漂亮呢,我出去整理一下,水無月桑跟精市好好聊聊吧。」
說完之後,她便拿着花束和擺在床頭櫃上小花瓶走出了病房,留下幸村和雪野兩個人。
「水無月桑。」瞬間理解自家母親用意的幸村在門關上之後便馬上開口喚了聲愣愣地看着關上的門的雪野,并且在她轉頭看向自己時微笑示意床邊的椅子。
在她有些拘謹地坐下後,他才笑着朝她點了點頭,「雖然剛才媽媽已經替我說過了,但還是要再謝謝水無月桑一次,謝謝妳特地送花過來,我真的很高興……」
「感覺很不好意思呢,」雪野尴尬地笑了幾聲,「怎麽說我也只算是個快遞員而已,幸村君應該是向真田君他們道謝才是。」
早就對她過于客氣的表現有所體會,所以幸村并沒有拘泥在這個話題上,「所以,真田他們是昨天就計劃好要送花的嗎?」
「我不确定,不過他們是今天早上才跟我說他們想要送花的事,就在我還有Kate在校門口等着跟其他人一起去東京的時候。」像是想起什麽不好的事情,雪野微微蹙起了眉,「原本我是想馬上去花店取花送過來的,只是柳君他們卻說他們替你訂的花下午才會到店裏,所以我才會到現在才過來的……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哪裏怪怪的,這會不會是柳生君為了制造跟Kate獨處的機會,所以才編出這樣的說法支開我的?」
不,這是他們為了制造我和妳獨處的機會而編出的說法……盡管對于自家隊友的好意十分清楚,但是為了不讓心上人察覺,幸村也只能選擇順着她的話說道:「放心,之後我會去問問柳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會讓柳給柳生的訓練量翻倍、給水無月桑出出氣的!」
「只是覺得奇怪而已,幸村君不用這樣的……」擺了擺手後,雪野盯着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揚起嘴角,「而且Kate也答應我,晚點我們一起去飯的。」
看見她臉上的笑容,幸村忍不住在心裏嘆息,畢竟任誰知道一個女性居然比自己有影響力、讓自己喜歡的人直接忽略這樣不正常的情況都會感到無奈。努力讓壓下這樣的心情,他保持着嘴角上揚的弧度詢問道:「所以待會水無月桑要趕去東京嗎?」
「不能去,Kate不讓我過去,說去的話連一場完整的比賽也看不到、根本浪費錢。」說到這裏雪野忍不住撇了撇嘴,「不過既然Kate已經答應說要陪我吃飯了,那就表示她一定會回來,我也完全不用擔心她會被柳生君給拐走,盡管學生會裏有很多人都在努力當柳生君的助攻也一樣!」
「那就好。」除了這樣違心的回答外,幸村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時候,他的眼角餘光瞄到了挂在牆上的時鐘、發現距離手術開始已經沒剩多少時間了,一個念頭突然在他的心裏萌生,并且每隔一秒就變得更加強烈,深吸了口氣後,他在決定将這樣的想法付諸實現的同時直起了身,一臉認真地詢問道:「那個,雖然有些失禮,但能夠拜托水無月桑一件事嗎?」
看見他這樣子,雪野也跟着正襟危坐了起來,「是,有什麽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
「手,」幸村緊了緊放在膝上雙拳,「水無月桑的雙手可以借我一下嗎?」
「雙手?」
雪野一邊疑惑地重複了一遍,一邊伸出自己的手,而這時候幸村也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放了上去,緊緊握住那雙白皙的柔夷,并且低下頭看着兩人相握的手,試圖從手上傳來的體溫中汲取勇氣。
「幸村君?!」
聽見她的叫喚,再加上在自己掌握中的雙手緊張地縮了一下,幸村稍稍回過神,他壓下了想要将頭靠上去的沖動,然後用着低沉的聲音說道:「待會的手術,我會加油的,水無月桑。」
沉默了好一會後,他才聽見她用着不自然的聲音說道:「啊,我知道了……」
「謝謝。」得到她的回答後,幸村才放開她的手,朝她露出一個微笑,而沒過幾秒,病房裏便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有個護士拿着一個記事板朝病房內探了探頭,提醒他該離開去為手術做準備了。
朝護士點了點頭後,他便從床上起身走出病房,而不出他所料,一離開病房後他便看見自家母親拿着插着花的花瓶站在門口,笑咪咪地朝自己眨了眨眼,剛才的那位護士也對自己露出一個暧昧的笑容,想來剛才就是他的母親攔着護士、不讓她進來打擾自己的。
「媽媽,我過去了。」他朝清美點了點頭,并且用眼神向她示意還待在病房裏的雪野,随後才跟着護士一同往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走進手術室裏的那一刻,幸村忽然覺得周遭的空氣變得沉重了起來,他用不停地深呼吸壓下反胃的感覺,照着護士的指示去消毒、換上手術服、躺到手術臺上。
在麻醉醫告訴他說要開始注射麻醉藥時,他将有些發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狀,并且閉上眼睛,試圖用着回想剛才與雪野的手相握的感覺來讓自己放松。
随着每一秒每一分的流逝,他感覺到麻藥的作用在自己的身體裏慢慢擴散開來,并且一點一點吞噬他的意識。
他不曉得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聽不見秋山醫生和護士的聲音,也不曉得是什麽時候開始失去所有意識;他不曉得秋山醫生到底朝自己身體的哪個部位下刀,也不曉得自己總共昏迷了多久,但是在所有知覺全都回複、讓他得以睜開雙眼時,他卻有種自己只是睡了一覺的錯覺,雖然這一覺是被迫睡的,而且也睡得很不安穩。
只是這樣而已嗎……由于麻藥還沒有完全退去,讓只感覺到一些疼痛的幸村有種先前只是自己小題大做的錯覺,只是很快這種想法便從腦中退去,畢竟他還記得手術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幾,而能夠醒來并不代表手術就是成功。
做了幾次呼吸後,他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等待着秋山醫生或者是自家父母過來告訴自己手術結果。
可能是因為經歷了一場手術、身體還十分疲憊,也可能是身上殘留的藥物發揮了作用,躺沒有多久,他又開始昏昏欲睡了起來,就在他意識朦胧的時候,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了細微的敲門聲,緊接着便是兩個人腳步聲和刻意壓低的談話聲。
「…已經睡着了…懂事的孩子,看起來…很喜歡幸村君……」這是個護士的聲音,但因為和他隔了點距離,他沒有辦法聽完整的話,只不過他并不認為她說的人是自己。
她的話讓他稍稍來的點精神,并且在有限的視線範圍內觀察了下,在确定是自己的病房後,他用着有些不清楚的大腦開始思索,她說的人到底是誰,只不過還沒等他想個所以然,那個講話的護士忽然走到他的身旁拔掉他左臂上的點滴針管。
「幸村君醒了嗎?」這時說話的人改成了一個男性醫生,但卻不是他的主治醫生秋山。
「還沒,很奇怪呢,照理來說這時候藥效應該已經退了。」
「算了,多睡一會也好。雖然手術成功了,但這孩子以後可能沒辦法打網球了……」
聽見醫生這麽說,本來在得知自己的手術成功而完全醒了過來的幸村還來不及笑,便被這樣意想不到的結果給打擊得措手不及。
接下來醫生和護士還說了一些話,只不過他因為心裏一團亂而沒有聽進去,直到聽到門關起來、病房又恢複了寧靜時,他才慢慢掙紮着坐起身來,愣愣地看着床單發呆。
他不知道自己就這樣坐了多久,在他回過神時,他那群網球部的隊友過來了,他覺得自己有些不正常,因為這時的他居然注意到他們額上的薄汗,并且聯想到他們是剛從東京趕回來的,而會拖到這個時間點,他們今天跟青學的比賽大概是場硬仗。
「對不起,幸村,我們輸了。」
對于為首的真田一臉愧疚地朝自己低頭道歉,以及他身後一臉自責的柳等人,幸村放在床上的手動了動,但卻沒有其他反應。
看見他這個樣子,以為他還在生氣的真田又再次道了一次歉,「對不起,不過下一次我們一定能夠贏的!」
下一次,下一次……聽見這一個詞,幸村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斷掉的聲音,一股怒氣就這麽冒了出來,他用着很沖的語氣對真田他們說道:「如果可以的話,你們先出去吧!」
「幸村/部長……」
「我說,都給我出去!」
被一股莫名怒氣沖昏頭的幸村難得無理地用着幾近吼的音量打斷他們的話,見他們完全沒有要動的樣子,他便幹脆直接下床,一邊用着還沒恢複的身體推着他們,一邊怒吼道:「不要再跟我說什麽下一次、下一次了!」
因為從沒看過他這個樣子,再加上他踉跄的步伐讓他們擔心他剛結束手術的身體,真田他們雖然對于他的異狀很是無措,但還是很配合地走出了病房,随後他便用力地關上了門,還帶上了鎖。完成一連串動作後,他便像脫力一樣跪到了地上。
在地上的冰冷從膝蓋傳到身上時,他才稍微冷靜了下來,并且意識到現在自己身體的虛弱以及剛才的遷怒行為。明明只是不甘,明明這次的失敗跟無法參賽的自己也有關,但我剛才卻……
一樣接一樣的事情讓他的胸口疼痛了起來,那是一種被負面情緒充斥到快無法負荷的撕裂痛楚,沒過多久,他已經無法壓下那股疼痛了,忍不住喊出聲來:「啊——啊————」
連吼了好幾聲,他才覺得稍微輕松了些,盡管胸口還是不住地發疼,就在他抓着胸前的衣襟喘氣時,突然有一件外套被披到了他的肩上。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擡頭看向正從他身後走到他面前的人,在對方蹲在自己面前,并且對自己露出微笑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剛才護士所提到的那個人。
「地上涼,幸村君還是先起來吧。」
聽到了雪野的聲音,本來待在門外陪幸村一起難過的真田等人放心了許多,而幸村則是用着看不出情緒的表情看着她。
見他沒有反應,雪野幹脆跪坐了下來,笑着解釋道:「不好意思,剛剛真田君他們出去的時候我來不及跟着一起出去。」
「妳都聽到了吧,」對着她的笑臉,幸村突然冒出了這句話,「剛才那位醫生說了,我可能再也無法打網球了……」
「嗯,聽到了,只不過我的理解可能跟幸村君不太一樣喔。」這時候雪野忽然坐直了身,「雖然我這麽說可能會讓教授數學的西澤老師罰我抄寫機率那一章,也可能會被外面的柳君吐槽到體無完膚,但我一直覺得從文學的角度來看,在沒有任何副詞的修飾下,“可能”的機率就是百分之五十。」
頓了一下、見他在聽自己說話後,她才稍稍放松了一下身體,「幸村君連成功率百分之三十幾的手術都願意嘗試并且獲得成功了,為什麽在碰上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挑戰卻放棄退縮呢?」
聽見她這麽說,幸村感覺自己的心顫動了一下,他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麽,但到最後只是用着沙啞的聲音虛弱地說道:「我并沒有放棄……」
「吶,老實跟你說喔,幸村君,我真的很喜歡Kate,對我來說Kate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為了她,即便遇到什麽困難、讨厭的事,我也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和能耐去挑戰的。」說到自己的好友,雪野的笑容柔軟了一些,「而幸村君有着愛你的爸爸、媽媽、奶奶、和美桑、鄰居未婚妻,有着真田君、柳君這些好朋友兼隊友,還有許多仰慕者和球迷,幸村君應該比只有Kate的我更有動力去挑戰才是,不是嗎?」
看見她在說話的同時還用手指比着數字計算着,讓心中那因為不甘而豎起的牆一點一點被打破的幸村忍不住伸手去抓住她的,一邊從與她的觸碰中索取安全感,一邊低下了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由于她的話而露出的脆弱表情。
就在他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時,他突然感覺到他手中的手被掙脫了,而下一秒他便發現自己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耳邊還傳來了一道溫柔的聲音:「有着這麽多重要的人,幸村君真的很幸運呢。」
在她的話語落下的那一刻,幸村感覺到原本在自己眼眶裏打轉的熱度已經壓抑不了了,他迅速低下頭,将自己的雙眼緊緊貼在她的肩處,并且擡起手來回抱住她。
再緊一些,再近一些,随後他便開始放任自己的情緒,由着無聲的淚傳達他的委屈,他的不甘,他的痛,那痛徹心扉的疼痛……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罪,那麽久才更這麽一點
大夜班不能碼字只能看文,讓我看了好幾篇文,連白天也在補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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