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過年
“接你回家。”
“……”陸一看了看他,将手裏的包放到身後的程明珠懷裏,對她說:“明珠,你去車上等我。”
程明珠點點頭,小聲提醒:“堅定立場!堅定立場!”
陸一對她眨眨眼,轉回身對陳振北說:“走吧,去前面的咖啡店坐坐。”
咖啡館裏。
“陳振北,我不能跟你回去。”
“為什麽?一一,我……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好……讓你受了委屈,但……”
“陳振北,這些話我已經聽了太多次了。我記得我說過,對你的信任并不是沒有條件的……我仔細想了很多,我們兩人一開始就沒做到互相坦白,我承認當初與你結婚一方面是因為你确實是我理想中的樣子,另一方面……是因為我想忘掉程棟……”
“你與程棟……我知道,他都跟我說過。”
陸一有些驚訝的看了看他,抿了口咖啡微微點頭說:“我曾經很喜歡程棟,默默暗戀他也有近十年的時間……我不知道你與陳雲歆在一起多少年,也不知道你到底愛她愛到什麽程度,但一直以來你總是害怕她傷心難過,總是比任何人都快一步的跑出來保護她……”
“一一,對不起……”
陸一苦笑了下搖搖頭,輕聲說:“我說這些不是責怪你,我能理解你,但我真的不能諒解你。你愛她這件事我改變不了,但現在我是你的妻子,除了你的父母我才是你唯一的責任,除非……除非你想離婚。”
陳振北身子一震,隔着桌子抓住她的手包在手心裏,沉着聲道:“一一,我沒想過離婚!也不會答應離婚!一一,你信我,再也不會讓你難過了!”
陸一不自在的抽回手,“我曾經等了程棟十多年卻什麽都沒等到,從那以後我就跟自己發誓不會再等任何人……原本,我以為你很懂我,我心裏想的什麽你都能猜個七七八八,如果沒有陳雲歆,我永遠都不會看到你的另一面。我愛說愛笑,什麽事都喜歡跟你唠叨,你總是靜靜的聽很少發表什麽意見,也從來不與我讨論任何與你有關的事。原以為你就是這麽個性子,可是現在我知道了……陳振北,如果現在坐在你面前的人是陳雲歆,你還能這麽沉着冷靜麽?”
外面的天正陰着,烏雲薄薄一層卻仍是遮住了陽光,陸一捧着咖啡杯暖手,看着對面自剛剛就沉默了的人,想了想問:“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麽?”
陳振北雙手交握抵在額前,看她的眼裏盡是疲憊,聲音裏也是滿滿的失落:“一一,我該怎麽做,你才能再相信我?”
Advertisement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相信你。”
“一一,昨晚我已經跟陳雲歆說清楚了,我不愛她,我現在愛的人是你。是,我總是護着她,我習慣了保護她,我可以改……”
“那等你改了再來找我吧。”陸一看了看時間,翻出錢放在桌子上,“程明珠還在等我,這杯咖啡的錢我自己付。”
陸一走了很久了,陳振北仍一動不動的坐在那,眼神漫無目的的望出窗外。咖啡館裏只有他一人,年三十家家戶戶都在熱熱鬧鬧的準備過新年,他卻一點都不想回家。
面前的咖啡早已經冷掉了,陳振北端着晃了晃,看着陸一留下的錢,想了想放下杯子站起身沖了出去。
陸一拎着兩包行李正在接受盤問,剛剛程明珠送她回來一見形勢不對,與爸媽打了招呼便跑了,此時就剩她自己面對二老犀利的目光。
陸一有點受不住太後的眼神,往旁邊挪了挪。
“怎麽就你自己回來了?陳振北呢?!”王月萍踢了踢她腳邊的包,皺着眉問她說:“你說實話,是不是陳家欺負你了?”
陸一低頭扣指甲,慢慢的又往旁邊挪了一寸。
王月萍看她那個樣子,又氣又急,說話聲不自覺的變大:“說話!”
陸一被吓了一跳,看了她媽一眼頭埋的更低了。
陸青華坐在一旁也被吓了一跳,看着自己女兒那個樣子心疼了,埋怨的瞪了陸母一眼,說:“你有話好好問,那麽大聲做什麽?”
“你埋怨我做什麽?你看你姑娘那個樣子,就是打定主意什麽也不說了,我再溫柔有用嗎?”
陸青華看了看陸一,說:“我跟一一談,你把她帶回來的東西收拾一下。”說完就領着陸一進了書房。
王月萍對天翻了個白眼,沖着關緊的門發脾氣:“就你最護着你姑娘,我就是惡人!”說完提起陸一拿回來的包往卧室走,邊走邊嘟囔說:“費力不讨好的事怎麽永遠都是我做!”
書房裏。
陸青華拉着陸一坐在窗邊的藤椅上,溫了杯茶給她,半晌問:“一一,結婚之後你開心嗎?”
陸一小口喝着茶,聞言點點頭,“蠻開心的,他對我蠻好的。”
“陳家……對你好嗎?”
“也挺好的。”
“你們平時交流多嗎?”
“還行。”
“那……振北有跟你聊過他以前的感情嗎?”
“……沒有。”
“你也沒跟他說過程棟?”
“他們認識,他在國外的時候與程棟是鄰居。”
陸青華有些意外,沉吟片刻問:“你們這次吵架是因為振北以前的事?”
“算……算是吧。”
“一一,振北比你大了7歲,按着他的年紀就算結果婚都很正常。如果因為他的過去而吵架,只會傷了你們自己的感情。人要往前看,總是執着過往不只你會累,你身邊的人也會累。一一,結婚不像戀愛,不能耍小性子。”
“爸……這事你和媽就別管了,我心裏有數。我沒使性子,我回來陪你們過年不好嗎?”
“當然好,爸爸自然是高興的,但你就這麽回來,陳家同意了嗎?”
“陳振北知道我回家的事,你就放心吧。”
“那……”陸青華話還沒說完,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一一,你們爺倆聊完沒?振北來了。”王月萍敲了敲書房門,又說:“聊完趕緊出來,家裏還一堆活等着你們幫忙呢。”
陸一與爸爸對視一眼,撇撇嘴。陸青華拍拍她說:“出去吧。”
客廳裏,王月萍正在摘韭菜,陳振北坐在下手幫忙。見兩人出來,王月萍沒好氣的說:“跟你爸就那麽多話!還是振北懂事,一來就知道幫我幹活……振北,你家那邊也挺多活吧?一會你就回去吧,媽這有一一和你爸就夠了。”
陳振北手一頓,笑笑說:“媽,今天我陪一一在家過年。”
聞言陸家三口人都愣了,王月萍看了看丈夫又看看女兒,對陳振北說:“這樣不好,一會你還是回去吧,媽知道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我跟家裏說了,家裏有我哥陪着。”
無論王月萍怎麽說,陳振北都決定要在這過年,手裏麻利的幫着摘菜洗菜做家務,最後反倒弄的王月萍不知該怎麽辦了,想了想走到女兒身邊,掐了她一下小聲說:“一一,你去問問,結婚第一年就回娘家過年,不是讓你婆婆留話柄麽”。
陸一自打他來一句話都沒說,被媽媽一下掐在腰上哎呦了一聲,噘着嘴被迫的往廚房走。
陳振北正在切菜,看見陸一過來,說:“我這馬上就好了,你陪爸媽在客廳聊天吧。”
陸一不滿的翻個白眼,問他:“你什麽意思啊?你別以為來過年我們之間的事就算過了。”
陳振北切菜的動作頓了下,頭也不回悶聲說:“一一,我知道,我沒想你能這麽輕易原諒我。我就是想與你一起過年守歲,明天一早我就走。”
陸一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攆他走的話再也說不出口,說了句“随便你”便跑回客廳了。
陳振北每次來陸家都會主動幫忙幹活,以往的時候陸家三人沒感覺怎樣,可是今天卻覺得格外別扭。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看着陳振北進進出出的準備零食、整理蔬菜,又将屋裏屋外的地板瓷磚都拖了一遍。
王月萍看着陳振北頭上的汗,忍不住說:“振北,你也歇一會吧,不用拖了。”
陳振北随意的抹了下額頭,說:“媽,我不累,還剩一點就完事了。廚房裏的湯也快好了,一會我這完事就可以炒菜了。”
“那個我炒就行,你都忙了一下午了,一會跟一一在這吃點水果,晚飯我跟你媽弄就行。”陸青華看着女婿裏裏外外忙活一下午,也有些不忍心,再看看自己女兒一動不動連看都不看人家一眼,更是心裏過意不去。
陳振北笑笑也不反駁,等着拖完地仍是去廚房幫忙。
王月萍也想進廚房幫忙,被陳振北推了出來,“媽,你歇着吧,我幫爸打下手就行。”
王月萍推脫不過只能坐着看他們忙活,再看看一旁只知道吃玩的女兒,狠狠的擰了她一下,說:“依我看就是你又跟人耍性子,明天你麻溜跟振北回去,別讓他們陳家說你不懂事!”
陸一揉着胳膊撇撇嘴,往一旁挪了挪也不搭腔,拿着手機跟程明珠發短信彙報情況。
王月萍沒聽到回答又擰了她一下,厲聲問:“聽見沒?!”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再說……”見太後又要擰過來,跳下沙發往卧室跑,邊跑邊說:“我給珠珠打個電話。”
晚上五點,陸家的晚飯就做好了。
陳振北端着熬了一下午的湯放在餐桌上,進客廳喊陸一和岳母吃飯。
陸青華前兩天也跟風買了個燈籠,此時正挂着窗口,紅紅的喜慶極了。
陳振北拿着酒瓶給每個人都倒了一小盅酒,端着酒杯敬二老說:“爸,媽,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照顧,也謝謝你們肯将一一嫁給我。我還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你們多包涵,祝你們二老新的一年身體健康。”
“好,好!”陸青華哈哈笑了兩聲,喝光了酒。
王月萍也笑着抿了口,說:“振北,媽和爸希望你們也能開開心心的,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陳振北又端着酒杯敬身旁的陸一,看着她的認真的說:“一一,謝謝你的包容與理解,謝謝你為咱家做的一切,祝你新年快樂!”
陸一不想理他,卻被媽媽在桌子下踢了一腳,端着酒杯哼了聲算是給個回應。
陳振北并不在意陸一的态度,笑着夾了塊排骨給她。
盡管陸一态度不好,但絲毫沒有影響陸家過年的熱鬧氣氛。吃過晚飯,陳振北幫着岳母和面準備晚上包餃子,陸一與爸爸坐在客廳裏下跳棋,時不時又悔棋的聲音傳出來。
陳振北心裏滿滿的幸福,看着陸一就覺得滿足。
反觀陳家,陳家奶奶中午被二兒子接回來,一進門就發現家裏氣氛不對。家裏只有兒媳和孫女在家,冷冷清清的比平常日子還甚。
老太太不動聲色的等到晚上,眼看着晚飯就要開始了,還不見兩個孫子回來,叫了兒媳過來,問了半天才知道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
氣的老太太訓了兒子兒媳一頓,連帶着看陳雲歆都沒個好臉色,晚飯也沒吃就上樓休息去了。
陳建業臨近年終忙的不得了,有一陣子沒回來,對家裏的事也不清楚。見老太太氣的晚飯也不吃,才問了問,這一問才知道家裏亂成這樣。
陳建業站在卧室裏問妻子:“一一走了,振北怎麽也沒回來?你沒打電話問問?”
趙儀蓉嘆着氣坐在躺椅上,說:“早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的,只來了電話說去找一一,再也沒回來……”
“家裏亂成這樣,你怎麽不跟我說?我一早就提醒過你,雲歆那孩子的心思這麽些年你還不明白麽?”
“那……歆歆她……當初也怨我……”
“怨你?你還知道當初你做錯了?!當初我不讓你管,你偏管,振北八年沒回家,好不容易回來成了家,結果這才幾個月就鬧成這樣!就算雲歆與振南離婚,你還準備讓她跟振北在一起?你不嫌丢人我還嫌丢人呢!再說一一那孩子清清白白的人家,憑什麽受咱家的氣!你怎麽……怎麽越老越糊塗了!”
“我也知道委屈了一一,可是……”
陳建業不聽她解釋,厲聲說:“還可是什麽?!一一那孩子沒做錯,是咱家對不起人家,明天你跟我親自去陸家接一一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在姥姥家,沒網_(:з」∠)_,只能電腦碼完用手機發,不知道排版有沒有錯,如果有錯誤麻煩大家告訴我T^T
阿漆文筆不成熟,對人物情節把握不好,謝謝大家能包涵諒解,阿漆一定努力學習!争取越來越進步!開文一個月,謝謝一路支持的姑娘,愛你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