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作弊神器

唐繪一眨不眨地盯着元宵, 仿佛要通過她的眼睛将元宵從發絲到腳底,從皮肉到骨髓看個一清二楚。

元宵被唐繪盯得頭皮發麻,他第一個想到了對同性戀人的排斥, 相較于多數歐美國家, 很多華國人的思想中仍存有根深蒂固的傳宗接代, 因此在他們看來, 同性在一起是罪。

也許,他和步天被一個厭同者看出并排斥了。

兩人對視時間超過十秒後, 元宵就默默地收回了視線,腳步往步天身邊挪了半步和她拉開距離,又低聲對步天說:“我們走吧。”

步天正糾結要不要喊一聲“媽”,雖然他有答應唐繪讓她見元宵一面, 但可沒約定是今天,更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見面”。

“步天?”元宵見步天杵着不動,視線還一直停留在撞他的大姐身上, 不免蹙眉。

步天收回視線, 朝他道:“走吧。”

為什麽不打招呼?因為唐繪瘋狂給他使眼色拒絕母子相認。

元宵帶着點點困惑跟着步天走開, 很快将疑似厭同“大姐”抛到腦後,走出一會兒之後, 興致勃勃問道:“你還需要什麽嗎?”問完他才發現, 步天不知怎麽的居然落後他近兩米遠, 而且還微蹙眉頭垂眸拿着手機打字。

元宵的第一個反應是:難道小妖精又來勾搭他男人了?然後他才想起, 小妖精已經被拉黑除名了, 莫不是發現被拉黑後又申請添加了?

胡思亂想間, 步天表情一收,将手機放回兜裏,對元宵道:“到了。”

元宵:“???”

步天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服飾店,是一間休閑潮流男裝店,元宵記着給他買禮物,他也沒忘了陽臺能看到的那兩件洗破了洞的T恤,也是元宵唯二剩下的T恤,鞋子也只有碩果僅存的一雙。

都說女人有錢花起來毫無節制,其實男人吧……也一樣。

元宵是切身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大佬的寵愛”。

兩人進店後,步天讓導購給元宵挑合适的衣褲,元宵的身高适中,身材勻稱,衣服上身不是衣服襯人,而是人襯衣服,所有看中的都被步天一句“合适的都包起來”定下,營業員樂得見牙不見眼,元宵則處于懵逼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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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還不是結束,繼服飾店後,步天又領着元宵去了鞋店,一口氣給他買了十雙。

随後他們又去了飾品店,買腰帶、背包、皮夾等等。

最後,步天連內褲和襪子都沒放過,也給他買了一沓。

因為步天買太多,直接定了時間讓人送上門。

元宵想到了一句話:男人買起來,沒女人什麽事。

只是,步天一口氣給他買這麽多,他就給步天買一條腰帶完全比不過啊!

若說步天為什麽突然“開竅”,不是其他原因,恰恰是和元宵口中的“大姐”唐繪遇上後,唐大姐一連三十條信息發過來把他訓了一通。

抛開未來兒媳婦的性別不提,兩人出門約會,小孩給步天送了禮物,一件不夠還欲送幾件,腰帶不夠還惦記送戒指……反觀她兒子,竟然一點戀愛中身為人男朋友的自覺都沒,戒指是能随便被人送的?!

于是,唐大姐耳提面命(并沒有)一番,叮囑步天處對象時大方些,主動些,又怕他不肯花錢,還給他轉了幾百萬,步天也是收到轉賬短信才蹙眉。

然而給元宵的置辦算下來,統共也沒花掉十五萬,唐大姐若是知曉,會不會覺得他是在糊弄他對象?

也許,可以買輛車?

提到車,步天才想起來他車上還有東西沒給元宵。

兩人到停車場後,步天将東西給了元宵。

“我的駕照,還有護照?!”拿到步天給自己的兩樣東西,元宵的眼睛立馬亮了,連疑似被大佬式包養給打擊到的那點郁悶瞬間抛到了腦後。

要換成其他人丢失駕照或護照,最多三天,步天就能給他補到,但元宵不是其他人。海市那邊人給元宵補辦行駛證和護照時理所當然驚動了元家人,他都已經做好和元家人打交道的準備了,豈料找上門的元家人似乎遇上了突發事件,被齊齊召回,兩樣證件得以順利補辦完成。

元宵本來對自己能補辦成功駕照沒抱太大期望,可步天不僅給了他駕照,還一并将護照給了他,這意味着什麽?意味着只要他有錢,就能買機票離開華國,去往任何一個元家摸不着的地方,徹底自由。

遠走高飛的念頭一閃而過,元宵又很快冷靜下來,步天在讓人給他補證時,是否查到了他的身份?亦或是,是否受到阻撓?

元家在海市的地位,甚至于在華國處于一個什麽樣的位置他心知肚明,海市的上流圈子有很多關于京城豪門圈的消息,比如京城步家,元宵并不陌生;同理,京城豪門圈對海市一霸元家也不可能一無所知,步天身為步家人,又曾管理集團業務,他不可能不知道元家。

只是,除了元家本家人,外界對元家的了解也只是表面,他在元家的身份特殊,他倒不是有意隐瞞步天,只是無從說起,又擔心步天會因為他的身份而産生困擾。

“要不要開車?”步天見他拿到兩證後表情變來變去,昭示着他複雜的內心,也沒問他在想什麽。

“要……”元宵幾乎是脫口回答,眼睛亮得如探照燈,但也僅是一瞬,一瞬之後,他又搖了搖頭,一臉誠懇道:“今天不了,下次,明天,明天我給你當司機。”

步天挑眉,拒絕開車?這可不是元宵的風格。

他沒強買強賣,可餘光卻是清晰看到元宵轉身時一臉仿佛錯過三百個億的心痛。

元宵今天真的太奇怪了。

一直到公寓停車場,元宵下車後,走路姿勢有點奇怪,而且臉色的還有點不好看。

待兩人近了電梯,元宵和步天并肩而立,步天才猛地意識到不對勁——元宵高了!

先前他一直覺得今天的元宵有點不一樣,但臉還是那張臉,發型雖然變了但看着也很舒服,襯衫西褲的裝扮讓元宵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可是,元宵今天和他一樣高,他和元宵對視是幾乎是平視,之前他還以為是元宵換了發型才有的錯覺。

可元宵分明比他矮了五公分,平時元宵和他近距離說話時都微微仰頭。

步天低頭往他腳看去,這一看,立刻發現被他忽略的地方。

原是按着他腳買的皮鞋這會兒被撐“胖”了一圈,鼓鼓囊囊,一絲縫隙都沒留。元宵的腳還是先前的腳,中等碼數,腳也不胖,同一雙鞋是絕對穿不出眼前這個效果的。

除非,鞋裏除了他的腳外,還有其他東西。

“怎、怎麽了?”元宵見步天盯着他腳看,都不敢換鞋了。

步天言簡意赅:“脫了。”

元宵:“……”他能不能說醜拒?

步天見他不動,問:“腳不難受?”

一聽這四個字,元宵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一雙大小合适的皮鞋裏面強行再添上一對五公分厚的增高墊,硬生生占據了腳掌原本的空間,腳能不難受?

沒錯了,為了能和步天帥氣的肩并肩而立,元·小心機·宵用上了增高鞋墊。

偏偏他還死要面子不肯拿掉,結果嘛,自然是雙腳飽受折磨和摧殘,走路都得硬着頭皮保持從容不迫,更別提開車,他怕自己腳一抖,把油門當剎車,雙雙在大馬路上殉情。

在步天的凝視中,元宵脫了鞋,含着淚将幾乎有鞋幫高的作弊器拿了出來。

步天眼皮跳了跳,莫名有種想把熊孩子摁在腿上揍一頓的沖動。

元·熊孩子·宵心虛得很,再看他兩只腳的小腳趾都被擠腫,走路都疼,他只剩欲哭無淚。

不、作、不、死,是他唯一的想法。

待洗完澡,元宵打算悄悄溜回房間裝鹌鹑時,被洞察力極強的步天叫住,只能耷拉着腦袋小慫包模樣去客廳。

一眼看到了步天手中的藥臼,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草藥清香,心頭淌過一條暖流,舒适極了。

“天哥~~~”元宵秒變小弱受湊過去,聲音那叫一個婉轉綿延。

步天手一抖,差點沒把小藥臼抖出去,他擡眸面無表情的看着元宵,“正常一點。”

元宵:“……”這個半點不懂情調的男人!

有些男人喜歡撒嬌的對象,有些男人則無法接受,譬如步天。在他看來,有話好好說,字正腔圓即可,撒嬌賣萌不是他的菜,聽在他耳中只會讓他起雞皮疙瘩,他很難适應。

哪怕這個人是他男朋友。

元宵早摸清了他的脾氣,所以這會兒被醜拒也不生氣,他本身也不是喜歡撒嬌賣萌的人,滿打滿算,他也只在步天一個人面前表現出“不正經”的一面,大概可稱之為戀人間的情趣?

“腳。”步天在他坐下後說道。

元宵乖乖擡腿伸腳,兩腿都架到了步天大腿上,步天也沒嫌棄,他從藥臼裏挑出一點棕色的藥泥敷到元宵腫了一圈的小腳趾上,又撕了兩張創可貼給他貼上包住藥泥。

藥泥上腳,元宵只覺發燙脹痛的腳趾迅速降溫止疼,就好像前兩天他發芽的土豆中毒,步天給他治療,效果是立竿見影。

他忍不住道:“天哥,我有沒有說過,你真的好厲害,我好崇拜你?”

步天頭也不擡回:“沒有。”

元宵一噎,腆着臉往他身邊湊:“那我現在補上成不?”

步天側頭,元宵脖子一揚,精準地攫住了他的雙唇。

超齡的熊孩子不适合再拎到腿上打屁股,那麽就換一種方式的懲罰好了。

步天想着,伸手按住了元宵的後腦,當元宵欣喜若狂的享受這個加深的吻時,雙唇被重重一咬,疼的他幾乎當場飙淚,偏偏想撤還撤不走。

好在步天良知還在,在“懲罰”之後,又笨拙卻溫柔地安撫一通,直把元宵安撫的氣喘籲籲,不知今夕是何年。

末了,步天在他耳畔輕聲道:“過兩天,帶你去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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