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切歸零·其四

==============================

降谷零看着景光慢慢平靜下來，逐漸恢複到他熟悉的樣子，心裏慢慢松了口氣。

然後他就聽到諸伏景光仿佛下定什麽決心般堅定的聲音：“zero是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嗎？哪怕知道之後就無法脫身？”

“哪怕之後無法自拔。”降谷零靜靜地回答，看到景光這樣鄭重其事，他的神色也認真起來，一字一句都仿若宣誓。

“哪怕可能沒有任何人會相信？”

“哪怕沒有人會相信。”

“哪怕之後可能會孤身行走于陰影之中……？”

“你永遠不會一個人，hiro，我永遠會站在你這一邊。唯獨這一點，是永不會改變的例外。”

降谷零不知道景光身上發生過什麽，但景光這樣嚴肅的态度就已經說明這是一件很可能他知道就會改變他命運軌跡的事情。

——但是、他甘之如饴。

降谷零想，他怎麽會抛下hiro呢。

無論何時何事，他都會欣然選擇和hiro一起面對。

他永遠都不會因為危險而拒絕hiro啊。

諸伏景光忍不住為降谷零這認真的話語而真心地笑了出來，他坐起身子，微微低頭錯開降谷零看向他的關心的目光，略平複了一下心情，緩緩開口敘述了起來。

諸伏景光的口才很好，敘述也很有感染力，讓現在年僅二十二歲的降谷零沉浸其中。

這是一個漫長而又悲壯的故事，裏面的希望如同黑夜中的星光一般，需要穿過層層的絕望與悲傷，才能捕捉到閃爍其中地微小的希望與光明。

Advertisement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故事，應該有很多人會喜歡這種美強慘的設定。

——如果、主角不是那個失去所有摯友的他的話。

——如果、這不是真切發生在hiro身上的話。

——如果、這不是他們原本的未來的話。

聽完之後，降谷零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諸伏景光心裏都有些忐忑。

諸伏景光知道零會相信他所說的話，但是知道後零會有什麽反應，這他就無從得知了。

畢竟、一般也不會發生這麽離譜的事情吧，諸伏景光心中苦笑。

所以當零抿着唇面無表情沉默不語時，諸伏景光感覺自己心裏有些發慌。

降谷零在想什麽呢？

二十二歲的降谷零正意氣風發，他還沒有經歷過卧底時那些黑暗與血腥，還沒有與自己的摯友和幼馴染道過離別，他正義又認真，耀眼得像是一顆小太陽。

而諸伏景光口中的那個二十九歲的降谷零依然堅持正義，依然熱愛着他的國家，但是幼馴染的離去讓他沉默，摯友的相繼離世讓他孤獨，掙紮在黑暗中的他已經練就了一副完美的面孔，最後在天光乍破時可以心滿意足地欣然面對死亡。

七年沉澱的時光，以毋庸置疑的鮮血、死亡與黑暗，刻下了一道道隔閡，讓現在二十二歲的降谷零很難想象，那個七年後的自己究竟是抱着怎樣的心态，一路走到那個結局。

降谷零緩慢地眨了眨眼，被一系列爆炸性的信息轟炸的大腦終于重新運轉了起來。

但是，無論如何，二十二歲的降谷零是他、那個二十九歲的安室透也是他。

就算有時間相隔，他們畢竟也是同一個人。

他們所作出的選擇，他們會前行的道路，他們所看重的熱愛的願意為之而獻身的，自始至終都是一樣的。

他就是我，但不會成為未來的我。降谷零心想。

既然已經知道了未來會發生的事情，那他一定會創造一個所有人都存活的光明的未來。

二十二歲的降谷零深信自己可以做到。

不過現在這些虛無缥缈的未來先放到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

降谷零看着諸伏景光那略帶緊張的表情，心裏又嘆了口氣。

現在最重要的，是hiro啊。

降谷零伸出手，繼續了那個被諸伏景光松開的擁抱，他湊在諸伏景光的耳邊，輕輕地、輕輕地說：“hiro，我沒資格代替那個未來的我說什麽，但是，hiro，我想無論是哪個我，都是心甘情願地作出選擇的。”

“所以，hiro，不要自責……我們只是做了我們都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萩原、松田、班長他們，都是秉持着警察的信念，自願為之獻出生命的。”

“而hiro，你的選擇雖然讓我……讓他痛苦、難過甚至怨恨，但也是無可奈何的。”

“所以，我……他是自願走向那個結局的。”

諸伏景光聽到幼馴染用熟悉而又溫和的聲音說道：“所以，hiro不用自責，這是我所選擇的結局。”

“我心甘情願。”

諸伏景光擡起頭，凝視着那雙熟悉到讓他想要流淚的紫灰色眼眸，輕聲應道：“……嗯。”

“我知道的。”

--------------------

隔的時間過長導致現在我自己看都能當成新文來看了呢（目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