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切歸零·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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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組織內等級森嚴,外圍成員、代號成員地位差別顯著,所以在仔細斟酌之後,諸伏景光放棄了上一次比較保守見效慢的做法,選擇了更為鋒芒畢露的張揚作風,展現自己的能力,讓組織主動來吸納自己。

比起走投無路加入組織,大概還是組織自己伸出橄榄枝更不令人懷疑吧。畢竟人都是賤骨頭,自己送上門的總是疑心病重,但是自己“精挑細選”的選擇卻會抱有更大的信任。

所以拿捏住這一心理,諸伏景光很快就以“綠川唯”的身份拿到了代號,和上一次一樣,代號名“蘇格蘭”,成功成為同期生裏最快拿到代號的那個。

不過他也聽說了,還有兩個人只比他稍晚一點拿到了代號,分別是“波本”和“萊伊”。

看到這熟悉的代號,現任蘇格蘭不知道該作何感想,組織boss這個代號給的也很有意思啊……誰能想到威士忌這三個人全是假酒呢?

夜晚,酒吧。

銀發殺手為自己挑了一杯杜松子,卻并不喝,只是擎在手裏,為匆匆趕來的蘇格蘭布置了任務。

布置任務倒是沒什麽稀奇,只不過這樣一個算是常規的加深合作的任務需要一個情報人員和兩個狙擊手就有點不對勁了。

一個情報員,用來談判√

一個狙擊手,用來保障√

再來個狙擊手當觀察員,這也沒問題√

但是他明明是個狙擊手,卻被明确要求出現在任務現場……這是要鬧哪樣?而且聽這口氣,是要他來監督另外兩個人,而不是來監視他?組織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

綠川唯表面上客客氣氣,話裏卻綿裏藏針:“gin,我可也算是新人吧。讓新人來監督新人,這可不符合組織一向的作風吧。”

琴酒哼笑一聲,将煙掐滅,慢條斯理地說道:“你沒聽錯——所以是你監視他們兩個,我監視你。”

綠川唯聽到這話竟然有一種詭異的安心感——畢竟這種疑心病才是組織的純正風味,他佯裝驚訝地挑了挑眉:“這次任務是有什麽特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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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應該是直接讓琴酒或者別人來監視他們三個才對,怎麽還有自己的事?

琴酒冷笑一聲,終于正眼看了他一眼,不知是憐憫還是什麽:“任務對象可是點名讓你去。”

?這又關我什麽事?

這份疑惑一直持續到綠川唯看到具體的任務資料。

綠川唯捏着資料的手僵在了那裏。

不是、為什麽還會有自己的追求者?看樣子還是組織的合作者?等等、難道說這次任務——

“gin,我想我需要先問清楚。”綠川唯深吸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資料,言語間慎重又真誠,“組織不會強迫代號成員賣身吧?”

琴酒沒理會他,自顧自地離開了,只抛下一句話在身後:“組織只要有用之人。”

翻譯過來就是:看你本事,自立更生,組織不管這些。

看見琴酒離開,吧臺上俊美的金發酒保向蘇格蘭露出了一個誘惑力滿分的笑容:“請問這位客人想要喝些什麽?”

蘇格蘭平了平複雜的心緒,看着裝模作樣的幼馴染,忍不住眼裏帶了點微不可查的笑意,想了想,嘴角一勾:“那就來杯波本吧。”

金發青年依言調了一杯,手指靈活地在酒杯間穿插,最後把盛着酒液的杯子放到了蘇格蘭面前:“您的波本,請慢用——”

聲調拉絲,在給他上酒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暧昧地摩挲過他的手心。

這個動作……真的很難不讓人想到“調情”這兩個字。

蘇格蘭的手指蜷了蜷,選擇無視心裏密密麻麻的異樣,強行把話題轉回正軌上:“你就是這次的情報人員?”

這個酒吧是組織的産業,而如果與任務無關,那琴酒也不會允許有人能聽到他們的談話,所以哪怕是推理,也能得出這個結論。

“是的,我叫安室透,代號'波本'。這次還請蘇格蘭大人多多關照。”

被揭露身份的金發青年神色絲毫不變,甚至臉上的神色更甜蜜了一點,不知道是因為昏暗的燈光還是令人迷醉的酒液,蘇格蘭看着這樣神色陌生又熟悉的幼馴染,忍不住恍惚了一瞬。

“蘇格蘭對這個'追求者'很頭疼嗎?”金發青年語氣輕快。

蘇格蘭頓了一下,心裏閃過了一連串“……”,心裏有了一點不太妙的預感,就好像有什麽脫離了軌道一樣。他的神色淡淡的,回答道:“無非是組織的任務罷了。”

言外之意,沒什麽想法。

聽到這個回答的金發青年猛地湊到蘇格蘭的身前,蘇格蘭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麽做,條件反射般的往後仰:“你想做什麽?”

你看,連質問都是溫溫柔柔的,誰能想到這樣的蘇格蘭動手的時候也帶着這樣令人致死的溫柔一臉漠然的送人去死呢?

金發青年顯然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無辜的下垂眼看着他,眼裏盈滿了不知真假的深情:“那如果我為蘇格蘭解決那些煩人的家夥,蘇格蘭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嗯?什麽機會?蘇格蘭捏着酒杯的手微微顫抖。zero你怎麽了zero!你壞掉了嗎?!

蘇格蘭深吸一口氣,半警告般說道:“……那是組織的任務。”

金發青年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說出的話卻完全沒有他的動作那麽乖巧:“可是琴酒也說過了,組織只要有用之人。”

“那麽,如果我可以取代那些人的價值,蘇格蘭就不必為此煩惱了。”

金發青年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一些令人細思極恐的話。

蘇格蘭終于正面擡頭看了這個跑到自己身邊大言不慚的青年一眼:“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能力吧。”

蘇格蘭眼裏帶笑,神情一如既往的溫柔,被他這樣看着,仿佛就會産生被他深深愛着的錯覺:“如果你能辦到的話——”

黑發的狙擊手微笑:“我不介意給你個機會。”

而諸伏景光也相信幼馴染在大事上的決斷,決定将主動權交由對方手中。

更何況……他私心也不想拒絕。

目送着對方随意将手中的那杯波本飲盡離去,新晉的波本收回了視線,漫不經心地擦拭着杯子。

“啊啦,真的看上對方了?”吧臺上的另一個客人卻突然開口,明明是平平無奇的臉,姿态裏卻自有一股風情。

波本沒有搭話,只是垂眸面無表情地繼續手上的動作。

見到波本不搭理自己,客人也不覺無趣:“那你可要想好。”

客人搖晃着杯中的酒液:“若是平等的愛所有人,相當于只愛自己。”*

“你相信自己會成為那個唯一的不同嗎?”

波本重重地把一杯酒放在這位客人面前,語氣裏帶了點威脅:“貝爾摩德。”

金發青年雖然在笑,但若是敢有人因此而小瞧他,那必然會吃大虧:“這就與你無關了。”

聽着明晃晃是送客的語氣,貝爾摩德也不惱。她把發絲在手上纏繞了幾圈:“那我期待着你們的結局。”

在組織裏久了,貝爾摩德看過了太多背叛與殺戮,難得有這樣的事情,她也忍不住看樂子的心态。

嘛,反正不管怎麽樣,她都不虧,不是嗎?貝爾摩德微笑着退場,識趣地不再挑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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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常向自己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對人人都愛,愛所有的人,愛一切鄰人——這可能嗎?當然不可能,甚至是不自然的。抽象地愛人類實質上幾乎總是只愛自己。

——《白癡》陀思妥耶夫斯基

稍微化用了一下。

昨晚七點半,一股神秘的東方力量籠罩了我,仿佛誰給了我當頭一棒,瞬間就睡着了,第二天醒過來和手機上打了一半的字面面相觑。

不然本來昨天就能寫完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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