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酒後……

但祝昀卻覺得有點好玩——真正的朋友,會跑到別人面前說他的壞話麽?

他本來祝昀覺得蔣聞還挺無辜的,現在卻發現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話不愧是名言——蔣聞和蔣牧一樣,都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貨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蔣聞要特意跑到他面前來說季蘇谌的壞話,不過他沒必要當面揭穿一個自以為是的孩子,于是祝昀笑了笑,一副理解萬歲的态度:“你們都是朋友,有心結的話,慢慢解開就是了。”

蔣聞見他信了,心中一喜,順從的喝下祝昀喂的這碗雞湯:“您說的對。”

祝昀:“要不要一起吃頓飯?”

“不了。”蔣聞苦笑了一聲,故作‘不經意’的說着:“蘇谌見到我,又該不開心了。”

他說完就好似受傷一般的掩面就走,留着祝昀站在背後看着他的背影目瞪口呆——這家夥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戲精,啧啧啧,季蘇谌跟他是同學可真是倒黴了。祝昀有些同情的想着,走回了牡丹閣。

跟一群學生吃飯自然不用像商業飯局那麽裝模作樣,字裏行間都得玩心機,觥籌交錯你推我擋的。祝昀本來被蔣聞弄的不太快活的心情也放松了下來,看着偌大的水晶桌上那琳琅滿目的酒瓶子,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動,抿了抿唇下意識的伸了過去——

‘啪’的一聲,還沒等靠近呢酒杯就被一只修長的大手結結實實的扣住,祝昀看過去,季蘇谌正在低頭斯斯文文的吃東西,但額頭上就偏偏跟長了眼睛一般的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淡淡的說:“祝哥,你最好還是不要喝酒。”

祝昀臉上微微有些尴尬——想必是他上次喝醉了之後定是做了一些失态的事情,才讓季蘇谌記憶猶新的攔截住他。

“喂,我上次……”祝昀猶豫了片刻,還是湊過去輕聲問:“我上次喝醉了之後,沒幹什麽吧?”

季蘇谌聞言,偏頭戲谑的看着他:“你覺得你能幹什麽?”

看着季蘇谌眼裏的似笑非笑,祝昀心尖莫名的一顫,試探着問:“呃……我耍酒瘋了。”

其實祝昀醉了之後很乖,什麽都沒幹就呼呼睡覺了,反倒是季蘇谌忍不住,做了一個對于他自己而言很是出格的舉動——偷偷的親了一下祝昀的額頭,雖然是蜻蜓點水的略過罷了。現在想起來,不免有些遺憾,當時應該在親一下的,最好在偷偷親一下他

思及于此,季蘇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移開了扣在祝昀杯子上的大手,搖了搖頭:“沒有,你醉了就睡覺。”

“那我酒品還行啊。”祝昀眼前一亮,頗為驚喜——說實話,他喝酒的次數太少了,滿打滿算加起來也不超過五次,因為知道自己很容易醉,所以對于自己酒後是什麽樣子一直不大了解。此刻聽到季蘇谌的話,就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也注意到了季蘇谌拿開了他的手,祝昀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躍躍欲試:“季蘇谌,你說我就喝一杯酒會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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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蘇谌一頓,然後學術研究似的思考了半晌,慢慢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你要不然試試?”

祝昀其實問他這句話的目的就是在等着這個回答,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喝個酒還要征求季蘇谌的他同意,但現在就是更有底氣了。祝昀毫不猶豫的倒了一杯他根本叫不上名字的洋酒,在季蘇谌若有所思的目光中抿了一口,然後皺了皺眉:“沒什麽味兒啊。”

季蘇谌微笑着問:“真的麽?你在喝兩口試試。”

然後那杯口感既不刺激又不猛烈,甚至還有點飲料味兒的洋酒就被祝昀當成飲料喝了,絲毫沒有注意到包裝上的酒精度數——只高不低。飯局結束的時候,祝昀毫不意外的又頭暈臉紅的倒在桌子上了,眼神迷離的眯了起來,一副要原地睡去的模樣。

“我去。”周圍要走的同學注意到了,不可置信的問:“祝總這是喝了多少啊?醉成這樣。”

一杯倒和壞脾氣一樣,都是祝昀的萌點,季蘇谌無意讓別人知道他酒量甚淺的事情,只是擡起頭來說:“你們先回去吧。”

他們離開的時候鄭青剛去前臺簽完單返回來,他想着剛剛的價格就覺得心中在滴血,決定打包一些菜品帶走,結果一進去就看到祝總醉的一塌糊塗正被疑似他弟的那個人物架起來,扶着往外走,頓時一愣。

“祝總?”鄭青連忙走上去,想幫忙搭把手:“祝總,你怎麽醉了?”

卻被季蘇谌不動聲色的擋開了,鄭青都沒注意到,垂頭喪氣的哀嚎道:“祝總醉成這個樣子,半夜要是吐了怎麽辦?”

其實一頓飯下來,季蘇谌已經隐隐約約看出來祝昀這個秘書腦袋似乎不大靈光了,他沉默片刻問道:“你不看着你們祝總麽?”

“啊,不可以的!”鄭青大驚失色的擺了擺手,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祝總跟我說,最讨厭別人進他的房間盯着他,要是我這樣做了祝總非得開除我不可!”

看來祝昀對于自己的隐私權一向是很介意的,眼前這小助理的神态,現實是被他惡狠狠地威脅過了。季蘇谌不禁笑了笑,溫和的對鄭青說:“你回去休息吧,我看着他。”

“真的嗎!”鄭青驚喜,看着季蘇谌的眼神活像看着救命恩人:“太謝謝你了。”

他這一副謝天謝地祝總可算有人管了的模樣讓季蘇谌真的很好奇,平日裏祝昀到底是怎麽對待這腦子不轉軸的小鄭的,居然把他吓成這個樣子?等扶着祝昀進房間的時候,季蘇谌就略微能猜到一些了——

“小鄭!”祝昀被他扶着進了總統級別的大床房,自己走路搖搖晃晃被地毯絆倒了,卻皺着眉頭各種發毛:“你是豬腦子麽?扶人都扶不穩!”

……小鄭真是有點冤枉了,季蘇谌抿唇微微笑了笑,靠近祝昀耳邊輕聲說:“祝哥,我不是小鄭。”

他低沉清澈的聲音柔和的傳來,讓祝昀喝了酒之後本來就有些熱的身子一下子就麻了半邊,扶着季蘇谌結實的手腕含含糊糊的問:“唔?那你是誰?”

這是真的醉的神志不清了,可還是能想起來罵小鄭,怪不得人家那麽怕他。季蘇谌微微嘆了口氣,輕聲說了自己的名字。祝昀聽了之後迷迷糊糊的打了哈欠,像是沒骨頭似的往前走:“小朋友啊……床在哪兒?”

季蘇谌是真的很讨厭從祝昀嘴裏聽到‘小朋友’這個稱呼,尤其是現在——所謂酒後吐真言,說明現在就是祝昀對他的真實印象。他在他的心裏就是一個不靠譜的小朋友罷了,但跟一個醉鬼,你沒道理可講,季蘇谌一腔郁悶無處發不說,還得‘忍辱負重’的走過去哄他,輕輕拍了拍已經躺在床上看起來好像睡過去了的祝昀:“祝哥,你先別睡覺,先洗漱一下。”

祝昀皺了皺眉,嫌棄的翻身躲開他的手,口中嘟嘟囔囔的,季蘇谌仔細一聽,發現赫然是‘洗你妹’三個大字……真是懶得理直氣壯,正大光明。季蘇谌哭笑不得,覺得憑借他的口才肯定是沒辦法把祝昀叫醒了,動用武力吧……又有點舍不得。

算了,懶就懶吧,邋遢就邋遢吧。季蘇谌微微嘆了口氣,伸手幫祝昀身上束縛着他的衣服脫掉,看着他白皙的脖頸上無意識微微滾動的喉結,感覺後脊梁骨莫名的竄過一股火苗——他想一口咬上去,還有喉結上方精巧的下巴,被酒色熏染後紅潤的嘴唇……

季蘇谌仿佛被蠱惑了一般,眸色幽深的漸漸低下頭,距離祝昀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卻還是停住了。季蘇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近乎是洩氣一般的嘆息了一聲。自小所受的教育讓他無法趁人之危,哪怕他想,他也過不了心裏那道坎。

他今天有意識的讓祝昀喝酒,其實就是抱着在祝昀喝醉後他一親芳澤的念頭,彌補一下上次沒有親到的遺憾。但事情真的如他所期望的發展,祝昀醉了,睡了,一切全都任他為所欲為後,季蘇谌發現自己還是舍不得,他所能做的至多還是只能親一下額頭。因為他不想成為一個令自己唾棄的人,假如祝昀并不喜歡他,而且以後也沒辦法喜歡他接受他的話,那他今天如果親了他,行為就屬于‘猥亵’二字。

祝昀日後如果知道一個男人偷偷親了他,該多惡心啊,多反胃啊。季蘇谌舍不得讓他有這樣的情緒,所以無論如何他只能忍。親吻是屬于戀人之間的動作,不是屬于趁人之危的自我滿足。就是……有點遺憾,季蘇谌坐在祝昀旁邊,低頭看着他沉靜的睡顏,輕聲呢喃道:“祝哥,你什麽時候才能察覺到呢?”

祝昀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有哪怕一點點的開竅呢?而他,到底什麽時候敢說呢?

……

第二天早上,祝昀睜開眼睛的時候偌大的套間裏除了他空無一人,祝昀頂着一頭雞窩在大床上呆呆的坐了半晌,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兒——他昨天在夢中,總感覺有一雙目光灼灼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頗有種要盯到天荒地老的架勢。祝昀下意識的對他的眼神不安,敏感,漸漸地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只知道他幾次三番想睜開眼睛看看那道熱烈的視線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但腦子太暈太沉,眼皮又像是被膠水糊住了一般,怎麽都睜不開。

直到現在徹底醒了,祝昀都覺得有人在盯着他。他喉嚨幹渴,無意識的伸手拿旁邊櫃子上的水杯,卻碰到了一張紙條,祝昀微微一愣,拿過來看,上面蒼勁有力的字體寫了一排——祝哥,我們今天上午就回學校了,沒辦法等你醒,別忘了喝醒酒茶。

怪不得那小家夥昨天怎麽都不回學校說要陪他,原來今天就要走。

本來應該是裝着水的玻璃杯裏面,現在赫然是泡着檸檬的醒酒茶,祝昀抿了抿唇,心頭劃過一絲似是而非的複雜——季蘇谌這家夥才這麽大一點,居然就這麽貼心了。對于只注重外表打扮,實際生活如同糙漢的祝昀,他實在是貼心的有點窩心了。

不知道他對同學是不是也這樣,想到這點,祝昀心裏竟然莫名其妙的劃過一絲不悅的情緒,皺了皺眉拿起旁邊已經涼了的醒酒茶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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