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蕭垣一路扛着容虞,其中差點還手抖把她給摔下去,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麽重。

路上還遇到了巡邏侍衛,差點沒把他臉給丢光,堂堂太子竟然以如此狼狽的姿勢趴在太子妃的肩膀上,怎麽說出去都丢臉。

容虞被這麽扛着一點都不舒服,特別是太子的身量挺俊,她現在腦袋往下,蕭垣扛着她走路又不穩,所以她現在快吐了。

“放我下來。”

蕭垣頓了頓腳步,在容虞鬧出的動靜更大之前,他必須快些回到承恩殿。

承恩殿裏頭,王公公按照慣例要為太子殿下報備一下明日的行程,結果倒好,喊了也不見殿下回他一聲。

然後推開寝殿一看,喲呵,人早就沒了,被窩都涼透了。

他有預感,今夜又是一個雞飛狗跳之夜。

于是承恩殿內,不管睡了的還是沒睡的,都給喊醒了,找太子殿下,要是在發生上次落水之事,只怕是皇上要讓他們腦袋搬家。

于是承恩殿內着急的不得了,王公公的小徒弟剛踏出承恩殿門,想着給皇上報個信,就見到太子妃娘娘扛着太子殿下回來了。

沒錯!就是扛!

然後他慌慌張張地沖向王公公:“師傅,師傅回來了。”

王公公甩了甩他的拂塵:“好好說話,急急忙忙的像什麽樣子。”

小徒弟順了口氣:“太子殿下回來了。”

王公公趕緊沖出外頭,很想譴責一下太子殿下這種行為:“殿下……”您可吓死老奴了……

只可惜王公公的話語再次淹沒的喉嚨中,然後仿佛石化了一般,半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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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王公公這般,整個承恩殿內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衆臉茫然。

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太子殿下,竟然被娘娘給扛着回來了,他們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蕭垣見到之前還鬧哄哄的承恩殿一下子就寂靜了,心裏嘆了口氣,他這一世英名注定留不住了。

而肩上的容虞已經清醒了,她擡起頭想讓蕭垣放她下來。

結果蕭垣感覺肩上的容虞好像還想說些什麽,怕她說出什麽不适當的話,蕭垣一個巴掌捂住她的嘴。

剛開口想說話的容虞:“嗚嗚嗚……”

王公公一幹人等再次驚掉下巴,太子殿下就這麽被娘娘捂住了!

一定是他們打開的方式不對。

然後王公公和承恩殿的衆位宮人們,就看到太子妃娘娘扛着太子就這麽進殿了。

小徒弟仿佛沒見過這個世面,扯了下王公公的袖子:“師傅,您掐我一下。”不然他怎麽出現幻覺了呢。

王公公擡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疼嗎?”

小徒弟捂着額頭:“疼。”

王公公看向遠方:“那就是真的。”

太子殿下他變了,再也不是那個清風霁月的太子殿下了。

蕭垣把容虞丢到床上後,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能讓矜貴的太子殿下如此狼狽的怕是也只有容虞了。

王公公和小徒弟跟在後頭,不敢說話。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們總覺得下一刻太子妃娘娘會痛打殿下一頓。

蕭垣指着床上的醉鬼:“給殿下煮一碗醒酒湯來。”

王公公的小徒弟小李子飛快的領命出去了,他覺得自己再呆在這裏一定會變成那個被殃及的池魚,死的連全屍都不剩。

王公公:“……”

不想要徒弟了怎麽辦?

好在容虞現在鬧騰累了,安靜的睡着了。

其實容虞在被丢到床上已經清醒的差不多了,桃花釀酒度不大,不一會兒就緩過來了,加之方才在外頭蕭垣那麽一路颠,腦子裏的酒勁過得差不多了。

簡直丢臉丢到姥姥家了,這麽大個人了竟然被太子打屁.股,還拉着太子撒酒瘋,更是被一路扛回來了,容虞生無可戀地躺屍。

不過這個蕭垣怎麽還沒走!

不走她怎麽醒過來,丢死人了。

想她堂堂容府出來的小霸王,喝過多少人間美酒,怎麽就今日就折在這上頭了。

而且容虞明顯能感覺到,蕭垣在盯着她瞅。

想來應該也是,太子殿下一貫來溫文爾雅,今日被衆人看到如此丢臉的一面,要是她,應該早就提刀去砍人了,蕭垣忍到現在都沒有下手,能看出來涵養有多好了。

醒酒湯沒來之前,王公公很有眼力見的出去了:“娘娘,老奴在外頭候着,有事您喊一聲即可。”

然後承恩殿裏頭只剩下了蕭垣和容虞兩人,蕭垣看了看被換掉的床幔,心中說不上有什麽滋味。

自從和容虞交換身體後,有些事情就越發不可控制了,越來越頻繁的刺殺。

他看向在床上安然躺着的容虞,她仿佛就是一個太陽直接剝開那層雲霧,也像清風那樣溫柔透徹,在她身上總能找到無限活力。

“容虞。”聲音像是從心底深處發出來的喚喊,輕柔的潰不成軍。

床上躺屍的容虞心裏一驚:完了,完了。

現在是要掙開眼睛道個歉呢,還是掙開眼睛道個歉呢!

小李子捧着醒酒湯來進來時,就看到太子妃娘娘對着太子殿下正在發呆,眼睛裏神色不明,殿下清醒過來怕是不怎麽好受了。

他見太子妃娘娘還沒反應,輕輕說了句:“娘娘,醒酒湯來了。”

“放着吧。”

容虞雖然很活潑,他也很喜歡這樣的活潑,但是這丢人的是他,氣還是要生的。

蕭垣對着呆愣的小李子說道:“把太子殿下扶起來。”

聽到這句話,容虞當即掙開雙眼,然後對上小李子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下了一大跳。

小李子才是那個,被一下子睜開眼的太子殿下下了一大跳的人,心都快從胸膛中蹦跶出來了。

小李子欲哭無淚,這都是什麽事啊。

師傅,您快來,果然伺候太子這活不是誰都能幹的。

他顫抖着說道:“殿下,您醒了。”

容虞忍着把臉埋進被窩裏頭的沖動,一直低着頭,她現在一點都不敢睜眼看蕭垣:“嗯,醒了。”

蕭垣平靜地對着她露出了一個微笑:“既然醒了那就把醒酒湯喝了。”

容虞再次感到自己要完蛋。

然後把手中的醒酒湯遞到容虞面前,心虛的容虞很快的接過醒酒湯,喝完之後遞給了小李子。

小李子終于解放了,端着托盤,腳底下仿佛裝上了輪子,走得飛快。

容虞心虛地笑了笑:“沒想到殿下您這幅身體酒量這麽小啊。”

蕭垣:“嗯。”

能剛則剛,不能剛那就要慫,這是容虞能混的如魚得水的準則之一。

她深呼了一口氣,咬了咬牙:“我錯了,我道歉。”

蕭垣見她慫的跟一只鹌鹑一樣,心底的氣早就消了,從一開始的,要求容虞做到如他一般規規矩矩是不可能了,這樣生動鮮活的也好。

“下次不可再犯。”

容虞:???

竟然沒有罵她?也沒有打她?

折騰了一天,容虞現在早就累了,往床上那麽一躺,準備睡,然後看到蕭垣非常疲憊的模樣,不知怎麽地心裏一軟:“要不你今晚就睡這?”

于是第二日早上,蕭垣又頂着兩個烏青的大黑眼從長樂殿出來了。

蕭垣心裏無比後悔,他為什麽要答應和容虞睡一起。

長樂殿宮道上。

小翠正好出去浣衣局取太子妃的衣裳,小翠不開心,非常不開心。

太子殿下怎麽可以當着太子妃娘娘的面納小妾呢,況且那小妾竟然是許絮兒這個新來的。

她就說嘛,這個小宮女剛進宮,處處打聽太子和太子妃之間的消息,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小翠非常地憤怒,一路上碎碎叨叨。

然後就撞上了前來打探消息的新晉才人許氏。

矮個子覺得非常不妙,可是自從他被帶到碎雪軒的時候,身邊一直跟着兩個宮女,基本沒有自由可言。

然後早早地出來了,見到了小翠,眼神一亮:“小翠姐姐。”

小翠最讨厭這種心機女了,白了他一眼,然後極不情願地請了個安:“奴婢見過許才人。”

矮個子嘴角抽了抽,雙手把小翠扶起來:“小翠姐姐,這就嚴重了,不管我變成了什麽,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姐姐。”

小翠心裏頭嗤笑:呸,我才不想跟你這種勾引太子殿下的人說話。

然端着自己手中的盆,“許才人見諒,奴婢還有活要幹,和您這種飛上了枝頭的人不一樣。”

矮個子才不會輕易地放開這個機會,今日不論如何都要把消息傳出去。

他擋住小翠的路:“小翠姐姐你聽我解釋。”

小翠并不是很想聽他說話,“許才人,奴婢再不去取衣服,太子妃娘娘怪罪下來奴婢擔當不起。”

意思就是她即便當了才人,也比不上太子妃大,他還沒太子妃一件衣服來的重要。

然後小翠快步走開了,仿佛矮個子站的地方有瘟疫一樣。

當即矮個子一直向上彎的嘴角就平下來了,身後的兩個婢女出聲提醒道:“才人,咱們出來夠久了,該回去了。”

矮個子沒辦法,只好走回碎雪軒,只不過在長樂殿拐彎的長廊處,一個身着桃紅絹絲繡花長裙的女子直接向他走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小劇場:

王公公:我心好累,太子殿下為了追太子妃,臉都豁出去不要了。

太子殿下聽完王公公的話後,手裏開始磨刀霍霍向太子妃。

容虞:對不起,我錯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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