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6)
個模樣清俊的男人,沐粒粒出于禮貌對他笑了笑。
他的頭立刻更低了,走的腳步都亂了幾分。
沐粒粒走進去,恭恭敬敬的将文件擺在沈文昌的辦公桌上:“沈總,您的資料。”
沈文昌“嗯”了一聲,臉上的怒氣逐漸隐去。
“那資料送到了,我就不打擾您工作,先走了。”沐粒粒現在并沒有和沈文昌多做接觸的打算,畢竟她這裏現在還沒有沐晔的太多把柄,和任何人說都不會有人相信,也是無濟于事,說不準還會弄巧成拙,給自己惹的一身腥。
但很顯然沈文昌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也并沒有打算此刻就放過她。
“站住。”沈文昌冷冷的開口。
沐粒粒本想裝作什麽都沒聽到,轉身先賺但轉念一想以後還在這兒工作,這種事情說不準還會再次遇到,為免之後的麻煩,現在先累一些比較好。
于是乎,沐粒粒低眉順眼的一彎腰:“沈總您還有什麽事兒請吩咐。”
沈文昌立體的五官染上疑色,開口時帶了一兩分嘲弄:“現在這麽有禮貌了,昨兒吃飯的時候不是挺伶牙利嘴的”
沐粒粒低着頭反駁:“昨兒可還沒有吃飯呢,我這人特奇怪,只要一餓就容易說些胡話,要是沖撞了您,真是抱歉。”
這般說話的方式可還真是不太像沐粒粒,她是無能如何都不可能低頭吃虧的人,現在這樣分明是在找臺階下,想要接過昨天那篇的意思。
沈文昌喉結滾動,臉上的神色幾經變化。
一是實在奇怪沐粒粒此刻的這番态度,二是想到昨天沐粒粒與傅景非之間的關系,莫名覺得堵心。
偏偏這人今兒個還這般跟換了個人似的,不僅沒了昨天的高傲毒舌,還連着語氣都是溫柔恭敬的,實在令他費解。
“沐粒粒,你不會是又在憋着什麽招準備折騰吧”沈文昌語氣裏滿是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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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現在幾乎沒有人品和誠信可言,沐粒粒只得說:“我要憋什麽招也不得當着你的面兒啊那我不是自己作死嘛。”
沈文昌想了想,覺得沐粒粒說的在理,她做什麽也不該當着自己面表露出來。
“您放心,我這既然是來工作的,就跟以前的自己做一個徹底的告別,至少工作上的我是認真的,絕對不是你以前認識的那個沐粒粒。”
沈文昌半晌終于點了點頭,不痛不癢的道:“嗯。”
沐粒粒松了口氣,想着既然話都說成這樣了,沈總也該暫時放過她了吧豈料她準備離開了,沈文昌又突發奇想來了一句:“誰讓你過來送文件的”
沐粒粒說:“幫同事送過來的。”
“這些是你的工作內容”沈文昌忽然皺了皺眉。
“當然是了”沐粒粒眼神瞟着沈文昌桌子上面的各種擺設,漫不經心的回答他,“新來的總是要多做些工作。”
沈文昌冷笑了一聲:“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還有這個心思搞同事友愛”
沐粒粒擡起頭回看他,燦然一笑:“您不知道的事情,可還多着。”
她一口一個您,尊敬的态度讓沈文昌挑不出一根刺來,最終只能擺擺手,頗有些不甘心的放她走了。
關上總裁辦公室的門,沐粒粒靠在門板上長舒口氣,別說,這剛剛沈文昌的氣勢還是有些唬人的。
她站了一小會兒,就老實的坐電梯往樓下去,還是回歸自己的工作比較好一點兒。
至于剛才沈文昌暴怒時候的模樣,就默默的被她抛到了腦後。
後面的工作終于輕松了一些,沐粒粒也成功的趕在下班之前完成了ric交給她的那些任務,好在都不算太難,稍微自信一點兒基本上就可以處理好。
“好,那你走吧,明天見。”ric只是粗略的在那些資料上晃了一眼,也沒有仔細去分辨,随口就讓沐粒粒離開了。
想到等會兒和言遠見面,然後還有一個真正的祖宗等着她,沐粒粒便只覺得下班之心如同滔滔江水。
言遠今天約着她,也還不知道會說些什麽,沐粒粒覺着自己等會兒又要打起萬分精神去應付,千萬不能被這位青梅竹馬發現任何的不對。
要是在他那兒掉以輕心露了餡兒,沐粒粒肯定會罵死自己的。
畢竟他也算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曾經的自己的人。
沐粒粒心思飄到別的地方去了,也就沒有注意到ric眼裏一閃而過的精明。
——————題外話——————
等會兒還有三章
☆、三十七章 野火燎原
依舊約在上一次見面的咖啡廳,沐粒粒走進去之前,對着包包裏的小鏡子龇牙咧嘴做了幾遍表情,終于選擇好了最适合曾經自己的表情,繼續擡起下巴趾高氣揚的走了進去。
那一瞬間沐粒粒覺得自己可以去拿個金像獎最佳女配角什麽的,至于最佳女主角,當然只能非沐晔莫屬了,她才是真正将表演融入她的生命,無時無刻不在演戲。
沐粒粒還是很謙虛的,至少跟沐晔比起來她還是低了一頭。
剛巧今天迎上來說歡迎光臨的,還是上次那位女服務員。
她在見到沐粒粒之後,仿佛是認出了她。
畢竟對于上次這位進來時眼睛放在頭頂走路,離開時又禮貌微笑的客人,她可是記憶猶新。
因為她總覺得這個外貌精致的女人,別是精神有問題吧所以當今天見到沐粒粒的剎那,女服務員就認出了她來,深情停滞了一下,還好沒有失态:“請問您是有預約還是”
她後面的話并沒有機會說完了,因為沐粒粒再次直接揚起下巴忽略掉了她,徑直往裏面賺只留下一個驕傲的盛氣淩人的背影。
女服務員:“”
這次言遠沒有坐在上次的位置,他在靠着牆的座位下,壁燈透出的暖光灑在他周圍,五官清晰分明,帶着溫柔的氣息。
他的長相很溫和,讓人總是覺得信服,沐粒粒也因此太過于相信他,甚至将他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可後來才發覺,他不僅不是自己的救命草,反而是壓死自己的那些石頭中最重的一個。
有什麽比發現自己最信賴的人,其實只想要如何将自己推入懸崖,對自己絲毫誠心沒有,更加讓人痛苦呢沐粒粒已經嘗過了這般令人痛苦絕望的滋味,并且永遠不會忘卻。
每一個午夜夢回,她都被那種走在懸崖邊的惶恐折磨着,偏偏旁邊有那麽多虎視眈眈的人都在等着機會将她一把推下懸崖,不管是沐晔還是言遠,他們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沐粒粒,讓她衆叛親離,讓她被人唾棄,失去一切什麽都沒有,空無一物。
再次看到言遠,沐粒粒頓時覺得自己對他的恨意不僅沒有消散,反而加深了。
她好不容易才收好了自己的表情,不至于露出一絲一毫的恨意來。
“你來的真早。”沐粒粒揚唇一笑,拉開椅子坐在了言遠對面。
言遠仍舊是那麽溫潤如玉的模樣,對沐粒粒說:“你還沒來,我點了你最喜歡的卡布奇諾和提拉米蘇。”
沐粒粒看着眼前的甜品,這都是她過去最喜歡的東西,尤其是提拉米蘇。
她曾覺得提拉米蘇裏甜香的奶酪可以帶給她甜蜜的味覺體驗,然而現在才叫覺得,裏面還有可可米分的苦味,那就好像是她人生最黑暗的日子,讓她不堪回首,又無法擺脫那般在舌尖發酵的苦味兒。
但沐粒粒并沒有在言遠面前有任何異樣的表現,她攪動着卡布奇諾,開門見山:“言遠你想好怎麽幫我了嗎”
言遠喝了一口咖啡,先問她:“你是怎麽說服傅景非放你出來的,還讓你可以去沈文昌的公司工作”
沐粒粒換了個憤憤的表情:“你知道我為了能夠出來求了他多久嗎但是為了報複沐晔,我都忍了。”
言遠眼裏有着不易發覺的陰霾:“那你怎麽到沈文昌公司去了你不知道他”
沐粒粒在心裏暗笑,不知道他什麽不知道他是沐晔的男朋友還是不知道言遠和他是情敵沐粒粒表現的很無辜:“我也不知道,我就想出來工作而已,也不知道怎麽就到沈文昌公司去了。”
言遠點了點頭,但很明顯只是暫時揭過了這個話題,并不是真正的相信沐粒粒的說辭。
他隐約覺得沐粒粒身上有什麽地方有了變化,可是仔細觀察,又覺得她連喝過卡布奇諾之後的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是那個趾高氣揚的沐粒粒。
甚至于從沐粒粒走進咖啡廳的那一瞬間開始,言遠就已經在偷偷的觀察着她了,試圖從她身上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至于他為什麽開始懷疑,自然是與某位白蓮花脫不了幹系的。
那天言遠和沐粒粒見面之後離開,心裏被她那幾句話擾亂了心神,滿腦子都是她所說的,沐晔與沈文昌的恩愛。
言遠能夠不嫉妒嗎作為一個男人,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所以言遠心中隐藏着的嫉妒情緒因為沐粒粒那幾句話而逐漸的放大,最後導致他心神不定,最後也暫時放棄了沐晔同他商量好的計劃。
言遠喜歡沐晔,那種喜歡從見到沐晔的第一眼開始,從她柔柔弱弱的一聲“言遠哥哥你好”開始,讓他從此再也無法忘懷沐晔的身影。
那個初次來到沐家的少女,紮着馬尾,笑的甜美和善,就像是言遠無數次會夢見的人一樣,直擊他的心房,讓他從此淪陷。
可是他卻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少女和自己漸行漸遠,最終走進了別人的懷抱,明明更早認識她的人是自己嫉妒的心情一旦蔓延,就以野火燎原的速度生長,再也無法停止。
——————題外話——————
十一點左右吧,還有兩章
☆、三十八章 心思各異
但是言遠在回去之後,并沒有在沐晔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心情。
有些男人總是無論發生什麽,都想要在心愛人面前變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言遠便是這樣的人,盡管心裏被的妒火灼燒着,他仍然能夠冷靜的面對着沐晔。
“怎麽樣她同意了嗎”沐晔和言遠見面之後,第一句就是詢問的這個問題。
言遠握了握拳,突然說:“你只關心這個嗎”
沐晔清秀的臉龐上出現了一絲疑惑,看起來格外純淨的眸子裏閃動着異樣的光芒,幾乎在瞬間意識到了言遠的不對勁。
這就是她能夠贏過沐粒粒的原因之一,她更懂得如何去洞察人心,去明白別人心裏在想什麽,也能夠随之采取對策。
哪像沐粒粒,在優渥的環境裏面成長,那時候絕對是活在自我的世界裏面,直來直去,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想法,也難得去思考別人在想什麽。
或許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之下,就樹立了許多的敵人,才導致最後面對着萬人鄙夷的局面。
沐晔看出了言遠情緒的不同,至少和他出發去找沐粒粒的時候截然相反。
他們今天見面是在言遠自己的房子裏面,言家也是做生意的,不過相對之下家裏的生意規模要小一些,但對于普通人而言,言家每年的生意收入已經足夠稱得上是無法奢想的數額。
沐晔看着言遠,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背,就好像之前言遠握着沐粒粒那樣,只是現在的對象換了一個,言遠變成了被安慰的人。
“你在生我的氣嗎阿遠因為我拜托你幫我忙”她的眼神總是很純真,讓人容易陷進她制造出的溫柔鄉裏,言遠就是如此。
近距離的看着沐晔雖然不算驚豔但是足夠清秀恬靜的臉龐,還有那雙清亮的眸子,言遠心裏的妒火總算消下去了一些。
他說:“晔晔你想多了,你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嫌麻煩”
“那你為什麽看起來很不開心言遠,雖然姐姐那樣對我,但大不了我就不要和她做對了,但是無論怎樣,我都不想看到你不開心,你知道嗎”她的眼裏閃爍着淚花一樣,讓人無比心疼。
一番輕輕的話,就将自己再次置于了受害者的柔弱地位,讓言遠只想要把她擁進懷裏。
那些繞在舌尖的話也說不出口了,他想,沐晔之所以和沈文昌在一起,都是因為要借用他的勢力,只怪自己不夠強大,不能夠真正幫助到沐晔。
但這一次強行忍下了心裏頭的怨怼,不代表那些念頭就再也不會從心裏升起。
沐晔見言遠看着自己的眼神再次變得溫柔,滿意的再次提起了沐粒粒:“阿遠,今天姐姐是怎麽和你說的”
“她說”言遠皺了皺眉,“她不太相信我的這個計劃。”
“哦”沐晔有些不信,這個廢材姐姐什麽時候開始考慮起這些問題了“接下來我們還要做什麽”
沐晔眼神暗沉:“等等吧,我再想想。”
言遠看着眼前的沐粒粒,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
沐晔想了一段時間之後,又有了新的辦法。
他們的最終目的就是要讓沐粒粒去想辦法拿到傅景非手中的股份,但既然現在沐粒粒不上當,甚至于看起來她已經在向傅景非做了妥協。
傅景非對沐粒粒的态度讓沐晔再次提高了戒心,或許是因為兩人的感情在他們沒有看到的時候悄然有了變化,所以沐粒粒這才沒有上當。
沐晔其實是特別瞧不起沐粒粒的,這個所謂的姐姐除了那一張人的漂亮臉蛋,還有什麽但這次她竟然沒有輕易而舉的被言遠騙到,讓沐晔很不開心。
不過在略微思考之後,沐晔就有了新的打算,她要讓沐粒粒嘗試到徹底失去一切的滋味,尤其是她現在唯一的支持者傅景非,若是某一天連傅景非都不願意要她了,看她還有什麽而且得到之後再失去的滋味,總是讓人更加難以忘懷,沐晔做了許多邪惡的計劃,她恨沐粒粒,下定了決心要徹底毀掉沐粒粒的整個人生但這些言遠都并不知道,在他心裏的沐晔,就是那個天天被沐粒粒欺負卻從來都不反抗的善良柔弱的姑娘,讓他想要去寵愛她。
可其實沐粒粒也是言遠的朋友,兩人一起長大的情誼并不是假的,只是比起友情來,比起沐粒粒來,言遠覺得,沐晔更加讓他想要去心疼和照顧。
而且沐晔說了,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傅景非拿出股份,然後将言家的生意發展到新的高度,到時候他們兩個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言遠你在想什麽”沐粒粒的聲音将言遠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三十九章 無謂的期待
突然發覺自己竟然走了神,言遠立刻尴尬的輕咳了一聲:“沒事兒,最近工作有些忙,累了點兒。”
沐粒粒笑了笑:“言遠,你可不能當工作狂啦,雖然賺錢也重要,但休息也很必要呢。”
言遠點點頭,然後終于說起了今天約沐粒粒見面的目的:“對于上次我提過的事情,你現在的看法還是和那天一樣嗎”
“言遠你知道,我只是擔心我們如果計劃不成功的話,不僅自己得不償失,說不定還會對你家裏面的生意産生影響,若今天是沈文昌,說不定都不會有膽量和傅景非作對,雖說我現在住在傅景非那裏,但你肯定不會知道這個人有多麽變态,我每天跟他呆在一起都提心吊膽的,只想着要如何去讨好他,讓他可以放我自由”
言遠沒有說話,用眼神示意沐粒粒繼續說下去。
沐粒粒心裏思緒萬千,一邊為自己的演技鼓掌叫好,一邊暗暗嘲弄着自己,現在真是人人都會演一出好戲,各個都無師自通演技感天動地。
當初言遠可真的是将她騙的團團轉,在沐粒粒被沐晔抓去之前,甚至都不相信言遠真的欺騙了自己,她直到那時候都還始終相信言遠是真正将自己當成朋友的。
然而事實證明,一切都不過是她的自作多情罷了。
“我知道你的顧慮了,那我再幫你想別的辦法吧。”言遠伸出手,在沐粒粒的腦袋上呼嚕了一把,這是以前兩人親昵時候言遠經常做的動作。
沐粒粒在他伸手過來的瞬間,身子都僵硬了起來。
過去很習慣的親密到了現在竟然讓沐粒粒十分的別扭,甚至于下意識的想要扭頭避開言遠的觸碰。
幸好理智在剎那間控制住了她身體的反應,幹笑着等言遠摸了她的頭。
曾經習以為常的動作,因為如今知曉了這人的真面目,都帶上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諷刺意味,沐粒粒心裏冷笑着,面上仍舊格外淡定。
“你有什麽好的辦法嗎”沐粒粒滿目期待,等待着言遠說出更好的主意。
“抱歉,我還需要一些時間,你說的那些問題我都會考慮,一定萬無一失的将你從傅景非那裏解脫出來,并且幫你報複沐晔。”
“對我一定要讓沐晔好看,讓她知道惹了我的下場,生出來的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果然,在沐粒粒的嘲諷之後,言遠的臉色有并不明顯的變化,被沐粒粒敏銳的捕捉到了。
她勾起一點唇角,趁熱打鐵:“不過我現在去了沈文昌的公司,可是聽說了好多沐晔那個賤人的事情,沒想到她和沈文昌的關系竟然這麽好,聽說沈文昌特別寵她,公司的人都已經默認了她是沈氏的老板娘。”
刺激并不适宜一次性太多,不然會适得其反。
于是沐粒粒見好就收,不再說沐晔,和言遠商量起了到底如何離開傅景非的計劃。
在一番商量之後,言遠忽然盯着沐粒粒的眸子問她:“粒粒,我問你個問題。”
“嗯你說。”
“被沐叔叔趕出來,你恨他嗎”
怎麽突然提前自己父親了
能談得上恨嗎在生死之前,沐粒粒也曾考慢這個問題,其實也算不上恨了,對于他選擇放棄自己,剛開始是有過怨怼的,後來大概就平靜了。
沐粒粒知道自己做了許多讓父親失望的事情,但說到底,自己還真是遺傳了他的很多東西,比如骨子裏其實是冷淡的,自私的很。
父親對她曾經很寵愛,但那種寵愛輕易就消失了,她原本以為最為牢固的親情最後竟然都成了一場笑話。
況且父親心心念念的,不過是如今将自己嫁到傅家去,讓沐家更好的發展。
比起整個沐家來說,沐粒粒只不過是一顆随時可以抛棄的棋子罷了,她現在十分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也就不再對親情有任何的期待,順帶着,也就不恨了。
這輩子重新活過來,沐粒粒對于這些問題看得更加淡然。
親情和友情,這兩份感情都在前世給了沐粒粒重創,讓她的靈魂千瘡百孔,也因此她現在不會讓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再去懷抱無謂的期待。
只是該演的戲還要繼續演下去,不能半途而廢。
“怎麽了,突然問這個問題”她的臉上出現了埋怨,“我現在都想不明白父親為什麽要把我趕出來,他居然相信沐晔也不相信我難道我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了嘛”
言遠說:“你有沒有想過離開傅家之後,回沐家去”
——————題外話——————
明天繼續,大家晚安
☆、四十章 動力
回、沐、家。
沐粒粒覺得今天的言遠一定是沒有睡醒,才會說出那麽搞笑的話來。
她可是被趕出沐家的,并且她被趕出來的消息在短時間內就傳遍了整個龍城,龍城的上流階層裏面,連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沐家大被趕了出來。
沐粒粒覺得自己現在要是再回到名流聚集的沐家所在別墅區去,連那裏的一只狗都會因為自己是個被趕出來的人,而對自己不屑。
不僅不再是沐家大,曾經擁有的地位和名氣都全部被沐晔搶去,她現在身無分文不說,過去的一切都消失殆盡。
普通人好歹都還有個屬于自己的家呢,她卻連家都沒有了,她現在的處境就是如此悲哀。
可能唯一欣慰的,就是傅景非還沒有抛棄她,不然沐粒粒會覺得自己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悲劇的人。
在如此悲慘的情況下,言遠竟然會突然問自己,想不想要回沐家現在是自己想不想要回去的問題嗎,根本就是她已經沒有資格再回去了。
父親當着整個家族成員的面,說出了和她斷絕父女關系的話,并且撂下狠話這輩子都不可能準許她踏進沐家一步。
這可是像重重的錘子砸在她的心頭那般,讓她覺得心髒都被那種疼痛的力量刺激的快要分崩離析了。
言遠明明是知道這一切的人,怎麽會突然問她想不想回去知道她的想法又怎麽樣有任何用嗎“言遠不是我想不想回去,而是我不能回去。”沐粒粒嘴角洩出苦澀的笑容,“他不肯相信我,我就沒有辦法回去。”
“如果沐叔叔原諒你了呢假如他讓你回去,你會回去嗎”
假如數去的沐粒粒,聽到這樣的話,肯定會立刻回答,想。
因為在遭遇過真正的絕望之前,沐粒粒都仍然會覺得沐家是她可以避風的港灣。
再說沐家也是她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那裏承載了她太多的記憶,那樣懷念的地方,怎麽可能不想回去可如今的沐粒粒,對沐家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念想,也想明白,大概她和沐家的緣分就到這裏了吧,上天注定她在沐家的快樂日子要那麽早結束,就不用再去強求。
可能心底還有一絲意難平,也會随着時間的流逝逐漸平息。
然而現在當着言遠的面,沐粒粒自然不可能告訴他,自己已經不再奢求回去了,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去拿回母親留給自己的遺産而已。
“如果爸爸願意相信我,讓我回去,我肯定會那裏是我的家,我怎麽會不想回去”說着沐粒粒哽咽了起來。
這時候她其實也不只是在言遠面前裝模作樣,而是真的有些難受,為了自己失去的那些童年時光難受。
注定了要與過去徹底告別,有時候就是這麽殘忍。
“言遠,你為什麽會突然問我這個”
言遠忽然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表情:“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可以讓你回去呢粒粒,這一次你還會不會信我”
沐粒粒有些吃驚,她沒有想到言遠在放棄讓她去奪取傅景非的股份主意之後,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有什麽辦法讓她回去沐家“什麽辦法”
“辦法其實很簡單,只是實施起來需要一個前提條件。”言遠的表情忽然很為難。
沐粒粒催促他:“你快說說說看,什麽前提條”
言遠壓低了聲音:“還是需要你想辦法拿到傅景非手裏的股份。”
怎麽又繞了回來沐粒粒心裏警惕了幾分,面上不露分毫,猶豫道:“不是說了拿到傅景非手裏的股份會很有危險嗎傅家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大,如果一不小心,我不只是不能從傅家逃脫,說不定連你都會遇到危險”
言遠試圖說服她:“可是想要回去沐家,就只有這麽一個辦法,只有用傅景非手裏的股份才能夠真正讓你有資格回去,我也可以先和沐叔叔說,讓他暫時原諒你。”
看來她在別人眼裏已經凄慘到了這種地甚至需要利益交換才有資格回家沐粒粒覺得很嘲諷,語氣就有了些急躁:“我覺得這個主意真的不好,我不想冒這個風險”
言遠看着她突然變臉了,趕緊說:“粒粒你不要着急,回去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了之後再告訴我。”
沐粒粒剛好不想繼續看見他了,順從的點點頭:“那就這樣吧,我們下次再見。”
先行道別,沐粒粒轉身離開,那些裝出來的傲慢表情漸漸消失,只剩下了無盡的疲憊。
出門的時候,她對那個服務員笑了笑:“麻煩了。”
女服務員:“”
晚上的時候就有人發了條微博:最近遇到個特別奇怪的個人,媽蛋她絕對是精神分裂好嗎一會兒對我笑一會兒對我黑臉沐粒粒當然是看不到的,她出了咖啡廳之後,電話就響了。
看到號碼,沐粒粒渾身的疲倦好像一下子就席卷上心頭,與言遠的周旋讓她前所未有的累,甚至感到無助。
但總有這樣一個人,可以給她足夠的信心和動力。
——————題外話——————
今天還有四更
☆、四十一章 不變
車子停在路爆沐粒粒拉開車門進去就看到了端坐在裏面的傅景非。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窗外的霓虹投射進來,在他臉龐上暈染開,帶着迷人的氣息。
他周身彌漫着淡淡的霧氣,深邃的輪廓猶如最精致的雕塑。
沐粒粒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反而是傅景非,轉過臉來,眼裏含着淺淺的溫柔笑意:“事情談完了”
沐粒粒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甚至渾身一個激靈。
傅景非本就長了一張好看的臉,面無表情都美好的像副畫,笑起來的時候即使只蝕一勾唇,都妖孽的如同勾魂。
“也沒什麽好談的。”沐粒粒聳聳肩,乖乖的坐在傅景非邊上。
這個時間點說晚不晚,但讓傅景非這樣的大忙人等了她那麽久,沐粒粒也有些過意不去。
“那就回去吧。”傅景非說着就吩咐了司機開車。
“你不問問我和言遠都談了些什麽”沐粒粒靠在前面的椅背上,偏過頭看着傅景非。
傅景非瞄了她一眼,語焉不詳:“你準備跟我說說”
“可以啊。”沐粒粒很爽快,“本來也沒談什麽重要的事情。”
傅景非唇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卻說:“算了,我沒興趣知道。”
沐粒粒覺得自己現在和傅景非的關系格外複雜,她住在他這裏,唯一能夠相信的人就是他。
而傅景非對自己他什麽都不說,但光是從他的行動就能夠看出來,傅景非對她的勢在必得。
也許只是欲作祟但傅景非上輩子做的所有事情都不只是那樣而已。
沐粒粒一旦面對這種問題,就深刻感受到自己的智商餘額不足,她實在不太擅長去應對這般複雜的關系。
她其實挺想問傅景非一句,到底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好可那句話在舌尖轉了半天也始終說不出口,她不确定自己是害怕聽到傅景非的回答還是不想聽到回答。
總之她重生之後唯一不敢面對的,就是去理清和傅景非的關系。
上輩子的所有經歷都還歷歷在目,她也永遠記得傅景非在她被趕出沐家,走投無路時候,伸出的那只修長幹淨的手。
那是她生命裏最後的救贖,盡管曾經被她無視。
“我以前不知道,以為言遠就是我能夠信任的人,但現在再看到他,只是感嘆我過去太天真了,不知道人是會變的。”沐粒粒嘆了口氣,目光悠遠,莫名的就想要對傅景非說些什麽。
傅少爺當然不是适合安慰人的。他刀刻般的五官上出現了猶豫,半晌才擠出了一句話:“我不會。”
沒頭沒尾的話,卻讓沐粒粒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會改變嗎好像真的是這樣,算起來上輩子與傅景非糾纏了那麽多年,他雖然對自己的态度偶爾強勢了一些,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
而且那麽多年,只有傅景非一如當年,那個出現在沐粒粒生日宴會上的他,矜貴優雅,萬物皆入不了他的眼。
沐粒粒看過他很多的模樣,除了平日裏的生人勿近,冷漠深沉,還包括被她氣的緊抿雙唇,滿目震怒的樣子,也有咬牙切齒的扣着她的脖子威脅她的樣子,但沐粒粒最難以忘懷的,仍舊是那天在沐家別墅外面,傅景非在滔天火光中的絕望眼神,他的發絲紊亂,臉龐上的慌亂再也不像那個傅景非。
沐粒粒的靈魂看到他拼命的沖進去,只留下一個仿佛随時會崩潰的背影。
她從來不知道,傅景非會因為她的死,有這麽大的反應。
當她自己都已經接受身死結果的時候,傅景非卻還在做着無用掙紮,他眼底的荒蕪看的沐粒粒揪心不已。
好在現在的傅景非還是那個傅景非。
“嗯,我知道。”沐粒粒對他笑了笑,眼眸微彎。
她也希望,不管滄桑如何變化,傅景非都會是最初的他。
傅景非忽然輕咳了一聲,在沐粒粒的注視下竟然默默的轉開了視犀耳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潤。
“好餓啊。”沐粒粒感慨了一句,“真想快點兒回去吃巧姨做的飯。”
傅景非面色恢複了鎮定,在聽了沐粒粒的抱怨之後,用眼神示意了司機,于是司機立馬加快了速度。
等到回去傅家,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沐粒粒幾乎像是脫缰的哈士奇一樣打開車門就往屋子裏面沖,甚至引來了後院那只邊牧豆豆的注意。
傅景非和她一起往裏賺看着她歡快的背影,忍不住的勾了勾唇。
但是傅景非臉上那抹極淡的笑容在走進屋子之後,很快就消散了。
——————題外話——————
晚上繼續。
☆、四十二章 不速之客
沐粒粒其實同傅景非一樣,她興奮的沖進門,也沒有注意其他事情就準備往廚房去,但跑到一半之後,餘光就瞥到了坐在一樓客廳沙發上的人。
被一道莫名犀利的目光盯着,沐粒粒停下了腳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