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坑爹差事

聶青鸾和枇杷一路跑回了王府。

等進了屋,枇杷直接就是癱在了地上。聶青鸾也沒好到哪去,扶着腰不住的喘着粗氣。

一頓飯的功夫過去,兩個人都差不多緩過神來了,枇杷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氣喘籲籲的說着:“小,小姐,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一手啊。”

聶青鸾直起了腰,雖然胸腔中的一顆心還是跳得厲害,但還是裝了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出來說着:“唉,太長時間沒練過,不行了。不然我那一腳踢了出去,鐵定能将那雜碎的兩顆蛋蛋都踢爆了。”

上輩子她爹娘怕她受人欺負,所以打小就送她去學了空手道。在她穿越過來之前,那已經是空手道藍帶了。只是到了這裏之後,日日錦繡叢中,從來沒有練過,所以難免就生疏了。

對于踢爆蛋蛋這事,枇杷也深以為然:“那兩雜碎就應該斷子絕孫。”

主仆兩個都不曉得,不說斷子絕孫,左翎已經是直接讓他們兩個自己都斷絕了。

經過這麽一件事,聶青鸾很是消停了幾日,待在王府裏一步都不敢出門。

但也不過就是幾日而已。主要是鄭伯燒的菜實在是口味太重了,她壓根就沒法好好吃飯,後來還是慫恿着枇杷和她一起出門找飯館開葷去了。

只是這次一出門,聶青鸾很明顯的就察覺到後面有人在盯梢。

實在是那人盯梢的手藝不怎麽樣。一路尾随在她們身後,她們快他也快,她們慢他也慢,她們轉彎他也轉彎。

經過上次那件事,聶青鸾謹慎得多了。

于是她對枇杷使了個顏色,兩個人疾行幾步,然後就忽然在拐彎處轉了過去。

後面那個人急忙也轉了過去。

聶青鸾這當會就緊貼在拐彎過後的牆壁那裏,一見那個人也跟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将先前揀在手裏的板磚朝着那個人的頭就招呼了過去。

只聽得哎喲一人,那人跌坐在地,伸手捂住了已經見血的頭。

Advertisement

聶青鸾手中還抄着那塊板磚,一面高高的舉了起來,一面就兇神惡煞的問着:“你是誰?為什麽跟着我們?”

那人擡起了頭來,猩紅的鮮血從捂在頭上的手指間隙裏流了出來。

“王妃,”他痛苦的開了口,“我叫王順,是元帥的近身侍衛。是元帥吩咐我,說是往後但凡王妃出門,就讓我跟在王妃後面的。”

聶青鸾的手頓在了半空。

王順她是有印象的。成親的那日,和趙小北對吼的那個人不就是他嘛。不是,關鍵不是王順,關鍵是,左翎讓王順跟着她是做什麽?

監視她?

她是隆安帝指婚,從京城裏過來的嘛。而左翎對隆安帝明顯的就有很強的戒心,所以這連帶着也戒備上她了?

這麽一想倒也是合情合理。

但聶青鸾還是多嘴問了一句:“元帥讓你跟着我做什麽?”

王順捂着頭,傷口那裏這當會已經是血流如注了。

“元帥沒說,只是讓我跟着你。”

真是,一如既往冷豔高貴的令人讨厭啊。

聶青鸾帶了王順去就近的醫館包紮。不想最近的醫館就是姜氏醫館,而且今日坐鎮醫館的就是姜半夏。

什麽叫做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聶青鸾這會真的是深刻體會到了這個詞的含義。

姜半夏身着月白素面小襖,白色棉裙,青絲松松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看起來清爽的就如同藍天大海。

只是這麽冷的天再看到這一身搭配,聶青鸾瞬間就覺得自己更冷了。

她是懶得和姜半夏打招呼的,只是坐在醫館的椅子上,由枇杷陪着王順前去包紮,自己則是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

不一會兒的功夫,王順已經是頂着一頭雪白的繃帶站在了聶青鸾的面前。

聶青鸾看了一會,确認沒什麽事之後,就讓枇杷掏銀子付醫藥費。

人畢竟是她砸的,這個錢她不出說不過去。

但姜半夏卻是沒有接,反而是說着:“我和元帥交好,王侍衛是元帥身邊的人,一家人一般,給他包紮一下,又怎麽會收醫藥費。”

嘿,這都一家人了啊。

不過既然她不要,那也落得省了銀子。

聶青鸾于是就讓枇杷将銀子收了起來,然後轉身就要出門。

姜半夏這時卻是開口叫住了她。

“聶姑娘。”

聶青鸾回頭,問着:“什麽事?”

姜半夏轉身從櫃臺下面取了幾個藥包出來,伸手遞了過來,面上帶着淡淡的笑:“聶姑娘,近日隆冬天寒,我給元帥配了幾副滋補的藥材,王妃既然湊巧來了,那就請将這藥材一并帶了回去吧。”

聶青鸾不接,只是擡起下巴示意着王順:“姜姑娘給你家元帥的,你還不接着?”

王順敏感的覺着,自己這就是架在火上烤啊,反正怎麽轉都有烈焰随行。

但他也只能伸手将藥材接了過來,而後對着姜半夏笑着點頭示意了一下,再是随着聶青鸾出了醫館。

有了王順這麽一截事,聶青鸾是不好再逛了。

主要是她拿板磚砸了人家,而後她想讓王順先回去,他卻是死活不肯回去,說是一定要跟着她們,不然回去鐵定得被元帥拆皮包骨了。

有這麽一個病號跟在身邊,聶青鸾哪裏還好意思到處亂逛?

于是随便的找了個飯館吃了頓飯,末了又打包了幾樣菜,而後就打道回府了。

王順帶着那幾包藥材自去找左翎。

左翎這當會正在書房裏處理軍務,趙小北在旁邊給他打着下手。

所謂的打下手,就是磨個墨,倒個茶什麽的。

趙小北悲催的想着,想他好歹也是一個騎都尉,這當會卻是淪落為了一個端茶遞水的小丫鬟。

王順喊了聲報告,進來對着左翎打了個半跪,而後就開始禀報這一日聶青鸾的行蹤了。

趙小北一邊磨着墨,一邊就想着,這王妃怎麽到了哪個飯館吃飯都不忘打包打一份回來啊?他和元帥就從來沒有想到這個。看來下次也得吃完再打包一份回來才行。

王順将今日的行蹤禀告完畢了,而後就将手中拿着的那幾包藥材遞了過來,而且也是将姜半夏說的那幾句話一個字不落的都說了。

左翎壓根就沒有看那幾包藥材,目光只是在王順的頭上逡巡着。

只是為什麽王順覺得,元帥現下雖然是如同往常一樣的冷着一張臉,但他的眼中就是有笑意的呢?王妃掄板磚砸人而已,元帥你值得這麽高興的嗎?

趙小北深知左翎心理,便開口問着:“唔,王順,被開瓢的滋味,咳咳,我是說,王妃掄起板磚砸你的那一下,下手狠嗎?”

王順露出了一個後槽牙酸的表情,苦着一張臉說道:“可狠了。那力道,幸虧當時我機靈往後躲了一下,不然就王妃那一板磚,非得把我腦袋砸個桃花遍地開不可。”

趙小北咳嗽了一聲,心裏想着,嘿,看不出來王妃還挺辣的嘛。就不曉得咱們元帥好不好這口了。

左翎冷冰冰的掃了他一眼,趙小北立時眼觀鼻鼻觀心,低眉順眼的繼續磨着墨,再也不敢瞎想了。

王順還在那說着:“元帥,這藥材放哪?”

他瞧着元帥身體好的很啊,哪裏還需要什麽滋補的藥材補什麽了。

“扔了。”

左翎低下頭,接着處理軍務去了。

王順深知他這個元帥說話向來是說一不二,所以當下也不敢就藥材的事再說什麽,只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元帥,往後王妃出門,我還要跟着嗎?”

他覺着,就王妃今天拿板磚給他開瓢的那股兇悍勁,出門哪裏怕她會遭別人黑手啊,別人不遭她黑手就不錯了。

趙小北這當會磨墨的手也停了,屏息靜神的聽着左翎的答案。

滿室靜默了一下,而後左翎的聲音堅定的傳了過來。

“跟。”

我的娘哎,王順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瞬間就只覺得被聶青鸾拿板磚砸的那傷口更痛了。

而趙小北則是對着王順比了個點蠟的姿勢,而後繼續低下頭磨墨去了。

他這當會覺着,磨墨倒水這事也挺不錯的嘛。最起碼比王順的那差事強。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