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傲嬌元帥

......

廚房裏死一般的寂靜。

片刻之後枇杷騰的一聲從竈臺下的小凳子上站了起來說了一句:“王爺小姐我先走了你們兩個繼續。”之後就飛快的逃離了案發現場。

卧槽她要是跑得慢了會不會被王爺給滅口啊?總感覺王爺他待會要是察覺到廚房裏還有她這個外人在,惱羞成怒(?)之下會不會就直接出手将她給滅了口啊?

果然左翎先前緊張之下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廚房裏還有個枇杷在。

廚房裏原本就煙霧大嘛,而且枇杷又是貓着腰坐在竈臺下,再加上左翎見着聶青鸾就不自覺的覺得有些緊張,所以幾重因素之下,一向號稱警覺的,連風吹過樹葉的聲音都能聽到的左大元帥竟然都沒有注意到屋子裏還有個人。

于是枇杷這麽一跑出去,左翎的臉就有點綠了。

說情話這事被別人聽到了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關鍵是他剛剛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這句情話.....

真特麽的是太矯揉造作了。

他覺着他待會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讓趙小北去管家那裏領二十軍棍。

至于聶青鸾,她壓根就已經被左翎的這句話給雷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好麽。

好在枇杷跑出去的動靜也拯救了她。

她回過神來,伸手摸了摸鼻子,努力的不去想卧槽左翎竟然還會說出這種蘇破天際的話來?他該不會是腦子被驢給踢了吧。

“呵呵,”她笑,雖然這笑是标準的假笑,可好歹比哭好啊,“謝謝啊。”

說罷伸手将這兩枝臘梅花接了過來。

于是左翎剛剛還在自我譴責着,自己這是腦子裏灌了多少水才會聽信趙小北的話啊,可這當會卻因着聶青鸾接了他手中的臘梅花而歡欣雀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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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自己都那樣說了她還收下了這兩枝臘梅花,換而言之也就是說,她是收下了自己的心意了?

所以趙小北那混球有時候說的話還是有點用的嘛。

于是左翎決定,那二十軍棍就暫且先記着吧。

只是元帥大人雖然是心裏歡欣雀躍的就像是春日枝頭可勁兒蹦跶着的黃鹂鳥,可面上還是沒有什麽表情,而且就連聲音也是沒有什麽大的起伏。

“不客氣。”

聶青鸾抽了抽嘴角,她怎麽就是覺着這畫風有點不太對呢?

所以元帥大人,麻煩你在剛剛說完那句讓人下巴都要驚掉了的話之後,能不能不立即就轉換到高冷酷帥的模式呢?我等凡人實在是跟不上您的節奏啊。

跟不上節奏的凡人鼻尖忽然聞到了一股焦味,于是她立即大驚失色的轉身撲到了竈臺上。

裏面鍋裏一直在炖着的紅燒雞塊都快要燒焦了。

于是她立即手忙腳亂的掀開鍋蓋,開始用鍋鏟将鍋裏的雞塊盛到了盤子裏。

一不小心小拇指擦到了鍋沿邊上。

她輕聲的嘶了一聲,不過也沒有當回事。

燒菜嘛,誰還沒有個被油星濺到胳膊上,鍋邊沿燙到手的時候?冷水沖一沖也就好了。

她上輩子原本就只是芸芸衆生中最不起眼的一員罷了,雖然偶爾會小資一把,可也并沒有把自己慣出公主的毛病出來。

可是左翎卻是當着大事一樣的一把抓起了她的手,連聲的問着:“燙到哪了?我這就讓人拿傷藥來。”

聶青鸾覺着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她将手從左翎的手中抽了出來,走到一旁的水缸旁,用水瓢舀了點水灑到了手上,然後舉起手來給左翎看:“要什麽傷藥啊?看,好了。”

左翎:......

王妃,你就适時的嬌弱一下,讓本帥我有個發揮的空間可好?

只可惜聶青鸾那邊已經是手腳麻利的将所有菜都裝到了方盒裏,然後走到廚房門口叫了枇杷和青兒進來拿飯菜。

飯菜她早就是一分為二了。一半拿到她的卧房裏,一半就拿到枇杷和青兒的卧房裏。

有好菜大家一起吃嘛。

枇杷和青兒将飯菜拿走了,聶青鸾将自己先前卷起來的袖子撸了下來,又舀水洗了個手,然後用眼神示意左翎,走吧,吃飯去。

左翎卻是先轉身拿起了竈臺上的兩枝臘梅花。

剛剛聞到雞塊快要被燒焦了,聶青鸾着急之下,随手就将左翎送的這兩枝臘梅花放到了一旁,轉而拯救鍋裏的紅燒雞塊去了。

所以說,難為他還一直記得這兩支臘梅花啊。

左翎走到聶青鸾身旁,将這兩枝臘梅花重又遞給了她,這才說道:“走吧。”

聶青鸾嘴角微抽的伸手接過了臘梅花。

乍出廚房,外面冷風吹過來,簡直就是刺骨的寒冷。不過好在廚房離她的主卧很近,擡腳就到了。

青兒早就是在卧房裏點了一個青銅大火爐,裏面滿滿的都是燒得正紅火的銀絲炭。

雖然是說屋裏并沒有暖和到可以只穿單衣這樣的誇張程度,可身上繁重的棉襖好歹還是可以除掉的。

聶青鸾脫下了剛剛出廚房的時候披上的厚重鬥篷,交給了枇杷,然後又吩咐着青兒打開了一扇窗子。

這炭火雖暖,但若是門窗全都關了起來,萬一木炭燃燒的不充分産生了一氧化碳,那她不是要死翹翹了?

她還沒活夠呢。正是因為沒活夠,所以才會不斷的遠離一切現有的,或潛在的能對她造成生命危險的因素或人。

譬如說聶媛華,又再譬如說左翎。

不過貌似左翎現下對她應該沒有很明顯的生命危險威脅了吧?通過她這段時日的觀察,左翎他貌似是拜倒在了她國色天香(?)的容顏下。

所以要不要争取到左翎一起,然後再一起對抗聶媛華呢?

她相信隆安帝賜婚當日,聶媛華跟她說的那些話絕對不僅只是說說而已。

依着她對聶媛華的了解,後者一定會将她說的那些話付諸實施的。

關鍵是太子他也沒個兄弟什麽的,即便是有個把叔伯遠親王爺,可也早就被隆安帝未雨綢缪的打擊的差不多了,估計也是沒什麽謀朝篡位的能力了。

而聶媛華無論是論容貌還是心狠手辣方面,聶青鸾都有理由充分相信,但凡是太子即位做了皇帝,那聶媛華的皇後位子就會穩如泰山,任誰都扳不倒。

等她做了皇後,要收拾她不還是随便動動手指頭的事?

所以她就必須得找個安穩的靠山啊啊。

現在來看,左翎這個靠山就不錯嘛。其實當初知道隆安帝将她指婚給了左翎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靠山不錯。如果不是新婚之夜左翎給她來了那麽一出,二話不說上來就直接匕首橫脖子的戲碼,說不定這當會她和左翎早就已經是一對相親相愛的模範夫妻了。

不過雖然走了不少彎路,好在現在總算是回歸正途了。

總而言之,聶青鸾其實是想抱左翎的大腿了。

而且還是只金大腿喲。

想抱金大腿的某只在桌旁坐了下來,熱情洋溢的招呼着金大腿:“別客氣,快坐下來吃啊。”

某金大腿:......

我沒有客氣,只是我送你的這番心意,你就這樣随便的放在桌上啊。

聶青鸾見左翎的目光總是在那兩枝臘梅花上逡巡,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嗐,這好歹也是左翎剛剛親手送她的,她這麽随便的将這兩枝臘梅花放在梳妝桌上是不大好。

于是她便起身去将架子上的青色梅瓶取了下來,讓青兒打了點清水進來,然後親自往梅瓶裏灌了半瓶清水,再是将兩枝臘梅花插到了瓶子裏面去。做完這一切之後,她便将瓶子放到了自己的梳妝桌上。

左翎心裏的那一點小別扭總算是被聶青鸾的這一系列‘親自’的動作給熨的服帖了。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的聶青鸾重又在桌旁坐了下來。

左翎也坐了下來。

正在旁邊溫酒的枇杷:我怎麽就是覺着王爺在王妃面前還有點小緊張小局促的感覺啊?就跟跟個小媳婦似的。這一定是幻覺!幻覺!

而聶青鸾這時候已經是拿起了面前擺放着的筷子,又熱情洋溢的招呼着左翎:“別客氣,吃啊。”

左翎默默的也拿起了自己面前擺放着的筷子,一雙眼睛只盯着桌上的菜,卻也并沒有下筷子去夾。

枇杷揉了揉眼睛。

這難道還是她的幻覺?

可她就是覺着王爺在她家小姐面前是有點小緊張小局促的小媳婦感覺啊,或者還夾雜了一點小委屈的感覺?

左翎的小委屈心理來自于,我今日特地的穿了這件帶有暗金刺繡雲紋的玄色深衣,還梳了個時新的發髻,戴了只玉冠呢,趙小北王順他們都說我穿這件深衣,再配上這個新發髻顯得很是英俊,怎麽她壓根就是沒有多看我一眼呢?

收拾打扮了一下午的左翎內心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而這時就聽到對面的聶青鸾在說着:“咦,你身上的這件衣服很帥嘛。”

萬年冰山不化臉的左翎立時一臉驚喜之色的擡起了頭。

所以是說,她終于是發現了他穿這件衣服顯得很英俊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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