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罰夫刑具
好歹也是暗戀了左翎這麽多年的人,姜半夏對着左翎的所有之事都是非常的上心。所以對于左翎會木雕這事,她隐隐約約的也是有所耳聞的。
而她當然也知道,左翎雕木雕只是純粹出于自己的一個愛好興趣而已,這麽多年他雕的那些木雕從來都是寧願毀掉也絕對不會送人。
便是趙小北,好歹也是有着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可左翎都沒有送過他哪怕是一塊光光的木板。
但現下聶青鸾手中的這個木雕人偶,但凡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個木雕人偶雕的就是聶青鸾本人。
如果這個人偶是左翎所雕,拿來送給聶青鸾的,那很明顯的就表明,聶青鸾在左翎心中的地位極高。
換而言之,左翎是真的對聶青鸾動情了。
所以這一剎那,姜半夏心中一顫,面色刷的一聲就變得雪白了。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一直以來安慰自己,聶青鸾是狗皇帝賜婚的,所以王爺不得不接受,但其實他心裏是一點都不喜歡她,甚至是會恨她,不然也不會成婚當日就一句話都沒說的就直接上城牆拒敵,後來更是和她分房睡了。
原先她都以為,左翎對聶青鸾的這副态度,就表明她還是有機會的。
但現下左翎要是真的對聶青鸾動情了,那她還有什麽機會?
聶青鸾雖然不是個觀察入微的人,可現下姜半夏前後表情變化的實在是太明顯了,所以她腦子裏轉了一轉之下,也就大致猜到了是怎麽回事。
于是她就笑眯眯的雙手捧起了手裏的那只木雕人偶,開始痛打落水狗,笑着問姜半夏:“怎麽樣,這人偶雕的好看嗎?我是很喜歡的啦,可是阿翎說他還不是很滿意,所以他說往後他還是會給我雕的哦。而且他還說往後但凡我想要什麽木雕他都會雕給我的哦。”
媽個蛋的,勞資還就不信了,膈應不死你。
聶青鸾的話一說完,姜半夏的一雙唇立時就緊緊的抿了起來,而且眼光惡狠狠的就瞪了過來。
她瞪,說明她生氣啊,那自己就更得高興啊。
于是聶青鸾面上的笑容就越發的明媚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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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一種很煩惱的口氣笑着說道:“唉,姜大夫你說說,阿翎他這脾氣可不就是跟個小孩子似的。我說這木雕我不要啊,可他還生氣了,非得我要。還說什麽,他雕的木雕從來不送人的,你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送的人。還說什麽往後他也誰都不會送的,只送我一個人。哎呀,從來只聽說過有強買強賣的,可還沒有聽說過強要別人收他送的東西的。”
她這番話一說完,枇杷在她身後恨不能把鞋襪都給脫下來,豎起兩只腳的大拇指來給她家小姐點贊。
實在是覺着就兩只手的大拇指點贊不夠啊。
王順則是無語的望天,心裏想着,瞧這樣,姜大夫她和王妃壓根就不是一個段位的啊。
王妃是一點懸念都不帶的,直接就碾壓了姜大夫嘛。
王順仿佛是聽到了虛空裏轟隆隆的碾石滾過,所經之處,将姜半夏直接給壓成了一個薄薄的紙片人。
而姜紙片人下一刻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白着一張臉,轉身輕飄飄的走了。
她的藥箱還是王順背着的呢,于是王順趕忙的也跟了上前去。
只是走了沒兩步,他轉過身來,面上帶着飛揚的笑容,對着聶青鸾豎起了他右手的大拇指。
聶青鸾右手伸起,做了個ok的姿勢,表示接收到了王順的敬佩之意。
而後她打了個響指,頭也不回的對着枇杷說道:“走,咱們打道回府。”
進了卧房之後,聶青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手中的木雕仔仔細細的放在了自己的梳妝臺上。
而後她轉身,卻是一臉怒容。
枇杷原本跟在自家小姐身後,還是一臉樂滋滋的笑容的。
她想着她家小姐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啊,看樣子往後跟着小姐出去是再也不用受氣了啊,不想一轉眼,見着自家小姐一張俏麗的面上滿是怒容。
枇杷當時就有點糊塗了,忙不疊的就問着:“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聶青鸾怒啊,聶青鸾氣啊。她困獸似的在屋子裏來回的走了好幾回,只覺得心口一股郁結之氣憋的她特別有想砸東西的沖動。
她眼光滿屋子的掃了掃,花瓶和茶杯砸起來的聲音雖然清脆好聽,但特麽的這些都是官窯出來的啊,一個得值多少銀子啊?她狠不下心去砸。
繡墩椅子倒是紮實,砸一下也不會壞,但特麽的太重啊,她都不一定舉得起來。而且萬一要是把這地上的水磨青磚給砸裂了,那也得掏銀子出來修。
于是最後聶青鸾就撈起了美人榻上的枕頭,惡狠狠的往地上砸了下去。
枕頭雖然是紅綢鴛鴦枕,裏面放的也都是一些名貴的中草藥,但它體積小,體重低,而且關鍵是怎麽砸都砸不壞的喲。
一個枕頭砸下去,聶青鸾心裏的郁結之氣總算是好了一點。
枇杷在旁邊卻是吓壞了。
自打跟着聶青鸾,她還從沒見過自家小姐發過這麽大的脾氣。
于是這次她問出來的話都帶了點顫音了。
“小姐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怎麽了?怎麽了?哼,聶青鸾氣憤憤的想着,特麽的左翎剛剛還對着她山盟海誓來着,害她一顆芳心全都粘在他身上了,不想一轉頭就來了朵爛桃花冷言冷語的只差直接就給她來了個逼宮了。
其實姜半夏用這樣的态度和語氣對她說話也不是頭一次了,但先前那麽多次聶青鸾都沒有放在眼裏心裏,反倒是覺着這女人壓根就是一只蓮花婊,估摸着很是棘手,所以她的态度是能躲這朵白蓮花多遠就躲多遠。
但現在不一樣了啊,現在左翎是她認準了的男人啊,他媽的她認準的男人哪裏還能讓別的女人惦記着。
于是聶青鸾轉頭對着枇杷就惡狠狠的說道:“去,給我弄塊搓衣板來。”
鍵盤和遙控器這年代是沒有,但搓衣板這玩意是家家戶戶都有的啊。
枇杷不明就裏,但還是真的去尋摸了塊搓衣板過來。
老榆木做的搓衣板,上面有黑褐色的樹疤數塊。妙的是這塊搓衣板上面的溝槽做的窄且深。
用來作為罰夫刑具真的是再合适不過了。
枇杷想必是沒有想到聶青鸾讓她找搓衣板來是用來做這種用途的,還傻乎乎的問了一句:“小姐你想洗衣服啊?”
聶青鸾咬牙切齒的想着,勞資特麽的是想洗左翎。
扒了衣服,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好好的洗一洗。
于是聶青鸾就捏着這塊搓衣板坐在椅子上,殺氣騰騰的等着左翎回來。
自然,今日聶青鸾和姜半夏的這一番沖突,王順在送完姜半夏回姜氏醫館之後,順路就去了一趟軍營全都告知了左翎。
經過這麽多時日的相處下來,王順對着聶青鸾還是很有好感的。
他雖然也是對狗皇帝不滿,但他也清楚的知道,這與聶青鸾無關啊。而且他也相信元帥的目光,元帥看中的人,那一定是不會錯的。
因着這些偏袒,所以在轉述的時候,王順或多或少的就有點将聶青鸾往無辜上靠,姜半夏往惡毒上靠的趨勢。
趙小北涼涼的望了一眼正在那裏唾沫橫飛轉述聶青鸾是怎麽怎麽受氣的王順,心裏想着,就王妃那性子,他才不會相信她會在姜半夏面前吃虧呢。
只是如同王順總結陳詞說的一般,這是元帥和王妃之間的事,她姜半夏算哪棵蔥啊,要她跑出來那麽道貌岸然的譴責王妃?
趙小北當時就想着,這姜半夏往後是再也別想進王府一步了。
而果然,左翎随即就沉着一張臉下了令,往後再也不讓姜半夏進王府半步。至于鄭伯的陳年腿傷,在隴城裏再尋摸一個好大夫去調理就是了。
再然後,左翎快速的将軍務處理了一番,随即就拿了披風出門閃人了。
一路拍馬疾馳回來,他将馬鞭扔給了門口的守衛,大踏步的就朝着聶青鸾住的院子來了。
到了院門口的時候,正巧碰着枇杷拎着茶壺從廚房裏出來。
天冷,茶壺裏的水容易冷,所以枇杷這是拿了茶壺去廚房裏灌熱水來了。
見着左翎,枇杷忙彎身行禮,叫了一聲王爺。
左翎胡亂的應了一聲,正要直接從枇杷身旁走過,但走出幾步之後,他卻又忽然返了回來,伸手拿了枇杷手裏的茶壺,然後才又接着往前走了。
枇杷望着一剎那空空如也的手,心裏愕然的想着,所以,元帥這是打算做什麽呢?
向小姐斟茶認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