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惱人的他11
平良沒有那種能在藝術和世俗之間游走的靈巧,不适合以客戶為對象要求高協作能力的商業攝影師,但獨特的世界觀是創作者的利器。既然如此,就不需要猶豫了,要讓他明确的朝着藝術方向前進,争取木村伊兵衛攝影獎吧。
——而且,這家夥意外的很讓人期待啊。
怎麽說,實際上,搖搖晃晃站不穩腳的小馬是自己,但也不能說洩氣話。尤其是在不承認自己是天才的男人面前,絕對!
——哈???
我突然意識到。
難道我是在嫉妒這家夥?
因為沖擊,我的膝蓋幾乎要塌下來了。
——我?
——我也在不知名的星球上了嗎???
诶诶诶,等一下。
嫉妒不就是我自己想要成為的角色嗎?上田老師早就看穿了這一點嗎。
啊,果然是這樣啊。
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嫉妒平良這個現實。
世界好像都逆轉了。
真是噩夢。
“我很尊敬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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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良眼神熾熱的喃喃到。
“野口先生說‘勉強、無聊’的時候,立刻反駁道‘具體說一下是什麽方面呢’然後再接着說‘請讓我再表演一次’,太厲害了。”
“哈?都說我差勁,不厲害吧?”
“太可怕了,要是我就會被吓得畏縮不前,不敢再來了。一想到會被別人說的話,重新站起來也需要時間,就放棄了。我本來就讨厭和人打交道,和別人說話對我來說就像戰鬥一樣。”
“因為一直被欺負嗎?”
平良像是思考一樣的晃動了視線。
“是嗎?上了大學以後,社團裏交了朋友。有前輩也有後輩,已經沒有人不理我了。”
“明明沒有被欺負,但現在和人交往還是會退縮。即使和朋友約好見面,到那天為止心情還是很沉重。不想去,想裝病拒絕,想一個人拍照什麽的。但是拒絕別人也會很在意,所以最後還是不情願的去了。但是去了之後很開心,所以結果是好的,但是每次心情都很沉重。”
——完全不知道為什麽。
清居從來沒有平良說的那種感覺。不想去的話就拒絕,也不會心情沉重的和人約會。
“你讨厭人嗎?”
“以前會,現在沒有這麽想過了。”
“那為什麽現在還會這樣那?”
“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會稍微有點緊張。”
平良說從前就是這樣,被關注的時候會緊張到口吃,被嘲笑。要是誰都不關注自己就好了,所以很想被當作石頭來對待。
所以又在推特上起了一個叫【小石頭】的賬號名。是嗎?
這種感覺并不是因為與野口和自己交往而萌生的,而是因為從小就有的負面循環而産生的,深深紮根在平良身上的。
确實,如果總是被人嘲笑的話,人際交往和戰鬥就是同樣的意義了吧。
和最初遇到的平良相比,現在的平良已經變得愛說話了。高中的時候連必要的話都不說,兩個人剛開始同居的時候也是,我問了才會支支吾吾的回答。
——沒有辦法放任不管啊,所以只能主動出擊了。
但這個情況自從清居被綁架監禁(
第二部 情節,安奈粉絲的惡性綁架事件)之後就開始變化了。
平良也開始按照自己的方式努力,再也不是原地踏步。
像烏龜一樣慢,走的也是常人不能理解的路線。
但是,我明白了。
我明白你說的‘太快,跟不上’的意思。
自己和平良成為戀人,也花費了很長的時間,而且還是自己主動追趕,用盡了各種辦法,最後哭着被收獲了稻子。
即使是成為戀人的現在,對平良來說,也存在着許多未知的接觸,不管對方是當作神崇拜的自己,還是一流的攝影老師野口。
平良都只能沿着自己的規則行動。這樣的話,作為已經不是石頭的平良,應該很辛苦吧。
——那麽?是什麽?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天才和笨蛋只是一紙之隔,平良是那個。
只是石頭嗎?還是閃閃發光的鑽石?
所以到底喜歡上的是什麽樣的男人啊?
前所未有的不安和強烈的焦慮湧上心頭,清居轉過身。
“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麽,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平良默默的跟在後面。
“我的心情,清居沒必要知道的。”
——心裏悶的慌,又好像在生氣。
——啊,是啊,自己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永遠無法理解平良,因為他是天才,而自己只是凡人。
清居想到了自己現在很可能是一幅奇怪的表情,慌忙的加快了腳步,試圖落下平良。
探索角色就像探索自己一樣。
再往下潛的過程中,發現的不只是寶藏,還有更深層次的自己,就這樣被名為客觀的大海絞進漩渦裏玩弄着。
我不是平良崇拜的神明,不是國王,也不是天才。
但是就算是被橫插一腳,也不會選擇忍氣吞聲,濺起的火星也都是自己彈掉的,想要的東西也是十分努力才得到的。
總結起來,大概是有野心的凡人。感覺好像是這樣,但絕對不會卑躬屈膝。
事到如今,既然成為不了天才,就當個了不起的凡人吧,
很不受歡迎的藝人,為了讓別人認可自己,不斷的說着長篇大論。(這裏清居的想法轉到了對望這個角色的挖掘,所以說清居真的很強大,瘋狂為lp心動!)
——……..
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角色不該去掉清居奏的色彩,反而應該提高他的鮮明度。難道要毫不猶豫的表現出自己強烈的自我表現欲嗎?
“……是這樣嗎?”
清居看着腳尖,嘟囔道。
——這樣啊,這樣啊。
清居大步走在夜晚漆黑的街道。就像走在黑暗的隧道裏,但是,終于看到了出口。
“清居,你怎麽了。”
身後的平良追過來,清居這才發現自己走的太快了。
“找到了塑造角色的頭緒。”
“诶,是說降臨的瞬間啊。”
什麽降臨?又來了。
用自己的語言來表達,是這樣的意思嗎。
難道這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飛進去’‘被拖進去’嗎?(清居在前文說安奈和平良的用詞,為了表現兩人在自己專業上的天才性)
“啊,也許是望降臨了。”
瞬間,平良的眼神變了。
“可以拍嗎?”
興奮到近乎變質和執着的眼神交織在一起向着清居靠近。
“随你的便。”
清居再次邁步。
平良拿出相機,和清居保持着一定距離,沉默着,卻瘋狂的按着快門。
小時候,看見電視裏拼命向着偶像伸出手的粉絲們,希望自己也能成為別人瘋狂索取的對象,這樣的念頭在寂寞的清居心中烙下了最原始的欲望。
平良的眼神正确的提醒了清居。
在看上田的舞臺劇時也有同樣的快感,想要被那樣注視着。
平良一個人的眼神就比過被上百個觀衆同時關注的視線,能有這種本領的只有平良。
灼熱的針一樣的視線。
被這樣的眼睛看着,自己很快就能感覺到快樂。
想要一直被平良注視着。
所以絕對不能輸,雖然不知道平良是天才,還是一紙之隔的笨蛋,但我還是要努力的煽動自己的翅膀。
我想被當成普通的男朋友,但更想成為平良孤高的王。
否則我就會失去這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