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卷木簡當頭砸下
始就來後山。”
冷少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爺可不會手下留情。”
二缺擡擡下巴:“切,少爺怕你?”
“那就這麽說定了。”納蘭煙伸了個懶腰,“二缺,手槍做好了幾把?”
“三把。”二缺從儲物戒中将剩下的兩把也一同取出,“這三把你全帶着吧,目前有六十發子彈。子彈材料我用的是玉晶石,不夠的話路上你可以自己煉制子彈。”
納蘭煙打開裝子彈的木盒,拿起一枚子彈看了一眼:“這倒是簡單。”
“你倒是可以試試用其他晶石,玉晶石的靈力含量只算一般。”二缺搖了搖頭,“可惜我跟前沒有別的晶石,不然可以試試能不能造出火箭炮來。”
“晶石我路上看看。”納蘭煙将手槍和子彈收好,停留在空間戒指中的意識忽然掃到一個龐然大物,驀地一拍自個兒腦門,“怎麽把這東西忘了!”
二缺愣:“什麽?”
納蘭煙搖了搖頭,徑直走到房門口,揚起衣袖一揮,一只身軀龐大的蛟龍屍體剎那将諾大的院落滿滿占據。
二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大家夥啊。”
“少烨,你派人把精血取出來,看夠幾個人洗髓伐經,蛟龍皮的話全做成貼身軟甲吧?”納蘭煙勾了勾嘴角,這蛟龍屍體渾身上下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冷少烨微微點頭:“龍筋我讓人給你煉一條鞭子?”
“我就不用了。”納蘭煙搖了搖頭,“不過蛟龍的爪子倒是可以拿來煉兩對奪命雙鈎。”
冷少烨薄唇微揚:“行,爺都給你留着。”
二缺繞着蛟龍屍體轉了一圈兒回來,他身上流着龍族血脈,所以即便這頭蛟龍渾身是寶,于他也是半分作用也無,只能搖搖頭道:“老大,等你回來之後全交給你煉呗,其他人萬一給整毀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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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成。”納蘭煙想想也是,“那就先取了精血你們看着給誰洗髓伐經吧,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
話落,納蘭煙倚着門框打了個哈欠,眼裏泛出了絲絲淚花。
冷少烨揉揉她的頭發,聲音低柔地問:“困了?”
納蘭煙揉了揉眉心,靠着門框笑道:“有點兒,想當年除了任務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啊。”
二缺立刻嫌棄道:“還說呢,每次喊你起床不是被揍就是被揍。”
納蘭煙表情比他還嫌棄:“說得好像你叫過我起床似的,比賴床誰比得過你小子?”
二缺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好像……每次最後一個起床的還真是他?
而看着這一幕的冷少烨,一張俊臉隐隐有變黑的趨向。
曾經喊他家媳婦兒起床的不是他什麽的,真是止不住的酸氣往外冒泡泡!
冷少烨握住納蘭煙的手,十指相扣,目光溫柔好似能滴出水來:“媳婦兒,咱們去睡午覺吧。”
“好。”納蘭煙察覺到自家三爺眼底的那一絲酸氣,不由好笑,“二缺,那我們先去睡午覺了啊。”
冷少烨補了一句:“明天記得趕早到後山。”
言下之意,你小子下午和晚上就不要來打擾爺和媳婦兒的獨處時間了!
二缺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朝着兩人揮揮手:“少爺我要去看看最近的營業額。”
看着老大和冷少烨相攜離去的背影,這一刻,二缺真是無比想念遠在地精族的妖孽……
105 借你心頭之血!
翌日,清晨。
納蘭煙從睡夢中醒來,就映入了一雙深邃溫柔的黑眸之中,微微仰頭在他薄唇上吻了一下,聲音裏透着幾絲慵懶的沙啞:“三爺,早啊。”
冷少烨眸光微暗,俯身攝住她的雙唇,一如既往,霸道而火熱。
唇舌糾纏,纏綿悱恻。
“啧。”冷少烨強壓下不斷蹿騰的火氣,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要不是你待會兒得走,一定不放過你。”
納蘭煙吻了吻他的下巴:“等我回來。”
冷少烨眸光一亮:“狐貍?”
納蘭煙抿嘴輕笑,眸光清亮而迷人:“我說,等我回來。”
冷少烨驀地笑了,狠狠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好!”
納蘭煙推了推他結實的胸膛:“你收拾下直接去後山吧,待會兒不必送我了。”
“一路注意安全,狐貍,記住了,什麽都沒有你的安全重要。”冷少烨還是壓在她身上,“一根頭發也不許少的給爺回來。”
“安了。”納蘭煙揪了揪他的嘴角,“認識我兩輩子,你什麽時候見我委屈過自己?”
冷少烨定定看了她許久,才笑了笑翻身下床:“爺給你做早餐,吃完再走。”
納蘭煙倚着床頭,笑眯眯地揮手:“好啊。”
嘶嘶……
小寶從門外哧溜一下滑了進來,盤在納蘭煙的手腕上,冰涼的小黑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背:“主人。”
納蘭煙點了點它的腦門,笑道:“小寶,早啊。”
小寶在門外關了一晚上,這會兒總算有機會待在主人身邊,笑眯眯地不斷蹭着她的手背,聲音歡快:“主人也早,另外納蘭家的人都來啦。”
“來這麽早?”納蘭煙看了看天色,這會兒恐怕還沒有清晨五點呢,摸了摸小寶的腦袋,“小寶,你先去吃點東西,我去洗漱一下。”
小寶乖巧的從她手腕滑下,爬到一旁桌子上,一腦袋就紮進了點心盤裏。
納蘭煙洗漱完換好衣服,帶着小寶一起朝着餐廳的方向走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納蘭雙等人都坐在餐廳等着呢,一看到她進來便揮着手朝她打招呼。
“三妹!”
“三姐!”
納蘭煙笑了一下:“你們怎麽來這麽早?”
納蘭雙摸了摸後腦勺,老實地回道:“昨晚有點睡不着,就早早起了。”
納蘭諾笑眯眯地喝着茶:“反正也沒差這一會兒,索性就一起來讨頓早飯吃了。”
藍清恰好這時帶着侍女端來了早餐,對納蘭煙行了一禮:“王妃。”
納蘭煙點頭一笑:“布菜吧。”
一疊疊精致的早餐擺在了幾人面前的桌子上,而納蘭煙的面前卻空空如也。
納蘭雙正疑惑地想問呢,就見一襲黑衣冷峻的冷少烨親自端着一個盤子走進了餐廳,對納蘭家幾人淡淡一颔首,便将托盤裏的早餐取出放在納蘭煙面前。
簡簡單單的,只有三個包子和一碗豆漿,外加兩個可口的小菜,看起來并不似其他那般精致。
納蘭羽見此,清逸的眸光不禁染了一層笑意。
納蘭雙幾人也不禁調侃地看向了納蘭煙,那些看起來似乎是戰王爺親自下廚做的咯?
納蘭煙摸了摸鼻子,拉過冷少烨讓他坐下:“吃飯吃飯。”
冷少烨面前擺的早餐和其他人并無兩樣,只是目光始終時不時的落在納蘭煙身上,似乎半秒也不願移開似的。
納蘭諾吃完一頓早飯,不禁在心頭大嘆!
盡管那兩人什麽都沒做,也沒說太多的話,可她就是莫名的就是被虐成了一條狗,還是單身的那種!
——汪!
帝都,城門外。
納蘭家五個兄弟姐妹,兵分兩路,各帶兩支彪悍的護衛隊在無數人的目送之中,駛出了帝都。
城牆後,冷少烨一身黑衣冷峻非凡,雙手負背,幽暗的目光緊随着離行的車隊,直到再也看不到車隊的影子,也久久不曾移開。
二缺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邊:“舍不得吧?”
冷少烨收回目光,淡淡瞥他一眼:“訓練任務做完了?”
二缺臉色一僵:“啊哈哈,那什麽……”
“十倍。”冷少烨雲淡風輕的丢下幾個字,轉身下了城牆,“今天做完。”
“卧槽……”
遠遠的,似乎還能聽到二缺青年吐血的聲音。
天知道當他知道今天的訓練量時是個什麽表情,十倍?那還不要了他的老命啊喂!
……
一晃七天。
納蘭煙一行人穿過三個城池,風塵仆仆地抵達了納蘭羽本家所在的木城城門外。
納蘭羽坐在馬車中,衣袖下的雙手微微握緊,抿了抿唇,神情帶着近鄉情怯的蒼白。
納蘭煙無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納蘭寂也往他身邊移了移,面帶緊張地看着他。
納蘭羽原本緊張惆悵的心情因為兩人的舉動而散了大半,彎唇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三姐,小弟,我沒關系的。”
馬車停了下來。
護衛隊隊長阿武策馬來到馬車外,低聲道:“家主,木城到了,分家家主已攜衆人等在城門處。”
納蘭煙微微颔首,對兩個弟弟笑了笑,随掀開車簾,高大威嚴的城門之外,立着一個國字臉面色嚴肅的華服中年男子,他的身邊則是一位雙目含淚的中年女子,其他男男女女數十人依次立在兩人身後。
在簾子掀開後,那面容已顯老态的中年女子眼中積蓄的淚水忽然滾落,呢喃着朝馬車奔了過來:“小羽,小羽……”
納蘭羽卻在看到中年女子時,身子微微一顫,微斂的眸中卻閃過了一絲冷意,周身不由自主散發着抗拒的氣息。
納蘭煙不動聲色地擋住女子視線,唇邊溢出淡淡的笑:“這位是木城分家家主的三房姨娘吧?本家主可受不得你如此大禮。”
女子面色一僵,頓在原地掩面哽咽:“家主,我、我是看到許久不見的小羽一時情急,還望家主原諒……”
而木城家主在看到女子奔出去的一瞬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這下更是陰沉地能滴出水來,忙不停地走上前将女子往身後一扯,躬身對納蘭煙行了一禮,高聲道:“木城分家家主納蘭宵攜衆恭迎家主到來!”
其他人迅速緊随行禮,齊聲高喝:“恭迎家主!”
納蘭煙淡淡笑了笑,從馬車走了下去:“分家主還快請起。”說完便對身後道,“小羽,小寂,下來吧。”
納蘭宵一看到小羽下馬車,連忙迎上前去,看着眼前這個已經比他低不了多少的清俊少年,眼眶微微有些發紅:“小羽,你……都長這麽大了。”
納蘭羽唇邊揚起一個極淡的淺笑:“父親。”
納蘭宵想說什麽,卻看着少年淡漠的神色,到嘴邊的話悉數哽在了喉嚨裏,說不出的難受發苦。
中年女子輕輕拉了下納蘭宵的衣袖,道:“家主,還是快請家主大人他們回家族吧。”
納蘭宵恍惚回神,斂了斂神情,轉身對納蘭煙道:“家主,先回族中吧。”
納蘭煙輕輕颔首,一手牽着小羽,一手牽着小寂:“帶路吧。”
納蘭宵不敢怠慢,側身朝前走了幾步,帶着納蘭煙一衆走進城門,朝着不遠處的納蘭府走去。
盡管只是納蘭家族在木城的分家,但府邸其氣派竟也絲毫不輸本家多少。
一路舟車勞頓,小羽本就不好的身子骨已經疲乏到了極點,一回到分家,納蘭煙便着人安排小羽去休息,随後和小寂一起前往前廳。
坐在處處琉璃造就的奢華前廳主座上,納蘭煙輕飲了一口杯中清茶,對納蘭宵一衆分家人道:“這次我來有兩件事情,其一為挑選幾個進本家修煉的孩子,其二則是為了找您借一樣東西。”
納蘭宵聽到前言時雙目頓時一亮,畢竟如今的本家比曾經的本家要好上太多,何況老家主如今已經步入先天,族中晚輩若是能進入本家修煉當然是最好的!
再聽後言,納蘭宵便有些疑惑:“家主所需何物?”
納蘭煙輕笑着吐出幾個字眼:“心頭之血。”
啪!
坐在納蘭宵身邊的中年女子瞬間朝着納蘭煙跪了下去,額頭磕在地上發出砰砰聲響:“家主,您大人有大量,宵他一生為分家兢兢業業,絕無半點反叛之心啊!”
“我說他有反叛之心了嗎?”納蘭煙狐目冷眯,聲音透着一股寒意,“還是說,你難道不知道本家主找他要心頭之血的原因?”
“我……”女子擡起頭,額頭上已有血絲溢出,“家主,您在說什麽?”
納蘭煙忽然一把将杯子摔到女子腳下,破碎的聲音頓時如同砸在了衆人的心上:“殘血黑竹,你可清楚?!”
女子瞳孔猛地一縮,臉色倏然變得蒼白無比:“我我……家主我……”
納蘭宵更是瞪大了一雙眼:“什麽殘血黑竹?怎麽回事?”
納蘭煙冷冷掃了一眼納蘭宵:“那就要好好問一問你的賤內了!”
納蘭宵深吸一口氣,顫抖着身體站了起來,指着女子發問:“殘血黑竹是怎麽回事,你說,你給我說清楚!”
女子心知這件事情再也躲不過,跪着爬到納蘭宵腳下,抱着他痛哭流涕:“家主,對不起,對不起,當年都是我一時糊塗,真的都是一時糊塗啊,請您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
106 治療小羽,突破先天!
一時糊塗?
納蘭宵倒退了兩步,看向首座上的納蘭煙:“家主,你告訴我,殘血黑竹是……是什麽?”
“一種可以逐漸吞噬他的身體以及靈魂的惡毒存在。”
冷冰冰的聲音傳出,回答他的,是納蘭寂。
納蘭宵倒抽一口冷氣,砰的一下跪在了納蘭煙腳下:“求家主救救小羽!”
納蘭煙一閃身,讓開了他這一跪:“我的弟弟,我自然會救。若是你願意付出心頭之血,太陽落山之前到別院來尋我。現在我和小寂先去休息了。”
納蘭宵深吸一口氣,起身攔住納蘭煙:“不必等午後了,家主,你告訴我怎麽取,我現在就取來給小羽用。”
納蘭煙直到這時才仔細看向了這個已然兩鬓斑白的中年男子,停下了腳步,對着納蘭宵,亦是對着在場所有目露擔心與欲言又止的衆人說道:“心頭之血,只需三滴,要不了他的命。”随後對納蘭宵道,“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納蘭宵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帶着納蘭煙朝着廳外走去。
納蘭寂冷然的視線自在場所有人的身上一一掃過,一言不發地随在二人身後走出大廳。
走在廊道上,納蘭宵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家主,您能具體将小羽的身體告知我一下嗎?”
“他從來到本家之後身子骨就不好,這些年來一直都在調養身體,但作用甚微。”回答他的是一向少言寡淡的納蘭寂,“直到前段時間他在與毒物的相處中被三姐看出了不對,一檢查發現了早已寄居在他體內多年的殘血黑竹。”
“至于你的小妾,也是我調查的。”納蘭寂冷漠的聲音似乎不含一絲情緒,卻無端令人背後生寒,“這件事,還望分家家主您能秉公處理!”
納蘭宵臉色陰沉可怖:“這些年的情況我着實沒有了解清楚,這是我身為人父的失責!不瞞家主和寂少爺,小羽他是我唯一的親生兒子,為了他,讓我付出什麽都在所不惜,何況是一個小妾!”
唯一的兒子?
納蘭煙和納蘭寂同時停下了步伐,就他們所知,這木城分家家主似乎并非只有一個孩子吧?
“其他,都不是我的親生子。”納蘭宵只是言辭模糊的解釋了一下,臉色難看,顯然并不想在這方面的話題多說,“家主,這殘血黑竹好不好治療?”
納蘭煙笑了笑,語聲帶上了幾絲溫度:“宵家主放心,我不會讓小羽有事的。”
“請家主您一定要治好小羽啊。”納蘭宵再度躬身想着納蘭煙行了一禮,語聲中滿是苦澀。
他這分家家主的身份看似風光,實則牽扯無數,這些年來他在這個位置上過得也并非那般如意。
納蘭煙扶起他,道:“我會的。”
随後一路到後堂,納蘭宵始終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直到納蘭煙以銀針入穴之法取完他的心頭之血,納蘭宵穿好衣服,才臉色蒼白地道:“這心頭之血的事若是小羽還不知道,就不要告訴他了。”
納蘭寂問:“為什麽?”
納蘭宵苦笑了一下:“小羽這孩子,這些年一直怪我當年狠心将他送走,如今再讓他知道這個不過也是徒增他的煩惱罷了。如今我只希望他以後能過得開心一些。”
納蘭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取出一瓶丹藥遞了過去:“這是補天丹,服下後再休息幾日便可恢複氣血。”
納蘭宵接過丹藥,笑道:“謝謝家主。”
納蘭煙将裝有心頭之血的玉瓶放入空間戒指,道:“接下來我要閉關幾天,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和小羽。”
心頭之血的存放時間太短,她現在必須馬上開始為小羽壓制殘血黑竹。
納蘭煙拍了拍小寂的肩膀:“小寂,你在外等着。”
納蘭寂擰了擰眉,神色擔憂:“三姐,沒問題吧?”
納蘭煙捏了捏他的小臉,挑眉笑道:“你三姐我什麽時候打過沒準備的仗?安心,至多五天還你一個蹦蹦跳跳的四哥!”
“我是說你。”納蘭寂眉頭皺的更緊了,“你也得好好的!”
納蘭煙摟着小寂的脖子,笑眯眯地揉亂了他一頭柔軟的黑發:“安了安了,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事的。”
随後,在小寂擔憂的目光中,納蘭煙帶着小羽走進了木城分家的閉關室。
納蘭寂看着閉關室的大門從他眼前緩緩關上,眸光暗了暗,直接盤膝坐在了閉關室的門外。
納蘭宵親自帶隊守在門口,方圓三十米之內,不許任何人出入。
閉關室內。
納蘭煙揉了揉小羽的頭發,唇邊溢着柔和的弧度:“小羽別怕,相信姐姐呦。”
納蘭羽唇邊清淺的弧度不減半分:“三姐,我相信你。”
“乖,睡一覺吧。”
納蘭煙輕輕點了下他的睡穴,看着少年緩緩閉上的雙眼,沉沉吐了口氣,取出針盒,将一百餘枚銀針與金針交疊依次擺開,微閉着眸子,沉心靜氣。
小寶盤卧在一旁的石椅上,猩紅的眸子寫滿了擔憂。
想要壓制殘血黑竹,必須需要足夠的精神力,這一點它是知道的。
對一個靈師而言,失去精神力代表了什麽主人她一定清楚!
但——
小寶垂下了大腦袋,沒有忍住,兩大顆淚水吧嗒滾落了下來
顆淚水吧嗒滾落了下來。
……
一晃三天。
煙霧缭繞的閉關室中,納蘭煙忽然一聲沉喝,掌心靈力浮動,一掌拍在小羽的後心,布滿紅血絲的雙目裏盡是猙獰:“該死的東西,還不給老子滾下去!”
吼!
吼!
煙塵之中,突然形成一個恐怖的漩渦,漩渦之後仿佛有一頭兇猛的野獸正在憤怒至極的嘶吼着,狂怒着,那飙升卷起的煙塵似要将納蘭煙一瞬吞沒了一般!
納蘭煙冷冷一笑,雙手迅速有力的結出一個手印,周身靈力猛然大漲,精神力不斷飛速傳輸到小羽身上,兩股恐怖的力量在煙霧中不斷碰撞交鋒,竟是誰也不落下風!
“桀桀……”
一聲怪笑自煙霧傳出,倏然襲出一股力量轟向昏迷之中的納蘭羽!
納蘭煙身體猛地向前一撲,硬生生替小羽挨下了這一道攻擊,一口腥甜頓時從喉中湧了出來!
“主人!”
小寶急得在空中團團轉,然而它唯一能做的只有通過契約将自己的力量不斷傳輸給納蘭煙,但卻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受傷,不能替她飛進漩渦之中打死那個渾蛋竹子!
納蘭煙咬着牙迸出兩個字:“沒事!”
事實上,連續三天不斷地傳輸精神力與殘血黑竹對抗,她此時其實已經累到極致了,無論是精神力還是靈力幾乎都已經到了幹涸的地步!
然而此時此刻,她腦海裏所有的一切都放空了。
沒有累,沒有痛,沒有苦,唯一存在的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
一定要讓小羽好起來,一定不能讓小羽有事!
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執念相加相交,砰的一下,在納蘭煙的意識海之中……炸開了!
就像是幹涸了許久的稻田終于迎來了一場磅礴大雨!
汩汩靈力瘋狂湧至,納蘭煙停留了許久的瓶頸,在與殘血黑竹連續對抗的強大壓力之下,突破了!
先天!
納蘭煙目光一瞬大亮,雙手再次結出一個複雜無比的印記,一瞬金光閃耀,強大而恐怖的精神力瞬間透過印記湧入小羽眉心!
“啊啊啊——”
煙霧之後傳來痛苦不甘的嘶啞怒吼!
納蘭煙深吸一口氣,趁着殘血黑竹被一攻之下的弱勢再度強襲而上,洶湧的精神力滔滔不絕地朝着小羽體內的殘血黑竹壓制而去!
漸漸地,殘血黑竹的聲響越來越小,閉關室中的煙霧也越來越淡。
趁你病,要你命!
納蘭煙将小寶傳輸給她的力量一并疊加,一鼓作氣轟向了殘血黑竹!
轟!
“啊——”
伴随着最後一聲慘叫落地,殘血黑竹的意識徹底消散不見,漫天煙霧化為一株小小的黑色竹子進入了納蘭羽的眉心之中。
而納蘭煙在同一時刻,眼前一陣發白,瞬間朝後倒了下去……
小寶一下變大了身體将納蘭煙纏住,讓她倚着自己的身體:“主人!”
随着納蘭煙倒下,她所封下的禁制也一瞬消失,小寶的這聲呼喚也傳入了外面焦急等待的小寂和納蘭宵耳中。
小寂沒有任何猶豫,擡起一腳踹開了閉關室的大門!
入目的就是小寶抱着納蘭煙哭得稀裏嘩啦,納蘭羽輕輕躺在榻上的場面,納蘭寂心裏頓時咯噔一跳,猛地大步沖了過去:“三姐!”
小寶昂起腦袋,紅着眼眶抽噎道:“沒事了,都沒事了。主人她成功了。”
納蘭寂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掉到了半中央:“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話還沒完,只見他臉色忽然一陣大變,“小寶,三姐這樣叫沒事?!”
納蘭寂一邊說一邊兩手拉起兩人的脈搏。
納蘭羽的脈搏強勁有力,再沒有半分曾經的虛弱。
而納蘭煙的脈搏,卻輕微到幾乎要停止的地步……
——沒事?這也叫沒事?!
------題外話------
今晚跨年了,2016,新的一年,祝大家新年快樂,幸福安康。
也祝我……能加把勁兒努力碼字!
107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主人只是太累了。”
小寶垂着眼睛,輕輕地說道。
納蘭寂怒極反笑:“小寶,你當我傻嗎?”
小寶倏地擡起大腦袋,紅着眼睛吼道:“主人說沒事就沒事,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休息!”
納蘭宵眼看氣氛愈發緊張,連忙上前說道:“木城有一位老神醫,我這就派人去把他請來。小寂,你暫且就相信家主吧。”
納蘭寂抿了抿嘴,繃緊了一張小臉:“快點。”
“好好好。”納蘭宵一揮手,朝門外的侍衛吩咐道:“立刻派人去請吳老神醫,務必要快!”
納蘭寂從儲物戒中取出兩張毛毯,對死死護着納蘭煙的小寶道:“把三姐放下來吧,他們兩個現在都需要休息。”
小寶輕輕滑動着身子,将納蘭煙緩緩放在另一個軟榻上。
納蘭寂給兩人蓋好毯子,便靜靜站在一旁,不言不語,布滿紅血絲的雙眼一轉不轉地落在兩人身上。
小寶看看主人,再看看納蘭寂。
最後将腦袋輕輕湊到了納蘭寂的身邊,小聲道:“對不起,剛剛不該那麽兇。”
小寶知道,納蘭寂只是擔心主人,擔心地可能這幾天都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在外面,等着消息。
看着小小少年臉上的憔悴,再想到它剛剛還吼了少年,小寶心頭升起愧疚,滑上前去和他道了歉。
納蘭寂輕輕搖了搖頭:“沒關系。”
小寶确定納蘭寂真的沒有生氣之後,便縮了縮腦袋,變小了身子盤到了納蘭煙的手腕上。
須臾。
随着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來,門外同時響起了侍衛的聲音:“家主,吳老神醫到了!”
“快請進!”納蘭宵目光一亮連忙說道,然而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的打開了閉關室的大門,納蘭寂一看到那白發蒼蒼的老者便一言不發地拉住他的手往裏走。
老者看起來六十餘歲的模樣,看着小寂焦急的模樣,神态慈祥地笑了笑:“孩子,你不放開我,老夫可怎麽給他們診斷啊?”
納蘭寂松開老者的手:“您快看看。”
吳老神醫點了點頭,将手先搭在納蘭羽的手腕上,仔細探查過後道:“除了身子骨有些虛弱,其他并無大礙,老夫開一個調養身子的方子吃幾天就沒事了。”
納蘭宵心頭一塊兒大石頭,重重落了地!
小羽沒事了,沒事就好啊!
只是緊接着他的心便又提了起來,只見吳老神醫在為納蘭煙把脈的過程中,臉色越來越凝重,眉頭也是越皺越緊。
納蘭寂、納蘭宵一眨不眨地盯着吳老神醫,就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好半晌,吳老神醫才松開了納蘭煙的手腕。
吳老神醫搖了搖頭,道:“納蘭家主,這位姑娘脈象極其虛弱,但她體內有一股力量正在不斷滋養修複,應該問題不大,具體必須得等她醒來之後再做斷定了。”
納蘭寂追問:“多久會醒?”
“不能确定。”吳老神醫攤了攤手,無奈道,“少則一兩天,多則一兩月。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太為虛弱了,那股力量的存在讓老夫也無法為她施針診治啊。”
小寶昂起腦袋,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威嚴:“主人不會有事的。”
“多謝老神醫了。”納蘭宵看吳老神醫也沒辦法,只能暫且謝過然後送招人老人家離開。
吳老神醫走了之後,小寶對納蘭寂道:“不要擔心。”
納蘭寂點了點頭,搬了把椅子坐軟榻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昏睡中的納蘭煙,仿佛生怕他一個不留神沒有注意到納蘭煙醒來的剎那。
小寶看他堅持,也便沒有再多言。
如此,又是三天。
納蘭煙從昏睡中醒來時,一眼便看到守在她床前面色憔悴的小寂和小羽,不由笑了一下:“你們兩個幾天沒洗澡了啊?”
剛清醒的聲音裏還帶着淡淡的沙啞虛弱,但她的笑容卻無比的溫暖。
暖到令擔憂惶恐了三天的小羽和小寂兩兄弟齊齊松了一口氣,紅了眼眶。
“啧啧啧,兩個大男子漢還掉金豆子?行了,我就是累癱了睡一覺罷了。”納蘭煙擡起頭朝兩人身邊湊了一下,随即嫌棄地揮揮手,“身上都臭了,你們兩個趕緊去給我洗個澡睡覺去!”
納蘭羽咬了咬嘴唇,問道:“三姐,你……現在還難受嗎?”
納蘭煙笑了笑:“丁點事兒沒有。”
“可……”納蘭羽話音未落,便被旁邊的小寂打斷了。
“三姐,我們去給你把溫着的粥端過來。”小寂說完,拉着納蘭羽走出了房間。
納蘭煙挑了挑眉,這兩個小子欲言又止的幹什麽呢?
小寶将小腦袋縮在納蘭煙脖子邊蹭了蹭:“主人你吓死小寶了。”
事實上,這三天包括小寶在內的所有人都不好過,因為納蘭煙在這昏迷的三天之中不斷的發着高燒,身體虛弱情況一天比一天嚴重,他們所有人卻都只能幹看着,連半點事情都為她做不到。
“沒事了。”納蘭煙點了點小寶的腦袋,笑道,“而且你主人我可是因禍得福突破到先天高手了好嗎!”
“可是精神力……”小寶喃喃地搖了搖腦袋,它能感覺到主人的精神力如今依舊處于一種極度幹涸的狀态。
“再修煉就是了。
“再修煉就是了。”納蘭煙無所謂的笑了笑,“而且煉器是最能凝聚精神力的,你忘了?”
小寶哼哼着不吭氣兒了,但就是心疼自個兒主人。
這些話,悉數被站在門外的納蘭羽和納蘭寂聽在了耳裏。
納蘭羽緊了緊攥着的拳頭,眼底一片堅定!
他一定會努力修煉,努力學習醫道之途,絕不會讓三姐的付出付之東流!
納蘭寂微垂的小臉上亦是寫滿了堅定毅然!
“家主醒了嗎?”納蘭宵的大嗓門剛從老遠處傳了過來,他的一雙大腳就已經踏進了前廳,看着站在門外的小羽和小寂,又問了一遍,“家主醒了嗎?”
納蘭羽斂去神情,微微點頭:“醒了。”
納蘭宵長長松了口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啪嗒。
房門從內打開,納蘭煙已經換好了衣服,盡管面色還有些蒼白,但笑容卻是動人溫暖的:“我沒事了,這幾天讓大家擔心了。”
“不不不,家主你可千萬別這麽說。”納蘭宵忙擺手,“家主你沒事就好了,不然這兩個小子就要拆了我的分家府了。”
納蘭羽和納蘭寂淡定地挑眉,他們何時要拆府了?
納蘭煙撲哧一笑:“宵家主,麻煩你把族中的年輕子弟都帶到演武場,今天下午就開始挑選。”
“這麽快?”納蘭宵有些擔憂地道,“家主您身體撐得住嗎?”
納蘭羽和納蘭寂也是看着納蘭煙,不贊同地皺起了眉頭。
納蘭煙笑道:“沒事。”
納蘭宵還是有些擔心,但在納蘭煙堅定的目光下,還是默默離開前往前廳宣布消息了。
納蘭煙則是端着一碗粥,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喝着。
納蘭羽眉心始終沒有松開:“三姐,你應該休息的。”
“得了,都睡這麽多天了,再睡下去骨頭都軟了。”納蘭煙朝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