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生何處不尴尬

? 去參加飛虹獎的頒獎典禮，入圍前十，不管最終能不能獲獎，能得到名次也是好的。

天南坐在臺下等着頒獎嘉賓宣布獲獎名單，當聽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四，有些遺憾，鼓着掌恭喜其他獲獎者，旁邊坐着的陳思宇推了推天南：“天南，愣着幹嘛？上去領獎啊！”

“不是前三名上臺領獎嗎？”天南疑問道。

陳思宇哭笑不得：“誰和你說什麽前三名上臺領獎的？念到的六個名字不分名次，全部獲得本年的飛虹獎，除了最後還要在你們六人中選出一個年度最佳外語小說外。別愣着了，快上去！”

天南有些激動，語無倫次地說道：“是，是嗎？那我現在就上去？”

暈暈乎乎上臺領獎，又暈暈乎乎走了下來，感覺一路就像踩着雲彩似的，整個人發飄，拿着獲獎證書，傻笑着發呆。陳思宇笑着拍着天南的肩膀，說道：“恭喜你天南，幹得不錯！”

“同喜！”天南眉開眼笑，想起還有物質獎勵，笑眯眯說道，“我今晚請客！”

這幾年飛虹獎有文學基金會支持，辦得越來越正式，獎金也越來越豐厚，除了年度最佳外語小說有額外一萬美金，獲獎的六人每人都有五千美金的獎勵，頒獎典禮結束後去領支票。

晚上和陳思宇出去吃飯慶祝，陳思宇去找地方停車，天南站在餐廳外面等，天慢慢變冷，跺着腳想着怎麽這麽久還沒找到停車位，猶豫着要不要先進去，就見莫北從餐廳裏面走來，正考慮要不要躲躲他，畢竟答應了他妻子不再見他，不知這特殊情況算不算？而且他最近正在鬧離婚，緋聞正勁的，有些擔心被別人看見。

莫北也看到了天南，挑了挑眉，非但沒走開，反而慢慢走了過來，低頭看着天南，戲谑道：“怎麽？站在這裏，難道是在等我？”

“別自作多情，我可不想再上八卦雜志，被別人寫成什麽‘神秘的X小姐’。”天南輕描淡寫地回道。

莫北看着天南不語，看得天南快要發毛，突然“噗嗤”一笑，然後實在是忍不住，彎着腰低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天南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剛想問他笑什麽，就見他挑眉對着自己身後喊道：“蓉蓉，在這！”

天南轉身看着一個身材婀娜多姿的時尚麗人從裏面走出來，走到近前，挽着莫北的胳膊，笑着看天南，目光有些好奇，腳下穿着十幾寸的高跟鞋，高挑動人，壓迫得天南喘不過氣來。

莫北笑眯眯地給天南介紹：“來，天南，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謝蓉小姐，這家酒店的公關經理，我的緋聞女友！”說話間特意強調了“謝蓉”的“謝”字。

謝蓉小姐嗔怪地斜睨了他一眼，拍了他一下，在天南看來，這一下與其說是打他，不如說是挑|逗，兩人之間流露的暧|昧，膩歪得天南全身發麻，剛想要躲開，就聽莫北說道：“我們有事先走了，再見。”

走了兩步又回頭，兩手插在西褲口袋裏，俯下身小聲在天南耳邊說道：“哦，對了，忘了和你說了，我身邊這位才是正牌的‘神秘的X小姐’，現在是誰在自作多情，嗯？”說完轉身離去。

天南尴尬得面紅耳赤，丢臉死了，想想也有些好笑，以為是自己，還瞎擔心，現在真相揭曉，自己果然是做路人的命。

看着他漸漸走遠，知道他此時一定在暗暗笑話自己，背着他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又忍不住自嘲一笑。

吃過飯，陳思宇要開車送天南回家，天南搖了搖頭：“不用了，已經很晚了，你快回家吧，我打的回去就行。”

“回去也沒人等我，怎麽？分手了就不能送你回家了？”陳思宇開着玩笑問天南。

天南笑着搖了搖頭：“算了，既然你堅持，那前面伺候，本宮要起駕回宮，呵呵……”

告別時，天南站在車外，看着陳思宇，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思宇！”

陳思宇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不用放在心上，誰成功的道路上沒有幾個人相助，我也是恰逢其時，再說我自己出版社也受益了。”

“我不是說這個，你知道，這幾年你一直很照顧我們母子，我要和你說聲謝謝。”

“算了，我也是心甘情願。我走了，晚安。”說完，發動車子離去。

到家時，少芳還在看電視，一邊坐在沙發上修理腳趾甲，看到天南回來，問道：“怎麽樣？”

天南笑着點頭，少芳激動地站了起來，抱着天南笑道：“太好了，這下你得請我吃大餐了！”

“好，請你吃大餐，不吃到吐，不準走！”

天南一想起自己獲獎，到現在還是有些激動，剛想告訴她自己還領到一筆不菲的獎金，想起來一件事，板着臉說：“少芳，你把腳放在茶幾上了？你知不知道我兒子經常把好吃的放在上面。還有，你手上的指甲油好像還沒幹，弄到我衣服上了，你知道嗎？”

“真小氣，你這衣服才值幾塊錢，弄髒了就髒了呗！”

“胡說，我為參加頒獎典禮特意買的，花了我七百大洋，七百大洋！”天南見她死不悔改，拒不認錯，大聲咆哮。

少芳捂着耳朵，抱怨道：“好好，我知道了，對你來說很貴，行了吧！別吵，你要把孩子吵醒啊？”

天南住了嘴，看着衣服上的指甲油，還是有些心疼，以前的衣服，懷孕時有的被撐大了，還有一些胸口的地方不再合适，總之能穿出去見人的沒有幾件，而且在家裏帶孩子，洗洗刷刷的，買了好衣服也穿不住，難得補充一件新衣，還想指望着它多撐幾個場合呢。

看着少芳，還是有些不平：“不行，你賠我！”

“好啊，我衣櫥裏的衣服随你挑！”

“我才不要，暴|露狂！”

少芳懶得理天南，知道她生完孩子後，節儉都成成習慣了，難得花錢買了件超過一百元的衣服，不知私底下心疼地咬破了幾條手絹，轉移話題問她：“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啊？我答應幫你看孩子，你是不是高興地忘乎所以，在外面玩夠了本才回來？”

天南趕緊賠笑，給她解釋：“沒，沒，我是和陳思宇出去吃飯了，能獲獎，怎麽說也要好好謝謝他啊……”

“行了，不用解釋那麽多，你和男士出去，我不介意！”

天南納悶：“你不是最煩和前任藕斷絲連的嗎？”

“廢話，我們倆情況能一樣嗎？再說，我只是拒絕在情感上藕斷絲連，其他方面我無所謂，我的目标是和每位前任都能處成好朋友。”

天南抽抽嘴角，有些無語。

少芳把腳放到天南的腿上，示意天南幫她塗指甲油，繼續說道：“再說，你出去呼吸點雄性荷爾蒙也好，省的晚上抱着我動手動腳！”

“胡說！”天南否認，轉頭看少芳一本正經的表情，張口結舌說道，“真的假的？”

“你知道你差點把我睡衣也扒了嗎？”少芳一語驚人。

天南捂着臉，羞得無地自容，不敢相信自己晚上表現得這般奔放，搖着頭打死也不承認：“你胡說，我不聽！”

少芳笑得肚子疼，看夠了笑話，拉下她捂在臉上的手，正經說道：“行了，有什麽好丢臉的？有這方面需求也正常，別搞得自己跟個尼姑似的，俗話說女人三十如|狼……”

還沒說完，就被天南捂住了嘴：“你還說，還說？！”

少芳不能理解天南：“我說什麽了？天南，你都多大了，怎麽還搞得和小女生似的？”

天南不敢看少芳的眼，小聲嘟囔：“我都懂，只是，被你發現了，太丢臉了……”

而且今天接二連三的丢臉，天南很是郁悶，難道真的是樂極生悲？

少芳看到天南的扭捏勁，舉手投降：“算了，不說了，你昨晚怎麽着也是那什麽未|遂，我都不介意了，你也別放在心上了。”臨了，還不忘補刀。

天南輕籲了口氣，終于不用再繼續讨論這麽丢臉的話題了，只不過腦子裏卻止不住亂想，也許真的是禁|欲太久，自己色|女的本性|暴|露了。NND，莫北雖然惹人煩，但架不住長相好，身材棒，當成幻想對象絕對提神醒腦，腦子裏上演着小劇場，想得有些口幹舌燥，看到少芳好奇的眼神，趕緊止住胡思亂想，咳嗽了聲，外表繼續裝作一本正經。

想起今天遇到莫北的尴尬事，趕緊跟少芳報告：“都怪你，害我丢臉！拿着本破雜志告訴我莫北的八卦，害得我今天在他面前出醜！”

“怎麽了？”少芳不解。

“我今天見到了正牌的X小姐了！”想起莫北嘲諷的語氣，還是有些牙癢癢，莫北，你牛！在自己的幻想中給他上皮|鞭，滴|蠟燭，大刑伺候。

腦補的正過瘾，被少芳打斷：“笑什麽呢？表情這麽猥|瑣？”

天南抹了抹嘴角，死鴨子嘴硬，否認道：“我哪有笑啊？還沒跟你算完賬，都是你說X小姐是我，我今天和莫北說，惹得他笑話了我一頓。”

“不是你還有誰呀？”

天南說道：“好像叫什麽謝蓉，身材超一流，都快和你有的比了！”

“謝謝啊，我也覺得我身材不錯！”

天南幽怨地看了少芳一眼：“大姐，拜托你注意重點，好嗎？”

少芳從自戀中回過神來，問：“哪個謝蓉啊？八卦雜志上沒講啊。”

“還提你那本破雜志？那個謝蓉，聽莫北說，是麗晶酒店的公關經理……”

天南還沒說完，少芳就打斷她：“哦，是她呀。我知道，圈子裏有名的golden digger，比我還拜金，好像曾經做過我前，前，前任的女朋友……”

天南抽了抽嘴角，幹巴巴說道：“您老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少芳斜睨了天南一眼，“切”了聲：“我一向如此。不過莫北怎麽會看上她？長成他那樣，跟朵花似的，回去照鏡子自己看自己不就好了，而且他老婆怎麽說也比謝蓉好看啊。”

天南極力貶低莫北：“你懂什麽？！謝蓉雖然長得不如他前妻年輕漂亮，但架不住人家身材好，胸前有料，沒準人家是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英雄惜英雄，也說不定？！”

天南唾沫噴了少芳一臉，說完還不過瘾，正想着再加點料，就看少芳抹了把臉，看着天南打趣道：“你氣什麽啊？不會還在留戀莫北吧？”

天南被少芳調侃，口不擇言地說道：“放|屁！誰留戀他了？要留戀也是因為垂|涎他的肉|體，肉|體！！！”

少芳趴在沙發上，哈哈大笑：“天南，這回終于暴|露出了你的色|女本性了吧？莫北确實長得挺銷|魂的，我理解你，哈哈……”

天南說錯了話，尴尬得要死，過了一會兒，想到自己今天丢臉的次數多了，丢着丢着也就習慣了，安慰自己，沒關系，呃，反正今天快要過去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看家裏大包小包堆得都是少芳的東西，衛生間各種保養品也堆得天南眼花缭亂，問她：“你怎麽最近老是賴在我家呀？沒人約？”

少芳瞪了天南一眼，為她竟然懷疑自己的女性魅力深感郁悶，斜了她一眼：“怎麽可能？只是我最近在躲一個人，嘿嘿……”

天南用目光示意她繼續，少芳跟個懷|春少女似的嘆了口氣：“天南，我覺得我這次是真愛。”酸得天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忍着牙酸，好奇地問她：“誰呀？這麽大魅力，把我們的少芳美人迷得神魂|颠倒的？你不是信奉性和鈔票的嗎？我還以為你早就戒了愛情了。”

少芳不理天南，臉上繼續帶着夢幻般的笑容，說道：“你不懂，當你遇上一個對的人，你會有種感覺，是他，就是他……”

天南曾經也有過這種感覺，不過這種感覺早就随着時光逝去了，有些人你覺得是對的，最後也不過證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天南滿頭黑線，晃了晃少芳：“喂，有完沒完，你還是我認識的少芳嗎？說吧，最近有何奇遇？”

“你不是不願意打聽我的戀愛故事的嗎？這次幹嘛還要問？”

“廢話！我倒是想了解，可你三天兩頭的換男朋友，沒個定性，我還以為是這個呢，結果你又換了下一個，讓我怎麽問？再說，難得聽你說愛，我也很好奇啊。”

“好吧，告訴你吧！最近我們律師事務所不是和一家公司合作搞了個大項目嘛，他是這家公司的副總，四十來歲，長得還行……”說着露出癡癡的表情。

天南嘆了口氣，不明白就這值得她笑得這麽花癡，和以前少芳歷屆男友水準比起來，條件也就這樣啊，難道還有什麽過人之處？笑着問她：“然後呢？”

“然後就是男人和女人相遇，相識，最後在一起了呗！”

天南郁悶，以為會聽到一大段狗血戀情，沒想到就這麽簡單幾句，覺得還有些意猶未盡，打破砂鍋問到底：“既然你們愛得死去活來，難舍難分，那你幹嘛要躲他？”說着，也為自己的話，肉麻得不行。

“你懂什麽？這是情趣！要想戀人之前常保激情，就得會作！”

“你就不怕雞飛蛋打？”天南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吓唬她。

少芳“呸”了她一聲，不理會天南的吐槽，過了一會兒，轉念一想：“也對！也是時候回去了，我都有點想他了。”

“你到底喜歡他什麽啊？他的錢，還是他的人？”

“都喜歡，我喜歡有錢的他，也喜歡他有錢，總之，哪裏看哪裏可愛。”

天南起身離開少芳的身邊，去冰箱裏拿了盒牛奶，仰頭灌了一大口，沒辦法，被少芳肉麻得直哆嗦，再不離她遠點，自己可能會忍不住修理她一頓，還讓不讓人正常呼吸了，感覺到少芳周圍空氣都冒粉紅色的氣泡，擠得天南快要喘不過氣來。

看了看少芳：“行了，您老繼續甜蜜，我去洗個澡，準備睡覺。”

第二天一早，少芳沒等吃早飯，就提着大包小包回去了，哥哥起床沒看到少芳阿姨，有些傷心。

“怎麽了？這麽喜歡少芳阿姨啊，舍不得她走？”

“不是，少芳阿姨昨天答應我，今天帶我出去吃披薩，說話不算話，哼！”哥哥很生氣。

呃，哥哥只是舍不得他的披薩，天南只是想念自己的男朋友，天南也說不清到底誰更過分，識相地住了嘴。

但看哥哥始終不能釋懷，安慰道：“少芳阿姨給你買披薩有什麽了不起的，媽媽帶你去超市買芝士，咱們自己在家做。”

“好吧，不過下次一定要讓少芳阿姨補償我，嗯，給我買兩個披薩！”哥哥發着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