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從來就不知回頭
鬧劇漸漸收場。
看熱鬧的人漸漸散去，一時間周圍只剩下四人，傻女人此刻正乖巧地依偎在男人身上，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燦爛的笑意，她似乎真的很開心，舔了幾口棉花糖還不忘問問。
“你們要不要？”
三人皆搖頭，女人聞言撇撇嘴，當下又毫不在意地繼續吃。
“謝謝！”
應天南也沒想到出來一趟會碰見這樣的事，見是之前救過應欣婷的兩人，戒備心稍稍放松了些。
黎音順勢接話：“不客氣。”
見應欣婷吃的嘴角都是糖，應天南在說話前先抽了張紙巾給她擦擦嘴角，小聲叮囑她慢慢吃，眼底的柔光似乎能化出水來。
“非常感謝！”做完這件事，應天南又重複一遍，眸色認真，“棉花糖和冰糖葫蘆的錢……”
“啊，不用了，”卡在男人說出那種話前開口，曲莘煙不好意思地笑笑，望着男人疑惑雙眼解釋，“我覺得和她挺有緣的。”
兩次來商場都正好碰到，說是根本不認識的雙方大概都沒人信。
男人也不再堅持，點點頭再示謝意。
兩人交談到此，傻女人正将棉花糖吃完，當下拆開了冰糖葫蘆，笑眯眯地踮腳喂到男人嘴邊，一雙漆黑眸子期盼。
“吃！”
很顯然男人并不喜歡這種甜食，在張開嘴之前小小地蹙了蹙眉，但他并未有一絲猶豫，很幹脆地張口咬了下去，還比起大拇指來表示很好吃。
傻女人一下就被逗的開心，咯咯笑個不停，她一手扯住男人黑色襯衫的衣角，輕輕靠住跟着咬了一口，随後滿足地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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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樣十足的小孩子氣。
曲莘煙和黎音一直在旁看着，看見傻女人這麽開心，心情也跟着愉悅起來。男人低聲哄了女人一會兒，才将目光重新放回到兩人身上。
“她不是天生的。”
對于這傻女人，黎音一直好奇的不行，但她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現下卻仿佛被男人全數看破一般，直截了當的回答反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接不下話。
于是曲莘煙輕聲問：“那她……”她想，這樣美好的女人，上天應該也不會虧待她。
男人對此并沒有太過避諱，只因是相信兩人才說，但也十分模棱兩可。
“意外事故。”
點頭，又陷入了沉默。
之後男人就帶着女人先離開，女人離開前還大聲喊了句“我好喜歡你呀大姐姐”，讓曲莘煙哭笑不得。
“這樣的男人也蠻少的，”邊朝着外頭走，黎音邊低聲感嘆，“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有了缺陷，還能對她這麽好。”
曲莘煙贊同，視線落在還未走遠的兩人背影上，多看了幾眼。
******
陪着應欣婷又買了幾件衣服，應天南才帶着她回家，剛牽着手進了家門，就見應息遲坐在沙發上，應天南沉了沉眉眼。
“你來啦！”倒是應欣婷開心地不得了，踢了鞋子就撲過去抱住應息遲，在他身上東蹭蹭西蹭蹭，“有沒有好吃的呀？”
應息遲每次回家都會給她帶很多好吃的，因此時間一長應欣婷就自動認為只要看見他就會有好多好多好吃的，于是見到他來了格外開心。
“有啊！”應息遲從側面拿了兩個超大的塑料袋放在應欣婷腿上，見她兩眼放光，彎唇笑了笑。
應欣婷一向喜歡吃這些小孩子喜歡的零食，薯片啊果凍啊什麽的，來者不拒，這下抱着兩大袋開心壞，平時應天南都不怎麽允許她吃這個。
陪着應欣婷玩了會兒，應息遲才想起今天過來的重要事，他起身朝靠窗而站的父親走去，緩緩腳步站定。
“爸，過兩天我要去美國一趟，參加比賽，大概一個月回來。”
雖然從來不被支持，但應息遲一直認為出門前要告訴父母，因此這麽多年一直這麽做着。
眼前背對着他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回答，倒是應欣婷聽了去，嗒嗒嗒跑過來就扯住應息遲手臂。
“你又要去哪裏玩啊？”
女人方才還開心的臉這會兒就愁雲密布，一聽見他要離開很久很久就不開心，眼眶都迅速紅了起來。
應息遲從來不忍母親出現這樣的表情，立刻彎腰輕聲哄，耐心十足。
“要去外面有點事情，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怕她不相信，應息遲微微一笑豎了三根手指發誓，“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好不好？你想吃什麽都可以！”
應欣婷的眼睛瞬間亮了，還含着水光，看起來楚楚可憐。
“真的嗎？”
應息遲點頭。
應欣婷滿足地笑了，用力點點頭表示相信他，手臂自發圈住了他的腰身，蹭蹭胸口表示不舍。
跟着環抱住，應息遲撫着應欣婷的後背，心口湧蕩的情緒複雜而深刻，趁着此時他又瞧了些應天南，可惜仍未得到任何回應。
這麽多年了，他依然在堅持着。
相互擁抱了會兒，應息遲就松開了母親，正好母親被回身的應天南帶向沙發，他視線跟過去，卻聽見應天南道：“走吧！”
應息遲心一沉。
直到應息遲走了很久，應天南都未發一言，應欣婷一開始還能揪着他的手指玩，後來就累得在他懷中睡着。偌大的客廳安靜的不像話，他的耳邊只有她清淺均勻的呼吸聲，平靜祥和。
抱着她回了卧室。
望着她安靜的睡顏，應天南低低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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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樓後，應息遲并沒有當即離開。
他坐在車裏，關閉了所有的車窗，安靜的空間讓腦子非常清楚，他沉默地垂着眼，手指輕搭在方向盤上。
這件事，他還要和她說，但他并不想僅是電話裏說，他想見她。
于是拿手機。
于是打電話。
當輕柔的嗓音在電話那端回應時，他浮躁的心一點一點沉澱下來，抿抿唇後問：“在哪裏？”
曲莘煙正和黎音點完單，接到電話後就走了出來，握着手機垂眸表情柔和。
“在永升商廈。”
他嗯了聲，接道：“過來接你？”
“現在嗎？”
又是嗯聲。
曲莘煙思忖幾秒正想答應，不料手機被偷聽半天牆角的黎音給拿去。
“應息遲，要來接我們家莘煙啊？”黎音笑嘻嘻。
原本微沉的眉眼在聽見這句話後漾開了淡淡笑意，襯得整張臉都清隽溫和了起來，他好心情地回道：“是我家的。”
黎音立刻翻了個白眼，肉麻兮兮地道：“哎喲，知道了知道了，你家的行了沒？”
他們說話的聲音并不算輕，曲莘煙聽的一清二楚，在一旁臉都要紅爆了，三番兩次想去搶自己的手機，奈何黎音躲得實在太快，一下子竟拿不到。
“在咖啡店？”應息遲聽見了輕柔的音樂聲，良好的記憶力告訴他這是商廈裏的哪家咖啡店。
黎音應聲：“是啊，快過來，我們在這裏等你，哦不是，是她在這裏等你，嘿嘿，我會幫你照顧好你家小女朋友的，不用感謝我！”
應息遲聽的想笑，事實上嘴角也牽了笑容，深邃瞳眸裏泛着亮光，他頓了頓，極是上道地回答：
“多謝……照顧我家小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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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回手機之後，曲莘煙才發現電話已經挂斷了，她不甘心地瞪了好幾眼黎音，紅透的臉這會兒還沒緩過來。
很顯然黎音并不在意，挽住她就往裏走，剛才點的咖啡和蛋糕已經做好了，黎音端着往裏去找位置。
“他簡直太好調戲了！”黎音邊說邊走，“下次這種電話要放着我來，太好玩了！”
曲莘煙無語，兩人正好上樓要拐彎，她目光觸及到黎音回身要撞到拐角蹿出來的人影，趕忙上前拉了一步。
“小心！”
“真巧！”剛穩住黎音，她就聽見這個她并不想聽見的聲音，擡眸一看果然是席深，她撇了眼，拉着黎音繞過上樓。
席深也感嘆運氣真好，當然是不會輕易放過她們的，當下就轉了腳步跟上去，不客氣地在曲莘煙身側坐下。
“過來喝咖啡？”席深道，“點的什麽？這邊的摩卡很不錯，适合女生。”
曲莘煙并不想和他說話，只冷冷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有什麽事嗎？”
席深聞言摸了摸鼻子，故作的輕松一點點收斂起來，他勾了勾嘴角。
“知道下個月我和應息遲在美國的比賽嗎？”
“……”
“還有一個月，為了這場比賽，我和我的團隊整整準備了五年，你覺得，這次我們誰會贏？”
曲莘煙不假思索：“當然是……”
當機立斷地打斷她的話，席深扯了扯唇，眼神深了下來：“當然是我的團隊。”
他不給曲莘煙任何回答的時間，徑自往下說：“我的團隊非常優秀，這一次的第一非我們莫屬，而應息遲……”
他刻意吊住她的好奇心，卻又在下一刻解答：“而他，會是手下敗将，你可以等着他們輸了的消息。”
像是已經篤定一般，席深笑容得意。
可惜曲莘煙從來都不是好欺負的人，尤其是別人都說到頭上來了，她豈有不還擊之理？
于是冷笑：“席先生似乎很喜歡說大話。”
一句話就讓席深的臉色變了變，曲莘煙就再接再厲，寥寥幾句成功讓席深臉色更難看，他不喜歡別人維護應息遲的模樣，于是忍不住說了幾句難聽的話，成功地讓局面變得極僵。
這下徹底惹怒了曲莘煙，當即話語也針鋒相對起來，黎音也在一旁幫她，席深聽着心裏不爽，冷哼回道：
“你幫着一個毫無是處的人，不如幫着我，他什麽都沒有，永遠一副死人臉有什麽意思，還不如……”
話都未說完，忽的戛然而止。
因為有蛋糕蓋了他一臉。
而做了這事的人此刻胸口起伏的厲害，手指緊捏着裝蛋糕的紙盤，收縮壓緊。
“你住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