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73
跟墨微這個資深聖母病絕症患者、還有鐘寸心這個學院派人士生活在一起生活是有難度的。
晏臨背着弓箭,拎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大鳥走了回來。
“喏,晚飯。”晏臨把那鳥往地面上一扔,躺下來安心地等晚飯。墨微走近了看了看,随手摸了一把:“傷好重。”
剛剛還覺得惬意的晏臨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非常迅速地撲上去把那只瞬間活蹦亂跳的大鳥重新按倒在地,這個動作熟練之極,明顯不是第一次。晏臨額角立刻崩起兩道青筋:“微微!”
墨微臉色一紅,就聽旁邊漆雕簡絲毫見不得晏臨吼墨微,立刻幫腔道:“沒受傷的時候殺出來的肉比較好吃。”
晏臨這邊正無言以對,鐘寸心懶懶散散的聲音傳了過來:“咦,居然是沒見過的品種,我想稍微研究一下進化方向,所以能不能……”
一抹鮮血噴了他一臉,一顆小小的腦袋滴溜溜滾到他腳下。鐘寸心眉毛抖了抖,看着對面臉色發黑、手裏刀刃上還帶血的晏臨,俯身撿起鳥頭,立刻把那句“過兩天再殺”咽了回去,麻溜地改了口:“能不能把鳥頭和骨架留給我。”
好不容易保住晚飯的晏臨滿意地點了點頭。
冬天要到了,打獵也困難了呀。晏臨扔下刀,晃蕩到了一邊,這麽想着。
距離撿到漆雕簡的春天,已經過去大半年了,冬季,又要來了。
這種在朝不保夕的環境裏茍且偷安的日子過到第三個月的時候,漆雕簡向墨微表白了。這是一個遲鈍的表白,作為一個旁觀者的晏臨,表示自己看得非但不甜蜜,反而尴尬恐懼症都犯了。
漆雕簡是一個武力值能跟晏臨相比的人,然而更加精确的描述是,他是一個武力值爆表然而并不太會使用的人。
具體表現是,上次鐘寸心偷襲他,被他踹了一地,然而經常有野獸偷襲他,他就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才反應過來要跑,經常受一點不輕不重的傷。
然而那一次,因為晏臨換硫磺漿果晚了一天,一只不怕死的巨猿就一下子闖進了他們暫居的山洞,一把把墨微扛到背上就開始向外沖。晏臨打獵才回來,扔下獵物去追,結果眼角閃過一片黑影,就看見漆雕簡猛地跳了起來,下一個瞬間已經落到了巨猿的另一側肩膀上,雙手握住巨猿的脖子,“咔吧”一聲,把那只巨猿的頸椎瞬間扭斷了。
他抱着墨微從巨猿尚未倒地的屍體跳下來之後,盯着墨微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了:“微微,我知道這個時機不對,但是要是不說,以後大概會後悔吧。微微,我喜歡你,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大概從我和阿遲開始同學之後經常去你家玩,就已經開始喜歡你了吧……”
墨微盯着漆雕簡的臉,聽着這麽一大串老套得晏臨簡直有點牙根酸痛的表白,臉色略微有點紅:“簡,雖然知道你記不得了,可是你這段話說得和上一次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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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晏臨&鐘寸心:……
漆雕簡面不改色:“那你的回答呢?”
墨微回抱住他的脖子:“也跟上次一樣。”
晏臨扶額,這老套言情劇的感覺是什麽……
不過晏臨不知道的是,自從墨微答應之後、整個人都清醒了了一圈的漆雕簡曾經試圖讓鐘寸心也能體會這種喜悅,所以他們進行了一次兩人都不想再提起來的對話:
“寸心。”漆雕簡語氣誠懇,“無域是個朝不保夕的地方,要是不表白,或許會沒有機會了。誰知道還有多少天好活,能多一日是一日了。”
“那個,漆雕,說起來我正好遇到一個相關的問題需要咨詢。”鐘寸心聽完想了想,罕見地一本正經地道,“要是平時我大概回去查閱典籍,然而無域裏面沒有可以查詢的典籍。”
漆雕簡對于鐘寸心居然有事情需要詢問別人表示新奇,雖然并不能确信自己就知道答案,還是拿出最認真的态度輕咳一聲:“你說。”
鐘寸心臉不紅耳不熱地道:“你覺得做夢的時候會對一個人産生性.沖動跟喜歡一個人有必然聯系麽?”
死一般沉寂。
漆雕簡:“咳咳,剛才可能是風大導致我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鐘寸心面無表情:“……這裏是山洞,沒有風。”
漆雕簡抹了一把臉,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适合這個場景的表情來:“我不清楚這兩者之間的聯系,不過就你最近智商降低的程度看,我想你确實是戀愛了。”
鐘寸心:……我已經開始懷疑你撞壞了的腦子已經痊愈了。“但是照理來說,哺乳動物的性沖動不只是對着配偶才會産生的,理論上只需要……”
漆雕簡面無表情地打斷了鐘寸心的話:“鐘寸心,我一點都不想跟你從生物學上讨論這個問題。”
鐘寸心一臉糾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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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被鐘寸心胡攪蠻纏岔了過去,不過其實非要說起來,鐘寸心不肯承認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他完全是小心慎微的性子,不肯冒一點點風險,這生死未蔔、根本不能知道明天怎麽樣的時候,怎麽可能期待他能拿出一點什麽沒有保障的承諾?
不過漆雕簡說的話也有道理。鐘寸心這麽想着,有些話,真的是當時不說,也許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他盯着面前瘦瘦小小的男人,不,或許應該說是男孩子,這麽想着。
這個少年他從來沒有見過,不過這不妨礙他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他的名字還有外貌特征,梓梓,羅洱手下最出色的謀劃者之一。在他獨自一個人出來采漿果的時候,這個人出現在他面前絕對算不上什麽好事。鐘寸心忽然就明白了封為什麽會說他可以等個一年半載,其實封根本不打算出手,遲早有人會把他拉下水。
到這個時候,鐘寸心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在這過去大半年裏內心深處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擔憂着的時刻終于來臨的時候,倒是沒有預料中那麽難過。
“好巧,很久沒在這一片區域裏遇見陌生人了。”鐘寸心挑了挑眉毛,“還是說,莫非是特意來找我的麽?真是榮幸。”
梓梓看起來并不如一年前那麽鎮定,起碼要是一年之前,他不至于直接對鐘寸心出言不遜:“鐘寸心,你最好清楚一點,你唯一的優點就是你脖子上那顆腦袋。”
這句話雖然是在誇獎他的才能,然而聽起來并不令人高興。鐘寸心倒是并不太意外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梓梓臉色尚還平靜,略微仰着頭,盯着比自己高出一頭多的鐘寸心:“想來你也應該知道,從你決定偏安一隅、閉目塞聽的那一天開始,你就已經輸了。失去了先機的謀士,什麽都不是。”
“是麽?”鐘寸心皺了皺眉,他隐約察覺得到,面前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平靜,然而內心焦躁得很,“我可不記得我什麽時候跟你們賭過輸贏。那這個輸贏,有意義麽?”
梓梓咬了咬牙,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木然地擡起頭:“有的,比如說,現在的我,可以毫無顧忌地對你下手,因為我太清楚了,你手裏什麽籌碼都沒有,我們沒什麽需要擔心的。這樣一來,你猜,陸衡舟會不會拿暖王來換你?”
鐘寸心在這一瞬間猛地收縮了瞳孔,向着梓梓地方向試圖跑兩步,然而他背後不知何時出現的細長的針一下子從後方刺進了他的腦袋,青城臉上帶着笑,慢慢地把那一針管銀白色泛着金屬光澤的液體推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段過渡似乎好急躁_(:зゝ∠)_然而肋骨好疼,略微煩躁,就略過了好多轉折,靜不下來_(:зゝ∠)_
先走劇情吧……欠着的感情線以後補上_(:зゝ∠)_
滾去睡_(:зゝ∠)_,讓寸心先死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