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Chapter 101
A類游戲進行到底三輪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已經發現,這個游戲其實與一開始的分配的隊伍關系不算太大。真正重要的是,如何尋找适合自己的同伴,然後活下去。
早在第一輪,陸衡曉意識到了這一點,雖然跟她在一起另外兩個人并沒有表現出敵意,但是她還是找了一個機會,帶着兩個孩子偷偷地跑了。
也不能怪她不相信別人,當陸衡舟的姐姐,懷着或好或壞的心思、想要通過她接觸陸衡舟的人實在是很多,所以遇上兩個陌生人,她基本每怎麽考慮,就決定還是自己帶着兩個孩子去找認識的人。
只是一千人而已,尖方塔看起來并不算大,應該很容易找到,陸衡曉一邊敲碎了一個綠燈期間不能動的鬼,一邊這麽想着,一邊皺着眉毛步測自己走了多遠,尖方塔原來比想象中大一點麽?
她被傳送到的地點算是一個人數比較密集的地點,一路上遇到了三四撥人,可惜一個認識的都沒有。不僅是她不敢相信陌生人,那些人也并沒有樂于助人、主動幫助一個帶着兩個小孩的女人的意思。她再走了一陣,在第一個綠燈開始閃爍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轉彎,陸衡曉拐過去,立刻發現自己運氣不錯,果然是遇到了一個熟人。
那個男人獨自一個人背倚着牆,雖然坐在地上,看起來卻并沒有放蕩不羁的意思。他微微仰着頭,似乎在出神地思考什麽,既沒有躲起來的意思,也似乎沒有在努力掙分。陸衡曉下意識地想打招呼,卻猶豫了兩秒,雖然并不明顯,但是這個男人,和她上一次看見的時候想必,為什麽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一樣了?
“漆雕先生!”陸衡曉努力壓下心裏奇怪的感覺,兩步走過去,誰知她才走幾步,漆雕簡似乎是被她的聲音驚得回過神來,第一時間轉過頭來,厲聲喝斥道:“別過來!帶着那兩個孩子退回去!離我遠點!”
陸衡曉一怔,卻沒來得及退開,就這片刻的功夫,紅燈亮了起來。
漆雕簡保持着最後吼完扭着頭的姿勢被固定在了原地,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四個人無比尴尬地對視了好一陣,漆雕簡突然發現對面三個人似乎都瞳孔放大了,似乎很是驚恐,再仔細看,在他們的眼睛裏,倒映出了碧綠碧綠的鬼。
選擇框出現在了每個人的面前,問題很簡單,戰鬥還是犧牲一個人?
四個人都沒有猶豫就選擇了戰鬥,選擇一結束,身體的行動能力立刻就恢複了。綠鬼沒有絲毫停頓,行動流暢地猛地沖了過來,一拳對着四個人中間的位置就砸了下去。
漆雕簡縱身一躍,一把抱起豆豆滾出去,一直滾到撞上無形的牆壁才停了下來。在這一拳過來的瞬間,抱着唐小骨的陸衡曉也已經退出去兩三米遠。
地面被砸得一陣震動,陸衡曉倒抽一口涼氣,這個程度的鬼,就算是五個衡舟組成一隊在也不可能打得贏啊!
她還在思考怎麽躲避、拖時間的時候,鬼的第二下已經向着漆雕簡和豆豆砸了過去。誰知漆雕簡卻沒有再避開,反而迎着那一拳跳了過去,在陸衡曉震驚的眼神中硬生生徒手擋下了那一下,随即順着綠鬼的手臂飛快地跑到它的頭上,從上而下,一拳砸開了它的腦袋。
戰鬥結束,沒人加三分的提示響起來的時候,陸衡曉還沒能平息對于漆雕簡完全非人的戰鬥力的震驚:“漆雕先生,你現在……”當初你被追殺的時候,實力絕對沒有現在的十分之一啊?
漆雕簡爬了起來,稍微捏了捏手腕,适應了一下久未使用的力量,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所以我剛才跟你們說不要過來,綠鬼的識別是同一區域內的算一組,而實力設定是全組實力均值乘以三。原來為了能讓我冒充普通人加在身上的“力量控制程序”,在我上一次受傷的時候就被微微删掉了,現在跟我一組的話其實比你們三個人單獨在一起要危險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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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沒陸衡曉那麽多心思,腦筋一轉倒是回答得飛快:“可是要是我們三個人的話,鬼的力量是我們三個人的平均值乘以三,那不就是跟我們差不多?要是帶上你的話,實力的總和除以四乘以三,我們就賺了啊!”
漆雕簡輕輕地笑了起來,摸摸他的頭:“這又不是數學題,是現實世界,哪裏那麽容易計算了。要是你們三個人的話,鬼的實力也就比陸小姐強一點,就算打的時候吃點虧,被打一下最多也就多疼一會兒,拖住等綠燈還算容易。
帶上我的話就不一樣了。雖然說綠鬼的掃描系統只掃描純力量,所以大多依靠技巧和速度的我在錄入數據的時候會比實際情況低不少,所以我還占了點便宜,所以我一個人也不一定會死。但是對你們而言太危險了,要是我沒有截下那一拳,選擇躲開的話,就算那一拳只是擦過你身邊,你也必死無疑。我活下來當然是容易多了,但是要保護着你們活下來,說實話難得很。”
豆豆讪讪地閉了嘴,旁邊的陸衡曉總算徹底消化了這段話裏面的信息量,警惕地把豆豆拉到自己身邊:“能對游戲構造清楚到這個程度,你不是普通人把?你是誰?究竟是什麽人?”
“我是誰麽?真是個好問題。”漆雕簡表情有點悵然,“啊,漆雕簡,簡王,嚴簡,你随意找一個名字叫好了,我不介意。”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然而在聽到簡王的一瞬間,其他三個人還是渾身一顫。
陸衡曉抿了抿嘴唇,再三猶豫之後才開口:“你……不是墨微青梅竹馬的戀人麽?為什麽又是王?墨微她知道麽?還有,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聽到前面的時候,漆雕簡還在微微地笑,聽到最後一句他卻忍不住揉了揉額頭:“站在哪一邊的麽?現在這個邊的數目似乎稍微有點多啊……說實話,我之前進入尖方塔的時候才好不容易整合好記憶,然後我花了十分鐘在想,過去五百多年裏,我跟微微一直都不熟悉,居然也活得很好,原來我并不是非微微不可的啊……”
陸衡曉頃刻間緊張起來,她在這個沉默期間領悟了一件事——墨微就是那個背叛的王。
處于自衛的本能,她退了一步,然後低聲試探道:“所以……你對墨微背叛這件事,很惱火?”
漆雕簡苦笑了一聲:“惱火?何止是惱火!”他再度揉了揉額角,“從中學時候開始,她就每天在外面闖禍,然後我到處給她收拾爛攤子,那些都是小打小鬧也就算了,我真是沒想過,她能把禍闖成這個樣子……”
漆雕簡認命地長嘆了一口氣:“一想到我現在要收拾這個爛攤子,我就想在原地再坐一會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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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方塔不算大,大多數人在第一二輪都已經遇見了其他好幾組人,過半的隊伍已經重組了,像陸衡曉這樣遇見了四五組人之後遇見一個熟人也只能算正常進度。
不過當然也有像晏臨這樣确實運氣不好的,自從第一輪與分配的同伴分開之後,唯一遇到的人居然還是個敵人。晏臨想起了那個著名的文字游戲,人生四大喜事,各加兩個字變成四大悲事。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
洞房花燭夜,隔壁。
金榜題名時,重名。
久旱逢甘霖,一滴。
他鄉遇故知,債主。
雖然前三件晏臨是無緣得見了,不過最後一件的痛,她現在感同身受。
雖然挂着的管道很涼快,但是繼續呆在沸水鍋上方晏臨覺得自己真的快要燒熟了。
她小心翼翼地單手攀爬着,為了方便攀爬,她把巫馬角背到背上,巫馬角死死地抱着她的肩膀,倒也不用怎麽擔心這孩子會掉下去。
“喂喂,這是打不過就想要躲起來了麽?”青城的聲音從密布的管道內部傳來,帶着幾聲回音,有了一點懶洋洋的意思,晏臨稍微頓了頓,她記得青城這個腔調,當初在聿的游戲裏,當青城開始跟聿說話的時候,就是這個腔調。
現在想來,那兩個人當時應該是在為羅洱襲擊王的事情交鋒,看來這懶洋洋的腔調反而是說明他全心戒備了麽?
晏臨這一分心的功夫,一陣灼燒的劇痛從指尖傳來,要不是腳還好好勾着,晏臨差點直接摔下去。她趕緊縮回了手,小心地試探過确信這周圍只有那一根管子是燙的之後這才穩穩地抓住旁邊的管道,繼續想內部爬:“是啊,我想躲起來。”
大概是晏臨承認得如此爽快讓青城一時居然無話可說,青城梗了好半天才繼續開嘲諷:“嘿,知道自己打不過就躲起來,真是有自知之明。當初被我抓住之後不得不靠別人救,這心理陰影太大,也難怪現在只會躲了啊。”
盡管青城的激将法爐火純青,不過作為一個被鐘寸心的嘴賤水平刺激了一年的人,她偏偏就要心平氣和地回答:“恩,确實,防君子不防小人,我挺怕你再用什麽卑鄙手段的。”
被人趁勢反戈一擊顯然不太愉快,又是半晌的沉默:“沒聽說你原來這麽牙尖嘴利。”
晏臨挑了挑眉毛:“恩?難道你覺得,一個跟鐘寸心呆了一年的人有任何可能不會鬥嘴?”
作者有話要說:
好不容易恢複完全的簡真正的內心戲:我就休息一會兒,一會兒,祈禱一下,等我休息完的時候突然發現事情全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