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和作者比命長】
“我就知道, 沈權不愧為主角！”
“我在他身邊多少也沾了那麽點光, 不再是必死的炮灰命運。”
“我一定能活到完結章！番外都得是我和沈權的夫夫日常！”
以上這些話都是梁執對系統說的。
系統為了不讓程序出現錯亂，使出了殺手锏：“【自動回複】你好，我現在有事, 一會也不會和你聯系。”
梁執道：“喂喂？系統你還在嗎？”
結果喊了兩次依舊是同樣回複，梁執後知後覺：這系統——竟然挂機了！
要不是沒有投訴電話，他早就申請換一個智能系統了。
這想法要是讓系統知道, 恐怕它會冷冷的說：我最後悔的就是在渣讀者中挑了你這麽個呆逼。
在一人一系統的互相嫌棄中，段顏正的視角就是梁執看到那袋食物後臉上震驚不已, 呆滞, 然後迅速恢複冷靜的表情。
他心想這才是頭號目标的真實面目，如果對方也能成為一名殺手, 心理素質一定是頂尖之一。
梁執翻找出一個袋子把貓裝進去, 事到如今先把貓的屍體處理好再去找下毒兇手。
他正要走, 段顏正叫住他。
“你就這麽走了？”
梁執轉頭, 蹙眉道：“不然呢？”
段顏正有一雙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眸，事實上他常常憑借這點去為殺人網站找來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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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雙手沒有沾染鮮血，心肝脾肺卻是腐爛發臭的。
其中最突出這點的便是陸一楓。
段顏正故意指定暗殺難度最難的梁執給陸一楓, 倒也不期待對方能成功。
純粹是看陸一楓不爽而已。
他現在看梁執倒是很順眼，所以他好心道：“扔這袋食物的男人我拍了照，你想不想要？”
梁執本來就知道是沈權丢的，他冷淡的說：“不用。”
說完他就加快腳步，段顏正雖然奇怪梁執會拒絕，但沒有再說什麽, 他把目光移到垃圾桶，眯了眯眼。
到底是誰用下毒這麽沒檔次的手段？還有那個丢掉食物的男人知不知道裏面有毒呢？
段顏正起身，越過欄杆往樓下走去。
梁執找了一處偏僻的空地把貓掩埋，他能做的只有這麽多，他把手按在土地上道：“我會把害死你的兇手抓出來。”
梁執覺得說出這句臺詞的自己有主角風範，可惜系統挂機，不然他肯定和對方唠唠。
他回到滑板社，沈權在那裏和陸一楓聊天，沈權見到梁執時不解問：“你丢個垃圾這麽久？”
梁執注意力都在沈權身上，錯過了陸一楓臉上一晃而過的震驚。
梁執本來想告訴沈權關于下毒的事，但是要說出來的話就要把貓被牽連死亡的事情一并說出，他沒忘記沈權劇情一裏面的貓。
反正兇手遲早還會下手，到時候再和沈權說明也不晚，梁執讪笑了幾聲道：“我丢完垃圾後還去附近公園玩沙堆。”
他手上有沙土，有理有據的話讓沈權沒有懷疑，他彎了彎唇，眼底沒多少笑意道：“你可真是童心未泯。”
站在一旁的陸一楓始終沒有說話，他光是維持表面平靜就用盡全力。
梁執沒有死令他大吃一驚，本來他看沈權一人回來還以為梁執死了，心裏正竊喜。
他甚至還心情很好的和沈權攀談，解析對方平靜表面下的波濤洶湧，結果對方是真的平靜。
這邊的梁執收獲了意外驚喜，在他對沈權撒謊後，挂機的系統突然上線。
系統：“成功為主角擋下一次惡念，觸發劇情解鎖權。”
梁執第一反應是高興系統回來了：“系統！你總算回來了！”
系統：“......”其實它并沒有挂機功能，只是不想理梁執而已。
梁執着急解鎖劇情：“你們聊，我去洗手。”
沈權在梁執離開後轉頭看陸一楓，他不像梁執，在剛才他就注意到陸一楓表情的異變。
沈權突然道：“很吃驚對嗎？”
沈權不知道陸一楓下毒的事情，他只是猜測對方用某種方法下手卻沒有成功。
陸一楓畢竟不是演員，在這麽近的距離下眼裏的慌張都被沈權看得一清二楚。
陸一楓勉強一笑道：“你在說什麽？我沒聽懂。”
沈權嗤笑，他沒有一點尊敬長輩的意思，拍了拍陸一楓的肩膀道：“繼續努力。”
語氣中的意味深長讓陸一楓心神大亂，他直勾勾盯着沈權，幾乎就要問沈權是不是殺人網站的會員。
但是他沒有，沈權就算有反社會人格，可對方畢竟出生警察世家，自己要是露出馬腳就徹底完了。
陸一楓終于沒有在露出他那虛僞的假笑，冷下臉轉身離開。
另一邊梁執跑到洗手間，啪的一下關上隔間門，坐在馬桶上道：“系統，怎麽突然就解鎖劇情了？”
系統懶得和梁執解釋，直接讓他進入劇情。
【解鎖劇情二】
梁執再次眼前一黑，恢複視線後眼前是一條走廊。
按照這個高度梁執推斷這個劇情線的沈權還是小孩。
小沈權的視線一直凝聚在窗外的天空上，大概是在發呆。
梁執也跟着發呆，這時他聽到女人的說話聲。
女人道：“沈先生，今天讓你過來就是說下沈權的情況。”
“老師您請說。”男人沉聲道。
梁執認出了男人的聲音是沈父，所以這裏是學校，沈權這是被請家長了？
梁執努力傾聽兩人對話。
老師道：“同學們跟我反應，沈權有虐待小動物的行為。”
梁執聞言心裏一驚，他知道這個劇情的時間點了，就在沈權被冤枉傷害小動物不久。
這件事竟然演化到請家長這麽嚴重的程度。
沈父那邊沉默了一會，梁執估計以對方的脾氣估計在發火邊緣，但是對方最終還是克制住了。
沈父道：“老師，這件事是不是誤會？”
老師顯然已經做過一番調查，她道：“告知我這件事的孩子和沈權不同班，而且之前完全不認識。”
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存在欺淩而編織的謊言。
沈父攥緊拳頭，他有一百種方法去對付兇狠的歹徒，可是對自己的兒子這種行為他該怎麽辦？
打還是罵？
沈父頭一回在自家兒子身上感到一種無力，他道：“老師，我回去後會好好管教沈權，這種事不會發生。”
老師知道沈父是刑警，她道：“我自然相信您的教育方針，但是有的時候需要找對方法。”
沈父疑惑道：“老師您的意思是......”
老師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沈父道：“這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我建議您帶上沈權去做心理健康測試。”
沈父心理一沉，他不願意讓沈權去做這樣的測試。
老師又說了一句：“這件事鬧得其他班級的同學都知道，只要确認沈權心理健康，我會對其他同學說明情況，孩子小，有時候錯誤的行為往往是無惡意的，您覺得呢？”
沈父聽到這知道沒有拒絕的權利，他沉聲道：“您說的對，我會帶他去心理醫生進行測試。”
老師道：“請盡快。”
梁執聽完這段對話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按理說沈權是被冤枉的，測試結果一定是心理健康。
可是他回想沈父和沈光明對待沈權的态度，恐怕這事情沒那麽簡單。
門被打開，站在門口的小沈權擡頭看自己的父親，卻對上了一雙微顯怒意和失望的眼睛。
沈父道：“你太令我失望了。”
小沈權張了張嘴想辯解，但是這幾天他和無數人都解釋過，沒有人相信他。
沈父的嚴厲眼神讓他失去了勇氣，他抿緊唇低頭不語。
沈父見他不辯解，心裏更是失望了幾分，他甚至在想自己到底教育哪裏出了問題，怎麽會讓沈權出現這種變态行為。
“走吧，今天你不用上學，和我去看醫生。”
小沈權不解地擡頭道：“爸爸，我沒有生病。”
沈父冷聲道：“生不生病不是由你說的算。”
之後小沈權背着書包和沈父去了一家精神病院，梁執通過沈權的視角看到那名心理醫生。
對方名為王書，看上去年紀有50多歲，五官溫和，讓人看上去就容易放下心防。
王書從沈父口中了解情況後道：“那接下來我需要和您兒子單獨聊聊，需要30分鐘。”
沈父點頭，囑咐沈權道：“你好好回答醫生的問題。”
小沈權縮了縮脖子，王書制止沈父這樣的話：“您不能這麽吓孩子。”
沈父沒說什麽，擰着眉走出房間。
房間剩下小沈權和王書，後者招手道：“來這邊坐，不要緊張，叔叔就是想和你做朋友聊聊天。”
小沈權站在原地攥着衣角，好一會才磨磨蹭蹭的走過去坐下。
王書開口第一句話就說：“我相信貓不是你害死的。”
小沈權聞言眼睛亮了亮，連帶梁執都精神一震，心裏感嘆終于遇到個明白人。
“真的嗎？叔叔你真的相信我沒有做對嗎！”
王書一臉慈愛，摸了摸小沈權的頭：“我信，從第一眼我就看出你是一名善良的孩子。”
小沈權擺脫了陰霾的心情，他覺得只要這位王叔叔和爸爸說明一切，大家就不會再繼續誤會他了。
兩人氣氛很好的聊天，梁執對心理醫生不了解，感覺兩人的話題就和朋友一樣輕松随意，大多數都是王書在引導，小沈權回答。
很快半個鐘過去，沈父準時敲響門，進來後王書對小沈權道：“你先出去坐會，叔叔和你爸爸有話要說。”
小沈權開開心心的出去了，梁執無奈視線跟着轉，偏偏房間隔音好，他聽不到沈父和王書兩人的對話。
過了大概5分鐘，沈父出來了，小沈權從椅子上跳下來，跑過去剛想叫爸爸，卻被沈父冰冷的眼神硬生生咽下要說的話。
沈父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看他就像是看以往抓捕的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他像是極為艱難的吐出兩字：“回，家。”
說完大步走出去，小沈權為了跟上他步伐需要一路全力奔跑。
“爸爸，等等我！”
梁執此時有了非常不好的猜測，那名心理醫生肯定不是對沈父說沈權的測試沒問題，相反，對方可能是診斷出沈權的病症。
可是沈權是主角，怎麽會有心理疾病，難不成是作者為了逼格設定的嗎？梁執想破頭都想不起自己有看過一本主角心理不健康的文。
之後發生的一切證明梁執猜測是對的，晚上小沈權經歷了一場沉悶的晚飯，然後家裏的門鈴響起。
家裏進來的人穿着白大褂，是小沈權不認識的哥哥們，然後他就被抱起來。
“爸爸？媽媽？”沈權不明白為什麽爸爸的表情沉重，而媽媽在哭。
六歲的沈光明臉色蒼白，抱着媽媽的大腿看着這一幕。
沈父道：“等你病好了，我就去接你。”
小沈權這時才明白他将要被帶到哪裏，他拼命掙紮，大聲喊：“不要！我沒有病！我不要去醫院，媽媽，媽媽救我！”
他沒有再向沈父求救，但是沈母只是抱着沈光明哭，始終沒有看沈權一眼。
男護工力氣大得驚人，平時他們就需要應付發瘋的病人，他輕松制住小沈權的掙紮，抱着他往外走。
小沈權被帶到車上，他趴在窗戶邊，撕心裂肺道：“我沒有做！我沒有害死貓，我求求你們相信我！”
“我不要去醫院！！！”
視線開始模糊，小沈權眼中的世界因為淚水緣故變得扭曲。
梁執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這次他坐在馬桶上久久沒有言語。
系統難得看他這幅模樣，沒有拿出平時那股怼勁，問：“你還好嗎？”
梁執回過神，苦笑道：“這個問題我更想問沈權。”
他這些年還好嗎？
但問出這句話就是二次傷害。
這次劇情給了梁執很多線索，又引出兩名新的人物，沈權的小學老師和那名心理醫生。
這時梁執想起之前問系統的話：“系統，為什麽這次能解鎖劇情？”
系統道：“你替沈權擋下了一次惡念。”
梁執不明白：“什麽時候？”
系統道：“你隐瞞貓死于那袋食物中毒的時候。”
如果他直接告訴沈權實情，那麽沈權就會知道是因為他丢掉那袋垃圾食物導致貓的死亡。
沈權痛苦源頭就是貓，如果再次讓他面臨這樣的情況，他會怎樣？
沈權會憤怒，會憎惡那名下毒的兇手，會抓住那名兇手。
可是對方會像沈父一樣，把兇手扭送警局，接受應有的懲罰嗎？
梁執這時感到頭皮發麻，因為他通過劇情明白——沈權不會那麽做。
沈權一定恨着沈父，連帶對警察這個身份也不待見。
如果不是他反應快選擇隐瞞，此時恐怕就要想方設法讓沈權不要抓到那名兇手。
否則沈權一定會殺死對方，那之後劇情肯定直接崩了。
“哎，這算什麽事。”梁執嘆氣，哪怕他再怎麽心态樂觀，此時也無法從一連串的沖擊中緩過來。
在确認沈權是主角後梁執明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陰謀在逐漸揭開。
沈權就在陰謀的漩渦中心，他要做的就是盡最快的速度游過去，把對方拉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