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9)
又新做了一批。
林曉舍得在吃穿用度上花錢特別舍得,小家夥的衣裳料子又竟挑鮮豔的,看着這個喜慶。
“師傅,苞米啥時候能吃啊?”小家夥趴在林曉背上撒嬌,“我想吃師傅說的苞米。”
林曉後背甩了甩,也沒把小家夥晃掉。
“越來越黏人了。去,再舀一瓢水,慢慢走”這徒弟是越來越貼心了,也越來越像小孩子了,林曉對此還是很滿意的。
“好咧。”小家夥屁颠屁颠的幫忙幹活,不一會兒徐朗從外面回來,也幫林曉伺候這些秧苗兒。
“事情商量的怎麽樣了?”林曉頭都沒擡,繼續幹活。
徐朗笑道:“談妥了,就在咱們村裏買五十畝田地,因為靠着河邊經常被水沖産量低,裏正才收了四兩銀子一畝地。回頭去縣衙過了戶就行了。”今年他們準備把水稻引進幽州府,就沖幽州府這大米的價格,他們絕對能賺上一筆。
林曉擰眉道:“一下子買這麽多水田,那種水田的人你可找到了?”這不是鬧着玩的,他們兩個都不大會種地,一下子買了這麽些田地要是浪費了可真就遭了。
“幽州府的人許多都是從中原腹地過來的,會種水稻的人不少。我問了。郎大哥他家裏就種過水稻,我都跟他說好了,他幫我種。回頭再雇幾個長工、短工。五十畝地也就種好了。”徐朗說的雲淡風輕,似乎什麽問題到他這都不稱之為困難。
林曉知道徐朗是個腳踏實地的人,就點點頭,“既然你想好了就好辦。對了。咱們這些玉米,真種在仙人廟村那三十畝地上嗎?”玉米這屬于金貴東西。林曉擔心不在跟前被人偷了。
“咱們手裏就七十斤玉米種子,我算了一下,堪堪能種二十幾畝地,我的想法是還是種在咱們村裏。大家夥也能幫忙照看些。這不還沒開始春耕嗎,我跟裏正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再買二十畝地的山地。”畢竟住了快一年。跟村裏人也有了感情,大家夥也能幫忙照看着。
再者依照徐朗和林曉的意思。将來這玉米真賺錢了,也要照顧村裏人的。
至于仙人廟那三十畝地,“不如就租出去吧。”他們兩個畢竟能力有限,第一年種地攤子還是不要鋪的太大。
林曉點頭,“這些事兒你做主就好,我就管伺候好這些玉米苗兒。”回頭提前收獲他們也能吃上新鮮的玉米了。
徐朗知道林曉這是放心他辦事,他自然高興。
Advertisement
“那好,你就在家等着吧,外面的事兒有我呢。”看着林曉單薄的身體,他有些心痛。“最近胸口還疼嗎?”正月十五挨的那一掌,到底是讓林曉病了一個冬天,時不時的就胸口疼,徐朗用盡了辦法,可她身體看起來還是那麽單薄。
“好多了,沒見我最近都胖了嗎。”林曉笑,并不想他擔心。“你看,這幾天我飯吃的都多了。”調養了兩個多月,身體的确恢複了許多。
徐朗每天都給她把脈,自然清楚她的身體狀況。
“那也別太累了,內傷要慢慢養着。”當初一個大意差點兒害的林曉丢了性命,徐朗如今說什麽都不敢離開她身邊。前些日子镖局走镖又來找他,面對去南方倒騰貨物的巨大利潤徐朗都拒絕了。
如果沒有了林曉,那他賺再多的銀子又有什麽意義呢?
林曉自然是知道徐朗的心思的,上一次大膽出去,差點兒丢了小命,林曉如今也惜命的很。
“我可沒逞能,剛弄了不到半個小時呢。”林曉順勢起身,靠在炕上歇着。徐朗替她揉揉肩膀,大夫出身,那手法自然沒的說。
享受了兩個多月,如今林曉對徐朗的觸碰顯得很自然。
“師傅,師傅,那個讨厭的家夥又來了。”小不點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你走吧,我們家不歡迎你,我師傅忙着呢。”聽聽那不客氣的口吻,跟林曉真是如出一轍。
林曉那邊還沒怎樣呢,徐朗臉先撂下了,“他怎麽又來了?”明顯就是不高興。
“你別這樣,其實那件事兒怪不得他的。”說實話,對付問琴,林曉沒那麽多恨,畢竟事情是付家大老爺做的,付問琴當時也是求情了。“他那人其實還不錯的……”迎上徐朗責怪的眸子,林曉聰明的閉嘴。
徐朗在她受傷這件事兒上格外生氣和自責,林曉現在還真有點兒怕他。
“丫頭我怪他自然有怪他的道理,我自己在這件事兒上也有錯,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錯信他能保護好你。可他一個大男人,你是幫他忙的,他居然讓你受了那麽重的內傷,如果不是知道他也是無辜的,我就不會讓他活到現在了。”
是,徐朗是個善良的人,可再善良的人也是有底線的,徐朗其實并不介意下狠手,如果不是林曉攔着,就付問琴,他早就教訓了。現在居然還有臉來這裏。
林曉拽着他的胳膊撒嬌。“別生氣,我這不是沒事兒嗎。”
她不說這話還好,徐朗的臉色一下變了。“你病了這麽久,還想怎麽樣?”之前那個能夠打死野鹿的林曉在哪裏?徐朗現在一看到她動不動就一頭虛汗的模樣自責的恨不得替她生受了這份罪。L
ps:新的一卷開始了,親們有票的支持一下麽麽
201我保證不打死他
這兩個月來,付問琴都快把縣城到黑熊嶺這條路踩實了。
幾乎每隔兩天就要來一趟,他也說不上是為什麽。
說是道歉也好,賠罪也罷,連當事人都沒見過幾次,付問琴現在都不清楚這樣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以為這次也一樣,可當林曉被徐朗扶着走出來的時候,他呆呆的看着她,甚至忘了呼吸。
林曉軟軟的靠在徐朗身上,一副大病初愈的狀态,臉上看起來帶着不正常的蠟黃。
付問琴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少女明媚的笑容和利落的身手,差點兒把他打成豬頭。再看此時林曉這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不覺悲從中來。
“你……”只一個字就堵在喉嚨,鼻子陣陣發酸,付問琴移開目光深吸口氣,強笑道:“還好嗎?”問完這句話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這樣還能算好嗎?
不想林曉卻還給他一個笑容,盡管虛弱,卻依然那樣俏皮。
“至少我還活着,不是嗎。”是,她還活着,可是活的不痛快。林曉不讓徐朗對付付問琴,也是因為付家這個龐然大物他們惹不起,可要說一點兒不怪他,那是不可能的。林曉不是聖人,那個時候如果付問琴擋在她身前,也就沒有這麽多事兒了。
說來說去還是不平等在作祟,如果他們不是普通的莊戶人家,哪怕是個小地主,付家父子當日也會顧忌一些,那個管家又怎麽敢悍然出手攔她,在她不願意跟對方走的時候猛然下毒手。當日如果不是她有幾分自保的本事,現在已然是一堆白骨了。
她林曉何其無辜?就因為幫了付問琴。知道了付家的龌龊,所以就該死嗎?
這兩個多月來,徐朗每日早早起來拼命練功、練箭,有幾次累的差點兒虛脫,林曉看在眼裏卻什麽都沒說。徐朗很自責,他想要變強,她何嘗不是一樣的心思。所以哪怕不懂種田。卻也拼命的學着。她林曉前世能做到特殊部門的精英。這輩子在這荒蕪的古代一樣也可以撐起一片天。
這個梁子林曉不讓徐朗解決,是因為她要留給自己。
徐朗黑着臉,這樣的他是很少見的。“你有事兒嗎。沒有事兒就走吧。”我們這裏不歡迎你。
林曉似乎挺不好意思的,伸手攔住他。“別……別這樣,其實怪不得他的,他也是……”一句話說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她大口大口的吸氣,似乎下一刻就要因為呼吸不暢而殒命。
徐朗臉色變了。大驚小怪道:“都說了多少次,讓你少說話,讓你少說話,你自己的身體不知道嗎?喘氣都吃力。你怎麽還能說這麽多話?”眼角的餘光瞥到付問琴慘白的臉,徐朗得意的挑起眉,二話不說抱起林曉就往屋去。“致遠。快把我的藥箱拿來,你師傅又犯病了。”
是了。林曉又犯病了,犯了要捉弄人的病。
這件事兒的确不是付問琴的錯,可他也脫不了幹系,林曉現在是在收利息。
自責吧自責吧,你的自責換不來我的健康,卻可以換來你爹的郁悶。
哼哼,她林曉向來都是個小女子,從來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爹,藥箱拿來了。”屋裏傳來小不點兒奶聲奶氣的聲音,随即帶着哭腔道:“師傅你這是怎麽了,嗚嗚,我不要師傅難受,爹你別這樣……”
院子外付問琴身體晃了一下,心莫名的一陣揪痛。
連說話都不能了嗎?當初她的傷到底有多重?怪不得這兩個月來很少看到她出門,是不能正常行走了吧……她還那樣年輕……
付問琴失魂落魄的離開,房間裏徐朗點着林曉的額頭,“又調皮。”這丫頭,之前裝的那麽像,連他都差點兒騙過去。
俏皮的吐吐舌頭,林曉嘻嘻笑,“裝的不像不白瞎我鼓搗這麽久的姜汁。”這個季節買塊新鮮的姜可不要太貴。
小不點兒拽着徐朗的袖子求情,“爹,師傅不舒服,你別這樣吼她,她會難受的。”小家夥軟軟的插在兩人中間,“爹你不高興就吼我吧。”這話說完小家夥似乎真怕徐朗吼他,可憐巴巴的仰着小臉,一臉無辜的樣子。
一大一小兩雙眼睛是那樣相像,相像的就真像是一家人似的,徐朗心裏是有氣,卻不是對他們。
“你們兩個,一個個弄得我像是沒事兒找你們撒氣似的。”他假意動怒,伸手點點兒子的小腦袋,“現在怎麽這麽向着你師傅啊?”這才多久啊,小家夥跟林曉都這麽親了,有時候徐朗都感慨,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很奇妙。
小孩子對大人的情緒其實很敏感,見徐朗不生氣了,小家夥抱着徐朗的大腿撒嬌。
“爹最好了,我最喜歡爹了。”
林曉打趣他,“那我呢?”
“師傅也好,我要跟爹和師傅永遠在一起。”小家夥眼珠亂轉,“爹,你什麽時候跟師傅成親?”
林曉只覺得天雷滾滾,“致遠,是不是銅錘又跟你說什麽了?”銅錘那小子,看着跟個悶葫蘆似的,可自從趙栓子這腿好了,那孩子漸漸露出了本質,整個一個悶|騷貨,把自家徒弟都帶壞了。
徐朗那邊摸摸鼻子,心道:我兒子果然最向着我。
看看林曉那幹巴巴的身體,暗暗嘆了口氣,還是小蘿莉呢,咱這怪大叔還是再忍幾年吧。
小不點兒吓得縮縮脖子,他現在最怕師傅了,不是怕師傅打,是怕師傅生氣身體不好,到時候整日裏喝那苦藥湯,爹也不高興。
“師傅你別生氣。”小家夥體貼的拍着林曉,他個子矮夠不到,就撅着小屁股爬到炕上,學着徐朗平日裏的樣子拍着林曉的胸口。
徐朗摸摸鼻子,看着兒子的小手在小丫頭的胸脯上滑來滑去的,這心裏又是一陣不舒服。
坑爹的熊孩子,你爹我都沒碰過幾次呢,你倒是會占便宜。
那邊小不點兒可不知道他爹的龌龊心思,板着小臉學着銅錘平日裏那副高冷範,“銅錘哥說,兩個人都住在一個屋檐下就要成親,不然瓜田李下的不好聽,他還說了……”
林曉一陣磨牙,“徐朗你去把銅錘那小混蛋給我叫來。”我保證不打死他。L
ps:林曉說了,“誰敢不投票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她。”(*^__^*)嘻嘻……為了生命安全請投票
202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徐朗自然不會真的把銅錘叫來,寵溺也得有個度不是。
不過這件事兒卻在徐朗心裏敲響了警鐘。
“丫頭,要不我們定親吧。”成親還是太晚了,為了避免以後村裏有人亂嚼舌頭,也為了防範那些惦記小丫頭的狼們,徐朗覺得定親是個好主意。
哪裏不知道徐朗那點兒小心思,林曉一臉鄙夷。
“訂了親人家規矩多的連面都不能見,你是準備搬出去還是?”徐朗徹底消停了,再不提定親這茬。
想到村裏有個何厚學沒事兒從縣城私塾回來晃一圈,還有個付問琴不知道什麽時候惦記上小丫頭,最可氣的是那個土匪……想到顧大雷,徐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那家夥霸道的,似乎林曉就是他媳婦似的。
算了,不想那家夥了。
“房子的地方也選好了,圖紙你卻總不滿意,是想自己設計還是怎麽的?”本來按照她的意思先蓋幾間房住着,回頭銀子多了再擴建,可看徐朗的意思似乎都不滿意。
“我想找個好點兒的園林設計幫忙弄,咱們買了那麽大一塊空地,不就是為了好好規劃嗎。”徐朗輕輕握住林曉的手,“我或許不能為你掙一副诰命,但至少得讓你過上不比那些富婆差的生活。”既然要蓋房子,自然就要先設計好。
林曉心裏滿滿的都是感動,卻嘴硬道:“我現在日子過的就挺好的。”比起一年前,她已經是個小富婆了。
“是,以後日子會更好的。”徐朗笑,就喜歡丫頭這滿滿的正能量。
他們選的房址在河灘不遠處的一處空地,後面是山,前面是河,按理說是一塊風水好地,應該有許多人蓋房子才是。可惜那有一個天然的泥泡子,挺大一塊,地還不大平整。想蓋房子還得填土,工程量太大。對于鄉下這種到處都是地的情況來說,沒人願意費事兒選那一塊。
徐朗之所以選擇那裏自然是有原因的,風水好是一方面。另外那個泥泡子他想弄成一個人工湖,回頭可以把河水引進去,就成了流動的活水,再配以能工巧匠的設計,肯定很美。
林曉算了算手裏的銀子。文遠書行給的紅利、徐朗賺的,還有付問琴那邊的折現,刨除買的這五十畝水田的,大概還有五百多兩。
“蓋房子應該夠了。”以後陸續文遠書行那邊還會有紅利送來,林曉最近考慮着要不要寫一個《白蛇傳》,那邊已經催她再寫一部長篇了。可惜徐朗整日裏盯着她,一直不讓她動筆。他自己又忙着買地的事兒,也抽不出時間。
“房子的事兒你也不用操心,有我呢,秋天之前總會讓你們住到新房子去。”徐朗揉揉她的頭發。“你也別替銀子的事兒操心,等今年秋收,咱們的玉米和水稻肯定能賣上大價錢。”徐朗覺得這五十畝地的水稻還是有點兒少,但是他手裏沒人,眼下也種不了太多。
這兩個多月林曉什麽事兒都不操心,整日裏吃吃喝喝的,徐朗真是把什麽都做了。“嗯,我不操心,我就等着享福了。”
“回頭我去縣城看看老大夫,順便看看他有沒有好的泥瓦匠介紹。”徐朗每隔一段日子都會去一趟徐老大夫的醫館。讨教一番學問,兩人如今俨然就是忘年交。
吃了早飯徐朗就去魚糧縣城了,林曉在家教徒弟彈琴。小家夥剛開始正式彈,反應還有點兒慢。不過林曉覺得他樂感很好,每天都教一會兒。小家夥倒是對這彈琴很上心。
趁着徐朗不在,林曉拿出紙筆寫了半個時辰的白蛇傳,她現在身體雖然不如以前,兩個多月的調養也好多了。怕被徐朗發現,寫了幾章也就放下了。
等小家夥練完琴。林曉接過來彈,小不點兒就坐在旁邊規規矩矩的看着。
沈家的院門被推開了,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婦人走進來,小不點兒哼了一聲,嘟哝一句,“壞人。”
一曲終了林曉有點兒累,看到沈丹丹又來了,就微微蹙眉。
去年魚糧縣城糧食減産,聽說整個幽州府都大面積糧食減産,這糧價在秋收之後就一直緩慢增長,這個季節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糧食的價格比往年漲了三成左右。這三成對于那些大戶人家或許沒什麽,對普通百姓來說這可就是個麻煩了。
好在黑熊嶺的鄉親們去年聽了徐朗和林曉的建議,家裏都屯了不少糧食,可也有的人家不信邪,或者說是不會過日子,糧食早早的就沒了。
這不,沈丹丹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過來了,瞧她拎着個籃子就知道又是來“借糧食”的。
“是丹丹啊,你這挺着個大肚子可小心點兒。”沈家老太太迎出去,“這都七個多月了,你出門身邊帶着點兒人。”自從嫁給了何大柱,沈丹丹這性子改了不少,許是差點兒被浸豬籠,反正她比以前是客氣多了,可骨子裏那愛占便宜的性子還是沒變。要不怎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他們兩口子都差不多一樣的人。
“**,我這不是沒辦法嗎。”沈丹丹倒是學會了迂回政策,“我這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胃口就大。家裏那兄弟兩個都是大肚汗,去年剩的糧食吃沒了,我這早飯都沒吃呢,就想到了**家。”張嘴就要吃的,沈丹丹一點兒壓力都沒有。
林曉搖頭,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當初差點兒被浸豬籠,那沈丹丹多乖巧啊,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沈家老太太還是一如既往的熱心腸,“你這懷着身子怎麽能不吃飯呢,快跟我來,家裏早上煮的粥,還有雞蛋剩下的,你先對付一口。午飯就在這吃吧。”雖然不大喜歡沈丹丹,畢竟是沈家人,又有了身孕,老太太這又爛好心泛濫了。
林曉挑眉,得,老太太又糊塗了。那沈丹丹豈是這麽好打發的人?
果然,林曉就聽到沈丹丹道:“就不吃飯了,**家裏有糧食給我裝些,家裏還有那兄弟兩個沒吃飯呢,我也不能光顧着自己啊……”
林曉腦子裏頓時冒出一句話:“人不要臉天下無敵!”L
203挺着肚子訛人
沈家老太太嘆了口氣,看看沈丹丹那挺着的大肚子,再想想自家。
罷了罷了,懷着身子呢,也不跟她計較那麽多了。
“家裏還有些糧食,我給你裝點兒吧。”自家吃的都是徐朗和林曉的,家裏留的那些高粱米就還沒動。
沈丹丹一聽樂了,“**,你也知道,我這懷着身子呢,就想吃點兒細糧,那高粱米拉的嗓子難受,**就給我裝一籃子大米吧。”就知道他們家吃得好,果然有糧食。
大米?
沈家老太太一聽愣了,“我們家哪有那精細的糧食啊。”聽說魚糧縣城裏,精細的大米都要三十五文錢一斤了,就是那碎大米都得二十三文錢一斤,他們這樣的人家往年都吃不起,何況還是這糧食漲價的時候。
沈丹丹一聽不樂意了,想着是來要東西的,就強忍着沒發作。
“沒有大米**給我裝一籃子白面也行,你瞅着,我這正合計吃點兒面條啥的呢,這白面口袋我都拿來了,不用**給我出。”說的跟她多懂事兒似的。
林曉聽得直翻白眼,這都什麽人啊?還要不要點兒臉了?
“白面家裏也沒有啊。”過年的白面都是人家徐朗和林曉的,他們這樣的家庭哪能平日裏備着那些。
沈家老太太也看出來了,沈丹丹這是跑他們家吃大戶來了。
“丹丹啊,我們家就是普通的莊戶人家,你也知道你叔不在家,這麽多年都是你嬸子操持這個家,日子将将的過着,哪裏有那些好東西啊。漫說是你,就是過年我們家也沒買過幾斤白面啊。”還給她裝一籃子,那籃子怕不得裝二十幾斤,那得多少銀子啊。
沈丹丹這回可徹底不高興了,臉吧嗒就撂下了。
“**何必拿話哄我。誰不知道你們家天天大米、白面的,那縣城的付家公子還經常送貴重東西過來,你們家豬肉吃不完都喂雞了,咋就不能接濟一下我們這些窮親戚呢?”沈丹丹這說開了。就巴拉巴拉個沒完。
“都是親戚裏道的,你們家日子過好了,也得幫幫我們這些窮親戚啊,你知道哪天你們攤上事兒了,就用不着我們呢。”
這話讓她說的尖酸刻薄。像是巴不得人家出事兒似的。
沈家老太太再好的涵養也聽不下去了,“我們家是啥家庭啊,哪有你說的那些好東西啊。丹丹你這孩子也別跟我鬧,你要是要呢,我就給你裝點兒高粱米,不要就算了,我們家糧食也不多。那大米、白面我們是吃過,那都是人家林曉和徐朗的東西,村裏誰不知道這件事兒,你也別拿這話敲打我。東西不是我的,我也不能給你拿。”
“你們天天在一起吃飯,誰知道到底是誰的呀。再說了,就算是他們的東西,他們都住在你家了,給我個大肚子的吃點兒能咋地呀?”
沈丹丹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就聽到一聲嘲諷。
“不能咋地,可我憑什麽要把自己的糧食給你呢?”林曉聽不下去了,在家裏待了兩個多月也是夠無聊的。看沈丹丹挺着大肚子她本來不想搭理,可越聽越不是味兒。
尼瑪。居然敢惦記我的東西。
這野心不要太大才好。
看到林曉,沈丹丹下意識的後退,當年林曉給她們留下的陰影太重了。
“我又沒說要你的,我跟我**說話呢。你插什麽嘴。”明顯色厲內荏。
林曉挑眉,“是跟我沒什麽關系,不過有人惦記我的東西就有關系了。”林曉指着廚房裏那大米和白面袋子,指揮着小不點兒,“徒弟你就在這看着,要是有那臭不要臉的敢動我東西。你就叫師傅。”得瑟啥呀,還治不了你了?
“我知道了師傅。”小家夥板着小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堵在門口,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那,手裏操着雞毛撣子還挺像那麽回事兒的。“師傅你身體不好就歇着吧,壞人我來打。”
林曉:“……”
徒弟你學着你爹那樣老氣橫秋的真的好嗎?小心将來變成古板小老頭找不到媳婦。
不過有徒弟這麽貼心,林曉還是很欣慰的。“那好吧,我們致遠守在這。”算計着時間,徐朗快回來了,林曉痛快的回屋歇着,免得被那家夥逮到又要說教。
沈丹丹氣的直瞪眼,偏偏不敢拿人家怎樣。眼珠一轉,“哎呦,我肚子疼。”就要往下倒。
沈家老太太吓得忙扶住她,“丹丹啊,你這是咋地啦?是不是肚子不舒坦啊?”這懷了身子的,可比不得平常時候。
沈丹丹順勢倒在沈家老太太懷裏,“我這肚子不舒坦,怕是餓壞了,就想吃點兒大米、白面啥的,不然這胸口就堵得慌。”
林曉一看她唧唧歪歪的就知道是裝的。
尼瑪,肚子不舒坦你不去茅房,吃個毛線的大米、白面?
這人還能不能再無恥一點兒?
沈家老太太是關心則亂,一臉為難道:“可是那大米、白面不是我的。”不然就給她了。
沈丹丹假裝捂着肚子,“哎呦,我肚子疼……”
林曉可真看不下去了,也懶得搭理她個大肚子婆。
“致遠你過來。”招呼小家夥一陣耳語,小家夥白了一眼沈丹丹,大聲道:“師傅你放心吧,我肯定把壞人趕跑。”
沈丹丹吓了一跳,那臭小子不是要打她吧?她這大肚子呢,弄不好可要出人命的。
“林曉我警告你啊,你可別亂來,我這肚子裏的可是何家的孩子。”就不信林曉不怕裏正。
林曉都懶得搭理她,“你啊,給自己孩子積德吧,挺大個人沒事兒學人家乞丐要飯,你不要臉那孩子還要臉呢。”對着一個孕婦,林曉本不想說這些難聽的話,實在是沈丹丹太不像樣了。“哪有這剛出正月就天天上人家要糧食的,你自己的男人呢,你自己爹呢?他們都是吃幹飯的啊?”
沈丹丹目光躲閃,“不用你管。”你是我的誰呀。
林曉哼了一聲,“你當我願意管你啊,要不是你跑我院子裏來臭不要臉,我還懶得搭理你呢。”遠處有動靜傳來,林曉攤攤手,“得,能管你的人來了。”L
204裏正的怒火
何文年怒氣沖沖的過來,進院就道:“何沈氏,你又做什麽了?”
剛剛正在家裏跟村裏幾個族老商量事兒呢,結果徐朗的兒子就跑進來,說他們何家的媳婦又沈家丢何家的臉呢。
本來要是放在平常時候何文年也就不管了,可架不住族老們都在啊。何大柱和沈丹丹這成親又不是多光彩的事兒,何文年想到當初的浸豬籠事件,這臉紅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何文年都要被氣炸了,這兩口子哪天少給他惹點兒事兒,他就燒高香了。
何沈氏?
林曉無語望天,這封建落後的時代,沈丹丹這嫁了人一下子就成了何沈氏了。
沈丹丹還是很怕這個裏正親戚的,怯怯的叫了一聲“叔。”也不敢繼續裝病了,趕緊利落的站起來,規規矩矩的站在那。
這麽一會兒功夫,沈家院裏院外又湊了不少人,何文年這個氣啊。
“說,你都做了什麽?早就知道不能跟沈志野家人做親家,你說你個沈丹丹,之前不檢點鬧出那麽多事兒來,現在大着肚子你不在家好好待着,瞎折騰什麽?
沒事兒還跑來得罪林曉,真以為那丫頭病了就成了病貓了?
“我……我沒做什麽,這不是回來看看我**嗎。”沈丹丹目光躲閃,在人群裏搜羅一圈,可惜沒看到自家男人。
該死的,不是說好了在外面等着自己嗎,怎麽這會兒他叔來了他倒先躲了。
小不點兒屁颠屁颠的從人群外擠進來,他人小腿短走得慢,氣喘籲籲的才跑回來。小家夥進院子就喊,“師傅,我把裏正找來了,壞人沒欺負你吧?”糯糯的童音在院子裏響起,顯得特別突兀。好家夥,大家夥的視線一下子就集中在林曉身上。
居然是這熊孩子告密?
沈丹丹氣的磨牙。惡狠狠的瞪了林曉一眼。
果然有什麽師傅就有什麽徒弟,兩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接收到沈丹丹不善的信號,林曉哼了一聲,拿手指點點自家徒弟。“你個傻小子。”沒看這麽多人嗎。沒事兒瞎嚷嚷什麽。
被小不點兒這麽一打岔,何文年也覺得不對勁了,“林曉,你讓致遠找我說何陳氏丢了我們何家的臉,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人啊。都是容易幫親不幫理,這是人之常情,何況何文年也知道林曉和沈丹丹本來就不對付,難免多想。
林曉要是怕了他,也就不惹這事兒了。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沈丹丹,哦不對,是何沈氏,三天兩頭跑這來要糧食,還不要粗糧。非說那高粱米拉嗓子,張羅着讓沈家嬸子給拿大米和白面。您老也知道,我這身體不好,那大米和白面是徐朗特意給我買的,結果沈丹丹非得拿。我合計着,您老做事兒向來講究,怎麽都不會看自己的侄孫沒出生就餓死吧,這沈丹丹,哦,是何沈氏這麽做不是丢你們何家的臉嗎。就讓致遠跑一趟告訴您。”
林曉一副“我是雷鋒你不用感激我”的嘴臉,差點兒氣死何文年。
你告訴就告訴呗,幹嘛不挑個沒人的時候偷摸說,現在好了。整個村子都知道了。
這氣他偏偏還不能沖着林曉,那就只能沖着沈丹丹,哦不,是何沈氏。
“你們家怎麽又斷糧了?前幾天我不是剛讓大柱搬走一袋子高粱米嗎,一百多斤的糧食,就是可勁吃撐了也夠你們家三口吃上一個月了。這才幾天啊,怎麽就又沒糧食了?”至于細糧的事兒他都懶得搭理。
人笨、嘴饞,好吃懶做的,何家怎麽娶了這麽個媳婦。他這裏正還沒說天天吃細糧呢,她也好意思。
“那個,我們家都能吃。”沈丹丹目光躲閃,“這不,我肚子裏還懷着一個嗎,就特別能吃。”
懷了孩子的婦人一般胃口都比較大,這是常識。可問題是,你胃口再大,也不能幾天就吃了一百多斤糧食吧,當誰是傻子呢?
何文年多精明的一個人啊,一聽就知道這裏面有問題,當即道:“是不是你給你娘家又拿回去了?”沈志野那個親家是什麽德行何文年比誰都清楚,他沉着臉,“那畢竟是你爹,他日子不好過你接濟一下也是正常的,那也沒有都把糧食送走的道理,他就一個人,能吃多少糧食?”說這話也就是場面話,他一想到自家糧食被沈志野拿去吃了,更氣得恨不得狠揍誰一頓。
這特麽哪裏是娶媳婦啊,簡直就是娶了一家人。幸好沈志野家裏就兩口人,這要是再多點兒都得把他吃窮喽。
沈志野看到這邊的熱鬧正往過湊,在人群外聽到這話可就不高興了。
“哎我說親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可沒占你們何家的便宜啊,不信你問我閨女,哦不,你問我女婿,你大侄子。”他過去搭上何文年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親家,我正要找你說呢,我現在這有個好買賣,你做不做?”他笑的賊兮兮的,“這就是看你是我親家,不然我都不找你。”
何文年瞪着眼睛,一甩就把他胳膊甩掉了。
如果能選擇,他才不想要這樣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