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海邊

“是呀，我都養不起了。已經節育了，可萬分之一的比例給我中了。看看這肚子，這次一定又是六個以上，要不是弄了外籍綠卡，還要按照當地政策交超生罰款。要知道找個人類老婆，生得少。”看到自己的老婆對着他瞪眼，這個“光榮爸爸”立即轉換話題，對着又吵又鬧、到處跑的孩子叫：“慢點，別跑，小心跑丢了送去中科院！”

聽後，我笑了出來。

來得還算早，四號幫我和樂樂找了一個較為靠前的位置：“前面震動小。”

樂樂卻跑到另一邊去了，四號叫樂樂過去：“來，坐到你媽媽身邊。那邊等一會曬。”

車子開了後，會有個大致方向，靠近向陽的一面，就有太陽。四號就連這些都考慮到了，真是心細。

四號先坐在了另一排靠走道位置上，和我輕聲地聊天，而樂樂好奇地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行人和車輛。

車裏越來越熱鬧，那六個孩子在後面打鬧，任憑怎麽罵，都閑不住，不時還有人上車。

“這次不光去移民局的，還有其他局的，畢竟移民局在這裏的人并不多，有些還不願意去。”四號聲音壓得很低，用目光示意一邊一個正在拿着平板電腦看着科幻片的：“這是宇宙監察所的，監督地區移民數量是否影響到這個地區本土生物。”

我想起了什麽：“是不是錢太多就要指定措施限制？”

“是的，其中一項職責就是。那邊是審核機構的，處理移民人員證照延長、注銷的。”四號轉而看着有着六個吵吵鬧鬧孩子的：“他是管理移民生育問題的。”

“他？”我噴笑了出來：“自己還超生那麽多。”

“确實需要管理，有些物種是不能通婚的。象獅子和老虎，生出的後代最多就是不能再有後代，而有些物種如果混在一起，會生産非常可怕的後果，甚至能毀滅一個星球。”四號的話應該不是危言聳聽，看看那個肚子老高的，六個六個這樣的生，如果懷孕期又短，那麽不出幾年，能生下幾百個來。

後面不遠處，也有兩個人正在聊天：“聽說3471分到這裏來了。”

“是嗎？”另一個簡直是用驚喜的口吻：“他可是我從小的偶像，他不是在外星系的，怎麽會到這裏來？”

“他的外形接近地球人，其實分到這裏來才合适。而且目前地球環境污染比較嚴重，變異的怪物越來越多。近半年時間，宇宙移民局內勤組已經損失了三個，不能不調一些更厲害的。先別激動，可能暫時還是出外勤，臨時調配，想見未必碰得到。”

“見一面也好，我一定會找他合影。太好了，他居然分過來了。”

我有點好奇了：“3471是誰？”

四號回答道：“我們的編號都是按照順序排列，數字越少，證明入行時間越久。3471之前的號碼，都已經死亡或離職，只有他還在。在我們這裏，屬于無人不知，很多人都是因為崇拜他才加入的。”

原來數字前面，入行時間越前面，四號的搭檔數字一長串，而四號顯然也是資格比較老的。

想到那個大胖，我微微嘆氣：“你搭檔現在還好嗎？”

四號看了看我，微微擡眉：“已經送回到他的出生地，他們那裏福利很好，生老病死都會有人照顧。其實他不應該當警員，那裏沒有天敵，每天躺着吃吃喝喝就行。”

“但他還是成了你的搭檔。又是人生就是如此，總想着能不能做到更好。”我為此有點感慨。

“是的，其實也是收了3471的影響，3471在很多星球人的眼裏，象神一般存在着。1064387說過，他從小也是最崇拜3471。”

“真那麽厲害？”我很難想象，因為四號已經感覺很厲害了。

四號想了想：“和地球人所虛拟的超人差不多吧。”

是嗎？我有點驚愕了：“眼睛會透視，能冒出激光？會飛，力量無限大，甚至倒轉地球和推走一個小行星？”

四號笑了：“看來你也是個超人迷，力量不可能那麽大的，在太空的真空條件下，沒有推進器就根本動不了，更別說改變星球軌道了。”

“噢~”我心想，也不是很厲害嘛。

四號悠悠地道：“但按照地球的重力，飛是沒問題的。”

“啊？”我一愣：“真的嗎，人能在天上飛嗎？長翅膀差不多。”

“能飛，就跟地球人在月球時，能跳五米。按照比例計算，他能跳五十米高，三公裏遠，也相當于飛了。”四號的話讓我又一次放開了思維。

時間到了，車開的時候，一輛旅游大巴還沒坐滿，大的大、小的小、大約有三十多個。

四號也不再聊天，正好我和樂樂都起得早，于是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而樂樂不到十分鐘就睡着了。

市區裏海邊大約有二個多小時的路程，等到一覺醒來，接近中午時，才到了海灘。

這個機構待遇真好，已經有人開始燒烤，而我們可以先去換衣服。等換好後，可以一邊吃，一邊欣賞和游玩。

我帶着樂樂去女更衣室還衣服，當我打開包，拿出那件紫色、帶着粉紅蝴蝶結的游泳衣時，樂樂“哇”地驚嘆一聲一把拿了過去，還在身上比劃了一下。

“真漂亮！”樂樂高興地說。

“好看就換上。”我讓樂樂自己先弄，等一會我換好泳衣，她還沒弄好，再幫她。

“哎呀，慢點，別跑，地上滑。要知道讓你們找你們爹去！”而大肚婆也帶着三個女孩進來了，走到了另一邊的櫃子。

各種各樣的吵鬧呀，聲音沒有停過。因為櫃子擋着，就聽到聲音：“別，別動這個。。。啊，別拿了你姐姐的，那麽胖，根本就穿不下，你是這條。。。”

而三個女孩吵鬧程度，也不比男孩差多少。

“媽媽，好看嗎？”樂樂拉起小裙邊，臭美地問我。

“死孩子，你們再這樣，我就要發火了！”大肚婆聲音提高了至少十個分貝，接近于噪音了。

“哦~”我還沒回答，就看到在櫃子後面，有幾條觸手到處飛舞。

瞪着眼睛看着，是觸手，是類似于章魚、但沒有吸盤的。就聽到那裏的女孩在叫：“知道啦，哎呀，我會換的。”

一條觸手卷着一條游泳衣、升起後又落下，但其他觸手又升起。。。

“怎麽了？”樂樂扭頭去看。

不能讓樂樂看到，會害怕的，我趕緊地一把将她的頭扶住，擠出笑容看着她：“讓媽媽看看，嗯，确實漂亮。”

“真的嗎？”樂樂當然很開心。

“快點換了，否則我打你們的肺！”大肚婆吼着，但從她發出聲音的位置，好幾條長又肥粗的觸手，在櫃子上面露出、飛舞。

我只有繼續笑着：“真的，媽媽沒騙你，走，去沙灘上完了。”

趕緊地将暫時不需要的東西鎖在櫃子裏，帶着樂樂趕緊走。

“大海，大海~”樂樂穿着新游泳衣，外面加了一件小外套，頭頂戴着小遮陽帽，手中拎着小塑料桶，桶裏全部都是七七八八的鏟沙工具，開心得不得了。

我身上披着沙灘巾，頭上戴着大遮陽帽，還戴着一副墨鏡。其實今天天氣相當不錯，是多雲的天氣，太陽不是最曬。

“樂樂，過來！”四號在沙灘上的一處遮陽傘下招手。

四號沒有換衣服，依舊還是沙灘褲和汗衫打扮。

“想吃東西嗎？”四號問樂樂。

樂樂哪有心事吃呀：“我要玩沙子。”

“那去吧，不要走遠，下水前要告訴媽媽。”四號囑咐着。

“好的。”樂樂拎着小桶，樂呵呵地去玩沙子了。

“我選了椰奶，另一邊還有可樂橙汁什麽的。”四號指了指兩張沙灘椅中間小桌子上的飲料。

好久才穿了泳衣，泳衣的布料比普通衣服都要少點，而四號穿得比我多。墨鏡遮住了不好意思。我躺在一張沙灘椅上：“你怎麽沒換衣服？”

“哦，我就不游泳了。海水會對我的皮膚有腐蝕作用，加快老化。”四號拿起桌面上一支防曬油：“哪怕塗了這個也沒用，下次如果你想游泳，我們去游泳池游吧。要不要塗一點這個？”

幫我塗防曬油嗎？腦子裏就想到很多影片裏的鏡頭，男人拿着油幫女人抹着，男人抹得饞眼，而女人一副享受的樣子。。。

那也是和四號親密接觸的時候，我趕緊答應着：“好。”

“給。”四號将防曬油塞到了我的手裏。

這下輪到我拿着防曬油苦笑起來了，四號居然比我還規矩。

四號看到我一愣，反應很快，頓時就明白了什麽：“其實我很想幫你抹，但我對防曬的東西過敏，會讓皮膚老化脫皮的。”

我能理解，有些人的皮膚就是過敏性的：“我自己抹就行了。”打開蓋子，擠出一些來，開始往腿上、手臂上抹。

一邊抹一邊問：“那你就是為了陪我和樂樂來的？”

“樂樂想來，反正正好有這個機會。”四號側頭去看樂樂。樂樂正在沙灘上挖沙子，然後堆在一起。

去的人，已經開始玩起來，但這個沙灘就他們這些去的人，大約是包了的，否則這種時候，哪個沙灘不是人山人海，游泳的人多得象下餃子。

還有三個沒換衣服的，就呆在遮陽傘內，應該也是各種理由不适合下水或者太陽曬，是陪家人來玩的。

四號對油過敏，我也只有倒在手心中，手繞到背後抹。四號看着我，如同玩柔術一般抹後背露出來的地方，呵呵地笑，把我給逗樂了。

“媽媽，貝殼，貝殼~”樂樂站起來，舉着手，沖着我喊。手中拿着一個黑咕隆咚的，應該是什麽殼吧，更象是石頭。

四號回答：“嗯，好的，這個太小了，看看有沒有大的。”

“好的。”樂樂蹲下繼續挖沙。

我笑着輕聲說：“這個地方哪裏有貝殼，大約是以前吃燒烤時扔下來的鮑魚、生蚝殼。”

“噓，不要告訴樂樂。”四號手指輕輕點了點嘴唇。

是的，樂樂那麽開心，确實不應該點穿。童年的回憶是美好的，就讓她認為是貝殼吧！哪怕拿回家，等到她哪天不注意了，就扔掉。但一定要在她能辨別出，這個貝殼其實就是生蚝吃下來的殼之前。

那個大肚婆也不管六個孩子了，反正孩子有丈夫帶，盡管的吃。雙手各拿着好幾串肉串，吃得那個香。畢竟肚子裏有六個以上的寶寶，必須多吃點。

可憐的丈夫穿着游泳褲，管着孩子不去闖禍，見到往深處水游時，趕緊地拉回來。結果是這個剛拉回來，另一個又要去拉。這樣辛苦，怪不得，瘦得都快一身排骨了。這裏男人的體型，就屬他最瘦。

四號左右看了看，其他人不是在玩，就是在吃。要麽躺在比較遠的地方休息，欣賞風景。

“慧珍？”四號問：“和我在一起，你開心嗎？”

我頓時心提了起來。。。這樣說，是不是進一步的前奏？

“很開心，非常開心。”我回答，也是老老實實回答。跟四號在一起，真的很開心，而且也非常的安心。他是一個好男人，值得依靠。

“那就好，其實我一直在想。。。”四號稍微猶豫後，說了出來：“想能不能給你幸福。”

“為什麽要這樣想？”我覺得這樣已經非常滿足了，四號對我和樂樂非常的好，比樂樂的親爹還要好。

“因為。。。”四號還沒說完，有人驚叫起來了。

是大肚婆，她站了起來，沖着在海裏的孩子大喊：“快上來，快！”看着她異常緊張的樣子，手中還沒吃完的肉串都掉在了地上，扶着肚子，蹒跚地往海那裏走。

“別去！”有人立即上去攔住了她：“看看你的肚子，去了也沒用。”

什麽事？我站了起來，往海上望去，可什麽都沒看到。

四號也站了起來，對着樂樂喊：“樂樂，快點回來！”

“啊？”正在玩沙子的樂樂還想玩，頭都沒擡。

此時海面上有了動靜，好似有一條浪花，朝着這裏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