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15
布布在《驚蟬》裏戲份不多,上周就已經殺青了,但為了磕cp,為了捕捉胥河和常疏明一點互動,仍舊每天兢兢業業地往錄音室跑。
磕cp往往需要同好,尤其在發現新情況時需要找個人一起手舞足蹈和尖叫。但布布作為兩人同事,自然不方便在微博上說點什麽,且《驚蟬》還沒播出,兩人此前也沒合作過,雙常cp根基深厚,胥河又是個幾乎不會被組cp的人,導致他倆的cp在網上還沒有一丁點水花。布布一個人坐在北極圈裏瑟瑟發抖,每天只得強行拉着陳哥跟他分享自己的新發現。
鋼鐵直男陳哥不為所動:我覺得他倆挺正常的,沒你說的那些特殊情況。
布布锲而不舍:你等着,回頭你就會意識到我是多麽正确了。
事實上,最後一天錄音時,的确如布布所說,常疏明和胥河兩個人,都出現了一些不尋常的狀況。
常疏明出現的狀況是,一路順利的配音,在最後一集最後一段前所未有地卡住了。
那一段像很多俗套的戀愛劇情那樣,面對感情總是膽小逃避的向杉,終于鼓起了勇氣,他斷斷續續,語無倫次卻又竭盡全力地,向梁戈剖白了自己對他的感情,從高中時候起,一直到現在,有多麽,多麽喜歡他。
梁戈在幾步開外看着他,聽他說完後,對他微笑,說:“我知道。”
然後片尾曲響起,第一季結束。
按理說只是挺普通的一段,也沒什麽特殊的難點,因而根本沒人預料到會卡住,到這裏的時候本來都做好了很快會結束的準備。
常疏明自己也沒料到竟然卡在了這裏。
要麽是情緒不對,要麽是力度不夠,重來了幾遍之後他的狀态完全亂了,連臺詞也頻頻出起錯來,他非常不好意思,想盡快配好,可越急就越錯。
一路順利地配完了哭戲,吻戲,H戲的常疏明,怎麽也沒想到會卡在告白上。
陳哥在外面笑着打趣他:“你這會兒有點像當初第一次來錄音室的時候了。”
布布洗了一盤水果出來,喊他:“要不歇歇恢複一下吧書名兒哥,吃個梨休息一會兒。”
站在他身側等着接最後那句“我知道”的胥河把聲音放得很輕,“別急小明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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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疏明現在聽他這麽叫還是非常不适應,不過胥河現在倒不會揉他的頭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對長輩的尊重。
總共重來了二十多遍才終于結束,屏幕上的畫面也重放了二十多遍,過程無限拉長得像是要他也經歷一遍向杉長達數年的暗戀,總是不合宜,總要身心俱疲地投入到下一場重蹈覆轍裏去。
最後一遍的時候他也沒想到這次能過,焦躁地硬着頭皮說完末尾那句“我一直,一直都非常喜歡你”,已經做好了又要重來一遍的準備,導演卻沒出聲,屏幕上的畫面也仍在有條不紊地繼續着。
一口氣說完的向杉胸口起伏的呼吸,晃動在頭頂的樹葉,斑駁在臉上的碎影,整個世界短暫而漫長的寂靜,站在他幾步開外的梁戈向他微笑,說:“我知道。”
暄熱夏日,隐約蟬鳴。
片尾曲響起,總算結束。
常疏明如釋重負,長舒一口氣。
陳哥笑着打了個哈欠,“胥河等着接受你的告白可太不容易了,等了這麽老半天。”
胥河擺擺手道:“還好還好,沒多久。之前我跟何六配的那次才誇張……陳哥你還記不記得那回?”
“記得記得,他說他第一次配受,到H怕自己配不好,我們就勸他喝點酒試試,誰知道他酒量那麽差,剛進錄音室,還沒開始就捂着嘴沖出去吐了。”
布布全程臉上挂着謎之微笑,這會兒才悄悄興奮地給陳哥發消息。
一塊布頭:你知不知道書名兒哥今天為什麽會在這兒卡這麽久。
是陳不是沉:?
是陳不是沉:狀态不好吧。
一塊布頭:不,因為愛情。
是陳不是沉:……啊?
一塊布頭:因為這段是告白,真情流露,跟角色有一樣的心情,說不出口,反而配不好。
是陳不是沉:……
是陳不是沉:你想太多了吧……
一塊布頭:再加上今天就要殺青了,面對分別也心情不好。
是陳不是沉:你不要總帶着cp濾鏡看人……
一塊布頭:你以後就會知道我說的有多麽正确了。
還有,胥河出現的狀況是,向來很好說話讓唱宣傳曲就唱的他,這回不肯唱了。
于是,制作方本來打算讓兩個人合唱的宣傳曲,就落到了常疏明一個人頭上。
布布就這件事也對陳哥進行了一番分析。
一塊布頭:你知道為什麽這回胥總不願意唱了嗎。
是陳不是沉:……又是因為愛情?
一塊布頭:你很有悟性嘛!
是陳不是沉:……
一塊布頭:因為有偶像包袱了,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露怯。
一塊布頭:我一朋友,本來挺愛打籃球的,雖然打得爛吧,結果談了戀愛之後,一回都不敢當着對象的面打球。
是陳不是沉:但是胥河唱歌挺好聽的啊。
一塊布頭:畢竟不如書名兒哥嘛。
一塊布頭:胥總KTV水準,書名兒哥選秀水準。
一塊布頭:我跟你說,戀愛中的人,心思很複雜的。
是陳不是沉:行吧……
錄宣傳曲的時候,常疏明的狀态倒是完全回來了,把一首輕松歡快的歌唱得充滿少年氣和戀愛感,讓之前到處胡吹他唱歌巨好聽的布布也與有榮焉,笑嘻嘻地扭頭向胥河尋求認同,“怎麽樣?”
胥河咬了一口手裏的梨,“脆甜。”
布布翻了個大白眼,“我是問書名兒哥唱得怎麽樣。”
胥河點點頭,“我說的也是。”
常疏明錄完出來的時候,胥河剛好吃完手裏那個梨又拿了一個,見他出來擡起手沖他晃了晃手裏的梨,“你嘗嘗這個,好吃。”
哪知常疏明完全會錯了意,聞言便低下頭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嚼了嚼表示同意,“嗯,甜。”
胥河在他湊上來的時候一愣,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往後閃了一下。
他在這個瞬間倏然想起,當初錄音剛開始的前兩天,每當他靠近常疏明的時候,對方也會本能似的往旁邊一躲。
現在好像完全——反過來了。
手裏的梨被咬了一口,透明的汁水溢了出來,順着邊沿慢慢地淌,沾到了他手指上,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