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約定
缪湘聞的表演視頻有奇效，初淮看完他走火入魔的索命式表演以後，緊張的情緒漸漸放松下來。
畢竟，這種人都有勇氣上臺，他還怕什麽？
“對了，缪神人呢？”林思遠見他漸漸恢複，湊過來問道。
缪湘聞平常總是緊緊粘着初淮，去哪裏都得跟着。怎麽初淮參加年中晚會，準備上臺表演呢，他就消失了？
“他工作忙。”初淮淡淡的回答。
“最近沒聽說缪神有什麽大通告啊。”林思遠跟方筱筱關系處的不錯，還有那麽點暧昧的征兆。
這段時間方筱筱都特別有空，完全不像老板忙着趕通告的樣子。
“不是通告，他公司裏忙。”初淮解釋道，“他是寰宇的老板。”
“哦！”林思遠了然。
初淮剛跟寰宇簽約，目前公司正忙着給他制定未來規劃，忙得不可開交。
缪湘聞作為寰宇最大的高層，确實閑不下來。
初淮抿了下唇，沒有繼續往下說。
其實，早上他送缪湘聞上班時，對方說晚上會過來。
可他剛才給缪湘聞打電話，一直無人接通。還是方筱筱跑過來告訴他，缪神臨時有事，已經離開X市了。
初淮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本來沒期待他來，覺得可有可無。可他真的不來了，自己又有些莫名的失望。
七點五十五分，年中晚會進入倒計時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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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場的觀衆拿出各家熒光棒，彙成七彩斑斓的燈海。
又到了吃瓜網友喜聞樂見的線下論武環節，現場立刻有人拍下燈海照片，上傳到各大八卦論壇，标題還搞得特別引戰。
‘各大流量線下燈海，誰贏了？’
年中晚會作為年度最大的幾個晚會之一，規模浩大，現場能夠容納四萬人。拍照沒辦法一次性拍全景，只能隔幾分鐘拍一張，再繞到另一個地方拍，頗有現場直播的感覺。
【蘇臨淵牛逼啊！這圈粉速度太狂野了！去年還是準二線呢，今年就能跟一線流量掰手腕了】
【別的不說，蘇臨淵唱歌好聽，買票不虧啊】
【woc，四大四小流量全部糊了嗎？去年的燈海都成燈溝了】
【今年規模小了，時間也不巧合。黃牛票都賣不出去，好多路人幾十塊一張撿了漏，燈牌比拼沒看頭了】
【別着急下結論啊，又來了一張返圖】
【！！！初淮牛逼，初淮實紅！】
【包了三個區，必須牛逼！這得大幾千人頭了，淮哥實紅】
【太魔幻了，初淮不是演員嗎？】
初淮的确是演員。演員粉絲主要集中于屏幕前，撐死買買代言産品，這種晚會形式的線下等于公開處刑。
可初淮情況有些特殊。他出道至今，出席的公開錄制和線下活動屈指可數，粉絲很少有當面見他的機會。雖說作為演員，這種情況很正常，但曾經見過初淮本人的粉絲，異口同聲給出評價：不上相。
屏幕裏大家看到的盛世神顏，還不及本人一半的靈氣。加上初淮溫柔又寵粉，所以大家當然想線下看看他。
最最重要的是，初淮唱功不差，即使放到歌手領域，也是上游水平。加上還有他男朋友襯托，更顯得初淮天籁之音。
由于以上種種因素，初淮家對難得的線下活動特別積極，買票熱情攔都攔不住。
因為正主前期總被嘲諷沒人氣，他們一直憋着，琢磨要給愛豆掙一份排面。每位到場粉絲都自覺自發準備了應援棒和燈牌，在晚會現場點亮一片藍海。
“啊啊啊初淮！”
“淮哥我們愛你！”
“淮哥放心飛！淮花永相随！”
晚會還沒開始，全場就被初淮粉絲的喊聲給承包了。
初淮來到監控臺，透過小屏幕看自家粉絲，聽到他們的吶喊和歡呼。突然又覺得，鳳星給自己接的這個公告，也不是什麽壞事。
“學長，你家粉絲夠有排面啊，什麽時候考慮開個演唱會？”蘇臨淵問。
“演唱會就算了，我也不是歌手。”初淮拒絕。
“那就見面會！”蘇臨淵接着說，“你總這個饑餓營銷，我都看不下去了。”
初淮想了想，“見面會啊…明年可以考慮。”
“那我要去當嘉賓！”
“好。”
初淮剛答應完，蘇臨淵還想再話痨幾句呢，被初淮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屏幕上顯示缪湘聞，初淮離開監控室，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接通。
“阿淮，我在機場！”缪湘聞在電話那邊說。
“你回來了？”蘇臨淵問。
“嗯。本來應該七點前回來，但是航班延誤了。剛才飛機上，沒辦法接電話。”缪湘聞三言兩語跟他解釋清楚，急匆匆問，“你節目在幾點？”
“八點二十。”初淮回答。
來不及了，他默默想着。從機場到這邊，正常行駛都要一個小時。何況缪湘聞車禍後遺症一直沒好，別人給他開車都要把車速壓得最低。
來不及了。
“你先回家吧，我準備上臺了。”初淮沒有洩露任何情緒，平靜的跟他說。
缪湘聞在電話裏應了聲，後面又說了些什麽。機場環境嘈雜，初淮沒聽清楚。
晚會負責人通知他進行最後的設備确認，初淮匆匆挂斷電話，跟對方走出去。
到場嘉賓全都是圈內最紅的那批人，每個人都有不少粉絲。開場之後，歡呼聲不斷，氣氛非常熱烈。
這種歡呼和熱鬧，在蘇臨淵登場時達到頂峰。比起純粹的流量來說，他更偏重歌手。
有實力的歌手，路人粉超級多。即使沒見過他的臉，也在播放器裏聽過這人的歌。他一開嗓，全場瞬間沸騰。
與此同時，一輛疾馳的跑車停在會場外，聽到裏面人聲鼎沸。
他看了眼腕表，八點十分。
男人匆匆跑下車，沖進會場裏。
門口保安立刻把他攔住，“抱歉，先生，我們正在舉行商業演出，憑票才能進入。”
他堪堪停下腳步，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前排票，匆匆塞到他手裏。沒等保安确認真僞，他已經跑進會場裏。
“喂，你……”保安剛準備叫住他。
另一位保安提醒，“放他過去吧，你沒覺得那個人，長得有點面熟？”
此時，會場內，蘇臨淵剛好唱完最後一首歌。
“大家開不開心？”蘇臨淵大聲問。
“開心！”
“接下來，就讓你們更加開心！因為，我的學長就要上場了。在他上場之前呢，首先讓我隆重的介紹他…”
話還沒說完，一道筆挺修長的人影，從側臺大步走上來。
“學弟，行行好，我自己來介紹吧。”
“對對對！”觀衆連忙附和。
讓蘇臨淵說，今天晚會肯定得延期。
蘇臨淵抱怨了兩句，乖巧下臺。屏幕上，映出初淮的臉。
他今天化了正式的演出妝，比演戲的妝容更豔幾分，看起來意外有些妩媚。
初淮有一張天生的演員臉，可塑性很高。明豔的妝容加深他五官輪廓，讓他原本的英俊多了幾分攻擊性。
全場同時響起驚呼。
沖着這張臉，今晚票價都值了。
“各位好，我是初淮。”初淮抿了下唇，老老實實說，“今天，我第一次當着幾萬人唱歌，心裏有些緊張。但願我等會的表演，不會讓大家失望。”
他确實有點緊張，沒辦法像蘇臨淵那樣，講個相聲調動情緒。
聽初淮說‘第一次’和‘緊張’，全場觀衆也跟着緊張起來，全神貫注盯着他。
每位嘉賓表演十分鐘，初淮選了兩首歌。大家以為他會把之前驚豔全網的《心火煨酒》拿出來，結果初淮唱了一首很甜的情歌。
第一個音節出來，仿佛從天上掉落的棉花糖，一朵一朵包圍了整個會場。
還沒等大家從甜甜的情歌緩過來，緊接着又是一首節奏明快，曲風獨特的□□，棉花糖瞬間變成炙熱的火焰，讓人熱血沸騰，全場觀衆不自覺跟着他的節拍哼哼哈嘿。
直到初淮表演部分結束，大家才反應過來。
緊張？
信了你的緊張！
即使有專業歌手珠玉在前，初淮也完全沒有被壓制。
甚至從節目設計的角度，他比蘇臨淵表現還好。
“呼…沒破音，松了一口氣。”初淮像模像樣的松了一口氣，目光掃過臺下藍色的燈海，笑着捏了捏耳垂。
他不太适應，面對粉絲這麽炙熱的感情。
但就算不習慣，初淮也沒打算忽視特地為自己過來的人。
“感謝你們特意來看我。”初淮目光溫柔，語氣熨帖。他沒有說大段大段煽情的話，話語甚至有些樸素。
然而，大家還是能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真誠。
“喜歡初淮真的太好了！”
“對啊，還好我提前入坑了。今晚之後，不知道要來多少情敵呢。”
“你确定是情敵嗎？淮家應該都是妹妹粉吧？”
“誰說的，我就是老婆粉！”
按照流程，初淮報出下一位嘉賓的名字，揮揮手離開舞臺。
結束了，比起如釋重負，初淮能感受到明顯的失落。他知道自己失落什麽，覺得非常無理取鬧。
明明早就知道那個人不回來，瞎期待什麽呢？
初淮自嘲的笑笑，調整好情緒，回到休息室準備跟林思遠慶祝。
休息室裏，沙發上躺着一個男人，用衣服死死蒙住臉。
“遠哥，你很困嗎？”初淮問了句。
男人動了下，看起來沒睡着。
初淮走過去，剛準備跟他說話呢。
沙發上的男人掀開衣服，露出一張慘白慘白的臉，跟見了鬼似的。
“阿淮。”缪湘聞虛弱的叫了聲，“我好像快死了。”
“……”初淮緊張的問，“你怎麽了？”
“開車。”缪湘聞氣若游絲，“從機場開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