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香香兔的神秘異香
“啊,這……”
雁秋有點驚慌,她只得先行把毛團帶出了偏殿。走到了外面的時候,雁秋停住腳步,蹲下.身問蕭昀天道:“仙團,你真的是染上風寒了嗎,還是說感染了某種別的病症……”她焦躁地絞着自己的雙手,“可我之前一直都沒有發現……莫非是突然發作的?可這究竟是如何發生的呢?”
毛團眨巴眨巴眼睛,手上卻沒有任何的動作表示。
說實話,就連蕭昀天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頭頂會發癢,但直覺讓他聯想起剛才香香兔用粉末制造的那一片香氣。這念頭一出現就再難打住,他狐疑地看向偏殿,這會兒自己被懷疑染上怪病,那麽最直接的受益者,不就是同和他競争今晚陪伴皇帝名額的香香兔了嗎?
難道剛才香香兔釋放出的那陣香氣,對人類沒有明顯的影響,而對自己就會起到瘙癢難耐的效果?
而另一邊,雁秋邊往禦醫處走着,邊流露出沮喪的神情。她也明白,毛團莫名其妙地打噴嚏加上頭頂變色,出了這樣的變故,向來行事謹慎的大尚宮肯定不會準許仙團今晚去見皇上了,就算它的表演贏過了香香兔也不行。
再次輸給雪繪的挫敗感讓她難以忍住心中的失落,尤其是在寄予了很大期望的前提下,這樣的失敗令她既不甘心,同時也非常迷惑。
雁秋帶着蕭昀天來到了禦獸宮的太醫院。那裏只有一名老先生當值,雁秋把毛團遞了上去,并向他闡述了它的症狀。
老先生擺弄着毛團圓滾滾的身子,左看右看,摸摸索索,很快下了定論:“仙團并未感染風寒,而是受到了某種外物的刺激。聽尚宮的描述,可能是香香兔的香氣刺激到了它,引發它身體不适。”
“香香兔?”雁秋驚訝道,“如果真是如此,當時在旁邊的幾位尚宮豈不是也會被香香兔的香氣影響到嗎?”
“人類和異獸體質終究不同。香香兔或許能對仙團産生影響,但對人就未必。”老太醫沉吟一番,他忽然從毛團頭頂用力拔下一根毛,對着光線把它舉起來,眯眼細看。果然,那本應是純白的毛發微微泛着怪異的紅色,上面隐約粘着一些粉末。
“不過,老夫也沒有親眼見過那香香兔。不知這是否是它身上散發的粉末?”
蕭昀天很快反應過來,對着老太醫拍了兩下前爪。雁秋忙為老太醫翻譯道:“仙團說‘是的’。”
老太醫輕輕地“哦”了一聲。那粉末正是從香香兔身上随着香氣散發出的白色粒狀物。想來,毛團厚實的毛發上怕是吸附了不少這種粉末狀的不明物體。蕭昀天身子一縮,感覺到頭頂愈發癢了。
“老夫先給仙團開一副塗抹的藥膏吧,給它消除頭頂的紅腫,”老太醫說着,揮筆在紙上寫下一副藥方交給雁秋,“但,仙團身上的粉末,老夫想要取來看看。”
雁秋拿了藥方,去後屋抓藥。趁着這段時間,老太醫找出一只小梳子,從仙團的毛發上把粘着的那些奇異的白色粉末梳了下來,然後小心地刮到一個圓形小盒子裏,看樣子是要把它們收藏起來,過後慢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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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昀天也希望這老太醫能夠從當中研究出些門道來,萬一真是那香香兔給自己使了陰招,有了這一回就定有下一回。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得想法子提防才是。
雁秋取到了藥膏,帶着蕭昀天回到了禦獸宮前廳。路途上她正遇見了雪繪,對方問了一下仙團的情況,但由于仙團的病因尚未确定,雁秋沒有多說。
今晚去給皇帝作伴的看來必然是香香兔了,雁秋和雪繪之間也略有些尴尬,再加上惦記着塗藥的事情,她匆匆道別了雪繪,帶着蕭昀天回到了房間。
回到房間之後,蕭昀天再也忍不住,頭頂瘙癢難耐,而小短爪又長度不夠,拼命伸手也撓不到腦袋上的毛,被癢得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只得眼巴巴地看着雁秋,“呼嚕呼嚕”地叫着。
“哎,來了來了……”雁秋見他癢得發抖,趕忙上前來,打開藥膏盒,把綠色的膏狀物質輕輕塗抹在蕭昀天的頭頂。藥膏的刺激使得毛團顫抖得更加厲害,“呼嚕呼嚕”的聲音也叫得越發大了。
雁秋看着嗤嗤抖動的毛團,眼裏充滿了擔憂:“這可如何是好……”
蕭昀天被藥效刺激得全身發抖,生理淚水難以控制地充斥了他的眼眶。但他還是咬着牙拍拍前爪,示意她不要憂心。
好在,那藥膏雖然刺激性強,但效果也沒得話說。在一陣極疼極癢之後,毛團緊繃的身子驟然松懈下來,軟綿綿地癱在了桌上。
“仙團,今晚你好好休息吧,等休養好了,還有機會見到聖上的。”雁秋心疼地撫摸了一下那雪白的皮毛,看見毛團紫色的大眼睛慢慢閉上,她把毛團抱到小床鋪上,給毛團蓋上被子,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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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寝宮內。
“表現不錯。”
在一天的勞累過後,白疏羽半倚在榻上,欣賞着香香兔美妙的歌舞表演,臉上露出贊許的微笑。對着一旁立着的大尚宮和雪繪淡淡笑道:“辛苦了。賞。”
兩名女官躬身,恭敬地接受了皇帝的賞賜,而後給皇帝道了晚安,雙雙轉身離去。白疏羽從榻上走下來,來到香香兔面前,将毛絨絨的可愛白兔從地上輕輕抱起,轉身向着自己的卧榻走去。
香香兔身上的奇異香氣對人類具有療養安神功效。皇帝最近因為國事操勞,常常失眠,因而讓香香兔留在皇帝寝宮卧榻旁邊為其作伴,也是太醫的建議。
夜已深。寝宮中的燭光被宮人們調至最暗,白疏羽被服侍着在卧榻上躺下,香香兔從其床頭的櫃子上幽幽地望了過來,碧綠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裏顯得有些詭秘。
外形、技能、性格……這只香香兔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完美的寵物。但皇帝欲伸出的手還是猶疑了。對上那雙碧綠色的眼眸,他就會想起那位帶它來進獻的北界魔國的使臣。
不知怎麽,他突然收回了将香香兔帶到自己卧榻上當抱枕的念頭,僅讓它呆在自己的床頭櫃子上。
香香兔身上的異香非常濃烈,雖然隔着距離,香氣還是強勢地彌漫了皇帝的整個卧房。白疏羽嗅聞到這氣味,不知怎的,皇帝忽然憶起了此前甄選大會上的那只紫色眼睛的霜雪仙團。
與香香兔來自異域的詭秘氣質不同,霜雪仙團雖通人性卻不世故,看上去呆萌呆萌的。想到那只和自己對視時會臉紅的毛團子,白疏羽忽而嘴角上揚,勾出輕輕的笑容。
他側過身去。接連勞累了數日的疲憊身體,似乎只要一沾上柔軟的床鋪,就有無數的困乏之意翻湧上來。鼻腔內香香兔發出的異香不斷地侵入,白疏羽不經意地蹙了蹙眉,但在困倦的淹沒之下,失眠多日的他終于陷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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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疏羽自卧榻上懶懶起身。帝王不受約束的長發如瀑般柔順垂下。他半倚着身子,慢慢挪下床的時候,雙足剛剛落地,突如其來感到一陣暈眩。
“嗯……”
外面伺候的宮人聽見了皇帝的動靜,紛紛靠攏過來。皇帝的貼身侍女機敏地聽出了他的那輕輕一聲“呃”,立刻問道:“皇上可有不适?”
“……無事。”
方才那突然的暈眩只是稍縱即逝。白疏羽輕輕扶額,沉穩走下。宮人們陸續上前為他整理梳妝。白疏羽目光流轉,忽而瞥見了床邊呆着的香香兔,那雪白的異獸碧綠色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想起香香兔身上發出的異香,但大概因為香香兔已經在這卧房內呆了很長的時間,白疏羽的嗅覺已經習慣了這香氣,此時倒是沒有前夜剛聞到時候感覺到的那般濃烈了。
貼身的大宮女問道:“皇上昨晚可有安神入睡?這香香兔可有起到作用?”
白疏羽輕聲道:“香香兔的安眠效果不錯……一會兒将香香兔送回禦獸宮吧。”
“那……今晚還要香香兔過來陪侍嗎?”
白疏羽靜默了片刻,搖了搖頭:“先不用了。”
這個決定讓宮女有些意外,但她并沒有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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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禦獸宮內,蕭昀天也打着哈欠醒了過來。一睜眼,雁秋就急急忙忙過來了,伸出雙手把仰躺着的毛團翻了個面兒。然後拿出藥膏,給毛團塗抹在頭頂。
蕭昀天還迷迷糊糊的,昨晚頭頂的瘙癢讓他難過異常,又癢又麻,害得他在床鋪上輾轉反側,苦熬到大半夜才睡着。第二天清晨也理所當然地很沒精打采。恍惚間感覺到雁秋在給自己塗藥,毛團呼嚕了兩聲,給尚宮妹子道了聲早安。
雁秋一邊利索地給蕭昀天塗藥,一邊說道:“拜托仙團,今天一定要好起來呀。”見毛團軟綿綿的無精打采,她神秘地湊近過去,對毛團悄聲說道:“方才大尚宮同我說了,皇上今夜要你過去陪侍呢。”
這一句,直接把蕭昀天從迷糊的睡夢中驚得完全清醒了過來。
“呼嚕……呼嚕嚕!”
“呀……仙團,你別激動啊,先把藥膏塗完。”雁秋安撫着躁動不已的蕭昀天,有點好笑地看着剛才還軟趴趴的毛團一下子精神了起來,身體抖動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