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皇帝變裝!

事實證明, 這個暮城舉辦的花燈節,是很值得一游的。

自打來到獸世大陸,蕭昀天絕大多數時間裏都呆在皇宮或莫府, 這接連幾日的旅程也基本上是跟皇帝在馬車或者驿館裏度過。說實話, 他對于這白國的風土人情挺有興趣, 在看過了宮廷朝堂、深宅大院之後, 來看看百姓們的平凡生活, 無論是鄉村田園, 還是市井小鎮,一定別有一番風味。

在驿館裏安頓好了車隊之後, 為了避免出行時太過招搖被人認出,白疏羽和衆随從、影衛們紛紛更換了身上的裝束。毛團也應景地換上了新裁好的普通布衣。

不知道皇上的“變裝”效果如何?

在夜莺幫助下穿好新衣服的毛團,滿懷期待地望着卧房的裏間。

片刻後,裏間的門開了。白疏羽換好衣衫, 款步自門後走來。他換上了一身簡樸的衣衫, 穿着淡青色的長袍,将顯眼的雪白長發用障眼的術法換成了烏黑色, 背後背着素色的布包。

發覺有雙紫色的圓眼睛在盯着自己看,白疏羽笑了笑,在他面前左右轉動了一下身體,随口問道:“如何?好看嗎?”

毛團一愣, 随即歡叫起來:“呼嚕嚕!”

“‘呼嚕嚕’是何意思?”白疏羽故作思考地皺了皺眉, “莫非是三個字, ‘不好看’?”

沒有沒有哇!毛團吓得連連擺手。就算去掉迷弟濾鏡,再去掉華麗的衣裝加成, 白疏羽依然把樸素的衣物穿得氣質超凡。此時的他,從高高在上的帝皇化身為清秀淡雅的書生, 深色的長發紮成高馬尾束在腦後。即使不再穿着昂貴的錦緞,他的氣質在人群中恐怕也不會輕易被掩蓋。

皇上真好看!毛團向着白疏羽豎起大拇指。

白疏羽也不再故意逗他了,招呼了夜莺過來。他走在前面,夜莺抱起毛團跟在後面,兩人一團朝着驿館外走去。

=====

夜晚的暮城,街市裏車水馬龍。人們在暮城湖旁邊的市集中穿行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是三三兩兩跟着友人出來玩耍,還有的是全家老小一塊兒出門尋樂。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街市的中央,兩名書生模樣的男子一前一後地行走着。穿着青色長袍的男子走在前面,手中拿着一只五顏六色的紙風車;他的後方,一名黑色長衫的男子緊随其後,懷中還抱着一只灰色棉布包裹着的雪白色毛團兒。

身為君王,白疏羽絕大多數時光都呆在皇宮之內,沒有多少在市井裏漫步的經歷。此時的他看見路邊形形色色的小攤販們在賣力地推銷自己的東西,心裏有些緊張,更多的則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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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時不時會走近了那些小販,看他們的推車或貨鋪裏擺放着的各色小玩意兒。他的身後,夜莺緊張地注視着周圍的情況,一刻也不敢放松。畢竟這裏人多眼雜,就怕有人渾水摸魚,趁機傷害到皇上。

毛團趴在夜莺懷裏,由他抱着走動。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他止不住內心的好奇,趴在夜莺的肩頭,努力抻直了身子東張西望起來。

街市的兩邊是各類商鋪,色彩斑斓的幌子和小旗子在風中飄揚,大大小小的燈籠把道路映照得燈火通明。路邊還有推着小車賣夜宵的小商販,叫賣的吆喝聲、人們的說笑聲交織在一起,多種多樣的食物的飄香蔓延在空中。

毛團使勁吸起了鼻子,把香味都收集起來,裝進空虛的肚裏。大晚上的他還沒吃過晚飯呢,不知道皇帝會不會在這裏買夜宵吃。

而恰巧,夜莺也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天色已晚,皇上是否要買些夜宵果腹?”他低低地問道。

白疏羽一頓,“嗯……”他望向街邊林林總總的各式小攤,眉宇間有些猶疑,“不過,吃些什麽好呢……”

這些民間的小吃,白疏羽在皇宮內很少見過,因而難以拿定主意。在攤販間閑逛了一會兒,正糾結着,忽然聽毛團“呼嚕”地叫了一聲。

蕭昀天也沒有吃過這裏的小吃,但是他憑借着自己超出常人靈敏的鼻子,外加吃貨的直覺,直接替選擇困難的皇上做決定了。

順着毛團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位中年女子正在路邊推着小車叫賣,車上盛放着許許多多的烤餅。蕭昀天的選擇純粹是因為“念舊”——大嬸推車上的烤餅,和他在前世學校門口街上的燒餅攤香味十分相似,深深吸引着他。

白疏羽看了毛團急切指着燒餅攤的模樣,對夜莺道:“去買兩個回來吧。”

買兩個?可是我們有三個人耶!

夜莺抱着毛團,在小車前站定。大嬸見有顧客來,邊将樣品擺在面上展示出來,邊笑着介紹道:“這位公子,這有葡萄烤餅,杏花烤餅,清茶烤餅……您喜歡什麽口味的?”

“……”夜莺也有些猶豫,他亦是頭一次買烤餅,拿不準皇帝會喜歡當中的哪一種口味。

毛團從夜莺懷裏探出腦袋,左瞧瞧,右瞧瞧,看了半天,還是清茶烤餅最中他的意了:烤餅的面皮酥酥軟軟,淺黃色的面皮上混着淡淡青綠色,茶葉的碎片零星點綴于其上,聞起來也倍兒清香。

毛團戳了戳夜莺的手背,然後一指清茶烤餅,叫道:“呼嚕!”

“這個嗎?”夜莺順着毛團指的方向看去,他在毛團身上輕輕揉了一下,“仙團是覺得,皇上會愛吃這個嗎?”

毛團毫不猶豫地呼嚕幾聲。但事實上,蕭昀天只根據外觀和氣味來判斷,挑的是最合自己眼緣的一種,至于實際吃起來如何,那就全憑造化了。

見毛團非常肯定的模樣,夜莺便對大嬸說道:“來兩個清茶烤餅。”

“诶,好嘞……”

夜莺接過包好的烤餅,邊對懷裏的毛團說道:“這可是仙團替皇上選的,如果不合皇上口味,仙團可要把兩個餅全都吃光。”

見夜莺打趣自己,毛團毫不在乎地咂巴了兩下嘴,揉了揉滾圓的肚子。比拼食量?哈,變成毛團以來我還從沒輸給過誰!

但等回到原地之後,蕭昀天卻傻了眼。

“呼嚕嚕!”

這什麽情況,皇上居然不見了!他不是應該在原地等他們回來的嗎?

見毛團焦急地左顧右盼,夜莺有些好笑:“仙團莫急,皇上就在這附近。你看那邊!”

順着夜莺所指看去,果然,一襲青衫的白疏羽站在前方不遠處的小店門口,正低頭聚精會神地看着什麽。

夜莺走到近前時,蕭昀天才發現,他所在的是一家賣帽子和發飾的店鋪。他想起來,皇帝平時将長發高高束起,很少有機會戴帽子,但是他對發飾非常有興趣。皇帝在穿着打扮方面總是非常考究,尤其是對自己皇族标志性的雪白長發十分珍視,選用的發飾無不是鑲着金銀珠玉的昂貴華麗之物。

再看看那店鋪裏擺放着的發飾,大多是木質的簪子,彩布的發帶,還有少量的銀質或水晶的發簪。白疏羽貌似對鑲着廉價寶石的發簪不感興趣,目光一直停留在手工制作的彩布發帶上。

“這位公子,來看發帶嗎?”店鋪老板娘熱情地走出,為他一一介紹着,“店裏有各種顏色和款式的發帶,是本店祖傳布藝手工制作的,公子可以挑選鐘意的試一試。”

白疏羽拿起幾條發帶,但看來看去拿不定主意,當局者迷,就像他從來不知道旁人眼裏的自己是真正的大美人一樣。于是乎,他把目光投向了身後抱着毛團的夜莺。

“夜莺,你覺得朕适合哪一條發帶?”

夜莺的目光在白疏羽左右手上的幾條發帶上來回兜轉。平日裏呼風喚雨的衛官長大人,今天卻被挑選發帶的小事難倒了。他緊緊地抿着唇,似乎是努力思考了很久之後,終于憋出了三個字:

“都……都好看。”

白疏羽眉頭一蹙,夜莺頓覺神經緊張。

這樣的回答,很難讓人不覺得自己在敷衍了事或者是溜須拍馬。衛官長額前冒出一陣冷汗,他又忙補充道:“皇上容顏俊美無雙,系什麽樣的發帶都好看。”

蕭昀天心裏明白,夜莺是真的沒有敷衍皇上。衛官長說“都好看”,是因為自身審美能力有限,他真的選不出哪個和白疏羽的長發更般配。

白疏羽目光下移,落到夜莺懷裏的毛團身上——那貨正縮成一團,叽叽咕咕地偷笑着,一副喜聞樂見的模樣。

“毛團你說,哪個好?”

毛團伸出兩只前爪,分別拿起了鮮紅色和青色的兩條發帶。

“哦?是兩個都好的意思麽?”白疏羽疑道,“但是這紅色是否太過鮮豔了?”

蕭昀天正要解釋,忽然就只感覺白疏羽和夜莺的身體均是一陣緊繃。他們雙雙把目光轉向了身後。

“呼嚕?”

這是怎麽回事,他們看見誰了?

白疏羽沉默不語,臉上輕松喜悅的神色也一掃而空,似乎瞬間沒了興致。他把手裏的發帶還回原處,對老板娘道了聲謝之後,兩人齊齊轉身,凝視着夜色深處。

“皇上,他……已經走了。”

“還會再來的。沒想到,化裝之後還是被輕易發現了。”

“唉……畢竟這裏是暮城,是‘他’的地盤。”

蕭昀天不解地望着他們。這個“他”是誰?是一路上的跟蹤者嗎,那雙“熟悉的眼睛”?——不,不對。那跟蹤者明顯是敵人,不可能說暮城是他的地盤。

所以,剛剛令皇上和夜莺同時驚覺的,是原本就在暮城裏的某個人。

此人會是什麽來頭呢?情勢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夜莺猶疑了一下,問白疏羽道:“既然如此,皇上您還會繼續逛嗎?”

白疏羽低頭,往手裏的紙風車上輕輕呼了口氣。他凝神了一會兒,靜靜地看着那彩紙做的風車快速旋轉起來。

“當然。”他輕聲道,“別忘了朕今日出門的目的。只要‘他’未有前來打擾,就不必去理會。”

夜莺低低地應了一聲。蕭昀天看着白疏羽若有所思的模樣,他似乎懷着心事。心裏也更加疑惑了:今晚出門的目的,不就是來看花燈節嗎?難道說,這上街玩樂只是幌子,皇上他另有目的?

正想着,白疏羽轉過身,對夜莺伸出手。

“毛團給朕來抱吧。”

“是。”

毛團迷糊間又落到了皇上的懷裏。比起硬梆梆的夜莺來說,還是皇上柔軟的懷抱最舒服了!圓滾滾的身子禁不住得意地扭動了幾下,蹭得皇上也癢癢的。

“瞧這得意的……毛團要是有尾巴,只怕這會子都翹上天了。”白疏羽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說着,在毛團身上揉了幾下,“好啦,繼續往前走吧。”

“呼嚕!”等等皇上,你不要買發帶了嗎?毛團指着後方的發飾小店,叫了一聲。如果感覺做抉擇很困難的話,那就把喜歡的都買下來,然後每天換着系不就好了嗎?但白疏羽只是捏了團子一把,悶悶道:“朕剛才已經放回去了,不便再找店主要來看。”

原來皇上不是選擇困難,只是不好意思再回小店裏去啊!嗨,這出身高貴的皇族就是面子薄,換作是蕭昀天自己當然會面不改色地掉轉頭去,繼續找老板娘談笑風生了。

于是,毛團戳了戳皇上白皙的手腕,又拍拍自己的胸口。皇上,既然你不好意思再去,那麽買發帶的事情就交給本毛團啦!

見毛團執意要親自回去買,夜莺便從錢袋裏掏出兩個銅板,放在毛團前爪的肉墊裏。

“仙團可要拿穩了。”見毛團的前爪實在太細小,夜莺忍不住叮囑了一句。但毛團早已急不可耐,從皇上懷裏靈活地跳到地上,向着剛才的發飾小店咕嚕嚕跑去。

看着那團急匆匆遠去的白色背影,白疏羽不禁淺淺笑了一下。他轉而對夜莺說道:“陪朕去前面看看吧。朕先前發現前面有家經營木質手工品的店鋪……”

夜莺一聽,也道:“屬下也曾聽聞暮城的木藝很有名氣。”兩人走進店鋪,發現裏面人數很多,男女老少來回穿行着,好不熱鬧。

“啊,這是……”

白疏羽挨個兒看去,店裏的木頭工藝品琳琅滿目,有木頭梳子、木碗、木盆一類的日常用品,也有木頭小人偶、木頭小房子之類的玩具。

白疏羽頭一回見到這樣有趣的玩具,也顧不得什麽皇族的顏面,混跡于一幫嘻嘻哈哈的小孩子之間,在貨攤上挑挑練練,很快,臂彎裏就堆滿了各種小玩意兒。

“咦,這個……”

在貨品的角落裏,白疏羽順手拿起了一只精致小巧的笛子。他前後打量了一下,又搖搖頭道:“這笛子太小了,只有小孩子能吹,買回去了也只能作裝飾品擺放。”正想着把它放回去,忽聽夜莺說道:“笛子小,說不定仙團可以吹。”

白疏羽愣了愣,伸出去的手臂又縮了回來。

再接着往前走,只見店鋪最裏面有很多人圍聚在一塊兒,人群中發出陣陣贊嘆的驚叫聲,想來是在看什麽稀奇的東西。白疏羽忍不住也跟了過去。

“呀,這是……”

看到面前的工藝品,白疏羽和夜莺雙眼均是一亮。只見在寬大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套木制的模型,那是一整套木雕的山水庭園,裏面小橋流水、亭臺樓閣等造景一應俱全,小建築內有各色木頭制成的擺件、迷你型的家具,在庭園內外還有數十個容貌各異、穿着花布衣的小人偶。

而更奇妙的是,裏面的人偶們随着模型下方連着的機關的操縱而四下裏活動着,做着諸如散步、嬉鬧、蹦跳等各式動作,看起來栩栩如生。

白疏羽忍不住驚道:“這看起來就像是木頭做的世界一般,果真有趣!”

夜莺也抿唇一笑:“這些小人兒,看上去就像在真實的家園裏生活一樣。”

前來圍觀的人群中,有人被這套神奇的木雕所打動,遂大膽地向老板詢價。但老板連連搖頭道:“這是本店的鎮店之寶,抱歉概不出售!”

人們一陣失落。但老板随即又說道:“不過,除了這套之外,本店有與之相似的木頭小屋和小院子出售,功能與之差不離,就是形狀小了些。客官們請看這邊!”

箱子上,幕布掀起,下方的各色玩具小房子露出了面目。

“啊……這個看起來好精致!”

白疏羽一眼就瞅中了箱子裏最大的那一套木藝品。那是一套微小的宮殿。夜莺驟然一驚,這宮殿的外觀倒是和皇上曾居住的雪宮有些相似。不知是否是這熟悉的外觀勾起了白疏羽的回憶,夜莺看着白疏羽怔怔出神的模樣,他有些緊張,也有些心疼。

正想着,他忽然覺得背後一緊。影衛警惕的本能讓他不自覺微微繃緊了身子,他感到有一道打量的目光正落在他的後背。緊接着,那人走了過來。

“這位公子,請問您是否對這套宮殿有興趣?”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家木藝店的老板。他已經在這邊上呆了好一段時間了——自打這兩名俊美的年輕男子進店,他就注意到了他們,一直在默不出聲地悄悄觀察着。

這家木藝店算得上是暮城裏最好的一家,因而老板也常常遇上出身不凡的客人進店賞玩,他憑借着與貴族公子打過多年交道的眼力,很快便看出這兩位絕非普通人。這兩名男子衣着打扮雖然普通,但氣質沉穩內斂,周身散發着隐秘卻又強大的氣場,顯然不是什麽一般的人物。

白疏羽沒有多想,他伸手一指擺放着的模型,問道:“這套宮殿木雕……”

老板忙不疊應道,“公子您好眼光,這可是咱們店裏的招牌貨,做工精致,而且您看……”

老板在那宮殿上方輕輕敲打了兩下,只見那宮殿的屋門慢慢打開了,一個穿着小布衣的人偶自屋裏走了出來,在宮殿的庭院裏四處跑跳玩耍。

“哦……”白疏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公子意下如何?”

白疏羽明顯有些心動,“怎麽賣?”

“銀元八十。”

“什麽!”一旁的夜莺愣了一下,很是吃驚。這木制玩具雖然做工完美,但怎麽也值不到這個價錢。在白國,八十個銀元都能在鎮子裏買下半套小院了!

面對夜莺疑惑的神情,老板面不改色。事實上,這奸商瞅準了這兩位公子定是身份不凡之人,便擅自把價格偷偷報高了兩倍。再加上他報出價格之後,白疏羽并未立刻露出為難或拒絕的神色,這讓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斷。

面前的兩個美人,一定是錢包鼓鼓的大肥羊!豈有不狠宰一通的理由?

而白疏羽和夜莺都不常出入市井來購物,對于行情什麽的也不太了解。而逐漸地,他們周圍聚集的人也變得越來越多了,店裏不少男男女女圍在他們的身後,好奇地看着。

“诶,老板說這宮殿木雕值八十個銀元,這也太貴了吧!”

“不過我看,這兩位公子也都不是等閑之輩,搞不好真的出得起這錢。”

“是啊,別看他們穿得普通,這氣場顯然就不是一般人。”

“而且……長得好俊啊!”

白疏羽和夜莺不但改變了裝束發色,也對容貌施展了障眼術法,稍稍修改為比原貌平淡幾分的模樣。但即便如此,他倆也還是很惹眼。店裏圍觀的顧客們被兩名男子的容貌所吸引,許多道好奇或花癡的目光落到他們的臉上。

夜莺倒是怎樣都無所謂,但白疏羽還是頭一次遇到被很多人盯着看的情況。往常無論是在宮內還是在朝堂上,都極少有人敢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這一下讓他極不自在,面對着周圍打量的目光,美人的臉蛋不禁泛起了紅暈。

這下子,人群更加躁動起來,而他面前的老板也一時看得呆住。

白疏羽不習慣這樣被圍着看的氣氛,他略緊張地後退了幾步。正要叫上夜莺離開,忽然——

“這位公子請留步,莫要慌着走呀……”

話音剛落,一名穿着金色綢緞長衫的高大男子出現在了人群中央。他嗓音洪亮,說話間透出強烈的氣勢,令周圍人不自覺地退步閃避開來,為他讓出一條道路。

那名男子對周圍人的目光不管不顧,他大步走到老板面前,熟絡地點頭打了聲招呼。接着,他緩緩轉過身,直面向身後的白疏羽。

感覺到他身上的氣場,夜莺下意識地眼神一凜,悄聲移步到白疏羽身前。但男子只是沖他淡淡笑了笑,“啊,不必緊張。”他的眼神右移,落到白疏羽臉上,“在下和這位公子是舊識。”

舊識?夜莺印象裏并無這號人物,而白疏羽臉色陰沉,面對着男子的笑意未表現出絲毫喜悅。這加深了夜莺的狐疑。

與此同時,顧客中有認出了這名男子的人開口驚叫出聲來。

“啊,這不是……權氏家族的公子嗎?”

“不錯,正是在下。”應着聲,男子的目光卻是牢牢地盯住白疏羽的臉,他緩慢地打開自己手中的折扇,言語中似有調笑之意,“在下名叫權桂。皇……哈,白公子貴人多忘事,是不記得在下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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