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黏人 ...
關于謝豪和江潮的事情,池知弈沒有跟樂初說太多, 只是大致說了一下兩人之間的關系, 說明兩人不是親兄弟, 江潮不管是從血緣上還是法律上都和謝豪家沒有關系。
樂初被池知弈的說辭繞暈了, 問:“那謝哥還叫江先生哥?”
池知弈:“二十歲之前,江潮是在謝豪家長大的。”
“而且謝豪小時候叫哥,長大了就不叫了, 不過……”
瞧了一眼拎着兩大袋串好的烤串進來的江潮, 池知弈笑了笑,繼續道:
“謝豪不叫他哥, 他還樂得高興。”
後面池知弈沒有再多說,不過樂初覺得自己隐隐懂了。
幾個十指不沾春陽|水的富二代外加一個樂初,自然不能指望他們坐在一起串烤串,所以江潮家的管家, 也就是謝豪家的管家,一大早就讓廚房把這次他們要燒烤的食材處理好了。
簽子穿好, 肉串、蔬菜分門別類的用保鮮膜裹然後用盒子蓋好,确保池知弈他們拿出來幹幹淨淨可以直接上烤架。
連食用油、鹽、辣椒、孜然等調料都用新的盒子裝好,一個盒子配個小刷子。
幾人把全部的東西搬到別墅後的花園中央, 看到這些東西, 深深懷疑要不是不允許, 謝豪家的管家能把家裏的廚師也打包一起給送過來。
趁着幾人在研究架燒烤架,樂初環視了一圈這個不小的花園。
雖然沒人住,但是裏面的綠植一看就是有人定期來修剪過了, 圓潤整齊,錯落有致的美觀。
旁邊還有一個流水假山景觀,水池裏面的水清見底,還有幾尾品種不同的錦鯉在裏面甩尾巴。
“不行啊,弄不上,總要倒。”
就在樂初走神打量花園的時候,旁邊傳來謝豪一聲有些懊惱的聲音,他轉頭一看,就見四個人圍着燒烤架,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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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初本來是被分配把烤串從保鮮膜裏面解放出來,聽到聲音起身,走到池知弈身邊,腦袋湊過去,問:
“怎麽了?”
池知弈也皺着眉,低眼看着自己肩膀旁毛茸茸的小腦袋,解釋道:
“這個燒烤架不知道怎麽回事,立不住。”
樂初一愣:“啊?”
謝豪看着面前嶄新的燒烤架,也束手無策,苦着臉道:
“不會是咱們這一路颠簸,磕到哪兒壞了吧?”
江潮聽了擡腳就要往外走:“我再去買一個新的回來。”
陳風看着江潮開玩笑:“一來一回,再消個毒,等我們吃上中午飯,都下午了吧?”
他們也可以叫人送過來,不過這樣更耽誤時間,還不如自己開車去就近的超市買一個。
謝豪:“那也得買啊,不然不是白忙活一場?”
“那個……”
就在江潮拿着手機就準備走的時候,不知道時候蹲在了燒烤架旁的樂初擡頭眨眨眼看他們,然後伸出修長漂亮的手一指燒烤架底盤:
“這個地方有一個搭扣沒扣上。”
池知弈聞言難得一愣,朝他走了半步:“什麽搭扣?”
維持着蹲着的姿勢,樂初往旁邊挪了挪讓池知弈視野更開闊:“這個。”
說話的同時樂初順便擡手把搭扣給扣上了。
弄上之後樂初起身,擡手推了推烤架,巍然不動。
樂初拍拍手,然後對身邊的池知弈展顏一笑:“好啦。”
衆人:“……”就這麽一下,好了?
安靜了幾秒,謝豪不信邪也伸手晃了晃,發現架子的确是穩了,于是滿眼放光地看樂初:
“厲害啊小初,這你都懂。”
說完後謝豪還順便拉了一下江潮,對他道:
“好了,不用去買新的了,可以弄碳了!”
搭個固定的扣而已,舉手之勞,被謝豪用這種眼神看着,樂初還以為自己是做了見多麽了不得的事。
之前跟着他爺爺學雕刻,三歲雕出第一件鹦鹉成品出來的時候,周圍其他學生看他就是這個表情——
哇,樂樂你也太厲害了吧!
所以面對謝豪誇張的神情,樂初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
他從小跟他爸他爺爺那幾個弟子還一群學生生活在一起,有學生來就有學生走,迎來送往聚會總免不了露天燒烤,吃得多、看得多了,樂初已經完全清楚各種類型的燒烤架安裝了。
完全都不用看說明書。
而池知弈謝豪他們,說是從小衆星拱月地被圍着長大也不誇張,第一次接觸這種工具,不了解太正常了。
然而樂初沒想到,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連他身邊的池知弈都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笑着對他誇道:
“真棒。”
樂初心被池知弈輕飄飄的兩個字送到了半空,仰頭對他笑得眉眼彎彎。
謝豪在一邊見兩人的互動,捂着腮幫子靠在江潮的肩頭不看他們倆,半真半假的道:
“酸,真的太酸了。”
謝豪實在沒想到池知弈談起感情來,是這麽膩歪的人。
那一聲‘真棒’,那看樂初的眼神……
啧啧,酸掉牙了。
江潮瞧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謝豪,然後轉身去拿煤炭。
謝豪猛然失去着力點,一個趔趄,差點來個平地摔,瞪着眼睛,對着江潮的背影狂甩白眼,小聲嘀咕:
“小氣,靠一下都不行。”
…………
等樂初和池知弈這邊把打包好的食材全部弄好,江潮陳風三人還沒有把火升起來。
甚至連煙絲都沒有冒。
見樂初和池知弈走過來,拿着一把扇子對着的煤炭猛扇的謝豪停下手中的動作,然後用眼巴巴的眼神看向樂初:
“小初,你會生火嗎?”
池知弈&樂初:“……”
看着謝豪他們臉上的汗水,平時光鮮亮麗的三人,現在難得有一絲狼狽。
連平時一直端正嚴肅的江潮,臉上都有一抹不怎麽明顯黑碳印。
池知弈看着三位好友狼狽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
“你們可真行,這麽半天都沒生好火。”
謝豪幽幽看他一眼:“你行你上。”
池知弈面不改色,轉頭問樂初:“會嗎?”
頂着四雙發亮期待的眼神,樂初不由地咽了咽口水,然後點頭:“會……”
池知弈聽了把樂初往自己身邊一攬,對着謝豪,理不直氣也壯:
“小初會就行了。”
連陳風聽了池知弈這話,都沒忍住,開口道:
“瞧把你嘚瑟的。”
池知弈聽了挑挑眉,那意思——不服?
樂初挽着袖子先把堆滿了的煤炭取出來一大半,然後生火,兩分鐘後煤炭冒煙,五分鐘後謝豪已經看見了煤炭上的火星子。
十五分鐘後,樂初又加了一點煤炭,然後直起腰,對衆人道:
“好了,可以了。”
不僅是謝豪他們,連池知弈都被樂初熟稔的操作震驚了——
認識這麽久,他竟然不知道他家小粘人精還有這個技能。
謝豪手裏還拿着小扇子,見此對樂初一抱拳,低頭:
“佩服!”
江潮眼裏也有贊賞:“沒想到這個你也會。”
樂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低頭笑了笑。
有一就有二,最後樂初成了站在烤架邊掌握大局的人,其餘人、尤其謝豪,鞍前馬後地在他旁邊給他打下手。
謝少拍着胸口對樂初保證:
“小初你放心,你要是要鹽,我絕對不會給你遞糖!”
樂初聽後笑着對謝豪道:“麻煩你了。”
謝少聽了随意地一揮手:
“嗨呀,這有什麽好麻煩的,說得好像我待會兒不吃一樣。”
五分鐘後,看樂初熟練的手法,謝豪左手抱臂右手摸下巴,一臉認真嚴肅地看着樂初,開口道:
“你不去當廚師,真的是可惜了。”
瞧瞧這手法,就兩個字——專業!
說完之後謝豪伸手:“給你點贊。”
樂初聽了也一臉正經:
“一點都不可惜,廚師沒有明星掙錢。”
相處幾個小時,加上謝豪自來熟,所以樂初現在也能跟他說一兩句玩笑話了。
謝豪聽了拍拍樂初的肩膀,一臉認同:
“你說得對。”
最後因為謝豪手腳麻利,一手幫忙一手還不忘用小扇子給樂初扇風,所以池知弈和江潮完全插不上手,三人幹脆坐在旁邊聊天。
江潮看了一眼跟樂初聊得開心的謝豪,難得笑了笑:
“他們倒是合得來。”
陳風也笑:“難得看謝豪對人這麽熱切了。”
池知弈點點頭:“我之前還擔心他們合不來。”
謝豪和樂初性格相差很大,加上前者性格跳脫,之前池知弈還擔心樂初面對他朋友們,會不會覺得拘謹。
而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小沒良心的叫了自己快大半年的池先生了,然而對着剛認識幾個小時的謝豪卻一口一個謝哥,叫得要多順口有多順口。
要不是知道樂初性格單純,池知弈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了的。
故意來氣自己。
陳風看了池知弈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
“我覺得樂初挺好的,性格也不錯,要不你考慮認真談一次?”
聽了陳風的話,江潮也難得在池知感情這件事表态,點頭表示贊同:
“人挺不錯的。”
池知弈聽了兩人的話,心裏第一個想法就是——小膩歪當然好,這還用你們來說?
不過池知弈沒說出口,而是又看一眼樂初的方向,然後緩緩開口:
“這我知道……”
在和樂初見面之前,池知弈的确是存的是單純包養的心思,所以才讓單奚去找,條件也簡單,清白,男的,性格好。
在見了樂初之後,池知弈不否認自己因為樂初的長相驚豔了一把,他在合同上的字簽地那麽爽快,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樂初那一張臉。
反正是包養,找一個讓你賞心悅目、秀色可餐的,是錦上添花。
所以在前提條件沒問題後,池知弈甚至拿出了自己的耐心,讓樂初同意這段關系。
不過現在看來,樂初好像對他們的關系一直有誤解,但是池知弈現在已經不想解釋了。
他承認之前多少是因為樂初出衆精致的樣貌吸引,但是大半年相處下來,他已經不自覺地被樂初的其他方面吸引。
單純、直率、可愛、坦誠、不慕名利、努力、能為自己身邊的人着想……
在池知弈這裏,就連樂初的撒嬌黏人和有時候冒出來的傻氣,都讓他覺得可愛。
池知弈一直是一個自主的人,這點不管是江潮還是陳風都深有體會。
要是換做以前,感情方面是私人問題,加上池知弈都怎麽說了,陳風和江潮都不會再繼續多說一句。
不過現在,陳風看着池知弈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樣,忍不住道:
“我們跟你說真的呢,我知道你開始是為了應付家裏才找的人家,但是人是好人,你要是真沒一點意思,就別耽擱人家了。”
江潮和陳風也是生意人,眼睛毒,看人基本一看一個準。
相處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他們都看得分明——
樂初性格單純,不是外面那些亂七八糟一心為錢,或者想找靠山上|位的莺莺燕燕。
再加上池知弈跟他們說過,這半年樂初不問他要錢也不要車子房子,連池知弈給他打錢,他之後都會在各種不怎麽重要的節日買禮物還回來。
對比圈內其他人包養的那些今天要房、明天包包衣服出新款、有個劇本想看看的小情人,樂初簡直是一股清流。
純真好少年啊!
頓了幾秒,江潮看池知弈,問:“叔叔阿姨還在給你介紹相親呢?”
說到這裏,池知弈嘆了一口氣,神情有些無奈:
“一個月一個,雷打不動。”
去年過年時,池母話裏話外都是在暗示池知弈老大不小了,可以談戀愛了,誰家的侄女今年25了,樣貌家境都不錯,門當戶對,要是池知弈有興趣的話她可以安排他們見面雲雲。
池知弈過年在家幾天,這個話題一日三餐就沒有哪天不提起過。
最後池知弈不堪其擾,直接當着一大家子的面出了櫃,讓衆人別在為他的終身大事操心了,那些富家小姐,他一個都不想見,也不會見。
聽了他的話,大家都安靜了幾秒,最後他父親手裏的碗都摔了,站起身一副要揍他的樣子,不過被紅着眼眶的池母拉住了。
一頓晚飯,最後因為池知弈抛出來的炸彈弄成一灘渾水,不歡而散。
雖然沒被揍,但是池知弈也知道,這件事并沒有這麽快過去。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他媽就那了厚厚一摞照片放他面前,讓他從裏面選一個。
當時池知弈沉默了幾秒,最後擡頭看他母親:
“媽,您知道我的性取向還給我介紹女孩子,你是要把別人家的姑娘往火坑推嗎?”
池母當時聽了嘴唇發抖,一巴掌拍她兒子腦袋上,瞪眼:
“你|媽我是那種人嗎??”
池知弈瞧了一眼照片,那意思——那這是什麽意思?
池母施施然在池知弈身邊坐下,緩緩開口:
“我昨天晚上和你爸讨論了一下,你之前沒有談過戀愛,突然這麽說,我們覺得你是被我們催急了,故意這麽說氣我們的。”
“但是你這麽說,我們不可能沒有緊張感,也不是讓你現在就挑一個人出來訂婚結婚,要是随便挑的,我還不願意呢,只是讓你先試着接觸一下,說不定就有你喜歡的呢?”
後來,池知弈家裏就真的變着法的讓他見各種性格的女孩子,池知弈也很頭疼,為了讓家裏停止這種徒勞的行為,所以才有了包養樂初這一出。
江潮看池知弈:“叔叔阿姨知道樂初嗎?”
池知弈點頭:“知道,但是他們不信,說是我随便拉的擋箭牌。”
他爸媽覺得池知弈都單身28年了,突然就有了對象了,還是一個明星,一看都是假的。
當時說完之後,池母還嘀咕了一句——這麽水靈的小夥子,你倒是應了人家什麽讓人家陪你撒謊?
池父在旁邊聽了,重點歪了,戳了戳自己妻子的胳膊,小聲提醒:
“水靈是形容小姑娘的,男孩子要用帥氣。”
池母不聽,瞪眼反駁:“你看哪一個姑娘有他水靈?我用錯了嗎?”
池父回答得毫不猶豫:“你就比他水靈。”
吃了父母一嘴狗糧的池知弈:“……”
陳風想了想,提議:“要不你把人帶回去讓叔叔阿姨看看?”
池知弈聞言看了什麽都不知道的樂初一眼,緩緩開口:
“我正有這個打算。”
今天中秋,他要回去吃飯,剛好樂初沒通告也不回家,所以是個好機會。
中秋團圓的日子他把人帶回去,他爸媽更容易相信。
而且……
這個阖家歡樂的日子,他也不忍心留樂初一個人過節。
看池知弈的眼神,江潮突然又有點不确定了,皺了一下眉:
“你是來真的還是假的?要是人帶回去了,之後再分開,就不好辦了。”
池知弈聽後看他,反問:
“我什麽時候說是假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了,昨天卡在了燒烤這裏ORZ,今天更新肥一點。
這章解釋了池先生為什麽會包|養初初~
明天見~
馬上要見家長的初初緊張之餘,還不忘給小天使們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