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想你 ...
大抵所有父母在看見久未歸家的子女,第一感覺就是——又瘦了。
聽了柳玟的話, 心底一暖的樂初還沒來得及開口, 旁邊的秦念陽就附和地點頭:
“嗯, 我也覺得男神比上次見面更瘦了。”
樂初:“……”
秦念陽一直跟着東秋歸學雕刻, 這次聽說樂初要回來,就跟着來接機了。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他和秦念陽從上一次見面到現在, 不足一個月。
而且對于他的飲食, 林清沒有杜明虎那麽嚴苛,他還胖了三斤。
不過柳玟和秦念陽兩人, 一個帶着親媽濾鏡,一個帶着是粉絲濾鏡,樂初頗有些無奈,也沒多解釋什麽。
瘦了就瘦了吧。
四人低調走出機場到了停車的地方, 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的時候,東秋歸掂量了一下重量, 看向樂初,問:
“你這次準備的作品在箱子裏面?”
樂初點頭:
“嗯,不是大件, 一個行李箱剛好裝下。”
東秋歸的放箱子的動作更輕緩了, 問:“沒有磕着吧?”
雖然是飛機托運, 但東秋歸還是有點不放心。
“應該沒有。”樂初開口道:“我報了好幾層泡沫紙,其餘空間也塞滿了泡泡膜固定了的。”
秦念陽也知道樂初這次有作品要參展的事情,聽了兩人的對話眼裏滿是興奮, 好奇:
“男神你這次準備的新作品是什麽啊?”
男神感覺是偏向二次元的稱呼,當着柳玟和東秋歸的面,秦念陽一口一個男神叫着,樂初還有些難為情,面上紅了紅,然後小聲道:
“秦編,你不用這麽叫我。”
秦念陽看了一眼樂初泛紅的耳朵,從善如流改口:“那我繼續叫你樂老師?”
樂初聞言點頭:“可以。”
上了車後,樂初才想起來,看向柳玟,問:
“媽你今天請假了嗎?”
今天不是周末,按理說他媽此時應該在學校上課才是。
柳玟聽後笑笑,開口道:
“我今天早上就只有一節課,就麻煩辦公室其他老師幫我代了一節課,之後還就行了。”
她寶貝樂樂回來,她怎麽可能不親自下廚做一桌子好菜,她一大早就去去菜市場買新鮮的食材了。
開車的東秋歸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樂初,沉聲開口:
“市裏面的房子沒收拾,直接回老宅了。”
東秋歸說完之後,柳玟又補充道:
“知道你要回來,你爸讓那些學生放假了,現在家裏就只有你陶師兄他們幾個人。”
陶師兄,陶元然,現年二十六,五歲開始跟着東秋歸學雕刻,在他幾位關門弟子中,排行老大,是大師兄,也算是看着樂初長大的。
學生放假,本來秦念陽也要離開的,但鑒于她認識樂初以及是朋友,所以才留了下來。
說到陶元然,秦念陽雙眼放光地點頭:“陶師兄做飯超好吃!”
就是人有點高冷,不怎麽愛說話的樣子。
聽了秦念陽的話,樂初回憶了一下陶師兄做的菜,最後無聲的咽了咽口水。
是挺好吃的。
…………
車駛離繁華的市區,載着樂初一行人往郊區而去,最後停在樂初家老宅前。
按區域劃分,樂初家老宅處于B市的老城區,和高樓聳立、現代感十足的新區不一樣,老城區沒有過多開發,白牆青瓦還随處可見,斑駁木窗、青石板路、石橋流水和老槐樹,讓歷史的厚重感撲面而來。
下了車後,秦念陽湊到樂初身邊,小聲開口:
“樂老師,我以前只知道你有錢,卻不知道你這麽有錢!”
第一次看見樂初家老宅的時候,秦念陽眼珠都差點瞪掉,心想——土豪啊!
樂初家的老宅,是一座類似四合院的宅子,還是兩進的那種。
白圍牆青瓦塗了深紅色漆的木門,當初第一次來看見大院子,讓秦念陽有種自己是來到哪個拍攝基地的錯覺。
樂初同樣壓低了聲音,用更小的聲音回:
“祖産來着。”
那意思,這房子跟我沒關系。
秦念陽回:“富N代!”
樂初:……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進門之後,樂初看見有人正拿着噴壺澆院子的花,那人也看見樂初一行人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先是恭敬地叫了師父師娘,然後看樂初:
“樂樂到了啊。”
樂初笑眯眯地點頭:“林哥好。”
樂初學雕刻時間早,又跟着他爺爺東堅學了幾年,按資來說,他才是陶元然他們的小師兄。
但因為樂初半路出道了,所以這師哥沒當成,大家就統一叫名字了。
東秋歸陸陸續續收了五個徒弟,現在只有大徒弟陶元然和二徒弟林正非和五徒弟茍英還留在B市,其餘兩個去了外面打拼。
不管在不在一起,這五個人現在都是獨當一面的雕刻師了,自己手裏也收了徒弟學生帶着。
這次的展覽,除了樂初之外,陶元然和茍英也有作品參展,而林正非最新作品賣了個高價,因為無作品參展而放棄。
不過和樂初茍英兩人不一樣,陶元然擅長石雕,這次參展的作品也是石雕。
大家都是熟人,打過招呼之後樂初就背着包回自己房間放東西,而裝着行李箱則是放在了大堂。
馬上就要見到男神最新作品了,秦念陽難掩激動,擡高了聲音問:
“樂老師,我們能開你箱子嗎?保證輕拿輕放那種!”
樂初笑着回了一個可以。
樂初這次準備的作品被他命名為《樹影花重》,是他從過年開始就準備的,零零散散雕了八|九個月,最近才完成。
樂初的房間是柳玟早就收拾好的,床單被套都是新換的,桌子上的花瓶裏面還插着幾只開得正豔的面紗月季,層層花瓣中還有幾滴露水,一看就是一大早剛去院裏剪的。
等樂初放完東西,他順便在床|上打個滾,最後在柔軟的枕頭上滿足地蹭了蹭才起身。
抻了抻手臂伸了個懶腰,樂初猛吸了一口氣再呼出——
啊,是家的味道!
等樂初換上家居服出門的時候,他手都觸到門了又頓住。
腳尖一轉回身,樂初拿出手機對着他房間拍了一張,然後又給了嬌豔欲滴的月季一張特寫。
把兩張照片給池知弈發了過去,樂初好心情地打字:
【池先生,看我房間!】
【還有好看的花花,送你~】
等樂初腳剛跨出門,另一邊池知弈也剛好回消息了:
【花沒你好看。】
【不想看花想看你。】
看着池知弈發來的消息,樂初的臉慢慢地爬上了紅暈,有些害羞的想——
今天早上他們還視頻了幾分鐘,池先生也太粘人了叭!
…………
大堂,樂初的《樹影花重》已經從行李箱裏面搬出來放在案桌上了,大家都圍着看,只有柳玟注意到樂初出來了。
注意到樂初的臉色,柳玟走過去,關切地問:
“樂樂你臉怎麽這麽紅,哪裏不舒服?”
被池知弈撩得臉紅的樂初聞言一驚,反射性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答反問:
“很紅嗎?”
兩人的對話把衆人的注意力從木雕上轉移到樂初臉上,秦念陽瞧了瞧,也點頭:
“是有點紅哦。”
林正非看了看,嚴肅地點頭:“有點。”
頂着衆人的目光,樂初擡手搓了搓臉,還原地蹦了蹦,随便找了一個借口:
“剛覺得有點冷,用手揉了一下,可能沒注意太用力了揉紅了吧。”
樂初的話配上他此刻的動作,非常有說服力。
東秋歸收回目光,往旁邊讓了讓,然後問樂初:
“雕了多久?”
《樹影花重》是樂初雕的窗外局部景色,它整體是長方形,不大,24寸的行李箱就可以裝下,林正非剛才用軟尺量了一下,大概數值是57、38、23CM。
外框被樂初雕成很普通的窗棂紋路,真正的內容在中間。
23CM的厚度,除去底部的兩厘米的厚度之外,從外到裏秦念陽數了數,樂初雕了五層。
底部是飛燕和流雲,柳枝、石橋、牡丹花重、在花樹下踢毽子的兩孩童、窗框、案桌和花瓶……
所有的景物錯落有致地呈現在衆人面前,一眼看上去只覺得眼花缭亂,目光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看到《樹影》的時候,秦念陽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辭大就是辭大。
牛逼!
她自己也學了一個多月了,但是要讓她來雕,肯定死在第一層的流雲上。
不對,窗棂上。
而樂初聽了東秋歸的話,老老實實答:“八|九個月。”
東秋歸聽了點點頭,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麽,樂初的頭號迷妹秦念陽就由衷感嘆:
“樂老師厲害!”
茍英也笑着點頭:“樂樂的雕工越發純|熟了。”
這種多層的,要從第一層桌案開始雕,越往裏面越難,空間受限不好操作,一個掌握不好把裏面雕壞了,整件作品就毀了。
在木雕方面,樂初已經用不着謙虛了,但在東秋歸面前,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因為雕得慢。”
林正非摸着下巴把《樹影》從裏到外看了個遍,最後大受打擊:
“樂樂你副業比我主業還好!”
樂初現在主業明星,副業雕刻,而自己全身心投入雕刻中,但還是比不上他。
人比人,真的氣死人!
林正非決定今天不吃午飯了,去|操作室練刀工了。
對于樂初這件作品,東秋歸心裏還是挺滿意的,送去參展足夠了。
但是大家都變着法誇,為了避免樂初驕躁,東秋歸輕咳一聲,嚴肅道:
“下午會有工作人員開車過來運去場館,那你的和元然和茍英的作品放一起,樂樂你跟着過去,也看看你陶師兄他們的作品。”
陶元然受邀去大學演講了,要十一點多才回來。
樂初聽了,乖巧點頭:
“好的。”
秦念陽聽了自告奮勇:“樂老師我幫你擡!”
等秦念陽他們一群小輩走了,準備去廚房做午飯的柳玟走到東秋歸的面前,語氣勸慰:
“樂樂已經做得很好了,你不要整日板着一張臉,也要多誇誇孩子。”
小輩們走了,東秋歸也不繃着一張臉了,眼裏有一絲笑意,聲音裏還有毫不掩飾的自豪驕傲:
“這次做得是不錯。”
柳玟聽後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挑眉問:“只有這一次不錯?”
明明是每次都很棒!
東秋歸不贊成地看自己妻子:
“大家都誇他,他以後就找不到北了。”
柳玟笑着看他,打趣:
“還說怕兒子驕傲,我看誇樂樂一下,你身後的尾巴都要翹天上去了。”
東秋歸也不掩飾,難得不傲嬌,爽快承認了:
“畢竟是我親兒子。”
…………
而另一邊,把自己和陶元然還有茍英的三件作品放一起,樂初又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給池知弈發過去,問:
【池先生,你猜哪一件是我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