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的視頻還開着。

蘇栖靠過來,離得太近,傅時津的鼻尖滿是濃郁的玫瑰香水味。

他從蘇栖敞開的領口以及豐滿的事業線上收回眼神,上半身往後退了下。

“不用。”

被傅時津拒絕,蘇栖沒有就此作罷,手指扯着他的襯衣領子,堅持道:“沒事,這點小事我還是行的。”

傅時津長臂一伸,手掌遮住電腦攝像頭,壓低聲音提醒:“我開着視頻。”

蘇栖臉上表情一僵。

她僵硬地轉頭看,電腦屏幕上有好幾個小窗口,窗口裏有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也有黃皮膚的黃種人——

只有一個窗口是全黑的。

傅時津把攝像頭遮得嚴嚴實實,慶幸蘇栖這副模樣沒有被這群人看到。

但是這群一起開會的工作夥伴似乎已經察覺到什麽,全都閉緊嘴巴死一般地寂靜。

只有傅漫敢出聲,問:“那個,傅總,我們是先開會,還是先給你半小時夫妻和諧一下?”

蘇栖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她忙問傅時津:“剛剛我們說的他們全都聽得到?!”

傅時津給了她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蘇栖尴尬地要死,忙從傅時津身上收回手,着急想走時,電腦邊的那杯熱咖啡不小心被她碰翻——

空氣瞬間靜谧。

沉默。

沉默。

還是沉默。

電腦鍵盤上全都是咖啡,顯示屏已經黑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蘇栖率先反應過來,舉起雙手以示無辜,心裏卻在打鼓。

糟了,把傅時津辦公用的電腦給弄死機了,他該不會想neng死她吧……

蘇栖發虛,偷偷觀察傅時津的表情,正好與他眼神對上。

她趕緊移開眼,向電腦伸手:“我……我幫你收拾一下……”

還沒碰到電腦,傅時津就伸手攔住了她。

“不用。”

蘇栖愣住,瑟瑟縮回手:“電腦……我明天重新賠你一部。”

傅時津拔下電腦數據線,查看着電腦,依然是那兩個字:“不用。”

蘇栖覺得自己罪孽深重,要是別人在她工作的時候把她電腦弄壞,她肯定會瘋。

“我明天就賠你一部一模一樣的,不用跟我客氣。”

“我說了不用。”

這根本不是電腦的事。

蘇栖:“吶,現在是你自己說不用,不是我不道歉不賠償。”

傅時津擡起眼皮,看到蘇栖一副小學生做錯事卻又莫名別扭的表情,忽然想笑。

“行了,我還有事要做,你回房睡覺。這裏我自己收拾。”

“真不需要我幫忙?”

“你确定你留下來是幫忙而不是越幫越亂?。”

蘇栖:……………………

在蘇栖走後,傅時津一個人面對眼前殘局,無奈搖頭。

白天蘇栖在他辦公室把文件資料弄得到處飛,順序全亂了,現在又來這麽一出。

電腦裏都是重要文件,還沒有備份,開不了機,不确定能不能修好。

他的老婆,破壞力堪比八級臺風,他怎麽敢讓她來幫忙收拾。

傅漫正巧打電話來,傅時津斂了表情,接起來:“說。”

傅漫:“剛剛什麽情況啊,你怎麽突然掉線了?真的去培養夫妻感情了?半小時夠不夠啊,要不多給你半小時?我是不是不該打電話,我沒有打擾到你吧?”

傅時津沒心情聽傅漫的調侃,只說:“電腦壞了。”

傅漫:“電腦壞了?電腦怎麽會突然壞了?是不是你們太激烈把電腦推到地上了?年輕人不要這樣不分場合啊,書桌是用來辦公的,不是用來做別的事的——”

傅時津面無表情地挂電話。

想象力這麽豐富不去寫小說真是可惜了。

不過——

想起蘇栖剛剛身上那件藕荷色蕾絲吊帶,傅時津不禁感覺空氣又悶幾分。

如果不是要工作,他可能真繃不住。

卧房裏,蘇栖趴在床上,唉聲嘆氣地在手機上打字,跟瑠夏報告自己今晚的成果。

蘇栖:【失敗了。】

瑠夏:【?】

蘇栖發了一段語音,把剛剛在書房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瑠夏很快回複:【你不覺得你老公對你很好?】

蘇栖看到這句話,愣了下神。

【你把他電腦弄壞了他竟然一點都不生氣,上回你砸壞東大的石膏像,他還私下捐樓幫你擺平,這回封面也是直接幫你安排好。】

【我靠,這還是傳說中超幾把冷酷無情的傅總嗎?】

【他對你這麽好,就算他是彎的,你也不虧。】

蘇栖:???

什麽叫做他是彎的她也不虧!

她睡過的男人怎麽可以再去睡別的男人!

蘇栖滿心郁悶,今天不止無功而返,還把傅時津電腦弄壞了。

不過沒事,今天失敗,明天再繼續。她就不信傅時津能每天晚上沉迷工作不可自拔。

蘇栖動動手指,回了瑠夏一句,就鑽到被子裏睡覺。

直到天亮。

蘇栖經常睡前一個人,醒來也是一個人,很多時候都不确定傅時津有沒有回來睡覺。

今天醒來,她望着空蕩蕩的床發呆。

怎麽……好像……真的有一種獨守空閨的錯覺……

這好像跟守活寡沒什麽區別嘛。

那些傳聞怎麽就跟預言一樣,一說一個準- -

蘇栖不服,到底是她沒有性吸引力還是傅時津喜歡男人,她今晚必須要得到一個答案。

于是,晚上。

蘇栖提早結束工作室的工作回家,傅時津也難得提早回來。

兩人坐一塊吃晚飯,蘇栖喝着佩姨熬的甜湯,對傅時津旁敲側擊:“你今晚……忙嗎?”

傅時津覺得這兩天蘇栖有些奇怪。

他饒有興致地看着蘇栖,最後輕輕笑一笑:“還想給我送咖啡?”

提起昨晚的咖啡,蘇栖心虛地閉上嘴巴,随後小聲地嘟囔:“我說我要賠你的,你自己不要。”

即便是小聲嘟囔,傅時津還是聽到了。

“上次你手機掉水裏,你沒要我賠,所以,扯平。”

“……”

蘇栖默默喝湯,不時偷瞄對面的傅時津,心裏盤算着待會要怎麽做。

傅時津接到一個電話,邊通話邊離開餐廳,往樓上走。

蘇栖趕忙放下瓷碗,像條小尾巴一樣跟過去。

走到樓梯中央,感覺到身後有人跟着,傅時津挑眉回頭,蘇栖停下腳步,幹笑了兩聲:“我回房間洗澡,我沒跟着你。”

說完她就繞過傅時津,往樓上跑,然後直接跑回卧房。

傅時津本來有話要和蘇栖說來着,但是來不及,只能先對電話那頭的傅漫說:“我現在馬上去機場。”

在浴室裏飛快洗了個澡的蘇栖,按撩漢寶典上的流程又做了一遍,這回換了一瓶清新明快的香水,蕾絲吊帶也換成了裸粉緞面的深v領。

準備工作完畢,蘇栖從浴室出來,房裏還是只有她一個人。

她出去找傅時津,結果在衣帽間看到傅時津在收拾衣物。

腳邊的小行李箱敞開着,裏面已經放了幾件疊好的襯衣。

随着蘇栖的到來,空氣中又彌漫着一股香水甜香,傅時津擡眸看過去,問:“最近喜歡噴香水?”

蘇栖自動忽略傅時津的話,直接問:“你收拾東西做什麽?你要去哪?”

傅時津眸色暗了暗,說:“法國那邊有事,要過去幾天。”

“什麽時候走?”

“現在。”

橘黃色的燈光下,蘇栖身形單薄地站着,面上表情有些凝滞。

仿佛是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

可是也很奇怪,以前她聽傅時津說要走要出國,她都沒有一點感覺,偏偏這次——

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蘇栖小聲開口,語氣裏帶了點難以辨明的低落:“你怎麽沒有早點跟我說。”

她聲音實在太小,以至于傅時津沒太聽清她說的什麽。

傅時津:“嗯?”

蘇栖恢複平時無所謂的态度,說:“嗯什麽嗯,快收拾東西吧你。”

傅時津定定看她幾秒,而後主動解釋:“法國那邊是急事,出國是臨時決定。不會很久,大概幾天就會回來。”

“沒事啊,你待久一點也沒事。”

這話說的竟然有點違心。

蘇栖避開傅時津的視線,跟他擺擺手:“你慢慢整理,我回去睡覺了。”

“蘇栖。”

傅時津叫住蘇栖。

蘇栖回頭:“幹嘛?”

很多話梗在喉嚨口,傅時津再三猶豫,最後還是只說了聲:“乖乖住在這,不許再搬出去。”

沒等蘇栖回應,電話又響了。傅時津看一眼,對來接他的方特助說了幾個字:“門口等我。”

蘇栖就這樣看着傅時津拎着行李箱下樓,在大門口,方特助接過他手上的行李箱,然後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蘇栖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衣帽間,心想着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這種複雜奇怪的情緒實在太讓她心悶。

蘇栖在衣帽間待了會,想起上次放在這沒畫完的畫稿,就拉開抽屜拿出來,拿回卧房。

她窩在床上,背靠着床頭,用鉛筆在畫本上繼續描繪男士西服的雛形。

蘇栖是學女裝的,這還是第一次自己設計男士西服。

可是她越畫心裏就越煩躁,滿腦子都是剛剛傅時津離去時的模樣。

這男人,真是走得幹淨利落連頭都不回!

這樣的人就不該有老婆!

作者有話要說:  傅太太:在動心的邊緣試探ing

第4~10章有修改,情節有細微變化,不影響主線劇情,但是也闊以回頭再看一遍~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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