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蒼山斷崖

軒轅罔極聽到房間兩人的說笑聲,冷冽的眸子寒冽如刀,犀利如劍,雨暴瘋狂的心湖泛起陣陣酸意。

并未帶着宴玖與夜铮闖進去,而是命夜铮去準備墨焰與火雲,是軒轅罔極和李舸的坐騎,都是上好的汗血寶馬。

夜铮不明白天已經黑了,聿王要去哪裏?既然是王爺的命令他不會違背。

趁他不在兩個人竟然勾搭在一起,這一次他要将她的尊嚴卑微到塵埃裏,這樣她才明白他需要仰仗的人是何人?

西林家的墓園在經過上次沐挽裳拜祭之後,太子已經派了守衛過去。他要帶着沐挽裳前去蒼山斷崖,沐挽裳的喪命之地。

原本打算帶她會禹州,從斷崖經過,不過那裏山林莽莽,比較容易受到伏擊,這一次不得不提前帶她故地重游。

此處離斷崖不過二百裏,兩匹馬能夠日行千裏,天亮之前也是能夠趕回來的。

按照宴玖教授的吐納方法,沐挽裳睡前修習一遍,許是經脈疏通的緣故,身體輕~盈了許多。

見沐挽歌獨自坐在窗前出神,收了氣息,上前拉住她的素手,兩人許久都沒有談過心裏話。

“妹妹,可是有心事。”

沐挽歌心中一直有疑問,“我是在為姐姐擔心啊!姐姐是聿王的寵妾,與世子殿下走的那般親近,就不怕聿王因此責難姐姐嗎?”

沐挽歌的話讓沐挽裳一時語塞,妹妹不明白她與聿王之間是一場交易,也不能夠讓她知道。

“妹妹,我與殿下并無任何非分之想,殿下宅心仁厚,若是妹妹病了,也會不遺餘力照看的,王爺又不是愚夫,豈會看不明白。”

聽到沐挽裳如此解釋,心中安穩了些,輕展笑顏道:“殿下她會為咱們解除蠱毒吧!”

聞言,沐挽裳心中隐隐擔憂起來,至今還未找到解除蠱毒的辦法,那種生死被人操控的感覺,讓人很無奈。

“會的,殿下一定有辦法解除我們姐妹身上的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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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挽歌沉沉睡去,許是白日裏睡得太多,她卻一直都無法入睡,輾轉無眠。

一道馨香傳入鼻息,心中暗叫到不好,這是傳說中的迷香,神志漸沉昏睡過去。

輕嗅到一股淡淡腐朽的味道,沐挽裳神志漸漸明晰,發現她被禁锢在一個人的懷中,眼前暗夜茫茫,冷風刺骨透骨的寒。

“別動!”耳畔傳來軒轅罔極極度冰冷的叱喝聲。

沐挽裳心中泛起愠怒,此時她坐在馬上,卻是不敢亂動,聿王總是這般大半夜的将她掠了出來,不知道這一次又是哪裏?

“去哪裏?”

“一個讓你終生難忘的地方。”

馬兒疾馳,沐挽裳緊緊地握住缰繩,生怕掉下去。

一路疾馳,沐挽裳只能夠蜷縮在他的懷中,沒有內力護身,刺骨的寒風讓人瑟瑟發抖,整個身子都要被凍僵了。

軒轅罔極只顧着趕路,并未注意到沐挽裳身體的不适。

馬車需要半夜的路程,騎馬只要兩個時辰就到了,站在蒼山斷崖之上,半彎鐵青的殘月挂在山巅,勁風呼嘯,本就僵硬的身子此時更是如一座石像立在山巅。

沐挽裳眸光哀切恍惚,這裏就是她揮不去的夢魇,有着她一輩子都不願提及的過往。

“要不要下去看看。”軒轅罔極冷道。

“嗯!”良久方才應出聲來。

夜铮在崖上守望,一根堅韌的藤蔓将兩人捆綁在一起,緩緩朝崖下跳躍而去。夜铮也緊随其後,順着藤蔓而下。

這裏風大火把很容易被吹滅,軒轅罔極拿出随身攜帶的蓮花墜子,泛着幽幽微光,周遭三寸之地皆清晰可見,兩座石頭壘起的荒冢。

沐挽裳雙膝跪在地上,淚水漫過眼睫,紛紛滴落,沒有保護好弟弟,害弟弟喪命。不堪的過往猶如剛結痂的傷疤,再次被撕裂開來,滿眼都是血淚。

軒轅罔極就是想看到脆弱的沐挽裳,寒冽的雙眸冷睨着她,“本王就是要讓你記住今日的痛,你有多痛你的仇恨就該有多深,你似乎忘記了你活着的意義就是報仇。”

沐挽裳眼中蕩漾淚水,愕然看他,這話從何說起。

“我沒有一刻忘記西林家的仇恨,若非如此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王爺的折磨。”

軒轅罔極從來只按照自己的心意來處理問題,沒想到她竟然說出折磨二字,刺耳的很。

眉間蘊滿霜色,愠怒道:“還不如說是你愚蠢!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只有本王可以幫你報仇,不管為奴還是為婢,你這輩子就只能夠留在我身邊。”

聿王的話同樣刺激着沐挽裳脆弱的自尊心,為了報仇一再忍耐,竟然是愚蠢,由于激動身子在瑟瑟輕~顫。

“王爺,揭開好不容易愈合的傷疤,将人的尊嚴狠狠的踩在腳下,你這樣對一個女人不覺得很殘忍嗎?”

“殘忍!這個世界本就是殘忍的,不讓你嘗到痛苦,你如何記得仇恨。“

看聿王如此咄咄逼人,揚起脖頸與之對峙,“不是我忘記了仇恨,是王爺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我不是你的奴仆,更不是你的敵人。”

軒轅罔極想要将她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卻發現他越是想要掌控,就将她推的越遠。

夜铮見兩人僵持着,“王爺,再過兩個時辰天就亮了,咱們也該回了。”

順着藤蔓輕身躍上懸崖,三人兩馬按着來時的路一路狂奔,沐挽裳依然蜷縮在他的懷中,沉默不語。

軒轅罔極心中沉郁,一向運籌帷幄算無一漏,沒有人可以影響到她的情緒,如今這個女人似乎已經能夠影響到他的情緒。

沐挽裳身子剛剛恢複就被軒轅罔極帶了出來,折騰了一整夜,冷寒交迫早已體力不支。

沐挽歌從榻上而起,并未見到姐姐沐挽裳,輕觸錦衾,榻上是冰冷的,不知是何時起身的。

匆匆穿了衣衫,四下尋找,見到宴玖守在院中,“宴姐姐,可知姐姐去了哪裏?”

聿王與夜铮帶着沐挽裳昨夜離開,剛剛去看過還未回到府中,“王爺宣召沐姑娘沐浴更衣。”

“王爺可是要進宮?”

“正是,宴慶三日,皇上已經宣了王爺與世子殿下要前去赴宴。”

宴玖神色匆匆,如今那邊李舸已經在準備進宮,王爺此時人不知去了哪裏?真是讓人心焦。

繞過回廊卻是遇到太子府邸的管家,“宴護衛,剛巧皇後下了帖子前來,想請沐姑娘今日進宮赴宴。”

宴玖伸出手接過管家遞過來的明黃色織錦的帖子,沐挽裳是聿王唯一承認的正妃人選,衛皇後宣她進宮也是常理。

只是人都不在別院不知去向,忙不疊陪笑道:“有勞管家。”

宴玖始終相信,聿王不是那般沒有分寸之人,奔着聿王所在的別院而去,見夜铮已經守在門口,欣喜的沖了上去将他抱住,“夜铮,你終于回來了。”

夜铮有些尴尬,剛毅的臉上爬上一抹愠色,輕咳一聲。宴玖會意臉上緋色上頰。

是她太過擔心,兩人忙不疊進了房間,聿王已經在沐浴更衣,只是榻上的沐挽裳看上去身子很是虛弱。

宴玖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竟是燙手,“王爺這是帶她去了哪裏?好似染了風寒。這下可壞了。衛皇後也下了帖子宣沐姑娘赴宴,我去請殿下過來為沐姑娘施針。”

軒轅罔極蹙眉深沉,聲音冷冽幽涉,“且慢!”

宴玖并未動,軒轅罔極來到床頭,命宴玖将沐挽裳扶起,軒轅罔極運起內力,掌心抵在沐挽裳的脊背,用內力将她體內的寒毒壓制,可保她暫時不會有事。

宴玖與夜铮面面相觑,第一次見聿王出手,只是片刻功夫,沐挽裳緩緩醒來,軒轅罔極收回抵在她背脊的手掌。

見她醒來,冷道:“太後今日宣了你入宮,沐浴更衣同本王進宮!”

沐挽裳知道是他傳輸了內力給她,此時身子的熱度被壓制了,頭還是很痛,昨夜風寒交迫也是他害的。

若非太後宣召,聿王那般冷血之人,不會如此好心的為她輸內力,心中沒有一絲感激。

軒轅罔極暗中吩咐宴玖寸步不離的保護沐挽裳,沐挽裳是太子的人,太後不見得會痛下殺手,他想要防着的是蠻胡的公主阮勝男。

門外,李舸一身湖藍色的錦袍,頭戴冠冕,身上披着玄色披風。

見沐挽裳從軒轅罔極的房間內走了出來,似乎并不訝異,見她一身藕粉色淺色素服,唇色淡淡,眉眼憔悴,氣色并不是很好。

主動上前道:“王爺,管家已經命人來催。”

軒轅罔極沒有應聲大步走在前面,馬車等在回廊的盡頭。

李舸沖着沐挽裳道:“沐姑娘的氣色不是很好,可是哪裏不舒服。”

沐挽裳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軒轅罔極,“大概是白日睡得多了,一夜未眠所致。”

李舸從懷中取了一件金色的圓盤狀的物件遞了過去,“探子來報,蠻胡的公主今日會去赴宴,安全起見,這塊護心鏡送與沐姑娘防身。”

沐挽裳有些錯愕,眉間泛紅,心間暖融,她竟是記挂着自己的安危,素手接過金色的護心鏡,盈盈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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