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休想活着

夜涼如水拂過窗外的翠竹,搖曳般倒映在窗前,漫天的月光透過竹林斜斜的灑在房中,似一層朦胧的光暈。

軒轅罔極靠着窗子,手中拿着宴玖剛剛送來的沐挽裳親手書寫的求救信函,她的字跡隽秀,也寫了一本厚厚的賬冊再熟悉不過。

滿紙都是低低哭訴,楚楚可憐的情愫表露無遺,她可是太子的人,李舷的人不會為難她,此刻她真的有那麽可憐嗎?

這樣軟~綿的心思卻是寫給李舸的,眉目漸漸染上雲翳,明知道那個女人應該是被逼着寫下求救信,心中卻是彌散着異樣情愫。

月光與燈燭火輝映,再次落在那張信箋之上,錯落有致的對應,似乎是一首的藏頭詩,眼中迸射蔟亮的光芒,這封信箋不是寫給李舸的,而是寫給他的求救信,上面标明她已經在樹木之上留下标記,卻不知他早已在她身上留下标記。

心中莫名的歡愉,“真是個蠢女人,你最好乖乖的,等着本王來救你。”

彤雲山中陸山脈,密林重生,荊棘纏繞,鋒利的白刃劈開荊棘,一行人朝着內陸進發。

再有兩日翻過前面一處天險就可以走出山麓,幸好此處并非雨林地貌,不會有沼澤和毒瘴。

一行人已經連續趕了兩夜的路,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需要迅速的補充能量。

只是一路以來聿王的人緊随其後,不得不加緊趕路,俞宗垣并不急着休息,他們這些人都是可以數日不眠不休,穿越山麓并非難事。

為了趕路方便不被拖累,沐挽裳被人封了穴~道扛在肩上,被人毫無憐惜的丢在地上,大半個身子已經麻木僵硬。

素手揉~捏着麻木的臂彎,看着周遭二十幾名黑衣男子,紛紛去除幹糧和水,補充體力。

如此急速前行,趕了兩日兩夜,卻只補給兩次,沐挽裳也只有兩次的機會做了記號,不知道聿王的人能夠發現她留下的标記,機會怕是渺茫。

心中漸漸擔憂起來,只見得一直棕褐色的包裹丢在她面前,裏面是牛肉幹和水袋。

牛肉幹已有些風幹僵硬,嚼起來又老很柴,難以下咽只做充饑。沐挽裳取了水袋,喝了許多水,溫溫澀澀的味道。

“我想出恭。”沐挽裳看向俞宗垣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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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面前二十幾名男子,只有她一名女子,每一次提出心中都會生出懼意。

“來人,看着她!”俞宗垣看了看她身側的兩名黑衣男子道。

沐挽裳朝着密林深處而去, 身後跟着兩名黑衣男子,她要在樹上留下标記,不管聿王的人能否看到,哪怕有一點點的機會,她不想坐以待斃。

俞宗垣看着漸漸走遠的纖弱身影,她明明是太子的人,卻總是覺得她似乎在幫助聿王。

“來人,去看看她做什麽?”

常祎錯愕看他,一口水差一點噴了出來,“宗垣,你不是連聿王的女人都不放過。”

俞宗垣冷冷剜他一眼,他們這種人唯以主人的利益為重,命都不是自己的,整日刀尖舔血,早就與女人無緣。

悶~哼一聲道:“哼!這個女人很可疑。”

須臾,前去窺探的人趕了回來,附在俞宗垣的耳邊輕聲耳語,俞宗垣臉色微變,“知道了,你下去吧!”

常祎蹙起眉稍,難道真的是那個女人搞的鬼,才會引得後面的人緊追不舍,與俞宗垣有着相同的疑惑,她不是太子的人嗎?并不知道沐挽裳的身上有百日香的氣息。

沐挽裳跟着那兩人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見衆人還在補給,俞宗垣也不言語只是一臉陰沉地看着他。

沐挽裳被看得心裏有些發虛,轉眸朝着遠處望去,眼見着天邊的彩霞鋪滿天際,明日又是一個晴朗的天氣。

不知道穿過密林能否找到水源,已經有幾日沒有梳洗,若是有水真想痛快的梳洗一番。

“傳令下去,不穿過山麓絕不休息。”

也就意味着沐挽裳将一直被封鎖穴~道,直到穿越這片密林,她将再無機會留下訊息。

話音方落,沐挽裳再次被人封住穴~道,直接扛在了肩膀之上。一行人再次出發,朝着山麓的盡頭而去。

随着山林密布,獵犬很難追蹤,沐挽裳身上百日香的氣味漸漸飄忽,為追捕加大了難度。

那些人也不會帶着一個女人躲在密林裏面很久,定是要走出密林才有更大的空間。

一日一夜晝夜疾馳,次日午後,到達一處天險,天然形成的巨大溝壑,獨具特色的一線天,便是彤雲山的盡頭。

俞宗垣看着遠處的一線天,一連數日的急速前行消耗極大,地勢地形對他們很不利,若是有人伏擊會很麻煩。

如今早已将最追擊的人遠遠地甩在了山麓內,俞宗垣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下令手下的人迅速補給,稍作休息。必須在天黑之前走出彤雲山。

遠遠的山巅之上,哨兵在四處觀望,早就發現莫名闖入的一群黑衣人,暗中派人埋伏,帶頭的是彤雲寨的二當家獨狼,年近四旬的中年漢子。

一身褐色衣衫,孔武有力,滿臉橫肉,左邊的眼睛罩着眼罩,年輕的時候因為骁勇鬥狠,只有一只眼睛,因此叫獨狼。

他們是彤雲山的山匪,常年隐居在此,看着遠處的那群黑衣人,“二當家,他們似乎不是官府派來未交咱們的。”

“不是又怎麽樣?只要闖入彤雲山,就休想活着出去。”聲音低沉而粗嘎。

中州,一處別院昏暗的密室內,周遭皆是精鋼制造,刀兵不損,水火不欺。

一身黑衣鐵甲罩身的男子,臉上帶着黑色半邊面具,看不清容貌,森冷的面具下透着詭異。

那男子守在圖紙旁,仔細擺~弄着手中的火器,那眸中有着癡迷的火熱。

李舷在一旁見着鐵蔟藜眸中專研兵器時眸中迸發的的炙熱,就是一個瘋子,也是這個性格怪異孤僻的瘋子,為新羅鍛造出完美無缺的铠甲裝備。

“鐵大師,這東西真的有用嗎?”

鐵蔟藜 陰冷的睨了他一眼,“怎麽?你在懷疑我。”

李舷忙不疊解釋道:“不不不,李舷怎麽敢懷疑鐵大師,只是探子來報,您的師弟齊灤已經在趕往京城的路上。”

若說這世上能夠讓鐵蔟藜 為之瘋狂的除了制造兵器,那就是殺了他的師弟齊灤。

若非齊灤他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或許他會和小師妹共結連理,如今已經是兒女成群了。

鐵蔟藜與齊灤是神機門門主的兩個徒弟,鐵蔟藜精通兵器制造,齊灤酷愛陣法機關術,小師妹雲夢霓則善用毒,三人自幼長大青梅竹馬。

師父雲輕要在兩人之中選擇一個做女婿,繼承衣缽,卻選中了師弟齊灤。他是大師兄早已心儀小師妹,喝醉了酒,去找小師妹,沒想到齊灤也在,心懷妒火,與之發生了口角,從而動起手來,雲夢霓見齊灤受傷,兩人聯手對付他,讓他怒火中燒。

誤将小師妹一掌打死,僥幸逃過神機門的追捕,卻被雲夢霓的毒煙灼傷皮膚潰爛毀了容貌。

如今齊灤是名滿天下的一代神機門主,他卻只能夠躲在暗無天日的地宮~內,他恨,他要報仇。

李舷每一次看到鐵蔟藜可怖的眼神,心中便有些不寒而栗,這個怪物放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

“鐵大師,您确定聿王會走繞道雲州返回禹州,取道雲州最近,卻是多水~多山,地貌崎岖并非最佳的選擇。”

鐵蔟藜冷睨了他一眼,完全不在乎他是王子的身份,“我那師弟,我太了解了,陸地已經被你的人早就布好了局請君入甕,水上路長夜長夢多。空中最為安全。”

“我那師弟二十年前就曾制作會飛在空中的機關木鳥,可以将木鳥送上天空飛上七天七夜,師傅他老人家大加贊賞,如今應該更加爐火純青。”

李舷甚是訝異,聽說過帶着人飛上天的風筝還有孔明燈,還沒有見過會飛的機關鳥,真是奇聞異事。

見着鐵蔟藜陷入沉思,只要他能夠幫助自己除掉李舸和聿王,管他如何瘋言瘋語。

李舷穿過甬道直接走出,來到一處書房內。這是兩個月前應鐵蔟藜 的要求臨時修建的,那個瘋子突然跑來說有辦法幫他解決一切。

花園內,只有那不欺寒霜的帝女花傲然綻放,“咕咕---。”

傳來鴿子的叫聲,顧緋衣脆響口中哨子,鴿子飛落在她的肩上。

顧緋衣将那鴿子抓~住,解開綁在鴿子腿上的竹筒是聿王的。心中了然,朝着李舷所在的書房而去。

李舷在書房內,新只能怪一直憂疑,已經過去兩日還未接到京城傳來的消息,他還不知道俞宗垣與常祎擅自行動。

李舷聽到門外急匆匆的腳步聲,喝道:“何人?”

“殿下,太子有消息傳來。”

李舷聽是顧緋衣的聲音,“進來吧!”

顧緋衣提起裙袂走了進來,“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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