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八

? 向劉小哥讨了魚湯來讓李尋歡喝下後,他終于臉色有了些許血色。

“大哥,你身體要不要緊,等到了下個城鎮,我們去看大夫吧。”我還是有些擔心。

“我沒事,那大夫不敢明目張膽的下毒,只是藥物相克,氣血相沖而已。現在只需靜養就好,在船上順流而下,比換陸路舒服得多。就是路程稍微要繞遠點了。”

我點頭,坐船當然比坐馬車舒服,沒有減震結構,這裏的馬車如果路不好,估計能把人的胃都抖出來,“路遠點倒沒關系,路途舒服就行了。你先再睡下,我讓劉小哥再想想辦法弄點飯菜。”我嘀咕,“你膽子也真大,就這麽就往下跳。我現在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

李尋歡笑,“你說過你會水,聽過的話,我不會忘記。”

“萬一我水性不佳呢。”

他并沒有加重語氣,卻是毫不動搖的意味,“我相信你。”

因為在水裏過了一下,李尋歡身上的銀票是徹底不能用了,好在他身上還有些散碎銀子,前幾天他給了我一些銀票,我放在包裏的也徹底遭了秧,換了碎銀子的倒不怕水。理了理包裏的東西,手機徹底開不了機成板磚了,紙巾仍掉,其他東西雖然浸了水,倒都還好,最讓我滿意是我那個包,在水裏泡了不短的時間,竟也沒有變形,倒很是對得起它的價錢了。

跟着劉小哥買過一回東西之後,我很是放心的點頭,這年頭銀子的購買力很高,不算答應給劉小哥的,光是我們兩人吃穿,用不了多少。

重新置辦了換洗衣服行禮,吃飽喝足休息夠,船上的旅途,終于恢複了悠閑。

秋陽暖日,曬得心底懶洋洋的。坐在船頭,我很是悠然的将腿搭在船外,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船舷,亂七八糟的哼着調子。

“依依。”船艙門打開,李尋歡走了出來。

“大哥,你怎麽出來了?”

“再躺下去,骨頭都躺酥了。”他伸展了下身體,在另一邊船舷坐了下來。

也是,只要身體支持得住,動動也好。

我笑笑,又縮了回去靠着,有一搭沒一搭晃蕩着腿,午後的時光,悠閑得天怒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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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你好悠閑。”看我的樣子,李尋歡笑道。

“高興的,”我轉頭,笑得很是開心,“離開危險的地方遠了,大哥身體又好多了。再加上秋陽溫暖,曬得人都要化了。這許許多多加起來,很難讓人不悠閑,偷得浮生半日閑啊。”

李尋歡笑着,從不知道什麽地方摸出個酒囊,我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讓劉小哥買給他的,等我看到的時候,這東西已經存在了,而且還灌滿了酒。知道就這件事上,我說他也不會聽,我翻個白眼,也懶得說他了。說不定,對小李探花來說,酒還治病救命呢。

喝了口酒,李尋歡才開口,“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歌?我有啊。”我立刻來了興致,坐直了身體,“且聽我唱來。”

李尋歡笑而不語,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清清喉嚨,看我麥霸出場,“我手拿流星彎月刀,喊着響亮的口號。前方何人報上名兒,有能耐你別跑。我一生戎馬刀上飄,見過英雄彎下小蠻腰。”往旁邊某人瞥了一眼,“飛檐走壁能飛多高,我坐船練習水上漂。”

本來悠然喝酒賞曲的小李探花,一口酒就這麽噴了出來。

“哎呦!大哥,這樣很不幹淨。”我很嫌棄拍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這算什麽歌,”李尋歡哭笑不得,“我聽過無數的曲子,凄婉的,甜蜜的,豪情的,還從未聽過如此……通俗之曲。”

“不要那麽嫌棄嘛,”我雙手抱胸,“雖然陽春白雪很好,偶爾下裏巴人也不錯啊。這世界如此精彩紛呈,要對各種事務充滿好奇,學會欣賞各種不同,人生才會精彩。”

“我不過是說了一句通俗,竟引出你這番大道理,依依,”他挑眉望來,“話太多,顯心虛。”

果然是傷好了不少嗎?這戰鬥力,真是驚人。

不過……

我點點頭,大方承認,“好吧,既然我唱曲大哥不喜歡,那就請大哥唱吧。”我眨眨眼睛,“放心吧,大哥不管唱什麽,我都會喝彩叫好的。”

“唱曲?”李尋歡輕咳一聲,“這個大哥不行,大哥認罰,就罰……”

“別說罰喝酒!”我打斷他的話,“那可不是罰,是獎勵了。”

他啼笑皆非,“那依依說罰什麽?”

我故作嚴肅的想了想,又繃不住笑了,“算了,我剛才也确實是在玩笑,認真的玩笑,真要說心虛,也沒錯啊。”

李尋歡喝了口酒,也是笑,就這樣一路說說笑笑,李尋歡恢複力驚人,在從水路換陸路的時候,他已經行動無礙,只是肩傷還沒完全好,最好不要動武就是了。

本來,李尋歡說劉小哥拿了他的書信,也可往李園取錢,不過劉小哥固執的怕遇上騙子,那麽,李尋歡便提議他可與我們同行,劉小哥還是搖頭,頑固的不肯離開他那艘破船。

“那你到底要如何?”我忍不住開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個時候的劉小漁郎,真有讓人抓狂的本事。

他不說話,只眼睛不住的瞥我的左手,我順着他的眼光低頭,随即咧嘴,“劉小哥,你還真有眼光。”抵得上我近一年工資的翡翠镯子,果然好眼光。順手撸下手上的镯子,我遞給他,“給你,這下夠抵船費了吧。”

李尋歡也理解了劉小漁郎的意思,他皺眉,向劉小漁郎笑笑,擋住他的手,“可有其他商量?”

劉小漁郎見到我的镯子眼睛一亮,哪還管什麽其他商量,一連串的點頭,“這個可以抵!”

我繞過李尋歡的手将镯子遞了出去,笑,“大哥,你不是說過,也算救過我們的命,身外之物,給他就是。”雖然是我的心愛之物,但到底性命比較值錢,更何況是兩條命。

李尋歡也是灑脫的性子,便也不再提及,一路回程,比起前路的波折,這幾日的路程可稱得上是平靜,到真正站在李園的門口,望着李園的牌匾,和那著名的“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的對聯,我都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真不敢相信,就這麽到了。

“依依?”走在前方的李尋歡停下腳步,回頭不解。

“來了。”我腳步輕快的跟上,這下,李園就一直會是李園,不會改成興雲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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