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從小缺愛的學長
裝扮完畢之後，秦緘語一個人趕到舞會禮堂。
沒錯，一個人。
你不能指望連友情都搭不上的肖衍主動來接吧。
那貨願意在禮堂門口等人已經很好了。
秦緘語良好的視力，讓她大老遠就看到隐在背光處的某男神。
蹬蹬蹬小跑幾步過去，秦緘語莫名有點“近鄉情怯”的感覺。
“你……你等很久了麽？”
肖衍見着眼前這人，不由的一愣。
假面舞會，裝扮特殊自然是不用說。
問題是……這姑娘竟然一臉嬌羞？
肖衍突然有種想去看眼科的沖動。
別問他是怎麽在戴着面具的人臉上看出嬌羞的。
反正他就是看到了！
秦緘語微微垂下眼，又時不時的擡頭偷瞄他。
肖衍只是很普通的穿了一套深色燕尾服。
不巧，秦緘語也穿了一套深色燕尾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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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情侶裝？
嗯，沒錯。
秦緘語默默遞過去一個同款面具。
嗯，湊成一套了。
哦不，還缺一個禮帽，和一根禮杖。
是的，秦緘語這一套是魔術師禮服。
低胸馬甲，燕尾服外套，緊身長褲，黑色馬靴，鑲嵌着寶石的頸飾，點綴着鮮花的禮帽，銀光閃爍的禮杖，還有一個深紫色面具。
既性感又帥氣。
……請忽視某女胸前的海拔。
燕尾服本是為中世紀男性貴族設計的宮廷禮服，最初是用于騎馬穿。
後經改良，便成為各種宴會的男士經典款。
秦緘語這一套，通過曉栩的手，混合了騎馬裝、魔術師禮服和燕尾服的特色，一點都不會顯得男性化。
性感的帥氣，帥氣的性感。
這就是最符合秦緘語氣質的服裝。
肖衍不着痕跡的瞟過某人的胸口。
他覺得那小馬甲應該再拉高一點。
不知道什麽叫揚長避短麽！
明明沒什麽料還好意思拿出來秀！
秦緘語瞅着肖衍，敏感的察覺對方的不滿。
奇怪？他在氣什麽？
“走了。”肖衍別扭的轉身，一手往褲袋裏一插，帶着些痞痞的酷勁。
秦緘語小心肝開始噗通噗通跳了。
摸了摸自己泛燙的臉頰，秦緘語三兩步追上去，一鼓作氣挽住了肖衍的手。
肖衍怔了那麽零點幾秒，最後還是沒有甩開他。
咳，他既然答應要做人家舞伴，當然要盡職一點。沒別的意思，嗯。
幸虧是戴着面具，走進禮堂的一刻，雖然收獲了許多視線，但明顯都沒有認出他們。
不過相比之下，秦緘語覺得自己深深震驚了。
這群魔亂舞百鬼夜行的場面……玩的是不是有點大？
那邊那個！邊說話還邊噴血！你嘴裏塞得下那麽多血漿麽！
還有那邊那個！包的跟木乃伊似的！你兩眼珠子還記得要露出來麽！
秦緘語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肖衍。
果然做人還是低調點好！
啊！還真有人套着一個南瓜就來了！
秦緘語懷揣着驚訝和好奇，仔仔細細打量着禮堂裏的每一個人。
當然，與此同時，別人也在打量他們。
就算有面具遮擋，也不能掩蓋這一對濃濃的俊男靓女氣質。
秦緘語和肖衍都是纖細高挑的類型，站在人群裏特別挑眼。
其他人紛紛猜測這兩人的真實身份。
但最讓人注意的是……
“果然王子和騎士是天生一對啊！公主什麽的還是送給大魔王享用吧！”
“不不，應該是大魔王滅了公主之後和王子騎士玩三劈！”
“對的對的，騎士和魔王同時愛上王子的梗多好！”
“可是目測騎士是下面那個啊。”
“受受相戀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沒準王子是攻呢！魔王才是受！”
“不行！CP可拆不可逆！我大魔王才不可能是受！”
……
秦緘語：那邊幾個，你們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們！
她覺得自己的少女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沒見着她“傲人”的胸部曲線麽！
她到底哪裏像男人了！
……某人顯然忘了“生前”作為男人生活的那些年了。
果然“戀愛”了就是不一樣！
發現舞伴神情有異的肖衍覺得自己該發揮一下人道主義精神，随手遞過一杯果汁，“怎麽了？”
秦緘語立馬收回外放的注意力，不由的撇撇嘴，“我看起來很像男孩子麽？”
肖衍愣了愣，目光不受控制的又瞟向某人的某個部位，“咳，不是。”
秦緘語直勾勾瞅着他，“真的？”
肖衍默默移開視線，“嗯。你今天……挺漂亮的。”
秦緘語頓時露出春光明媚的笑容，眼睛都亮了好幾分，“你說我漂亮！別人怎麽看我都沒關系，只要你喜歡就好了！”
肖衍沒有接話，但心裏頭卻湧上一絲甜甜的悸動。
被人這麽鄭重其事的喜歡着，還真是讓人有幾分歡喜。
某人顯然忘了自己是如何殘忍的拒絕衆多少男少女，那個時候他可從不見歡喜，而是深深的厭煩！
差別待遇要不得！
秦緘語小口抿着果汁，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肖衍的目光裏盛滿了傾慕之情。
肖衍有點hold不住了。
這姑娘不拘小節的直白坦率還真是……挺滿足男人的虛榮心的。
禮堂的燈光變幻，音樂聲陡然拔高。
舞會正式開始。
主持人抑揚頓挫情緒高漲的嚷嚷什麽，下面的學生們也如同天性解放似的撒潑玩耍。
戴了一個面具……卻釋放出最真實的自己……麽？
肖衍有些諷刺的勾了勾嘴角。
眼下都是些十幾歲的孩子，也許沒有大人們那麽的虛僞勢利。
但趨利避害、虛與委蛇，卻是不分年齡的，這是镌刻在骨子裏本能。
厭棄人類。
肖衍不喜與人接觸，就是因為讨厭虛假。
所以，面對完全透明的秦緘語，他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對方踏足他的生活。
袖子被人輕輕扯動，低頭便見到那個姑娘傻傻的對他笑。
“你心情不好？要不要跳舞？”
肖衍下意識想要回她一個笑，硬是活生生憋了回去，特別高冷的應了一聲，“好。”
秦緘語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了，讓人忍不住覺得，世界如此美好，絕壁不能如此暴躁。
場中央玩脫了的孩子們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瘋狂扭動着，完全無視了背景音樂。
秦緘語和肖衍選了邊緣地帶，避開瘋魔的人群。
十分鐘之後，肖衍的腦門上迸出了一個十字。
秦姑娘會跳舞麽？
答案是會的。
雖然是第一次在正式場合跳舞，但秦姑娘本來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但是她忽略了一點。
初戀萌動。
肩膀上搭着的手，腰間環着的手，近在咫尺的某人的鼻息。
秦緘語臉紅撲撲的，一直低着頭不敢看肖衍。
心髒亂跳，連同舞步也一同亂了。
肖衍兩只腳被踩的次數已經超過兩位數。
脾氣再好也不能忍啊！
更何況他本來就沒那麽好的耐心！
“你是故意的麽？”肖衍蹙眉。
“咦？”秦緘語驚得擡起頭，“不不不，我不小心的！我是第一次……第一次和男生跳舞。”
肖衍心裏一動，“哪個上流社會的大小姐像你這樣的？你家族到底怎麽培養你？”
秦緘語心虛的咬了咬下唇，“我……我沒有什麽家族。”
肖衍驚訝的挑起了眉，“什麽意思？”
不會說謊的秦緘語此刻簡直是騎虎難下。
【請少女跟着我念。】
秦緘語：系統你救場救的太及時了！我太愛你了！
系統果斷無視某人的谄媚讨好，為秦緘語編排了一段似真似假的理由。
“秦家大小姐現在只是一個頭銜而已。我家裏頭只有我一個人……沒有人教我該怎麽做一個上流社會的淑女，所以……你、你會不會看不起我？”秦緘語眨了眨眼，含着期待的瞳眸映着肖衍冷漠的臉龐。
然後肖衍的腦海中竄過一些本該沒有的資料。
秦家，本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秦緘語父母在世時，好不容易将家族擴展到跻身一流，卻沒想到天降橫禍，因為交通事故雙雙去世。
這樣說起來，秦緘語就是空有一個頭銜和萬貫家財，根本還來不及學做一個大家族的貴女。
……奇怪。
肖衍一向很讨厭那些家族裏頭的事，也不屑了解什麽上流社會的秘辛，怎麽就會知道所謂秦家的事情呢？
【警報！肖衍對系統産生疑慮，請少女快點轉移他的注意力！】秦緘語一驚，不由重重一腳踩在肖衍腳上。
……
肖衍的臉瞬間鐵青了，“你、确、定、不是故意的？”
秦緘語讪讪笑了笑，“我我我……我道歉！我給你踩回來！我很緊張啊，怕你不喜歡我、讨厭我什麽的。這次舞會也是啊，如果我像平時那樣約你，你肯定不會答應我。”
說着說着，還頗是委屈的皺了皺鼻子。
【少女你終于能夠像樣點的攻略了！本系統我甚是欣慰啊！】肖衍不由的心軟了，但臉上還是冷冷淡淡的，“我的錯？”
秦緘語連忙搖頭，“不，我的錯！是我要追你的！你肯讓我追已經很好了。”
肖衍沉默着看了她許久，“把腳踩在我腳上。”
秦緘語瞪大了眼，“什麽？！”
肖衍不耐煩的蹙起眉，“快點。”
“哦……哦！”秦緘語小心翼翼的踏上肖衍的腳。
肖衍手臂微微用力，秦緘語身體不穩的撲向他。
纖細柔軟的女孩子，幾乎整個身子都依靠着他，肖衍輕而易舉的支撐起了她的體重。
随着音樂節拍，肖衍腳步完全不受影響的舞動着。
秦緘語被人帶着前後左右，全部的精力都專注于如何保持平衡……以防直接把人撲倒。
一步一踏，旋轉搖擺。
少年低下頭，入眼的是少女燒紅的臉頰，再往下……
不得不說，曉栩這套衣服選的好！
可是，這麽高危的動作，還是在這麽高危的場合，非常容易發生意外。
肖衍被撞到了。
如果只是一個人，以他的身手當然能避過。
可懷裏還揣着一個呢。
秦緘語以雙腳為着力點依靠着肖衍，只要腳步一亂，她很有可能摔倒。
事實上，兩人保持着連體嬰的姿勢雙雙栽倒。
女上男下。
秦緘語焦慮的在肖衍身上亂摸一通，“學長你沒事吧？哪裏摔痛了？”
肖衍：這姑娘真的不是趁機吃豆腐？
撞人的同學連聲道歉，四周的目光也投向了這裏。
“秦緘語？”
這是來自于秦緘語的“同桌”董小宛的聲音。
她為什麽能認出秦緘語呢？
答案是耳環。
秦緘語從不離身，且全世界就這麽一只的耳環。
而實誠的秦姑娘聽到有人叫她就應了一聲。
……
攤上事了。
攤上大事了！
誰不知道秦緘語的舞伴是肖衍啊！
姑娘你這麽明目張膽當着衆多腦殘粉的面撲倒男神……你特麽是不要命了麽！
秦緘語似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看着面具後一雙雙如狼似虎的眼，她整個頭皮發麻了。
肖衍推了推秦姑娘的肩膀，“發什麽愣！快跑啊！”
秦緘語被一語驚醒，頓時彈跳而起，順手扯上肖衍，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掠過人群，徒留一道殘影。
圍觀者：……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好麽！這什麽非人的速度！
秦·非人·緘語拖着肖男神一路飛奔，直接奔到了……食堂。
沒辦法，舞會是晚上六點後開始的，之前根本沒吃晚飯好麽。
肖衍顯然被這姑娘的腦回路給娛樂到了。
秦緘語招呼着男神坐下，屁颠屁颠的跑去買飯了。
然後在肖衍不可置信的注視下，秦緘語把能買的菜品全都打包過來了。
秦緘語根本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她再怎麽說都是非人類，完全沒有什麽吃飽了撐的這樣甜蜜的煩惱。╮（╯＿╰）╭“你嘗嘗這個，還有這個。我推薦這個。”
肖衍無語的盯着眼前堆積的小山，“我吃不了那麽多。”
秦緘語擺了擺手，“沒關系的，你先吃，吃不下的我幫你解決。”
肖衍：……又有種被當成女人寵的感覺了。
吃個飯還要戴面具就太囧了。
摘下面具之後，肖衍看着對面的女孩，一時間有些晃神。
真的……挺漂亮的。
秦緘語咬着筷子，不解的眨着眼睛回視他。
肖衍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絲毫不露內心的動搖，吃飯吃的四平八穩優雅至極。
食不言。
兩人靜靜的用餐，哪怕沉默也沒讓氣氛有半點尴尬。
秦緘語暗自記住了肖衍哪道菜動筷子多，哪道菜被無情的挑開了。
然後把肖衍挑開的菜夾到自己碗裏，又順手把他喜歡的菜送到他手邊。
可以想象，肖衍這種生人勿近的類型，會有一定程度的潔癖。
但是秦緘語獻殷勤的行為，用筷子交換口水的行為，竟沒有讓他感到半點不快。
這姑娘很幹淨。
從裏幹淨到外，他沒有辦法産生任何厭惡的情緒。
肖衍無聲的看着秦緘語，秦緘語回複給他的是一抹燦爛無垢的笑。
肖衍的內心被淨化了。
十幾分鐘後。
肖衍仍然無法相信這嬌小的女孩真的把足有十人份的菜全吃完了。
秦緘語從口袋裏拿出紙巾遞過去。
啪嗒。
什麽東西掉下來了。
……
秦緘語手忙腳亂的把那薄薄一片重新塞回口袋裏。
“那個……我可以解釋的！”
秦緘語欲哭無淚的想着，如果有效果音提示，估計肖衍的好感直接down到負值。
肖衍權當什麽都沒看到，接過紙巾擦了擦嘴，“我送你回去。”
秦緘語心驚膽戰的盯着那張冷漠的皮子看，“你……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肖衍頓了頓，眸子掃過她的臉，“我相信你。”
秦緘語感動的同時升起一股羞意，連被看到套套都沒感到害羞呢，人一句相信竟然會産生那麽大的效應。
這就是戀愛？
真是不可思議。
被人送到宿舍樓下，秦緘語和肖衍相對而立，不知為何誰都沒有說話。
不想就這麽說再見啊。
秦緘語看着肖衍，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分秒必争如饑似渴的看着。
肖衍的臉龐又浮上一層薄紅，“上去吧。”
秦緘語點點頭，還是不動，就瞅着他看。
肖衍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我走了。”
“诶——等等！”
秦緘語當機立斷，一個猛撲，抓住少年的肩膀，嘴唇重重落在他的臉頰上。
肖衍懵了。
長這麽大，頭一回被人偷襲成功！
感覺……好像還蠻不錯的？
當他回過神，秦緘語已經跑遠了。
不知想到什麽，她又停下了步子，回頭沖肖衍招手。
“學長！今天謝謝你！我一定會追到你的！再見！”
充滿活力的聲音，充滿活力的笑容，充滿活力的腳步。
目送着女孩消失在門口，肖衍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嘴角那不同以往的……上揚的弧度。
作者有話要說：
→＿→當時看到這張圖我就被美哭了→＿→請忽視那“傲人”的胸圍吧→＿→→＿→好了，這兩人破冰結束→＿→之後就能愉快的攻略了！
→＿→這裏可以看出來，其實肖衍是個挺容易心軟而且體貼的男孩子→＿→攻略下之後會更體貼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