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米修羅心裏的異樣物質
? 摩休斯回到地球，立刻去到凡娜身邊，這一次他沒有打擾她，以至于她都無法感應到他的存在。他靜靜得停留在她身邊，看着她的一娉一笑，所有的一切都那麽吸引他。狄赦哲的猜測也許沒錯，他存在于生之能的光暈裏時，也有靠近凡娜時的那種安然喜樂。而那顆調皮的星球，這麽吸引他，挑逗他，卻也不願意讓他觸碰，這與凡娜本人也極為相似。如果是她的話，那就幫助她得回能量吧，他想。不知為何，從他能記得的，遇到她的那一刻起，她的一切都牽絆住他的心。他那麽愛她，卻永遠得不到她！他漸漸攥起拳頭，又想起凡娜在上一紀初遇那凡的時候，他只是一個迷了路的孩童，分明那麽平凡，卻在遇到她的時候瞬間長大成人，得到她的芳心。憑什麽是他？憑什麽？！
摩休斯的情緒波動引起了木木的注意，她往他的方向看了看：“摩休斯？”
他不得不承認：“是的，我在這裏。”
“你終于回來了！”木木輕嗔道，“你到底靠不靠譜啊？趕緊彙報情況！”
摩休斯愣了愣，很快想起她最初讓他去偷聽那對姐妹閑話的初衷，沒想到卻聽見了這麽驚人的消息。他猶豫要不要現在就把“生之能”的事告訴她？不過目前看來，她在這裏過得如魚得水，而久遠的那些記憶卻要沉重得多。不如在查清楚之前，先讓她再無憂下去吧。
“喂！我問你話呢！”
“我其實什麽都沒聽到。”
“怎麽可能！你不是說你無所不能嗎？”
摩休斯抓了抓腦袋：“她們只說了些無聊的姐妹私房話，我哪裏記得住！”
“要聽的就是那些啊！”木木不滿道，“快說，她是不是透露了她喜歡元洛庭？”
“咳……”摩休斯實在無奈，“好像是吧，她似乎挺煩惱的。”
木木一下子高興起來：“我就知道！好了，就這麽決定了！”
“決定什麽？”
“我要撮合他們兩個呀！”
摩休斯哭笑不得：“好吧，那我先走了，你慢慢琢磨，那凡快來了，我不想見到他。”
“嗯，去吧。”
Advertisement
米修羅已經一整天沒有出現了，沒有去上課，也沒有去吃飯。亞當忍不住叩響了他的房門，見到他的時候他驚呆了。
米修羅不修邊幅得打開房門，面色紙一樣白，滿臉都是冷汗，像是生了重病。他的手始終撫着心口，神色痛苦。
“你這是怎麽了？”亞當扶他坐下。
“我……疼……”米修羅的目光灰黯，連說話都非常費勁。
“我帶你去四層查一下吧！”
“不！”米修羅抿了抿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這裏……好疼……像是……要被扯出來……”
亞當目光一閃：“是因為失戀嗎？”
“你知道了？”
“我猜的。”亞當嘆了口氣，“忘了她吧。”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疼……”米修羅說着，臉上又一陣痛苦，“我只要……一想到……放棄……咳……”他忽然疼得說不出話來。
“怎麽會這樣……”亞當自言自語，陷入思考中，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被忘記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他想得腦袋都疼了，還是一片模糊。
“還是去檢查一下吧。”他說。
米修羅疼得幾乎渾身打顫，沒有力氣反駁，被亞當拖着一下移動到了四層。
城堡的四層，是用來治愈療傷的樓層，整個層面覆蓋着治愈的能量，讓人置身其中不覺間變得精力充沛渾身舒坦。亞當看了看米修羅，只是這能量似乎對他絲毫不起作用。
他們第一個遇到的人是盧克，盧克的課程已經進行到治愈修複的最後一個階段，很快就能來四層實踐，如今他已經被允許沒事的時候來這裏見習了。他一見米修羅的模樣吃了一驚：“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亞當老實回答：“他和蒙逍似乎分手了，然後他的心口就一直這麽疼着。”
盧克納悶：“因為失戀？”
“失戀不至于有這麽明顯的實體疼痛吧！趕緊找人給他檢查一下吧。”
“好。”盧克帶他進入探查室，探查室裏坐班的是他們的學姐米亞苗，盧克已經和她混得挺熟了。
“米亞，幫個忙吧！”他進門就親切稱呼起來，“我們的同學，身體似乎有些異樣。”
米亞苗看了米修羅一眼，“疼成這樣？快躺下！”她站在米修羅的右邊，雙手懸空停留在他的身體上方，緩緩釋出能量，像個發光的橢圓形玻璃罩将米修羅整個罩住，随即合下眼靜靜感受。
片刻之後，只見米修羅的心口忽然閃出一陣強光，将罩在他身上的球體震碎，米亞苗一蹙眉，居然被震出內傷。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起來，盧克立刻釋出能量為米亞苗療傷：“米亞，沒事吧？他這是怎麽了？”
米亞深呼吸幾口道：“他體內有不屬于他的強大物質，是由別人放進去的，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可以确定的是，它本身拒絕被探知。而且它受了刺激，非常不穩定，有可能是想回到主人身邊去。”
亞當瞠目結舌，那種應該想起什麽的念頭又在那種出現，他凝眉自問：“主人是誰呢？”
“不知道，他最近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麽？有沒有和什麽特別的人接觸，或者改變關系？”
米亞苗一問，所有人都想到了狄蒙逍。“難道是蒙逍？”
“蒙逍？尚未覺醒的史官之女？“米亞苗思索片刻，“我在餐廳遇見過她幾次，沒有感知到她有特別強大的能力，要在別人體內隐藏強大到有自身意識的物質卻不被發現，需要主體有非常強的控制力。”
“或許她覺醒之後非常強大？”
米亞苗搖了搖頭，“我們在神界的時候，聽說過這個人麽？如果這麽強大，一定不會完全沒有印象。”
她這麽一問，倒把大家都引入了深思——狄蒙逍，史官木蘭目之女。她在神界叫什麽呢？怎麽的确完全沒有印象。
“也許木蘭目不太想讓自己的女兒抛頭露面？他們作為史官，本來就該深居簡出。”
“或許吧。”米亞苗點了點頭。
米修羅終于艱難得坐起身來，面色除了痛苦，更有一絲惶惑，作為記得神獸之力，卻不知道為什麽神獸之力會屬于這麽一個平凡女子的人，聽到這些對話，他心裏的疑惑更深了。在這之前，他似乎從沒想過始終沒有覺醒的狄蒙逍到底有多大能耐，為什麽神話中的神獸之力會屬于她呢？
他當然不敢把這些說出來，他本能得感覺到狄蒙逍的身份或許是個謎，如果強行揭開謎底，對她未必有益。說來也怪，在意識到體內莫名的劇痛物質可能屬于狄蒙逍時，那歇斯底裏的疼痛倒反而平息了些，他打斷大家的猜測：“既然這樣……請你們替我保密。讓我回去吧。”說罷，他趁着自己還能發動神能，瞬間移動消失不見。
他走了之後，探查室的讨論并沒有結束。在場的人都因此陷入難解的深思。
米亞苗神色凝重：“我覺得這事得禀報愈司大人。”
“我覺得不妥。”亞當立刻反對，“米修羅并不希望我們深查，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他體內有不明物質，如果不弄清楚，萬一有危險呢？”
盧克嬉皮笑臉得打起圓場：“我說米亞，你就不要糾結了。也許只是人家小兩口鬧別扭，米修羅第一次談戀愛，失戀的狀況比較嚴重而已。”
“你明知道不是。”
“如果那是狄蒙逍放在他體內的，他們鬧分手的時候顯出威力，看上去不過是想讓他不要離開她而已啊！”
“可狄蒙逍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能力？如果是別人假借她的手呢？”
“所以沒有查清楚之前，先不要聲張比較好啊！你想啊，萬一真的是敵人做的，我們大張旗鼓，反而錯失了暗中觀察的良機不是嗎！再說，安保的任務可不是我們這裏負責的。”
亞當也插話：“我相信蒙逍！就算是她放的，也一定沒有惡意！”
“我不是說她有惡意，如果她也被利用呢？”
“那我們更要靜觀其變不是嗎？”
“好吧。”米亞苗終于嘆了口氣，“不過我保留意見，如果一個月之後仍然查不出緣由，我會上報。”
“好，那就一個月！”盧克拍心口打着包票，心裏卻同樣疑慮重重。
米修羅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移動到休與身邊。
休與有些疑惑得擡起頭，看到他備受煎熬的模樣同樣吃了一驚：“怎麽了？”
“狄蒙逍是誰？”他張口便問。
休與一怔：“什麽意思？”
“我問你她在神界真實的身份是什麽！”
“史官木蘭目之女。”
“你撒謊！”米修羅掩下痛意道：“我是玄武，你是朱雀，這種特殊的力量怎麽可能由一個資質平平的小神之女掌控！你告訴我，她究竟是誰！”
休與目光一閃：“我與你同樣疑惑。”
“我才不信！你一定知道些什麽！”
“你認為我知道什麽？”休與認真起來，幾乎帶着警告的意味。
“我與她是不是從前就在一起？我覺得我的記憶被封印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在神界時與她有關的任何事，可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只要我們身體相互觸碰，心裏就會有一種圓滿的安全感，那一定是有原因的！昨天我們分開之後，我的心口就一直有什麽東西在強烈得抗拒這一切，它想要脫離我的身體，讓我痛不欲生。剛才亞當帶我去四層探查室，米亞苗的查體光暈被我心口的東西震碎甚至反噬，她說這是別人放進去的強大物質，會因為我與某人的關系突變而被激發。這一切都指向蒙逍，蒙逍一定不是我們所了解的那麽簡答！”
休與聽完，神色漸漸凝重起來：“你被探查了？”
“是的！我不知道是誰改動了我們的記憶，我們所有人都心存疑惑，甚至似乎大家都不記得我曾經放出過玄武盾這件事！你是真身之神，又受主神殿下器重，如今你記得朱雀之力，我想你一定知道得更多！”
休與合了合眼：“關于你體內的物質，我确實不知道。”随即他的目光忽然閃出一絲寬慰，“但是如你所言，我知道得的确比你更多一些。為記憶設下封印的是主神殿下，是為了保護蒙逍。你知道記憶的封印是一種廣域的整體術法，通過對你們每個人的認知而改變你們的認知。它可以很強大，但是也很容易被打破。一旦封印在你這裏出現破口，便會滿盤皆輸。這樣，首當其沖的就是蒙逍。“他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得看着米修羅，“現在，你還堅持要道出真相嗎？”
米修羅一怔，滿眼矛盾與糾結，他抓着自己的腦袋痛苦萬分，最終還是做了決定：“好吧，我不用知道也可以。”
休與點了點頭：“你只要知道，蒙逍是我們終生需要守護的人。但是，你不必因為她與你無法在一起而太過傷懷，我說過，我們誰都無法獨占她。關于你體內的不明物質……”他忽然伸出手探向他的心口，屏息凝神片刻又拿開，“我會去調查，你先回去休息吧。”
米修羅走後，休與幾乎是立刻閃身來到狄蒙逍的房間，恰好狄蒙希也在。
“我有話要問你們。”他直接坦言。“蒙逍，你和米修羅在一起的時候，你覺得，是愛情嗎？”
狄蒙逍被他問得一愣，“怎麽突然問我這個？”
“你先告訴我。”
“我覺得……”狄蒙逍想了想，“我很喜歡和他靠近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人心滿意足。可是愛的話……我不知道什麽才是愛，至少我很少真正牽挂他。”
“你留了東西在他身體裏。”休與說完，看向狄蒙希，“蒙希，你覺醒神識之後記憶恢複了幾分？”
狄蒙希想了想，“我想應該算全部恢複了吧，可記憶這回事，我畢竟無法确定有沒有漏掉什麽。”
“也就是說你記得自己的身份，以及在這個身份下發生的事？”
“是的。”
“你記得蒙逍以前有跟你提起過，在米修羅身上放了什麽麽？”
狄蒙希蹙着眉想了半天：“沒有，米修羅生在神界邊緣之地，根本沒有來過伊爾星。他是為了有機會到伊爾星當差才下界來歷練的吧？”
“這麽說，你并不記得蒙逍與他有過什麽交集？“
“我的記憶裏沒有。”狄蒙希搖搖頭，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當初聽說蒙逍和……未堯是私奔去了神界與魔界之間的無屬星球，那個星球，似乎靠近米修羅所在的迪迪斯界。會不會是那個時候他們認識的？”
休與思索片刻：“有可能。我剛才探過米修羅的心口，那裏的物質的确出自于蒙逍的能量。只是那究竟是什麽，我完全不清楚。”
狄蒙逍被他們說得一愣一愣，張口打斷：“停！你們都在說什麽呀！我在米修羅的身體裏放了奇怪的東西？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休與溫和得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你不要着急，這些記憶一定會重新回到你的腦子裏。米修羅似乎從和你分開以後，那個不明物質就一直在折磨着他，我們要盡快弄清楚那是什麽，不然很難不引起懷疑。”
狄蒙逍還想說什麽，忽然眼神一收，從她的表情看來，像看到了讓她極為恐懼的東西，只輕輕一撇，又立刻回過頭，慘白着臉語無倫次：“呵呵，那個，我們要不要吃點東西？“而奇怪的是，狄蒙希和休與卻毫無知覺。
“你怎麽了？”狄蒙希摸了摸她的額頭。
過了很久，狄蒙逍才緩過勁來，輕聲道：“摩休斯！”
“在哪？”休與立刻張開結界。
“剛才就在我房間裏。他似乎也很驚訝我看到了他，與我對視了一眼就消失了。”
“可我并沒有感覺到。”休與有些不詳的預感，“如果剛才的對話被他聽到，那可就麻煩了。”
摩休斯不知為何，他的目光與狄蒙逍接觸的時候，他居然驚了一下。也許是他完全沒有料到她在他如此嚴密的隐藏之下居然能親眼看到他。而她似乎也正有意遮掩她能看清他的事實，看來以後要窺聽她與別人的對話非常不容易。
關于他們這次的對話，他稍稍聽見幾句，仿佛狄蒙逍的身世藏了秘密。這讓他有些介意，這個看似平凡卻又各處都顯出不平凡的女子究竟是何等人物？她來自上一紀，卻又沒有特特瓦的強大。她久久無法覺醒，對于元神的視覺卻超常。她還是蘭斯契爾重要的朋友。她在神界的時候與人私奔去魔界附近的無屬星......如果有這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可為什麽他的記憶裏沒有這件事呢？以狄赦哲的能力，再怎樣也不可能把一個人存在的痕跡從整個宇宙中毀滅，除非......
摩休斯神色一變，眼中殺意一閃，但很快想到蘭斯契爾與狄蒙逍的關系，又搖了搖頭，希望自己只是想多了。
他一閃身進入米修羅的房間，他側卧在床上，依然被不知名的痛苦折磨。摩休斯一揮手，米修羅便沉沉睡去。
摩休斯仔細觀察米修羅的心口，隐隐可以看見在他胸腔裏面有什麽東西在發光，他伸手覆上那一團光暈，只細細感知了片刻，忽然眉頭一皺，受了驚吓一般收回手。
他不解得看着米修羅的心口，剛才那種感覺，是什麽？為什麽觸到光亮的時候，他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但是在品出那物質裏所包含之物究竟是什麽的時候，他的心又有憤怒油然而生。正是這般不明就裏的怒痛，讓他久久不能平息。更重要的是，他在光暈裏，捕捉到極其細微的一絲，與接觸"生之能"時略微相似的氣息。
"怎麽會這樣？"他自問。難道這不明物質不是來自于狄蒙逍，而是來自于蘭斯契爾？
他本是帶着玩樂的态度陪着蘭斯契爾來到這裏，卻不想在這裏也同樣陷入一個又一個的謎團。而他的生命裏，容不下自己無法解釋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