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到底是誰？
? 摩休斯虛着眼睛審視狄蒙逍良久，像是要看出她與那枚正在異動的‘生之能’究竟有什麽牽連。的确，他剛才又去了外外能源之海，那枚原本一直安靜蟄伏的能量星，最近頻頻異動，像是一座死火山忽然準備爆發，在最深的地方爆破和燃燒，表面依然平靜，可它發出的頻率卻宣告着它的蘇醒。它幾乎引起了全宇宙的關注，外外能源周邊人聲鼎沸，所有人都在想辦法進去一探究竟。
終于，他撇開眼，“我和你一樣，來見蘭斯契爾。”
“你也進不了她的結界？“
“那又如何？”
狄蒙逍松了口氣，看來木木并沒有立刻與摩休斯結盟。可是聽到他下一句，她又否定了自己的安心。
“只要我将神界主宰令拿到手，她就會讓我到她身邊。“
“什麽？”狄蒙逍不可置信得看着木木，“你真的要掠奪神界嗎？”
“我說過，我會把你珍視的，全部毀掉。”
“木木，你為什麽這麽恨我？！”
“沒有為什麽！”
“木木！你這麽強大，當初又因為摩休斯而觊觎神界，神界對你有所忌憚也是人之常情啊！”
“他們怕我，就騙我說愛我？！你根本不懂所有對你好的人其實都是阿谀奉承心底怕極了你的感受！你呢？你也是嗎？你現在來找我，不也是為了讓我放棄攻打你的神界麽？”
“神界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木木，你比它重要！”
“什麽？”木木愣了愣，蒼涼得笑着，“呵呵，你再說一遍？你好意思再說一遍？！”
“木木，我們是一體的啊！”狄蒙逍攥起拳頭提升能量，“如果你不願意解開結界，我就打開它來像你證明！”
她合下雙眼，感受來自木木的能量，她猜得沒錯，木木和她的能量是與衆不同的。僅僅從她的結界四周，就有千萬種不同的組成。狄蒙逍像她在能量對接練習場中那樣，從千萬更線裏找到顯然能與她相容的一束，伸出手握住。握住它的一瞬，她眼前忽然一亮，她看到了那顆星！雖然只是稍縱即逝的一瞬，可她确信，她看到了“生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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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的時候，狄蒙逍已經到了木木身邊。
“你看，我進來了。”她揚起嘴角。
木木神色不明得看着她：“你……？”
“木木！”狄蒙逍一把抓起她的手，“你聽我說好嗎？你不是什麽摩休斯制造的武器，也不是什麽沒有名目的神。我們是一體，你是凡蒂尼菲琳，我是蒙蒂尼菲琳，我們原本是一體的！”
趁木木有些愣神，狄蒙逍緊緊合起雙眼，抓住她的手，将自己腦中的關于蒙蒂尼菲琳的意念傳遞給她，”木木，你感受一下，我說的都是真的。請你冷靜下來聽我說，最初你告訴我你是神界公主的時候，我并不是不想對你說實話，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自責，我內心非常煎熬。那段時間我沒有覺醒，我并不清楚覺醒之後會發生什麽，我對此深感恐懼，只好聽從旁人的建議。後來我聽說了關于蒙蒂尼菲琳的事，我也不知道把這些告訴你會怎樣，我擔心你，也為你心疼。我今天來，不是為了阻止你破壞我的什麽，而是真心請求你的原諒。我道歉，因為我心底對你的确有歉意。我把真相給你，并且希望，我們可以一起結束我們無窮無盡的痛苦。木木，我們會有幸福的，請你相信我。“
木木的腦中傳入關于蒙蒂尼和凡蒂尼的一切，漸漸的，她的手越抓越緊，眉頭也越皺越緊。
突然她猛得甩開狄蒙逍的手，抱着自己的頭痛苦不已。
“蘭斯契爾？！”摩休斯在結界外焦躁得呼喚她。
良久，木木蜷縮的身子開始打開，她居然在笑，那是一種無比蒼涼絕望的笑。“呵呵……哈哈哈……你是說……“她紅着眼擡起頭來，“到頭來，我只是你的一個影子？而我這個影子，是為了結束你錯誤的設定而存在？然後，又為了激發我的毀滅欲，你該死的設定一次次讓我陷入極端的痛苦？！是你讓我和我愛的人每一紀都分崩離析，讓我每一紀都崩潰得實施毀滅！！是嗎？是這樣嗎？！我存在的意義就是接受你全部的痛苦和恨，是嗎？！“她幾乎聲嘶力竭得尖叫，“你知道每一次毀滅帶給我的痛苦嗎！你知道那種壓抑絕望恨不得再也不要醒來的痛苦嗎？！這些痛苦原本都是你的，你的！！”
狄蒙逍倏地落下淚來：“木木……”
“不要叫我木木！”
“我當然知道你有多痛苦，這才是我不忍心告訴你的原因啊。你不是影子，你是我的一半，我們共生共存，我們是一體的啊！”
“我才不要做這黑暗的一半，要不我們換換？”木木擡起頭來，眼神歇斯底裏，“既然是一半，我們再合體吧？如果我殺了你，我們是不是就合體了？如果你真的心存愧疚，讓我殺了你吧，你會在我的身體裏持續你的意志，我們就都不痛苦了！”她忽然想起什麽，通紅的雙眼更顯瘋狂，“哦對了，還有納洛，納洛是什麽鬼？我老公是他嗎？我身邊愛我的所有人都是他嗎？他們要怎麽合體？合體之後難道都到你身邊去嗎？！這麽多紀以來我承受的愛恨離合，都是為你們重逢做的鋪墊嗎？！不不不，只有我殺了你才能讓我們都好過，一定要殺了你！”
“不！”
木木頓然發起攻擊，狄蒙逍周身已經被結界圍住，她滿眼渴求得看着她：“木木，你殺不了我的。我們兩個，是不能殺死彼此的。”
“所以，我還是你的影子對嗎？那我現在就毀滅這一紀，在我的老公想起你之前，毀滅這一紀！”
“不要木木！”狄蒙逍脫離意識一般，手中放出兩個光環，将木木的兩個手腕牢牢套住，她頓時被懸空動彈不得。
“你……放開！”
“我不放！”狄蒙逍早已淚流滿面，“木木，求你冷靜下來！這一紀我不會再讓你輕易毀滅了。你最重要的人一定會留在你身邊，我一定會想到辦法讓你幸福的，你相信我啊！”
“我不信！”木木合了合眼，她的結界頓時打開，“摩休斯，殺了她！”
狄蒙逍一驚，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幾枚光圈綁住無法動彈。
摩休斯甩出兩枚光标，打中木木手腕上的光環，頓時為她解開定身。
“木木，求求你……”狄蒙逍滿眼祈求。
“殺了她。”
摩休斯慢慢走到狄蒙逍面前，湛藍的雙眼靜靜直視她的眼睛，一直一直看到心裏。“是。“他動了動唇，手上凝起光球。
“不要……木木，不要……“
摩休斯單手持着光球，不由分說，刷得擊向狄蒙逍的心髒。狄蒙逍全身一下繃緊，自發的結界幫她暫時将供給能量頂在離她一厘米遠的距離，可她的心和五髒六腑還是感受到了強烈的波動，他手上的那一枚光球，足以凝聚核彈的力量，頻頻輻射要将她震碎。
她近距離得看着摩休斯的雙眼，他眼底除了殺意，卻還有一絲好奇。好像非常期待殺了她之後，或者殺她的這個過程裏會發生什麽。
這一刻，她感受到的，不僅僅是恐懼。而是更深的，撼動內心的……熟悉？
狄蒙逍隐隐猜到這感受是出自哪裏的同時，她不由自主得合下雙眼念叨：“生之能一階，發動。”
遙遠的外外能源之海裏，那顆蟄伏的能量之星猛然一震，射出強烈的光芒，刷得一下，進入了狄蒙逍的身體。狄蒙逍渾身一閃，彈開了摩休斯對她的禁锢。
在生之能進入體內的一刻，她再明确不過。與摩休斯四目相對的時候，近距離接觸他的能量的時候，那種感受——他就是納洛。
她也忽然明白了在覺醒之前，為什麽唯獨對他的視覺特別敏銳，又為什麽每次見到他心底都生出異樣的恐懼。那不僅僅是屈從于力量的恐懼，更是一種，不知道該怎麽辦的，即将打破一切陳規的恐懼。
摩休斯被她突發的能量震開，眼中的殺意更濃，“這些日子不見，你竟已長進這麽多，看來不趁早了結，以後你将禍患無窮！”
他張開雙臂，又一次将狄蒙逍帶入宇宙封閉空間。
“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你！”他說着，兩個手臂在身前劃一個圓，形成一圈電光。他只輕輕一推，那一圈電光向空中某個不明的地方飛去，最終在狄蒙逍身後停下。一切安靜下來，仿佛空氣都凝結靜止。片刻之後，電環轟得一聲，仿佛有個黑色的漩渦在它的中心形成，一點一點鋪滿整個圓。當它完全将它填滿的一刻，狄蒙逍忽然明白這是什麽——黑洞！摩休斯在她身後放了一個黑洞，要将她完全吞沒，而她周圍沒有任何可以固定身體的地方。
狄蒙逍退開一步，手中飛出光繩，無限延伸至空間外部将自己牢牢穩住，她并不怕死，可她的心卻因此一陣陣得疼。
原來，真正的納洛之心擁有者，是他。
可是，他卻與她做了那麽久的敵人。
還可是，他已經愛了凡蒂尼那麽久。
再可是，他如今心心念念，要為了凡蒂尼，而将她殺死。
這個結到底怎麽解？
狄蒙逍仿佛又回到那個深淵，一旦揭露謎底，所有人都會在極端的愧疚中痛不欲生。
“摩休斯……”她勉力睜開眼睛，“我請你停下，不要再戰了。”
“為什麽？殺了你，我才能得到你無窮無盡的能量。”
“‘生之能’不是你可以操控的。”
“我不管。反正，它必須屬于我！”摩休斯目光一淩，黑洞竟更擴大了一些，他勾着嘴角，指尖攆着一葉光刃，刷得一下，切斷了狄蒙逍的一根光索。
狄蒙逍整個身子一個懸空朝黑洞的方向飛去，還沒來得及重新平衡，刷，又一刃飛來，另一條光索也斷了。她失衡得超黑洞裏飛去，努力運轉神能推進，讓自己飛離黑洞。可是在摩休斯創造的空間裏，她的神能很難發揮。
忽然，她整個身子一輕，被帶入一個懷抱。她回頭，正好看見閃光的青龍只在黑洞周圍輕輕環繞一周，那個黑洞便消于無形。
“蒙逍，沒事吧。”元洛庭輕輕托着她。
“你們？”摩休斯目光一閃，“恐怕你們也都是她的傀儡吧。”他一握拳，狄蒙逍立刻察覺到他的空間在收緊，“快走！”
白虎出現，在空中揮抓，打開空間裂隙；朱雀在狄蒙逍面前張開翅膀，用它的音韻延緩空間幻動的節奏；玄武盾穩穩得張開在這一切之前，擋住所有攻擊。
只一瞬間，狄蒙逍整個人被一帶，回到了盧茨亞滋鎮，她自己的房間裏。
她看着眼前人，是元洛庭和休與，可是……“米修羅和祁米呢？”
“時間緊迫，剛才這一瞬間，我只能帶你一個出來。休與是自己出來的。恐怕米修羅和祁米，被他帶走了。”
“帶走？！”狄蒙逍一下緊張起來，“他帶走他們會怎麽樣？他個喪心病狂的變态！他準備怎麽樣！”
“蒙逍，你放心，他們不會有事的。”休與在她身邊輕輕安慰。
“是啊，如果他們有危險，你會發現不是麽。你又動用了‘生之能’，現在一定累了，先休息一下，養足了精神我們才好去要人。”
“可萬一那個變态在我們去救人之前就殺了他們呢？”
“他的目标是你。”
“我……”狄蒙逍咬着牙，“我要恢複真身！”
“等‘生之能’化成人形吧。”休與微微笑着，“蒙逍，睡吧。”
只這麽一下，她便睡着了。
狄蒙逍一睡着，休與的面色就凝重起來，他想了想道：“你沒事吧？也是第一次這樣使用青龍之力，需要休息一下麽？”
“我還好。”他撫了撫眉，“接下去怎麽辦？”
休與點了點頭，“你說摩休斯抓走他們兩個要做什麽？”
“我不知道，多半是作為人質吧。”
“只怕他要研究神獸之力。”
“我們去救他們？”
“等蒙逍醒來吧。我并沒有把握，甚至不一定能找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