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三十組創意
? 回到別墅，狄蒙逍趕緊将白天發生的事向各位解釋清楚：“真的只是一個很表淺的攝魂咒！不過我要假裝我真的被攝魂了，可能過兩天需要加班。正好，我也可以看看他晚上都在幹嗎。”
“他要你出三十組創意，你可以嗎？”米修羅有些擔憂。
“難道你也不知道這些對我們來說只是個數字問題嗎？他要三萬組都沒問題啊！“
“我是說，你一周內如果完成了三十組，不會被懷疑嗎？“
狄蒙逍一愣，她似乎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啊，一周三十組，是不是太超常了？雖然柳言笑自從第一次在酒吧裏與他見面的時候，應該就能感知她與摩休斯的與衆不同。可是其他同事呢？大家為一周三組已經憂慮重重，她毫無壓力得完成三十組，是不是真的太過分？
可是如果完不成，柳言笑肯定會借機懲罰他們組所有人，怎麽辦？
狄蒙逍只怪自己頭腦簡單顧慮不周。
摩休斯揚着嘴角：“蒙逍，需要我幫忙麽？要不，我外派你出差幾天吧？”
“不用了吧。”狄蒙逍努了努嘴，“我明天去向柳言笑求求情。我不能再搞特殊了。“
因為這樣的任務，整個周末所有人都在加班，狄蒙逍也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周末，仿佛她真的成了一個盡職的員工，更在周日晚上陪着所有人通宵達旦了一整晚！
狄蒙逍心想：人類對工作實在是太執着了！這麽脆弱的人身，沒有來自外界的能量，居然能奮戰這麽久不睡覺！她打了個哈欠，連她這樣藏在肉身裏的神都很難做到這麽長時間的不眠不休。
終于，迎來了周一，部門同事已經都像行屍走肉一般。
”蒙逍，你做完了嗎？“琳達不忘關心一句，有氣無力。
“放心吧。”狄蒙逍拍了拍她的肩，“我不會拖累你們的。”
柳言笑将大家分組帶入會議室，A租和B組出來的時候，清一色得表情冷漠，柳言笑也是一臉鐵青。
狄蒙逍的組員越看越緊張，最後走進會議室的時候，簡直像是上刑場。
柳言笑坐在長長的會議桌的頂頭一臉冷然得坐着，渾身上下仿佛都散發着煞氣。整個會議室只有他們七個人，顯得格外空曠森嚴。
待所有人落座，他終于開口：“你們發過來的創意我都看了。你們猜猜，A組和B組的創意都做得怎麽樣？”
沒有人敢說話。柳言笑似乎在意料之中，他等了片刻又開口：“毫無新意。你們再猜猜，你們的呢？”
片刻之後他又開口，語氣更冷了幾分：“不堪入目！”
艾麗莎突然吸了一下鼻子，居然嘤嘤的啜泣起來。
狄蒙逍無奈得拍了拍她的背，地給她一包紙巾，在她耳邊說：“沒事沒事，你不要怕。”
“狄蒙逍！”柳言笑擡高音量道，“你以為你的創意不錯，就能免去他們的過錯麽？”
狄蒙逍擡頭：“柳總監，你知不知道作為一個領導，相較逼迫下級出業績，把每個員工調整到最佳狀态以便發揮出最強的實力更為重要？7天時間三組完整的創意，這意味着什麽？意味他們所有的靈感和想象力都被別的事情給排空了！如果從出創意的時候就要被各種外在條件限制，那麽拿得出漂亮的理念？如果從創意到完成這個項目全部由我們來負責，那麽設計部門做什麽？銷售部門又做什麽？就這樣強壓出來的創意，你還指望給你多大驚喜？”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是第一次有人敢公然頂撞柳言笑。艾麗莎哭得更傷心了，大家都用一種無比嘆惋的眼神看着狄蒙逍，感覺就差悼唁了。
柳言笑冷着臉看狄蒙逍把話說完，勾了勾嘴角：“可你不就做得很好嗎？我同樣只給了你一周的時間，你卻完美得完成了，三十組創意。”他刻意強調了“三十”這個數字，狄蒙逍面容一緊，在這之前，她已經與他經過商議，讓他開會的時候不要把她完成的數字說出來，他明明答應了，居然食言！
柳言笑一臉好笑得看着狄蒙逍吃癟的表情，輕敲了幾下鼠标，投影幕布上出現了狄蒙逍做的PPT。
“各位，你們的組員狄蒙逍，用了一周時間，非常出色得完成了三十組創意，并且每一組的客觀因素都考慮得精準到位，牽涉到的各個公司各個項目，時間和負責人全部記錄妥當，甚至有意外情況下的第二聯系人名單。這才是我要的獨當一面的規劃！”
所有幾乎同情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很奇怪，崇拜中帶着嫉妒、嫉妒中帶着不解、最後化成憤怒，好像所有人都認定她這些創意全部都是作弊抄來的。
“柳言笑！“狄蒙逍一拍桌面站起來，“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在做事，如果你培養人的方式用得好的話，人人都可以做到！”
“我做事的方式如果不對的話，為什麽我也可以做到呢？”
“你明明知道你是……”狄蒙逍一驚，立刻閉了嘴，不知道該怎麽自圓其說。
柳言笑長長吐了口氣，沉默片刻：“你，來我的辦公室。散會。”
狄蒙逍剛走進柳言笑的辦公室，他就一下子湊近她的臉凝視她的雙眼：“告訴我，你知道什麽？！“
這一次，狄蒙逍掙脫了。
柳言笑冷笑一聲：“果然，攝魂術對你沒用。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還是那句話，我只是一個想知道你是誰的人。”
“你不怕我把你的特殊之處公諸于衆麽？”
“你不是已經這麽做了麽？同樣的把柄，你也有。”
柳言笑意味深長得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良久，他嘆了口氣：“我會申請一個部門副總監的職位，由你來當吧。”
“為什麽提升我？”
“你這樣的人，如果不是站在我這邊，我恐怕會很危險吧？”
狄蒙逍一愣，輕松笑道：“難道我當上副總監，就對你沒有威脅了？”
“我欣賞你的工作能力。就像我說的，我對這家公司有感情，就算有一天你代替了我的位置，只要對公司有利，我也會很高興。”
狄蒙逍又笑了笑，“這點你不用擔心，你明知道我沒有什麽事業心的。”
“那你來，究竟是為什麽呢？”
“為了你啊。”狄蒙逍神秘一笑。
柳言笑意味深長得看着他，良久，突然露出一抹笑容，那是難得一見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有你這麽個人在，還是挺有趣的。”他斂起笑容的一瞬，狄蒙逍忽然從他眼中讀出一絲疲憊，甚至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意味，但它稍縱即逝，他很快恢複了自信狂妄的模樣：“怎麽樣，來幫我嗎？”
“好。”狄蒙逍點了點頭，“不過，如果我當了副總監，你必須答應我，部門的所有同事由我來管理。以後，他們以什麽樣的狀态完成工作，由我來決定，你不要插手。”
“噢？”柳言笑挑了挑眉，不以為然得勾起嘴角，“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做了就會知道，人類……都是很賤的。”
“人類？”狄蒙逍調笑得看着他，“難道你不是嗎？”
柳言笑斂起笑容：“我想我們還沒有熟到讨論這件事的地步。你有你的方式，我也有我的。如果我們能以此共事那很好，可如果你要來窺探我的秘密……我怕到時候，你會後悔。”
“好吧。”狄蒙逍聳了聳肩，“我什麽時候當副總監？”
“怎麽？急着行使權力？”
“是啊，你沒看大家這麽久沒好好休息了麽？還要挨罵。”
“今天是星期一，你打算給他們放假？”
“是啊，有問題嗎？”
柳言笑一愣，無奈得笑起來：“好吧，你是新任CEO的人，我還能拿你怎麽樣。”
“我和他……”
“你不需要對我解釋什麽，做好你分內的事就好。出去吧。”
狄蒙逍走出柳言笑的辦公室的時候，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很複雜，疑惑中又含着隐隐的敵意，敵意中也有隐隐的欽佩。
“各位！”狄蒙逍忽略那種眼神，“我馬上就會成為部門副總監了，以後大家的工作由我來安排。關于你們疑惑的內容，我以後會一一解答，也會把我所有的數據庫毫無保留得給你們。今天我給大家申請了一天假期，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結果出乎她的意料，居然沒有一個人起身。
柳言笑一臉揶揄得走出辦公室，瞟了狄蒙逍一眼，“你看，我說吧？”
他也擡起頭來向所有人宣布：“她說的是真的。大家今天就回去吧。”
同事們這才開始了一點異動，琳達先站起身，小心翼翼得收拾東西，時不時瞟一眼柳言笑，可是狄蒙逍向她笑的時候，她卻不理不睬。随即三三兩兩得都開始動起身來。
“你看，這樣一來，似乎大家都不怎麽喜歡你了。”柳言笑在狄蒙逍耳邊道。
“還不是因為你不守信用。說好不要把三十份告訴大家的！”
“誰讓你當衆對我咄咄逼人讓我難堪？”
“我說的都是實話！”
“那我說的也是實話。”
“你！”狄蒙逍咬了咬牙，“柳總監，今天我應該也可以放假一天吧，我走了！”
柳言笑尋思得看着狄蒙逍的背影，這個女孩，總讓他覺得危險，危險的同時，又似乎有一種值得靠近的安然，她究竟是誰？她到底有什麽秘密？
他忽然蹙了蹙眉，心口處不易察覺得疼了一下，他拿出一顆藥丸服下，搖了搖頭。
狄蒙逍無所事事得離開公司，所有同事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天假期仍舊不太适應，三三兩兩在公司樓前躊躇不前。
“大家快回去好好睡一覺吧。”狄蒙逍無奈道。
依然沒有人理會她，各自低頭看着手機。狄蒙逍咬了咬唇，走到琳達和艾麗莎面前：“至少你們兩個會相信我是嗎？”
琳達擡了擡眼：“呵，一個聲稱自己PPT都不會做的人，一周時間做出三十組創意。你覺得我相信嗎？”
狄蒙逍怔怔得看着她半晌：“好吧。你們都累透了，回去休息吧。”
她聽到艾麗莎在她背後悄悄對琳達說：“她都是副總監了，你這麽對她說話不太好吧？”
“哼，我才不怕她！我看她是個新人，好心好意照顧她，誰知她藏那麽深！大不了我不幹了！”
狄蒙逍無奈得扯了扯嘴角。像這樣渺小的悲喜卻用心強化的情緒，她都快不記得了吧？當她還是人類的時候，最重大的事件恐怕就是狄蒙希棄她而去了。當時的她整個人掉在那個漩渦裏，根本看不到別的。現在想來，也只有那種難受稍微留下了一些痕跡。後來她遇到了木木，才算重新遇到了說的上話的人。
可如今木木卻……她想到她，仍舊止不住淡淡的心痛。
自從上一次連魅帶着魔界的人來到人間向她宣戰之後，他們所有人都沒有了動靜。但是宣戰畢竟是宣戰了。
摩休斯追随了木木一百多個紀元，他對她的感情卻在納洛之心覺醒的一刻起戛然而止，甚至陡然翻轉不惜與她反目。木木再清楚不過納洛情感的威力，所以她最擔心的應該是那凡吧。
狄蒙逍嘆了口氣，右手的小指忽然抽了一下，随即是明顯的灼燒感。這是神使遇到了無法抵禦的攻擊而向她發出召喚。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她自嘲一句，迅速走到無人的角落閃身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