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節晚自習都過了一半,那去打聽消息的男生還沒有回來

……”

“就當背個包,千萬不要在意。”袁康棋擺擺手:“而且她現在也不清醒,你們倆又不會尴尬。別怕,我跟你一起回去。這總行了吧。”

“可以可以。”魏雄道:“袁哥也跟着一起回去,不會鬧緋聞的。勳哥,你也別太小氣了,人女生都不在意,你在意啥?”

賀勳深深吸了口氣,合着他不背就是他小氣了?

周婧真能給他找麻煩。

他站起身,走到周婧身邊,看着周婧不忍直視的睡姿,平複了一下心情,對袁康棋道:“你跟着我。”

袁康棋比了個“OK”的姿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醉了的人要比平時沉一些,看着也挺苗條的周婧,白天被賀勳抱得毫不費力,晚上卻要重多了。賀勳第一下險些沒抱起來。

他想了想,背過身去,示意袁康棋把周婧扶到他背上,直接背回去。

袁康棋就攙扶着周婧,才剛趴到賀勳背上,周婧似乎被這動靜弄醒了,模模糊糊的小聲說了句什麽。

“她說啥?”胖子問。

“好像是包少了。”魏雄離得近,聽清楚了一點,問:“什麽包少了?餃子?”

話音未落,就聽見周婧中氣十足的喝了一聲:“保小的!”

賀勳“嚯”的一下站起身來,周婧沒繃住,“啪叽”一聲滾在地毯上。

Ktv裏的歌正唱到:“你将過去一刀兩斷,我心有不甘,分分合合十年,還說糾纏……”

包廂裏所有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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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勳俯視着地毯上的周婧,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周婧已經成為了随風飄散的渣渣。

如果說胖子所言,上一次周婧是在老虎頭上撒尿,這一回,可能是拉屎了,還是拉稀那種。

地毯上,周婧磨磨蹭蹭的跪坐起來,她一把抱住賀勳的大腿,凄厲的喊道。

“保小的!保小的!你不要這個孩子,我要!保小的!”?

☆、第 27 章 危機

? 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一個十分冗長的夢境。夢境裏有很多人的臉在周婧面前閃過,有周母的,周克的,徐江海的,醫生的,還有救護車急促的笛聲,身下是潔白的褥子,鼻腔裏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那些紛亂的、嘈雜的腳步聲從耳邊踏過去,有很多人在說話,周婧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麽。但她覺得好像發生了什麽令人遺憾的事情,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漸漸浮起在心頭。

她猛地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熟悉的有點陳舊的蚊帳,頭頂上吊扇還在“呼呼”的吹着,也就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對于這個“周婧”所處的環境,已經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周婧撐着手肘爬起來,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她使勁兒搖了一下頭,撥開蚊帳往下看,馮燕正坐在桌前看書。

她說:“馮燕。”

馮燕聞言,一下子站起身來,轉過頭看着周婧,目光很是奇異。

周婧沒注意她的表情,就問:“幾點了?”

“十點。”馮燕答。

“十點?”周婧揉頭發的動作頓住,自言自語道:“我睡了這麽長時間?啊,我不是……去跟袁康棋和他舍友過生日去了?”

發生了啥?她怎麽完全記不起來。

“馮燕,我昨天晚上怎麽回來的?”周婧問。難道她喝醉了?一點記憶都沒有。

“你好像喝醉了,賀勳背着你回來的。”馮燕答。

周婧瞪大眼睛,不由得提高聲音道:“賀勳背我?”

賀勳因為球衣被弄髒,估計對周婧一萬個不滿意,現在還主動背她,這讓周婧覺得意外極了。同時心中又生氣一股暖流,覺得賀勳這人果真是別扭的小可愛,嘴上說的厲害,其實心地還是善良的。

她樂滋滋的道:“哎,他果然大方,不愧是學霸校草,胸襟開闊,昨天的事情肯定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馮燕欲言又止。

“你怎麽啦?”周婧看她表情奇怪,像是有什麽話要說,又說不出來似的。

“你還是自己看吧。”馮燕把手機遞給周婧。

手機上的是育德的校園論壇首頁,首頁最上面的帖子,加載出來的圖片就是在運動會操場上,賀勳攔腰公主抱周婧這一幕。

周婧:“……”

标題取的也是聳人聽聞:“八一八校霸和校草緋聞後續事件”。

“什麽鬼?”周婧一邊說,一邊直接點開來看。緋聞就緋聞吧,咋還有個後續事件?

然後,她的三觀就受到沖擊了。

五分鐘後,周婧把手機還給馮燕,掏出自己的手機,猶豫了一下,撥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另一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那個,袁康棋,我昨天晚上真的喝醉了?”

電話那頭的袁康棋笑的十分開心,隔着手機周婧都能感受到對方幾乎要溢出來的喜悅,他說:“是啊,不用懷疑了,你真的抱了賀勳大腿叫保小的。我很好奇,你和賀勳,難道發生過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

“并沒有。”周婧道:“請你誠實告訴我,賀勳現在的情緒還穩定嗎?”

“不太穩定,”袁康棋說:“最近還是不要見面為好。”

周婧嘆息一聲,這下玩大發了。

“真的真的沒有過什麽嗎?”袁康棋賤賤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真的沒有!真的有什麽你覺得我會去跑兩千米長跑嗎!我不怕孩子掉了嗎!你是不是傻,是不是蠢,是不是想挨打!”周婧忍無可忍,咆哮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袁康棋笑道:“不要激動嘛,”

周婧挂了電話。這頭才挂完,白茉莉的電話就進來了,兜頭蓋臉就是一句話:“婧哥,你和賀勳那事兒是真的呀?”

“是個鬼!”周婧道:“不要問我了!”

她把手機往床上一丢,悲從中來。

媽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前有運動場大姨媽蹭血,後有ktv抱大腿喜當爹,賀勳對她的好感度可能要從稍有起色直接跌到負數。這些都算了,可是現在這緋聞可勁爆了。原主也僅僅只是追愛十八年罷了,她倒好,一來就上升到生育問題了!

該如何面對四面八方異樣的眼神!

這一天,周婧都過得恹恹的。吃飯也不香,睡覺也不熟,一邊懷着對賀勳的愧疚一邊擔心着第二天上學衆人奇葩的眼神,就這麽過了。

……

第二天一大早,周婧就去上課了。

她站在廁所裏的鏡子前對自己說:“鐵打的少婦流水的學生,加油,你都比他們多活了十幾年,還怕這些毛孩子幹啥,不方,大步往前走。要是走不過去,就撐杆跳。”

快要到教室的時候遇着了綠毛。綠毛也看到了周婧,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來問:“你……沒事吧?”

昨天運動場“暈倒”的時候,綠毛不知情況也是跟着跑過來的,到底是個孩子,別扭一段時間也就過了。

周婧拍了拍他的肩,道:“身體是好了,但是心理可能會面臨巨大創傷。”

綠毛目光閃了閃,說:“你是說賀勳的事吧。那不是喝醉了胡說的話嗎,沒有人會當真的。”

“啊,你是這麽覺得的嗎?”周婧這下要對綠毛刮目相看了,在一衆跟風黑的人裏,綠毛簡直就是一股清泉,以前還真沒發現綠毛竟然是這麽有腦子的人。

“你都追林臯那麽久了,怎麽會喜歡別的人嘛。”綠毛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兒,一邊和周婧往走廊盡頭的教室走,又小聲道:“而且賀勳也不會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周婧:“……”你敢不敢說的再大聲一點?

到了教室,周婧一出現,原來竊竊私語的教室裏頓時安靜如雞。衆人的目光皆是意味深長,帶着點戲谑,周婧一看這目光就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些什麽,幹脆也懶得理了,和綠毛各自回各自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同桌的豆芽眼鏡男看了周婧一眼,悄悄地,小心翼翼的把課桌往旁邊挪了挪,微微拉開些距離,仿佛在避免什麽髒東西似的。

周婧心中騰地竄出一簇小火苗,然後極力按捺下去。

有一些學生捂着嘴看着她笑,還有互相咬耳朵的,怎麽看,都是惡意的揣測。

周婧覺得一陣心累,究其根本,都是自己喝醉了亂說話,自己惹出來的岔子。不過一看到這個陣仗,心中對賀勳的愧疚反而更深了些。從她來看,她比這些學生年長,對流言的承受力更強,也能無所謂。但賀勳純粹就是躺槍,況且賀勳還是育德的學霸雙雄之一,被扯上這麽個事兒,可能對形象打擊比較大。

周婧深深的同情賀勳,同時也思索應該用什麽辦法補救洗白。

正想着,班主任先進來了。

二十班的班主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着不合身的襯衫,大熱的天,襯衫扣子也扣得嚴實。他說:“開學考的成績已經出來了,下了早自習後,同學們可以自己去一樓公告欄看排名和總分。”

他又遠遠的看了一眼周婧。隔着第一排到最後一排的距離,周婧準确的捕捉到他那是一個懷疑的目光。

嗯,難道班主任也上學校論壇?看到了賀勳喜當爹的帖子?

周婧心中暗暗揣測。

教室裏頓時傳來竊竊私語的議論聲。二十班的學生作為整個年級墊底的班,學生自然不會像排名在前面的班那麽力争上游。但是這并不妨礙關注分班考,畢竟這也是育德一年一次的大事,而整個高中最後一次的分班考,無疑又是最具有戲劇性的。

看優等生一朝撲街和差生鯉魚躍龍門,也是枯燥的學校生活裏僅有的樂趣。

周婧托着腮想,不曉得自己這一次能考幾分。育德的試卷其實還挺有含金量的,幾張考卷出的很有水平。不過周婧也對自己的學霸之力很有信心,一路學霸過來,換了個地皮,換了個殼子,肚子裏的東西還是沒變。更何況萬變不離其宗。

雖然目标不是實驗班,弄個中等當當還是沒錯的。周婧倒沒想到非要進什麽特別良好的班級,從某些方面來說,她倒是寧願班級裏松散一點,輕松一點,讓她能玩一次高三。

下課鈴聲響起來,教室裏看熱鬧的人“呼啦”一聲全跑出去了。周婧走到綠毛座位旁邊,伸出兩指在他課桌上點了點,道:“走吧。”

“去哪?”綠毛茫然。

“去看成績啊。”周婧道:“你不想看看你分在哪個班?”

綠毛聞言,表情有些複雜,像是好笑又像自嘲,他說:“別逗了,我進了二十班開始,就沒分出去過。”他還想說,難道你能出去嗎?這句話被他壓在了心裏,沒說出來。

周婧拍了拍他的肩膀:“白日夢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走啦走啦,活動活動筋骨,年輕人小心得痔瘡。”

綠毛:“……”

等好容易拖着綠毛下樓到了公告欄時,早已圍了許多人。沖的最猛的其實是中等偏上的一群,他們是被最有“鯉魚躍龍門”希望的人,對分班考所含的期待也是最大的。

周婧還沒走到最前面,就看到了賀勳和袁康棋兩人。因為昨天晚上的事,周婧看見賀勳,難得的起了幾分赧然。這一回再不好意思主動上去打招呼了,而且本能的後退幾步,想要避開。

開玩笑,這要是和賀勳撞在一起了,周圍不知道又有多少段子能現場直編。

可是她低估了袁康棋這個攪屎棍,袁康棋坦然大度歡樂愉快的沖她喊道:“這麽巧,你也來看成績啊?”

巧個毛啊!袁康棋不說話是不是會死?是不是?

她幹笑兩聲,道:“随便看看。”又問:“你呢?也來看?”

“我們對成績也是很好奇的嘛。”袁康棋笑眯眯道:“競争很激烈啊。”

周婧想沖他翻個大大的白眼,誰不知道袁康棋和賀勳進學校以來除了第一第二,連第三都沒拿過。有啥好奇的?還激烈?就算底下血流成河,關他們倆一毛錢的事情?

只是白眼翻了一半,看到賀勳不善的表情,周婧又默默地順勢将白眼彎了一彎,強行做了個笑臉。

她這邊還沒笑完,就看見另一邊兩個熟人走過來。一個是林臯,一個是陶曼。

周婧都覺得有點無語了,這育德的好學生嘛,對于成績的熱誠比想象的高啊。還是幹脆對自己一點自信都沒有,不相信自己能守擂成功?要換了當年的她,都不稀得看,絕對第一。

林臯陶曼對周婧不友好,對袁康棋和賀勳卻是同班同學。袁康棋就是朵男版交際花,熱絡的同他們倆打招呼,陶曼笑了笑應了,林臯雖有矜持,也沒失禮。

反倒襯得周婧和綠毛格格不入一樣。

綠毛扯了扯周婧的衣角,道:“我們還是走吧。”

“走啥啊?”周婧說:“來都來了,去看看吧。”

說完這句話,她就看見圍在公告欄的最前面一批人猛地回過頭,目光都朝她看來。

很難描述那是怎麽一種目光,一些驚疑,更多的是審視,仿佛她做了啥不應該的事情。

綠毛罵:“看什麽看!”

袁康棋唯恐天下不亂,他扯着賀勳,對周婧道:“看來有料啊,難道你真的名次上升了?我先幫你看看吧。”

他先去看了。

周婧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也和綠毛跟了上去。

袁康棋和賀勳走到公告欄面前,他們倆都沒往下看,直接往上看,周婧心想,少年們對自己很有信心嘛,看來這一回擂臺是守住了。

正想着,就看見袁康棋和賀勳同時回過頭。

賀勳神情倒是沒什麽變化,袁康棋就誇張多了,隔着這麽多人,周婧都能看出他的驚訝。

他先是看了一眼周婧,然後看了一眼林臯。

林臯的臉色也微微變了。

看就看吧,一下子看兩個人是什麽意思?故意營造氣氛嗎?

“你還是自己看吧。”他說。

周婧莫名其妙,就擠開人群走上前去。

公告欄外面是玻璃,裏面是打印出來的成績單。因為整個學校人很多,就算光是理科這一塊,也足夠長了。

育德的成績按總分排行分班,但是主科也會單獨排一次。

周婧的總分排行是在中間往上,粗略估計按照班次估計是七八班的樣子。

前十個班的競争都是很激烈的,一分能pk十幾二十個名次。而且這主人公還是周婧,和考試,那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居然都成了中等。

這還不是最讓人驚訝的。

按主科三門的成績也單獨排了一次成績,育德是為了統計數據順便讓學生分析自己偏科狀況。

怪就怪在這裏。

前三名:賀勳、袁康棋、周婧。

綠毛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又揉了揉眼睛,再看了看,最後才回頭看向周婧,問:“這個……系統出故障了?”

周婧:“滾。”

林臯的臉色難看極了。

一般來說嘛,第一第二争了這麽多年,都是賀勳和袁康棋就算了。他好好地把第三坐穩,也能退而求其次。

可是育德的競争有多大?保三争二争一,很難。

好死不死,主科三門的排名裏,周婧第三,林臯第四,恰好壓了林臯一頭。就這麽端端正正,明明白白的兩個字,直接讓林臯的臉都漲紅了。

周婧抱着胸想,綜合科臨時抱佛腳果然只能基礎入門,令人惋惜,主科上當個第三,也是很新奇的體驗吶。

難道是老了記憶力衰退了嗎?

她這麽想着,盯着那公告單上,正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不知道是誰的喊聲,說:“她作弊了!肯定作弊了!”

短暫的寂靜後,人群一片嘩然,周婧原本還在自我安慰傻笑,聞言怔住,慢慢的轉過了頭。

那些聲音藏在人群裏,有躲閃的目光,也有直視她的眼神,義憤填膺的,信誓旦旦的,好像真親眼目睹了她作弊的過程一般。但是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公告欄前幾乎已經有些混亂了。

“誰作弊了,你他媽給我作弊一個看看!”綠毛沖喊的最兇的那個人喊道。

可是只是短暫的被吓了一跳之後,那人立刻不服氣道:“不是作弊,她怎麽可能考成這樣?你當我們是傻子!作弊!作弊!”

周婧一邊想,育德的學風果然端正,對于作弊這種事幾乎都是人人喊打的效果了。一方面卻又覺得荒謬,她做了這麽多年第一,還是第一次被指責作弊。

如果只是小聲的起哄就罷了,可是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喊作弊的聲音越來越大,發展到最後,人群裏幾乎人人都是一張憤怒的臉,仿佛馬上就要把她綁在柱子上燒死謝罪似的。

“作弊!作弊!作弊!”

一張張臉都是義憤填膺的表情,他們站在後面,躍躍欲試,似乎想要動作,但又沒有第一個人敢動手,于是只能喊的大聲,似乎這樣就能發洩不滿和憤怒。

林臯還是臉色難看的站在原地,他身邊的陶曼神情也好不到哪裏去。沉默的看着周婧不說話。

袁康棋雖然還是笑着,笑容卻有些發沉了。

賀勳皺了皺眉,瞥了周婧一眼,周婧似在發呆。和周婧接觸以來,無論是以前的風騷校霸還是後來的厚臉皮狀況王,她還是第一次露出這種神情。

他撥開人群往前走,走了兩步回過頭,道:“不走?”

袁康棋像是回神,一把抓住周婧的胳膊,趕緊跟了上去。綠毛也緊随其後。

賀勳卻沒有去上課,他人高走的快,很快就走到教學樓底下的一處走廊。這裏沒什麽人。

“怎麽回事?”綠毛問:“教務系統出問題了?”

周婧看向他,綠毛竟然沒有随大流懷疑她作弊,真令人感動。

“沒有。”周婧一笑:“我自己做的。”她看向綠毛:“你信嗎?”

綠毛一愣,沒說話。

“算啦。”周婧揮了揮手:“也沒指望你會相信。”

她一心只想着要贏,卻忘記了神童的傳說本來就少。一夜之間從學渣變學霸,還是在高三這樣的時候,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相信了。對于異聞,人們乍聞之下所抱有的懷疑永遠大于相信。

袁康棋道:“不管怎麽說,你現在都有麻煩了。”

“育德的分班考本來就很重要,高三的分班考重中之重,作弊會嚴懲。因為名次對學生很重要,一旦被發現作弊,學生和學校都會高度重視。”

“我沒有作弊。”周婧強調。

“有區別嗎?”袁康棋道:“你沒看見那些人?”

單純的考試排名次,有人作弊,或許還不到這麽激烈的地步。但是分班考的名次意味不同,你多考一個名次,有人就下降一個名次。你作弊能去更好的班級,有人就會因為你和理想的資源失之交臂。

學校的競争因為更純粹,所以才更殘酷。在年輕的學生們還并不廣大的圈子裏,對于競争的“不公”,都是戴着放大鏡去看的。尤其是有關自己的利益之下。

周婧的名次上升,意味着有人的名次會下降。所以她被指責“作弊”,甚至更嚴重。

見周婧沉默,袁康棋道:“我先去教務處看看,打聽一下是不是系統緣故,如果是的話,就最慶幸了。”

如果是教務處的鍋反倒是好了?周婧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也去!”綠毛道,又對周婧說:“大姐,你先回去上課吧,”

綠毛和袁康棋走後,周婧背靠着牆,深深嘆了口氣。

學生也不是沒有煩惱的啊,而且被冤枉的滋味,除了好笑之外,還是很憤怒的。

她看向一邊沉默的賀勳,問:“喂,你也覺得我是作弊了嗎?”

昨晚的事情本來周婧覺得夠尴尬了,結果今早這麽一鬧,倒像是把那些尴尬都自動清空了。

“不覺得。”賀勳答。

周婧猝然回頭:“真噠?謝謝你相信我!為什麽?”

賀勳:“你懶。”

周婧:“……”

好吧,這也能算理由。

她嘟嘟囔囔的說:“你真是個善良的小夥子,哎,誰要有你這樣的兒子就好福氣了……”

賀勳:“當我沒說。”

如袁康棋所說,對于分班考的作弊行為育德的容忍度是為零。

但是事情的發展嚴重程度,他們到底還是低估了。?

☆、第 28 章 請家長

? 滅絕扶了扶眼鏡,看向站在辦公室的周婧,冷笑一聲,嘲諷道:“以前交白卷就算了,反正你也沒打算好好念書,怎麽,現在有想法,直接改走歪門邪道了?周婧,以前你瘋,至少沒做過弊,還算誠實,你現在連基本的道德都不要了嗎?”話到最後,語氣倏爾嚴厲,像是鋼針尖利,刻薄的讓人無顏。

教務處外頭的走廊早已擠滿了人。雖然各班的班主任都已經要求學生回去,調節秩序。但是所有人都低估了學生對這件事的憤怒程度。

好像周婧考了個主科第三,總分中等就是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樣。當然,在學生們的眼中,那也不是周婧“考”的,是她偷來的分數。

周婧覺得實在有點說不通了,她說:“我沒作弊,那考室裏全都是年級倒數,我抄誰的?誰給我抄?您去看看該考試的成績單,有一個比我高沒?”

“你可以用手機。”滅絕在這時候的腦子轉的飛快,簡直對答如流。

周婧:“誰用手機了?進考場前會檢查的。”

“總有漏網之魚。”滅絕絲毫不讓。

拖沓、無聊、無理取鬧。周婧又有點想發火了,她幹脆抱着胳膊:“您到底想說什麽?”

“承認你作弊,這次考試成績做零分處理,”頓了頓,滅絕道:“記過。”

“憑什麽呀?”周婧火大:“我自己考的分我做零,還記過?”excuse me?從來到這破身體破學校開始,她就一路背鍋,背到現在這鍋都已經升級到高壓鍋了。她說:“您別太過分。說我作弊,有證據嗎?”

“你有證據證明你沒作弊嗎?”滅絕冷笑。她穿着高跟鞋,個頭又高又細,居高臨下的俯視周婧,像早就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爺審視花言巧語的罪犯為自己開罪,那叫一個不屑。

教務處外頭的走廊上,白茉莉拉扯了一下綠毛,小聲道:“她沒事吧?好端端的做什麽弊?”

綠毛聞言有點不舒服,就道:“也不一定,說不定是教務處系統出了問題。”

“得了吧。”白茉莉道:“都叫人進這裏對質了,肯定不是教務處的問題。”

學生群情激奮,非要把這事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混都混不過去了。說周婧作弊沒有證據,但幾乎是公認的事實。

想想吧,三年都沒念過書的人,年年交白卷的人,怎麽會在最後一年裏突然一鳴驚人,當育德其他拼死拼活也沒考到這麽多分的人是死的嗎?傻的嗎?

周婧說:“我不認。”

她就不認了怎麽着!考場裏沒有監控,也沒有人逮住,屁證據沒有,她還不相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道滅絕還要屈打成招了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漸漸習慣了“育德校霸”這個身份,舉手投足都開始有了原來校霸的風姿,就是潑。

滅絕又是一笑,好像表示“早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她道:“校長今天回來了,這件事還是讓校長自己解決。”她盯着周婧,突然古怪的笑了笑,道:“還有,已經通知了你的家長,親自到學校來解決。”她把“親自”兩個字咬的很重。

周婧:“???”

請家長!

醜媳婦也要見公婆,不對,冒牌貨也要見廠家?反正從一開始,周婧就在刻意回避與原主的父母見面。最開始的時候想着早點正位複原,後來成天應付莫名其妙的事兒,也就把這事兒抛之後腦了。

現在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下,居然跟她說阿爸要來了?

真的不是逗她嗎?

她目光中一瞬的無措被滅絕精準的捕捉到了,滅絕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道:“所以,這件事,就等家長過來解決吧。”

“家長?”扒着窗戶偷聽的白茉莉聽到這一句,一下子愣住,道:“竟然都要請家長了?”她下意識的回頭,往人群最外面看去。

林臯和陶曼沒有跟着人群教務處門口擠,要真是這樣,男神女神的形象也太容易受到破壞了。聽到“家長”兒子,林臯和陶曼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魏雄也在人群裏,他們好歹和周婧也有杯酒之緣,小聲問袁康棋:“這事兒不好解決啊?”就算是真的認了錯或者是沒被記過,這麽全校圍觀,所有人都知道作弊鬧得腥風血雨,以周婧的自尊心恐怕承受不了,難道最後要退學?

袁康棋早已不是笑眯眯的表情,顯得有點凝重。賀勳盯着教務處的門,不知道在想什麽。

“校長,校長回來了!”門外頭有人叫道。

就見走廊外的學生紛紛讓開道,讓走過來的人方便通過。

周婧正和滅絕僵持着,心裏盤算該怎麽不會出狀況,就聽見外頭嘈雜起來。然後教務處門口堵着的學生紛紛讓開,從外面走進一個人來。

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有點發福,頭發中間缺了一塊禿頂,大臉盤,長得十分面善,笑起來一臉褶子,看起來很和氣。

“校長,您回來了。”滅絕立刻收起剛才盛氣淩人的模樣,聲音都柔和許多,道:“您看這事兒……”她為難的看着周婧。

周婧:“……”

要不是校長的顏值只能打三分,她都要懷疑這滅絕是不是暗戀校長了。這副羞羞答答委委屈屈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辦公室裏的其他老師也紛紛站起身來對校長點頭示意。

校長笑了笑,道:“小王啊,這些天辛苦你了。”

滅絕:“不辛苦的。”

“小周的事情我聽說了。”校長又轉過頭來對着周婧,出乎周婧的意料,他并沒有生氣,反而像個很熟悉的長輩一樣對周婧道:“這件事呢,要好好查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們不能冤……”

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頭傳來一陣汽車的鳴笛聲。

周婧一愣,就看見滅絕的臉上頓時紅一陣白一陣,又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周婧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感覺很是無辜。倒是校長,面上的笑容更加親切了,他說:“哎,你爸爸來了,來的剛好,好好談談吧。”

外頭,教務處聚集的學生都沸騰了!

周婧的爸爸從來沒有出現過,每次開家長會的時候都缺席。但是也不知是哪裏傳出的消息說是周爸爸特別有錢有背景,所以周婧在育德橫了這麽久都沒人敢動,也是有點道理的。

這一回傳說中的周爸要出場,大家都還是很好奇的。

就看見一輛嶄新的悍馬直接開到了德育處大樓的樓下,浮誇的不得了。能把車直接開進學校裏面,教學樓下面,可能是這些學生自進學校開始見得頭一次了。

只有兩個字:荒唐!

那車還嫌不夠浮誇似的,在樓下按了按喇叭。然後就看見幾個穿着西服的人從車上走下來,走到後面,替人把車門拉開。

有人慢悠悠的從車上下來了。

周婧心裏正惴惴着,外頭學生越是驚嘆越是嘩然,她的心裏就越是不安。心道,聽白茉莉說周家挺有錢的,不要是什麽商業巨亨之類,這要是被發現她是假的,那她豈不是拿了人家掌上明珠的命?想想那些電視劇裏,商業巨頭動不動就說:天冷了,讓王氏破産吧。

王氏啥也沒做就被破産?她這偷了人閨女的命不得償命啊!

周婧心裏七上八下的走着,就看見聚在教務處門口的學生再一次分開,這一次竟然比校長來的時候分開的更大,隔着門周婧都能感到飒飒涼風。

然後,一溜煙的黑衣人走了進來。

這些黑衣人都穿着黑色西服,戴墨鏡,乍一看上去,像是電視裏的黑社會。

周婧:“???”

所以周同學其實是子承父業,她們家就是家族黑社會?祖宗就流着扛把子的血嗎?

不要這樣,她是個守法公民,很害怕的好吧!

那些黑衣人走進教務處,原本非常寬大的教務處立刻顯得狹窄起來。他們走到裏面分開成兩排,走在最後的是個個子高高的男人。這些黑衣小弟們已經很高了,這男人比他們還要高一個頭。

他的西服看起來也特別貴。

男人摘下墨鏡,周婧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亮。

學校雖然有很多小鮮肉,但周婧畢竟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除了賀勳幾個特別有氣質的外,有時候還是覺得格格不入。她欣賞的,是散發着成熟男人氣質的熟男。然而成功男性大部分都是禿頭啤酒肚,實在不大稱得上氣質。

但面前這個就不一樣了。

這男人也是中年,但是可能因為保養得很好,頭發濃密,他臉型好,身材好,濃眉大眼,看起來很有活力,在活力之中,又有一種成熟男人才有的穩重。一身西服裁剪合身,皮鞋擦得锃光瓦亮,滿身的荷爾蒙擋都擋不住。校長本來還挺和善的,可跟這男人站在一起,活活像個給人做飯的老廚子。

真是個玉樹臨風的霸道老

重生之校霸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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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節晚自習都過了一半,那去打聽消息的男生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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