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閃亮亮的光榮使命
? 她猛地一扭頭，看到洛繁羽正把臉埋到膝蓋當中，用一種很少女的方式坐在她身邊，而且嘴裏好像還念叨着什麽。不過瓦卡卡可沒有耐心仔細聽他對自己的碎碎念，她在想着要怎麽開口先打破這種奇怪的氣氛——因為洛繁羽好像根本沒在意過她的存在，她又怕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而被自己突然的說話聲吓到。
“對，這只是個意外，不是我的錯，我只是當了一回好人而已，這沒什麽……”
洛繁羽深深陷入在內心世界的掙紮之中，碎碎念的聲音似乎又大了一些，甚至足夠讓瓦卡卡聽清楚了——即使只要她想，她就能在幾百米外聽到兩個人的竊竊私語。
“咳……”
她試探地咳嗽了一聲，終于沉不住氣了，爬到他身邊用自己最正常的聲音說道：“那個……”
瓦卡卡話未說完，洛繁羽便從地上“哇”地一聲跳了起來，雙手交叉着擋在胸前，黑巧克力般的眼睛滿滿是正在安靜覓食的小白兔忽然聽到槍聲的驚恐——這一點瓦卡卡可以從他呼吸的急促和胸口的起伏來證明。
“嗯……”
瓦卡卡在看到他臉的一瞬間就忍不住想笑了，雖然她拼命用手捂住嘴巴，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發出了一種憋笑的聲音，然後——她就停不下來了！
“哈哈哈哈……”
瓦卡卡捂着肚子，在客廳的地板上滾來滾去，笑得根本合不攏嘴。她承認她試過停下來，但每當她稍稍冷靜一點，洛繁羽臉頰上那火焰一般的紅色就自動浮現在她眼前，就像農村裏的婦女那種臉上有兩塊大大的腮紅的形象一樣可笑。
不是她沒良心或者幸災樂禍，只是當她看到洛繁羽的臉時，她就很自然的想起了“小妹妹的臉好像一個紅蘋果”這句話。不，不是“蘋果”，洛繁羽的臉紅的完全就像是“番茄”！
客廳裏的兩個人形成了兩個鮮明且強烈的對比，洛繁羽則一邊用手捂着臉，一邊滿臉氣憤地怒視着她：不就是臉紅嗎？沒看到過啊？再說了，要不是為了救你，我會這樣嗎？我還真是自作多情，該臉紅的不應該是她嗎？靠，早知道就不理她了！
“笑夠了沒？”
洛繁羽一直等到瓦卡卡停下來，憋着心中的怒火，靠在牆上，故作平靜地問道。
“咳咳！”
瓦卡卡掙紮着從地上爬了起來，當看到自己對面的人的臉時，重重地咳了幾聲，穩定情緒。
洛繁羽等到她完全靜下來之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解釋道：“關于剛才的事情，你又……那個什麽了，出于我的安全，我就把番茄塞你嘴裏了。”
他自動把他為什麽臉紅的那個細節給忽略了，但是很顯然，瓦卡卡對這個問題還饒有興趣。
“那你為什麽會臉紅呢？”
話一說出，她就後悔了，因為洛繁羽的臉瞬間變成了陰沉沉的黑色，像一大堆烏雲聚集在天空，讓人頓時感到壓抑與恐怖。
“呃……好吧，也許你不想讨論這個話題，所以……我們吃早餐吧！”
瓦卡卡注視着他的臉，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立馬轉換了話題。
雖然這話題轉換得非常明顯，但洛繁羽還是很配合地說道：“好啊。”至少她沒有很固執的堅持自己的觀點，非要問個水落石出，要不然——他可能會殺人的。
瓦卡卡見洛繁羽臉上的烏雲被驅散了，高興地露出了笑容，仿佛被雨水打擊一夜的向日葵重新見到了太陽。
洛繁羽的情緒也不免的被她給帶動了起來，對她——也想是發自內心的也展露出一個微笑。不知道為什麽，瓦卡卡最能打動人心的其實并非是她的外貌，而是她笑起來時彎月般的眼睛裏所表現出來的一種純粹的情感。
陽光透過客廳大大的窗戶照射進來，鋪滿了地板，落下美的光影，照亮了半顆閃閃發光的心。
五天後.早餐——
瓦卡卡優雅地用閃亮的餐刀把一個番茄細細分成薄薄的幾片，又慢條斯理地夾進兩片吐司之中，有條不紊地輕輕拿起她的早餐，送到嘴邊——然後完全沒有風範的狠狠地咬了下去。于是——所有的好形象在這一瞬間灰飛煙滅。
“當！”
洛繁羽手中的叉子重重地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但卻因響聲太大而有點吓人的聲音。
瓦卡卡叼着還剩半塊的吐司，擡起頭，好奇地看着他。
洛繁羽用手硬生生把自己的下巴又往上托回了原位，咽了一口口水，很器械地露出一個笑容面對她。早該想到她是這樣的人，怎麽能被表面現象所迷惑了呢？
直到看到瓦卡卡奇怪地繼續低頭吃東西，他才鑽到桌子底下撿掉下的東西。
洛繁羽的注意力很快被叉子轉移了。正當他糾結着要不要去用洗潔精徹底清洗一下叉子時，一聲巨大的電話鈴聲從餐桌旁傳來，吓得他跳了起來，又把叉子扔地上了。
當發現這只是電話鈴聲時，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注意到瓦卡卡投來的詫異的目光時，他又反應道原來自己因為那該死的電話鈴聲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為了避免尴尬（其實已經在尴尬中了），他連忙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餐桌邊還在響個不停的電話走去。
“喂？”
洛繁羽一邊接通了電話，一邊悄悄注意着身後瓦卡卡的動靜，撥弄電話線的動作顯得很不自然。
“喂，兒子，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清脆甜美的女人的聲音。
洛繁羽這才把注意力放到通話中。
“哦……媽媽，有什麽事嗎？”
“事情是有一點，不過你先讓我把開場白說完。”電話裏的聲音頓了一頓，接着說道：“之前一直太忙，公司有一個新項目交給我，所以一直沒空打個電話來問問。瓦卡卡還好嗎？你能讓我和她通電話嗎？”
電話裏的聲音顯得有點急切。
洛繁羽在心裏嘟囔了一句：切，那麽久才打電話過來，竟然只是為了瓦卡卡而不是為了她兒子，我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然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正注意着通話內容的瓦卡卡。他确定她肯定聽到了他媽媽在電話裏說的是什麽，因為電話距離她不過就一米遠——而且他家電話還有點擴音功能。
的确，瓦卡卡聽到了通話內容——吸血鬼的聽力本來就比人類好幾千倍，如果她想，恐怕連洛繁羽都得聽不清的聲音她都能在約一米遠的距離裏清清楚楚的聽見電話裏說的是什麽。
她還沒跨到兩步便到了電話面前，洛繁羽考慮到瓦卡卡可能不會使用，就直接把電話放在了她耳朵邊。
“瓦卡卡？”
電話裏傳出的聲音吓了她一跳，轉頭對上洛繁羽确定與鼓勵的目光，又把頭轉了回去。
“阿……阿姨，是我。”
她對着電話，小心翼翼地說道。
“瓦卡卡，你現在在家裏過的還習慣嗎？繁羽他有沒有欺負你？如果他欺負你你盡管和阿姨說，阿姨一定幫你好好教訓他！”
洛繁羽差點就要奪過電話大聲證明自己沒有“虐待兒童”了，鑒于他長期以來一直保持的“淑男”形象，他還是忍住了。
瓦卡卡本來想趁這個停頓解釋的，可沒想到電話那頭又傳來了滔滔不絕的聲音：“其實阿姨昨天就像打電話過來的，但一直沒空，又怕如果在晚上打影響你們休息。只好趁今天這個空閑一點的時間打過來了，有點早，不過我相信你已經起來了，對吧？”
她肯定自己聽到了“你們 ”這個詞，雖然單聽沒什麽，但把這個詞放入到“影響你們休息”裏去，總感覺有那麽一絲絲說不清的別扭感……
“嗯，對，我已經起來了。”
“起來了就好。我幫你買的衣服寄到了嗎？還合身嗎？那可是我在一堆衣服裏精挑細選出來的。不過也沒關系，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把圖片發給你，讓你自己挑。或者你告訴我你喜歡哪種款式的，我幫你再找一找……”
瓦卡卡簡直插不上話，只能在電話的一端“嗯”、“哦”地應着。
二十分鐘後——
“那好，我下次再打來吧，再見！”
确定電話那一端已經沒有了聲音之後，瓦卡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用同情的目光注視着洛繁羽，把電話還給他。
洛繁羽當然知道她目光中的含義，并且他自己也承認，整天生活在無休無止的唠叨中是一件很可憐的事。
他正要把電話放下，結束通話時，忽然聽見電話裏又傳出他媽媽因為緊張，音調高了一個八度的聲音，連忙把電話放到耳邊。
“什麽事？”
電話那一頭的人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聽電話的已經換了一個人，依然自顧自地說道：“我忘了和你說了，阿姨已經給你辦理好了入學的手續，高二的課程可能會有點吃力，再說你也沒有什麽學習基礎，所以你可以先讓繁羽在這幾天裏給你補習一下，到時候再努力一下應該就可以了。再見！”
接下去的便是電話挂斷的“嘟嘟”聲。
在這之後的幾秒之內，空氣仿佛凝固了。
呆呆地立在電話前的洛繁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在開玩笑嗎？離開學僅僅只剩下幾天了，高二的課程，要在這幾天裏全部讓她學會，他受不了，她肯定也受不了。
他還沒有從這個驚吓中反應過來，不确定地望向正在餐桌邊一口咬掉最後一個番茄的瓦卡卡，揪着衣角的手又緊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