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臉小哥

? 這幾日山莊裏多了許多江湖人士,按理說小團子的父親沐庖遠如今也不過四十來歲,不過是過個生辰卻需要這麽大的排場嗎?沐宛熏有些想不通。

到了沐庖遠生辰當日,山莊內更是熱鬧非凡,沐宛熏從前一直沒想明白,莊子內有一處空了好大一片地,什麽也沒有,不知是用來做什麽的,今日方才明白那處空地是用以會宴,與平日不同,完全變了模樣,到處擺滿了低矮的長幾,其上已是布了酒壺和冷盤,正中更是搭了臺子,看這架勢沐莊主的壽辰應該挺有看頭。

待沐宛熏到時人已是坐了半滿,正愁着不知該坐哪兒才好,便聽到一聲柔柔的輕喚:“二妹妹。”

擡眼對上斜前方的沐宛柔,沐宛柔朝着她招了招手帶着略微羞澀的笑:“ 二妹妹,這邊……”

沐宛熏輕快地走上前,靠着沐宛柔坐下,這桌上的酒壺裏裝的是果漿,喝起來酸酸甜甜的。

沐宛熏擡頭四下又看了看:“三妹怎麽還沒來?”

沐宛柔搖了搖頭:“三妹應該過會兒就會到……”話音剛落便見沐宛卿同一名男子一起出現了。

沐宛卿嘴裏不知嘟囔着什麽輕扯着身旁男子的袖角,男子似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滿臉皆是溫柔,不知答了句什麽樂得沐宛卿連連點頭。

沐宛熏一看這男子還有些眼熟啊,再仔細一看……唔,這不是上回自己撞到的小團子口中的衍哥哥——慕容衍嗎。

沐宛卿與慕容衍兩人與幾人打了個招呼後便都挨着坐下,沐宛熏蹭過去:“三妹妹怎麽來得這麽晚?”

沐宛卿朝沐宛熏吐了吐舌頭:“不同你說。”卻是眼角帶笑,悄悄朝慕容衍看去。

順着她的眸光,沐宛熏看了看慕容衍又看了看她,故做誇張得‘哦~~’了個半天。

沐宛卿臉便噌地一下紅了:“你亂想什麽呢。”

沐宛熏假意沒聽懂:“欸?我亂想什麽了?三妹妹說與我聽聽……”

沐宛卿臉便更紅了,羞得別過了臉:“不與你說了。”

…………

沐庖遠與其夫人坐于首座,小團子少有地安靜乖乖偎着莊主夫人。而後對着衆人沐庖遠三三兩兩的說了一段話後四下一片恭維聲起,因着方位問題,沐宛熏看得清楚,與這場熱鬧閣閣不入的唯有她對面的那名華衣男子,據了解,男子似乎名喚夏侯軒,是夏侯家的家主,年紀輕輕已是家主能力定不一般。

那男子一身錦衣華貴,一直靜默無言的低頭品酒,相比之下倒是立于他身後的白臉小哥頗為活躍,之所以會注意到他們,也是因為自入席起,那白臉小哥便時不時朝地自己投來一眼。

而這白臉小哥此刻的內心活動更為活躍,在沐宛熏入席後便不時注意着,待看清沐宛熏的面容後更是欣喜:小十七?

不知何時宣布了開席,臺上舞姬媚骨妖嬈,絲竹管弦泠泠醉耳,臺下婢女魚灌而入,菜色極為誘人,色香味俱全,吃得沐宛熏實在是歡得很。

恩,潋玉山莊的這宴席辦得甚是得她之意,唯一讓她感到郁悶的仍是對面那男子身後的白臉小哥,他時不時便要向她投上一個詫異的眼神……

怎麽了?她不就是吃得多了點,了不得了也就是一時沒控制住吃相,至于那麽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嗎?

想着便覺得對方十分之莫名其妙,擡了眼惡狠狠地便朝對面瞪了過去,這回不僅白臉小哥愣住了,便是他身前的那華裳男子也不由微愣了愣,沐宛熏沒管,繼續低頭吃自己的。

此刻白臉小哥對自己的判斷表示懷疑,果然只是人有相似嗎?也是…………

一旁的沐宛卿輕笑道:“二姐姐胃口真好。”

沐宛卿一向天真爛漫,想到什麽便說什麽,話裏并無其他意思,因而沐宛熏側頭沖她回了一笑。

只是,錯眼間對上了慕容衍一臉意味不明的笑,便有些尴尬起來,讪讪的朝他笑了笑,卻惹得慕容衍笑意更深。

夏侯軒将這一幕收于眼底,不禁微皺了眉。

而要說場上最為醒目的便要數西南腳處的一人。

那人一身的裝扮極盡華麗,內裏是白色鑲邊的錦衣,外邊是繡有流雲繡紋的桃色長袍,長袍委曳于地,長發慵懶半散着,頭上斜斜插了支流雲型琉璃簪,手執一柄約五寸長的泛白玉骨小扇,此刻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半眯的桃花眼笑意滿盈,明明是花枝招展,但他穿來卻不顯女氣,反倒別有一派風流。

沐宛熏雖大多時間皆是埋頭吃着,但也沒忘豎着耳朵聽着,三言兩語間方才知曉,此次不過是借着沐庖遠的壽宴,來集結江湖上的有能之士,商讨武林大會推選盟主之事。

這期間也有人談起魔教之事,而衆人口中的魔教也有個十分不辜負它魔教名頭的教名——天邪。

有人說它惡極,亦有人說它近些年來有所收斂,而就如今的時局而言若魔教無太大動作,他們輕易是不願與之抗衡的,雖然如今的魔教收斂許多,但,餘威尚存……

酒過三巡,晚宴也已近了尾聲,聽也聽了,看也看了,吃也吃得有些撐了,沐宛熏與左右道了一聲便起身準備四處逛逛消消食去。

此時暮已降臨,月色泛着柔白,照得樹影迷蒙,微風下的湖泊泛着漣漪,帶着随風落下的葉片微微蕩漾。

在湖泊中的倒影映照中可見,有人緩步向沐宛熏行近……

“月兒?”身後低沉的嗓音帶着試探,卻也溫柔。

沐宛熏四下一望,左右并無他人,難道是與她說話?

于是她輕輕回轉過身看去,眼前的人不正是方才酒席對面的華裳男子夏侯軒嗎?只是,此刻的他眼底帶着不确定的欣喜與不可置信:“……是你嗎?”

他開口……說得極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麽。

沐宛熏楞楞地指了指自己,接着撥浪鼓似的搖着頭有些尴尬地往後退了兩步:“ 呃,公子怕是認錯人了……”

“認錯了?” 男子聞言臉上有一瞬的不知所措,不知是在問沐宛熏還是在問他自己,只是看着沐宛熏的眼卻不曾移開。

沐宛熏尴尬地點了點頭:“ 是認錯了,公子若是想在莊內尋人大可說與我聽,我可以……”話未說完遠處便傳來桃酥的急呼。

沐宛熏回頭望去,覺得桃酥這聲喚實在來得及時,轉而一副抱歉的模樣看了男子一眼:“ 實在抱歉,我身邊的小丫頭好像找我有事,我得先走了……”朝男子揮了揮手,輕提裙擺自顧着跑開。

徒留下夏侯軒一人立于原地,望着沐宛熏離去的背影:“……月兒。”

這一聲似追憶又似嘆息,散于涼夜之空……

良久,夏侯軒垂眸掃向樹後的一處緩緩開口:“閣下……還不出來嗎?”

皓月涼風,樹影之後一人應聲而出,一身粉袍搖曳,玉骨小扇貼着唇面輕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他看他,帶着微諷:“夏侯兄……還是這般機警。”

夏侯軒直直看向他,眼裏泛着冷光,語聲微沉:“是你将月兒帶至此地?”

來人正是夜宴之上別派風流的——姜黎戊(wù)

“月兒?” 姜黎戊擡眸淺笑回望:“ 夏侯兄是指誰?”

夏侯軒靜靜無言,只是眸中似凝了一層霜。

“夏侯兄這麽看着我,真是令人好生害怕……”姜黎戊緩步踱至夏侯軒身側,忽而頓住。

夏侯軒轉眸看去,沉聲問道:“你做了什麽?”

“你在乎?”

男子說罷笑意漸深帶着肆意的嘲諷:“怎麽,夏侯軒,你是想告訴我,你如今……後悔了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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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酥探頭探腦地朝沐宛熏來處望去,一臉八卦樣:“小姐,你方才同誰在說話呢?”

“就你八卦。”沐宛熏在桃酥額頭輕輕一彈:“是誰我不知道,不過那人似乎是在尋人,說起來他方才還将我錯認成他的月兒姑娘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自顧自的笑起來。

忽而想起桃酥方才喚她喚得那樣急,似乎是有事,于是問道:“ 對了,你這麽匆忙的尋我做什麽?”

她一提醒桃酥才想起自己是來傳消息的:“ 呀,都是小姐,害我差點忘了正事。”

沐宛熏伸手撓她癢癢:“ 哎呀,小丫頭惡人先告狀。”

桃酥向後躲着,讨饒道:“別鬧了,別鬧了小姐,是老爺找你。”

沐宛熏一愣:“你不早說,快走。”沐庖遠找她?那可是稀奇事,據她所知,沐莊主對她這個‘女兒’可并不上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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