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薄刃雙劍

? 然而掉落水中的緋烨夫人卻并未就此昏厥,亦或是驚慌無措,而是熟練地泯息屏氣,假意地幾個掙紮過後悄悄潛入水中,她心裏很清楚,蕭楠畏水,絕無可能下水救她這個冒牌貨。

槿素想着此次是離開的絕佳機會,她不能再待在那個男人的身邊了,待在那個男人的身邊令人沉溺,這……讓她感到害怕,那是絕不該有的心思,什麽文王,什麽康定王,什麽解藥,她統統都不想去想,統統都不想去管了,即便僅揣着一個月的性命她也想逃離,逃離滬川,逃離他,正真地作為槿素而非緋烨,去哪兒都好。

船上,蕭楠将黑衣人解決後不曾多想,跨步一頭栽進水裏。

正準備游走之際,又聽得‘噗通’一聲落水聲,待看清落水之人後槿素滿臉的不可置信,此刻正手腳并用想要向下潛去與狗刨有些相似卻又不是的落水之人不是蕭楠又是誰?只是那狼狽的模樣實在更像是被人踹下來的~

想要救人之人反倒于水中掙紮,劃動間,有血水漫開……

槿素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眼中更有着說不清的情愫隐現,一番掙紮過後終是暗惱一句探手向蕭楠劃去。

…………

夜色漸濃,皓月涼空,偶有幾聲鴉鳴劃過,一處破敗農舍內瓦不遮頂,卻有柴火輕燃……

費了老大的勁終于将火堆升起,這才多了些暖意,槿素盤腿坐于已昏迷不醒的蕭楠身側,擡手對着蕭楠的額頭就是一個暴栗:“蠢貨。”微蹙着眉眼半點溫柔也無。

蕭楠卻毫無所覺仍是緊閉着雙眼,額間是薄薄的細汗,雙頰更是染了緋紅,表情略微痛苦。

“發燒了?”

槿素探手撫上他的前額,複又看向他染血的胳膊,擡頭心煩地朝四周看去,一番打量後發現并無可用之物,只得伸手自一旁烘烤得已半幹的衣物拿過,扯下一塊條布,而後又拿起方才在蕭楠懷裏摸出的金創藥,簡單地做了處理包紮。

将一切理清後槿素緊緊抱着雙膝坐下,歪着腦袋愣愣看向身側的蕭楠,眸光一遍又一遍地掃過他的眉與眼,最後仍是落于焰火之中,半晌,似喃喃自語,緩緩出聲:“你就那樣喜歡她嗎?你……是傻瓜嗎,明明不會泅水,卻還是跳下來,就因為這張一樣的臉嗎,值得嗎,你這麽聰明怎麽會不明白,我的出現絕非偶然,卻為何……還是甘心入套?”

我是槿素,并非你的緋兒,一次也好,別将我看做她……

翌日,天邊魚肚翻白,似有一聲鴉鳴将人驚醒,迷迷糊糊間槿素揉了揉眼,而後半睜着眼微微擡頭,卻對上一雙笑意盈盈的臉。

蕭楠溫柔輕笑:“醒了?”

槿素愣愣地點了點頭後反應過來:“你沒事了?我是說……你昨夜發燒了。”

“已然無礙。”怕她擔心,蕭楠說着将槿素的手拉過,輕輕覆上額頭:“你看。”

被蕭楠執起的手半晌未曾被放下,槿素擡眸對上蕭楠的眼忽而輕輕開口:“為什麽……對我這樣好?”

蕭楠不覺失笑,清澈的眸低漾着點光:“傻丫頭,我若不對你好,該對誰好?”

槿素聽後卻是笑出聲來,只是那笑中帶了多少自嘲無人可知:“你明知道,我不是……”

不等槿素将話說完蕭楠一把将她攬入懷中,聲音不自覺地帶了輕顫:“那日我回府後,人人皆說你死了,我不信,我的緋兒怎會那樣輕易的消失,兩年前我不曾相信,兩年後我更無理由相信……緋兒,你只是不記得罷了。”

被攬于懷中的槿素眼中似有掙紮,良久終是輕輕将下颚枕于蕭楠肩頭,帶着貪戀反手攀上他的腰……

“嗯……”

…………

****

穆歌還想着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個究竟,卻被姜黎戊從身後輕輕一拽,再睜眼時已返回緋烨夫人的卧房之中,随着二人回歸現世冰蓮亦随之飄落榻間。

穆歌邊幾步上前拾起冰蓮收入懷中邊不滿道:“拽我出來做什麽,還沒弄清情況呢。”

“進這幻境之中不是沒有限制,最多不可超過一個時辰,否則……”姜黎戊說着搖了搖頭。

“否則如何?”穆歌跟着倒吸了口氣,不禁緊張起來,探頭問道。

姜黎戊慢悠悠的搖着腦袋:“否則,若有外人闖入,将緋烨夫人驚醒了可如何是好。”

穆歌镖他一記眼刀有些無語,害她窮緊張,轉而又問道:“……我們進去這麽久了,卻還一個時辰不到嗎?”

姜黎戊看着她神神秘秘道:“幻境中的光陰比現世慢了三倍有餘。”

穆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怪不得~”

“宛宛看出了什麽沒?”姜黎戊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穆歌聞言低頭稍一思索後認真道:“我們見到的緋烨夫人其實并非真正的緋烨夫人;而府內的’緋烨夫人’是文王的人,名喚槿素;但蕭楠認定她就是自己的緋烨夫人并不在乎她出現的目的,對其有情;而槿素看來也并非對蕭楠無意,在幻境最末兒可以看得出,槿素已生了叛意決意安心留在蕭楠身邊,按理來說兩人的關系應該會更好,可事實卻不是這樣……”

穆歌說着搖了搖腦袋,覺得情況有些亂。

“嗯~”姜黎戊亦是點頭道:“這期間應是又發生了些什麽。”

穆歌煩躁的抓了抓後腦:“幻境中雖能看見過往,但她們心中所想卻是窺不見半分,我看了半天還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姜黎戊抿着嘴角笑看向她:“這才第一日,能看到這許多,已是收獲頗豐。晚些時候,再看看……”

穆歌想想也是,确實是她太過心急了。

出了王爺府,姜黎戊擡頭看了看天色對着穆歌便是一笑:“時辰尚早,不如……逛燈會去。”話畢,不由分說地拖着穆歌就走。

穆歌動了動嘴角正準備再說些什麽卻被姜黎戊手中小扇擋住:“若是要說‘美人圖’之事便罷了,今夜你只陪我賞花燈,旁的事不必多想。”

穆歌覺得姜黎戊似乎對于賞花燈這麽件事有些過于執着了,卻也沒多問,只安靜的點了點頭,姜黎戊便笑了,那笑與往常有些不同,但要說哪兒不同卻也說不上來……

…………

****

夜間的燈會已是接近尾聲,小攤前的花燈被挑得七零八落,轉眼卻見姜黎戊變戲法般的自身後舉出一盞琉璃花燈,沖穆歌輕笑道:“雖是事先便已備了一盞,只是不知宛宛可還喜歡。”

穆歌擡手接過花燈,止不住笑道:“自然喜歡。”

精巧的琉璃燈在月色下暈出華光,兩人慢悠悠地延着河堤散步,看着燈會上的男男女女,竟覺得分外的悠閑自在。

忽而見天邊升起幾盞天燈,看得穆歌停了腳步有些眼饞的仰直了腦袋。

“想放天燈?”姜黎戊挑眉望她。

穆歌一聽連連點頭。

姜黎戊擡了一只手探向她:“随我來。”一副我就知道你會這麽回答的模樣。

兩人最終來到一處曠野,姜黎戊看了看四周後面上露了一絲滿意,轉而對上穆歌,笑得神秘兮兮:“将眼睛閉上。”

“嗯?”穆歌有些莫名其妙:“做什麽?”雖這麽說着卻還是乖乖的閉上了眼。

“莫要偷看。”姜黎回身不忘提醒。

只是半天沒有動靜,穆歌倒是老老實實地當真不偷看,探手向前摸索着問道:“還沒好嗎?”

良久才得到回應:“好了,将眼睜開看看。”

睜眼的剎那穆歌竟恍惚以為是白日,只因這漫天升起的天燈美得讓人一時忘了身處何地。

姜黎戊一手托着盞未燃的小天燈,一手背于身後緩緩行來,于漫天燈火中晃得穆歌的眼便是一花。

詫異于姜黎戊為自己做的一切,雖然從前的事她記不得了,但穆歌覺得活了這麽大一定從未被人這樣細心對待過,怪……怪不好意思的,下意識的便伸手揪起了裙角。

行至身側他輕輕淺淺地笑着将手中天燈遞過,說:“宛宛,今日也是你的生辰。”

穆歌聞言一愣,生辰?她一點也不記得。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姜黎戊望着她笑:“沒事,我不曾忘記。”良久又問:“喜歡嗎?”簡單的幾個字竟隐約透着期待,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模樣與平日不同,透着幾分呆愣。

穆歌捧着天燈,好半天方才擠出幾個字:“喜……喜歡。”

想想又覺得自己這般實在太過不像自己,于是一掌拍向姜黎戊肩頭大大咧咧道:“這般美的天燈宴任誰都會喜歡,我喜歡得緊,喜歡得緊~”

姜黎戊好笑地看着穆歌:“喜歡就好。”說着從身後又拿出一個半臂多長的錦盒,輕輕開口:“還記得初至滬川那日,我曾說過要給你捎對雙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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